第二十六章 清溪川

  ()時間的流逝，改變了許多東西原有的軌跡。清溪川，久遠的年代前，一條美麗的小溪流淌過漢城市中心，流水潺潺，清澈見底，一座座形態各異的橋點綴在小溪上方。

  那兒有著帶著孩子漫步的父母，有著情侶把腳浸在溪里，流水衝過腳丫，坐在溪邊談笑，輕鬆自在，這便是流淌在喧囂城市中獨特美麗的清溪川。

  但那些，都已是曾經。

  經濟的發展，帶動了各種產業的擴張，隨之而來的是污染，高架橋的架設，破壞了清溪川美麗的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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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奇怪的味道啊！」鄭秀妍眉毛微微一蹙，捂著鼻子說道。旁邊是清溪川流過的溪水，但那顏se卻是污黑，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很怪嗎？比黃瓜的味道還難聞嗎？」崔秀英躲在鄭秀妍的身後，笑著說道。

  鄭秀妍臉se稍微一變，似乎很懼怕黃瓜的味道，眉毛一挑，眼睛瞥向崔秀英，冷冷地道：「是，你想嘗嘗？」

  「拳頭的味道！」頓了頓，鄭秀妍示威般揮了揮拳頭，惹得崔秀英急急退開，躲在韓彬背後拉著他的衣角，一副怕怕的表情，似乎對她的拳頭很畏懼。

  「以前我聽nainai說，清溪川是一條很美很美的小溪，水很清，許多人在這裡玩呢。」金孝淵看著漆黑的溪水，說道。

  「恩恩，我也聽說過。」鄭秀妍和崔秀英停止玩鬧，異口同聲。接著不解問道：「不知怎麼會變成這樣，真奇怪！」

  「韓彬oppa，你知道嗎？」幾個丫頭同時看向韓彬。

  沿著清溪川兩邊的柏油路，放慢著步伐向前走去，很久很久前溪邊蔓延的綠se早已不復存在，腳跟踩著堅硬的路面，心裡猶如步態那般沉重。

  眼神滑過黑烏烏的溪水，順著源流，一座座殘敗的橋跨過清溪川，沒有那老人前輩傳說般古樸美麗，與那層層迭迭的高架橋相比，像是被時代拋棄的遺物般荒涼落敗。

  「你們還小，還不懂……」嘆了口氣，眼神黯淡，神情落寞，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勾起莫名的感傷，韓彬沒有解釋給她們聽，依舊靜靜向前走著。

  還小？思想簡單的崔秀英和金孝淵露出恍然的神se，沒有繼續追究，跟著他的步伐前進。但鄭秀妍卻不由蹙了蹙眉頭，聽著這話，她有點不高興。

  完全一副對待小孩子的態度！她不滿的同時，還有些不甘，不想被他當成小孩，那種感覺，很不喜歡。

  寶兒一樣，允兒有時也一樣，都和鄭秀妍般不喜歡被韓彬當成小孩看待，那種態度似乎在無形告訴她們，她們和他的關係只能止步於這樣，jing告她們不能涉足那個還不能接觸的大人世界。

  「韓彬oppa，我想知道，能不能告訴我？」鄭秀妍臉se認真，追問道。

  「你想知道？」剛剛抬起的腳步停頓一下，韓彬回首盯著她，見到的是一雙異常堅定的眼神，就像他那一年執著追求夢想，站在李秀滿面前那樣堅毅。

  「恩！」鄭秀妍重重地點了點頭。旁邊正無聊的崔秀英和金孝淵則拿著相機胡亂拍著，閃光燈一閃而沒，映亮她嚴肅的臉se，稍縱即逝。

  「呵呵……挺好學的嘛！」韓彬看了一會，轉過頭去，笑道。

  接著便是一陣沉默，韓彬仰起頭極視天際閃爍的星光，手伸向天空的方向，像是想牢牢捉住些什麼珍貴的東西似的，只不過那手掌卻無力地敞開。

  「記得有人說過……」微微停頓，韓彬眼神有種看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嘴唇微啟，慢慢地講著：「他說，人的一生必須經歷11扇窗，品嘗孤獨、憧憬希望、渴望愛情……」

  「最後獨自面臨死亡，這便是人走過的一生，每打開一扇窗，領悟一種感觸，每懂得多一些，便會失去多一點。」

  「這個過程，都是改變與失去。就像眼前的清溪川，不再清澈美麗。也可以說，若干年後，一年，或許兩年，我們失去聯繫，你會改變，我也會變化，失去的便是我們曾經相識的美好。」

  好深奧啊！鄭秀妍咬著嘴唇，心情沮喪，仿佛她和他真的隔著一個世界，相隔得很遠很遠，她觸手不及的地方。而金孝淵比她更迷茫，聽得一頭霧水，什麼窗啊，什麼改變啊，真難懂！

