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天空與星辰

  「薩博，你之前跟我說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混亂血腥的戰場上，身上有些許傷勢的多拉格並沒有去接受治療，而是來到了正在和艾斯敘舊的薩博面前。

  薩博停下與艾斯的對話，看了多拉格一眼，原本重逢的情緒一下子被沖淡，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回看艾斯，說道：「艾斯，稍等我一下。」

  「我明白，我們再聊啊。」

  艾斯看著薩博臉上的凝重，也點了點頭，其實他同樣有著許許多多的事情要處理，比如檢查聯軍隊伍的傷亡情況，還有與巨人的交涉等等。

  見艾斯離開，薩博又看了看周圍，邁步朝著一處較為空蕩的地方走去，多拉格也沒有多問，而是跟著薩博。

  兩人穿過人群，來到了一處僻靜之處，薩博才看向多拉格，問道：「多拉格先生，還記得十年前我與您最後的通話嗎？」

  多拉格點了點頭，說道：「你過去了十年，而在我這邊，那只不過是不到一個月的事情而已，自然是記得的，你說你發現了虛空王座有情況？」

  「是的，虛空王座，並非真的空蕩蕩，而是有主人的，凌駕於五老星之上的人，同時也是花之間的主人。」

  薩博語氣極為的複雜，多拉格也皺起眉頭，說道：「看來，斯凱勒的確有秘密瞞著我，要不然...」

  說著，多拉格搖了搖頭，薩博眉毛挑了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多拉格，隨即問道：「多拉格先生，現在你明白了嗎？」

  「嗯。」多拉格點了點頭，說道：「斯凱勒並不是擅自脫離聯軍隊伍，而是知道花之間有著更強大的敵人，所以才會主動前往戰鬥。」

  聞言薩博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合著多拉格先生並沒有神奇到瞬間猜懂所有的事情啊！薩博搖了搖頭，在多拉格再次升起的疑惑眼神中說道：

  「多拉格先生，我想說的重點，不在於花之間有更強大的敵人，而是敵人的身份。」

  「敵人的身份？」

  多拉格眉頭緊皺，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如果是一個陌生人，薩博完全沒有必要這麼鋪墊，難不成...是個他們認識的人？

  片刻之間，多拉格腦海之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面，推測著花之間主人的身份，洛克斯、羅傑、貝加龐克等等，都被他回想了個遍。

  但最終，他並沒有辦法將這些人與花之間主人身份聯繫起來，他看著薩博，問道：「花之間的主人，到底是誰？」

  「多拉格先生，我需要坦白一件事，世界會議之後的任務之中，我並非是逃出來的，而是...被那個人放走的。」

  薩博仍舊沒有立馬說出答案的意思，而是說出了一個在此時有些莫名其妙的信息，多拉格的眉頭越皺越緊。

  花之間主人、凌駕五老星之上、是他們認識的人，而且，在薩博做出危害世界政府的事情之後，仍舊選擇放走了他，這樣的人...到底會是誰？

  而且這個人就目前來看，還有著操縱時間偉力的能力，也就是說，目標或許不限定於他所在的那個時代，想到這裡，反倒是有了更多的干擾因素。

  「薩博，我現在迫切需要這個情報，我也明白，這個人一定很不簡單，但是...我想我做好準備了，哪怕這個人是我老爸，是路飛，我都能接受。」

  多拉格放棄了無謂的思考，向薩博發問道，薩博看著眼神急切的多拉格，臉上表情變了變，最終深呼吸，說道：

  「虛空王座之主，是斯凱勒中將。」

  對於薩博而言，十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但是說出那人的身份的瞬間，薩博還是有種脫力的感覺，但說完之後，他也看著多拉格，他不想多拉格認為他在胡說八道。

  而多拉格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也是徹底沉默了下來，不是他已經接受，而是...如果這個消息被聯軍其他人得知，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聯軍說是海軍、革命軍與七武海等人的聯盟，但是實際的核心，或者說，將這些勢力串聯在一起的人，是斯凱勒。