  那個說過這些的人便是你！倔強地抬起頭來，鄭秀妍堅定地看著他的背影，鼓起勇氣，走向前與他並肩齊行。

  他的背影好落寞，朝著天空的側臉籠著一層感傷。盯著他的臉好一陣，鄭秀妍仿佛讀懂了他的憂傷。

  「我懂！」她直視著韓彬的眼睛，賭氣似地否認他的觀點。「而且，什麼若干年不認識什麼的，又不是你說了算。」說著這話時，她連敬語都不用了。

  「你懂？真厲害。」轉過頭來看著鼓著包子臉的鄭秀妍，露出溫和開朗的笑容，讓鄭秀妍恍惚一下，仿佛剛剛那憂傷是錯覺似的。

  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鄭秀妍眼神渙散，呈現出一种放空的狀態，不知在想些什麼。

  沉重的話題被韓彬輕輕繞開，他盯著鼓著臉頰的鄭秀妍，伸出手好奇地捏了捏，入手處一陣柔軟細膩的觸感，捏著他本能地晃了幾下，像是偶爾揉捏著徐珠賢肉乎乎的臉頰，或捏著允兒的小鼻樑。

  「嗯？韓彬oppa……」正思考之際，鼓鼓的臉頰被輕輕捏著，接著像是消了氣的氣球般癱軟了下來，鄭秀妍不滿地叫了一聲，氣呼呼地瞪著韓彬。

  「我還以為是包子呢？」韓彬又是一陣輕捏，笑著說道。

  「啊……」鄭秀妍惱怒的叫了一聲，眉毛一挑，清冷的臉se流露出氣憤的神se，張開嘴唇，猛地將韓彬的手指頭含住，像是磨牙切齒似的緊緊咬著不放。

  「哎呀，秀妍，輕點。」韓彬立即裝著一副『痛苦』的表情，仿佛手指頭快要被咬斷似的，左手托著鄭秀妍的下巴，輕聲求饒。

  人家明明沒咬著，只是用嘴唇含住而已，含住？鄭秀妍突然回過神來，急忙後退幾步，輕啐一口，羞紅著臉蛋，憤憤地看著一臉微笑的韓彬。

  以前還沒覺得這個溫柔的大哥哥竟會如此可惡，沒想到……鄭秀妍小手輕輕擦拭著嘴唇，暗暗想道。

  可惡？韓彬不覺得，如果不這樣的話，那麼允兒就得瑟了，那丫頭的調皮可不是崔秀英能比的，允兒一瘋起來，倘若沒點手段鎮鎮她，那他的手臂豈不是得讓小傢伙給卸下來？

  所以，與小孩子相處久了，韓彬也沾著她們一些幼稚、整人的小手段。

  「好啦，好啦，跟你道歉，是我不好。」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韓彬上前輕聲道歉，接著神神秘秘地笑著。「免得又讓你說沒誠意，請閉上眼睛。」

  「什麼啊？神神秘秘的。」話雖說如此，但她還是乖乖閉上眼睛，眼睫毛一顫一顫的，充滿稚氣的臉顯得很可愛。

  手被輕輕握著，很溫暖，很踏實，跟在樓道角落時那般感覺，鄭秀妍心裡微微羞澀，接著手心沉甸甸的，睜開眼睛一看，一個包裝jing美的小禮盒靜靜躺在手掌。

  感動，除了感動還是感動，鄭秀妍抬起頭來，眸中蘊著滿滿的激動，望著那張嘴角掛著微笑的俊朗面孔，不知說些什麼。

  原來他離開『糖小屋』是為了給我買生ri禮物，原來……其他的緣由，她已經不想去思考了。

  雙手握著小禮盒，鄭秀妍輕呼一聲，低著頭扎向韓彬的懷抱里，小腦袋努力地蹭著，像小貓似的溫柔的磨蹭著。她是一個很容易滿足、感動的小女孩。

  「呵呵……也不知你喜不喜歡。」韓彬笑著拍著她起伏的肩膀。

  「喜歡，不管什麼東西都喜歡。」緊緊地抱著，鄭秀妍緊了緊手，埋在他懷裡的腦袋低垂著。是不是只有在這一刻，我才有理由……像這樣懷著別樣的感受抱著他。

  「韓彬oppa，謝謝。」她壓低著聲音說道。面容清冷卻容易感動，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孩。

  韓彬輕輕地拍著，安慰著這個內心深藏軟弱的小女孩，輕輕地讓她依在他的懷裡，像是哄妹妹似般溫柔。

  「噓……拍照留念。」崔秀英對著金孝淵『噓』了一聲，小心地拿起相機咔嚓一下，畫面定格。

  接著在清溪川漫步一會，時間已是晚上9點。

  「都回去，時間不早了。」韓彬一一揉著她們的腦袋，說道。

  「恩恩。韓彬oppa，再見。」崔秀英和金孝淵揚了揚小手，轉過身去，蹦跳幾步，看來這短短的相處，使得她們與韓彬變得親近許多。而鄭秀妍低著頭，腳步挪了挪。

  「oppa，再見。」深吸一口氣，鄭秀妍猛地抬起頭，看向韓彬的眼睛，說道。「今天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天。」

  搖了搖頭，望著那幾道漸漸遠去的小巧身影，韓彬笑了笑，轉身離開。

  「媽媽，那不是姐姐嗎？她怎麼跟著那個大哥哥一起？」

  「小孩子家家的，別問這麼多。」鄭媽媽拉著小水晶的手，望著清溪川邊上的鄭秀妍，微微一笑，便帶著小水晶回家去。

  「哦！」小水晶委屈地撅著嘴唇，臨走時還特意看了看。

  這一幕，發生在韓彬、鄭秀妍幾人漫步清溪川玩鬧時，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