  按照克洛克達爾所構想的十字公會藍圖，斯凱勒便是十字交匯的中心，而這樣一個核心人物，會是世界政府真正的主人？

  薩博所說，絕對不能讓聯軍知道，哪怕他們都不相信，但是只要有這樣的信息，對於聯軍的士氣，就是災難一般的打擊。

  因此，多拉格是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發出任何一絲一毫的聲響。

  薩博也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的等待著，他當初見到那個人時，表現比起多拉格要不堪得多，甚至在離開紅土大陸之後，他也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鼓起勇氣撥出那通電話。

  只可惜的是，他還未曾在通話中說出真相，就已經離開了那個時代，對他而言，如今已經過去十年，也讓他終於鼓起勇氣，當面對多拉格說出這個真相。

  良久，多拉格才壓制了心中的震撼，他看向薩博，仍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可是...怎麼會是她？如今革命軍許多架構與指導方針，也都是她所提供的思路。

  她是我見過，對於革命，與革命後的前景，看得最清楚的人，她怎麼可能...」

  多拉格仍舊無法接受，那個在無數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選擇支持他革命事業的妹妹，會是腐朽黑暗的世界政府的執權者。

  薩博看著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多拉格，說道：「多拉格先生，我也寧願是我錯了，可是...那天我所見的人，便是斯凱勒中將。

  或許不是你我所熟識的斯凱勒中將，但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斯凱勒中將。」

  說完，薩博嘆了一口氣，又開口說道：「多拉格先生，還記得我前往紅土大陸前，斯凱勒中將說了什麼，讓您堅定了加急攻堅世界政府決心嗎？」

  「最革命者，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變成最古老的傳統的人。」

  多拉格緩緩的複述出了斯凱勒當時與他說過的這句話，臉色變得極為複雜，難不成，斯凱勒也在以後，變成了革命軍所要攻伐的，最古老的傳統的人嗎？

  「多拉格先生。」薩博再次開口，等到多拉格看向他，薩博才繼續說道：「多拉格先生，我不知道時間的旅行，你我還會經歷幾次。

  但不管如何...我最為擔憂的事情，起碼從目前的你們身上，還未見到，所以，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保護好羅，一定要保護好羅，或者...讓他在抉擇前，便殺死他。」

  薩博的視線越過多拉格的肩膀，看向了遠處戰場之中，努力拯救著聯軍與巨人的羅，話語卻矛盾而殘忍。

  聽到薩博的請求，多拉格張了張嘴，又抿了抿嘴，隨後才說道：「不老手術嗎？」

  見多拉格如此快速的就反應了過來，薩博點了點頭，說道：「時間不會相距太久了，如果未來的斯凱勒中將，真的接受了不老手術的話。」

  雖然薩博比多拉格多了十年的時間，但是在這裡，他根本就打聽不到任何有關斯凱勒的消息，自然也無法做出更精確的推斷。

  但是從十年前，他觀測的花之間主人的狀態來看，狀態幾乎與他認識耳朵斯凱勒中將一樣，也就是說，如果斯凱勒真的接受的不老手術，也不會太晚。

  而且很有可能，便是在這一次對世界政府發動的總攻之中進行的，畢竟在這之後，斯凱勒即便有心接受不老手術，羅也未必會聽話。

  唯有在戰場上，羅才有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場手術，畢竟...健康的斯凱勒，實力也好，作用也好，都比羅更強大。

  因此，如果羅在自己的存活，與拯救斯凱勒之間進行抉擇，那麼他極有可能會捨棄自己的生命，去為斯凱勒做不老手術。

  而接受了不老手術這件事，或許便是斯凱勒從斯凱勒·格蕾，變成世界政府之主的誘因，當然，這只是薩博的猜測。

  畢竟長生並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斯凱勒那種偏激的性格，誰也不知道，她會在無數歲月之中，扭曲成什麼樣子。

  多拉格聽到薩博的話語之後，也是點了點頭，他同樣想到了類似的情況下，他也回頭看向羅。

  以羅的性格，真的有可能做得出用自己命換斯凱勒長生這種事，不是出於感性，或者是對斯凱勒的崇拜。

  而是更理性的權衡與抉擇，要避免這種情況下，其實方法有不少，比如制止羅的行動，比如打消他的想法，或者是...不讓斯凱勒落入需要手術果實拯救的境地。

  當然，最後一個的難度特別高，因為他們現在連斯凱勒都找不到，被褻玩的時間，將這個難度大大的增高。

  多拉格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當時間交錯結束，雙方再度相遇時，斯凱勒已經落入不得不用不老手術的境遇。

  要麼用不老手術延續斯凱勒的性命，哪怕知道她最終會成為虛空王座之主，要麼就乾脆放棄斯凱勒的性命，可是...不管是哪一種，多拉格都不想看到。

  而且如今的時間看似混亂，可多拉格心中隱隱已經有了猜想，那就是其實在他印象之中的過去，其實是未來。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斯凱勒成為虛空王座之主，幾乎是不可逆的一件事了，如果斯凱勒沒有成為虛空王座之主，那麼...

  如今偉大王國的破滅，未來世界政府的建立，以及最終革命軍誕生，他們共同抗擊世界政府的事情，就不會出現。

  但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也就是說，革命軍也好，聯軍也罷存在的前提，是建立在未來有人回到過去做了這些事，才會誘使這一切的發生與進行。

  人力怎麼可能改寫一件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哪怕用另一件事去掩蓋、改變，也不可能改變它已經發生過的事實。

  紅土大陸，無數花卉凋零的花之間，斯凱勒看著熒幕上的一幕幕，沒有任何言語。

  多拉格等人正在經歷的，在斯凱勒如今的視線之中，只不過被快進的歷史，乃至於...斯凱勒已經見到了多拉格等人的「未來」。

  找不到任何回歸方法的多拉格，組織了隨後到來的二十國，想要與偉大王國和解，可惜的是...失去了絕大多數戰力的巨人族，拒絕了人類的道歉。

  他們選擇離開瑪麗喬亞，步入了大海，而多拉格則是在無奈之下，聯合二十國，成立了新的聯合政府，到此...畫面突然中止。

  斯凱勒這才看向伊姆，說道：「接下來...就是空白的一百年了吧？」

  伊姆點了點頭，說道：「的確，隨後的一百年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而草創的世界政府，根本無法控制當時的場面。」

  「偉大王國沒有選擇向人類復仇，但時維護偉大王國的其他種族，就不一定了，同時，偉大王國的覆滅，也讓大海上更多的王國，看到了崛起獨霸的機會。

  連綿百年的戰爭...讓我猜猜，「我」應該也會在這裡，擔任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吧？一百年間，我應該清算了...所有知曉真相的人。」

  斯凱勒冷冰冰的看著伊姆說道，伊姆搖了搖頭，回道：「你怎麼能知曉，一件還未發生的事情呢？」

  「還沒發生？可那是過去。」

  「對於你而言，不就是還未發生嗎？」

  聞言，斯凱勒突然露出了笑容，說道：「是你沒有辦法觀測吧？我的行動，連你也沒有辦法觀測，對嗎？」

  伊姆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看著斯凱勒，斯凱勒也沒有著急，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現在想起足夠多的事情了嗎？不如告訴我...

  在你的預想之中，我的過去是什麼樣的吧？」

  「在培養皿里，待到我需要的那一天，只不過你給我驚喜，讓我知道...原來力量的桎梏，並不是以往我認知的那個程度。」

  伊姆的回答仍舊平靜，斯凱勒不是什麼察言觀色的高手，但是看著這張自己的臉，她明確的知道，伊姆並沒有說謊。

  「驚喜？不，我是你無法掌控的意外，沒錯吧？我原本該如你預想的那般，是你走向完美的其中一步，但是，你知道嗎...」

  斯凱勒突然主動的貼近伊姆，在伊姆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我就是完美的那一個，而你不是，知道為什麼嗎？」

  伊姆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可還是不由自主般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我，或者說...你只是我的一部分，就猶如天空與星辰一般。我說得沒錯吧？」

  斯凱勒抬起手，學著之前伊姆的動作，在伊姆的耳畔有些柔聲細語的說道：「神誅殺。」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