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結局篇:一個倔強的計劃
2024-12-23 16:13:18
作者: 冰山蝶
「到紐約去?」阮悅問。
蘇皖便把昨天紀天熙說過的話,大致跟阮悅說了一遍。
「所以,這次我們去的任務就是,說服老爹,讓他乖乖去紐約當小白鼠對不對?」阮悅問道。
蘇皖苦笑一聲,道:「可以這麼說。」
「好,老媽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會展現我三寸不爛舌的功力,幫您完成三天的任務!」
蘇皖欣慰的點點頭,道:「還有哦,不管發生什麼,悅兒你都要記住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阮悅吐掉口裡的水,關上水龍頭,一臉認真的問蘇皖。
蘇皖略思索了一下,看著阮悅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都要記住一件事情,一定要堅強,千萬不可以在老爹面前,因為他的病情而難過,落淚,明白嗎?」
阮悅何其聰明,蘇皖不過一說,他便明白其中的意思,當下點點頭,鄭重的承諾道:「老媽你放心,我們這次的行動……我一定不會出差錯,你放心吧。」
蘇皖點點頭,道:「乖,快點洗完臉,吃早餐就出發了。」
***
阮家大院裡。
剛被收拾剪切過的草坪里,乾乾淨淨。
阮老太太穿了一件棗紅色的洋群,坐在藤椅上,不停的張望著車道的外面。
「媽,不如您進去等吧,外面這麼大的雪,您要再等的話,就該感冒了!」童可歆在一旁溫柔的勸解著阮老太太。
「不,皖兒給我打過電話,說等悅兒吃了早餐,就會立刻趕過來的。」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鐘表,笑道:「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到了啊。」
童可歆知道阮老太太固執,估計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是無意。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外面終於緩緩使來一亮火紅色的跑車,雪光的照印下,隱約可見兩個絕美的面孔出現在車內。
阮老太太臉上一喜,連忙站了起來上前去迎接。
蘇皖從車上下來,笑容滿面的看著阮老太太,笑道:「奶奶,我們回來了。」
「太奶奶!」另一邊,穿著帥氣的阮悅也輕鬆的從車上跳了下來,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奶奶!」
阮老太太和童可歆各自點頭,臉上都是一副高興的模樣,笑著彎腰讓阮悅挽住手,往裡面走去,一邊吩咐傭人去拿行李,一邊帶著兩人往二樓走去。
「太奶奶,老爹出去了嗎?他什麼時候回來呢?」阮悅一邊上樓,一邊不忘問阮老太太!
團老太太點點頭,笑了一聲,說道:「出去了,應該要到晚上才回來。」
「哦!」阮悅放心的點點頭,道:「我們還是住以前的房間嗎?」
阮老太太的神秘的點點頭,擠眉弄眼的說道:「當然是以前的房間了,離皓揚最近的房間才行。」
轉頭又看向蘇皖,說道:「皖兒,我讓人也重新給你收拾了一個房間,就在皓揚房間的旁邊!」阮老太太看著蘇皖說道。
蘇皖先是怔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即笑道:「奶奶,不用給我收拾房間。」
「不用?你不是要回來住嗎?」阮老太太一聽,神情擰了一下,奇怪的說道。
「是,不過……」蘇皖猶豫了一下,道:「我不用自己住一個房間,我要跟皓揚住同一個房間!」
「可是……」阮老太太猶豫了一下,看著蘇皖說道:「現在皓揚他的情況,只怕一下不能夠接受,不如慢慢來吧。」
蘇皖點點頭,道:「奶奶,天熙跟我說過的事情,我也跟您商量過了,現在時間有限,刻不容緩,我們必須要快點說服皓揚,我知道他肯定會反對,不過……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他怎麼反對,我都要以最快的時間說服他。」
阮老太太點點頭,握住蘇皖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嘆息一聲,說道:「皖兒,皓揚有你這樣對他,真是幸運,這麼多年來……你受苦了。」
蘇皖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安慰似得看了阮老太太一眼,搖頭笑道:「不,奶奶,我過去的七年過的不好,可是七年以前的那段歲月,我過的都很開心,皓揚他雖然成了阮家的孩子,可是……在這樣一個大家族裡,他承受的壓力,必然不如我在那樣的小家庭里過的幸福。」
阮老太太嘆息一聲,點頭道:「你能這樣想,我也就放心了。」
蘇皖輕笑了一下,說道:「奶奶放心吧,皓揚他……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家人都要開開心心,陪他走完最後一程,至少不能留遺憾,不能夠有一點點遺憾的地方才是。」
蘇皖緊緊握住阮老太太的手,臉上,洋溢著堅定和信念。
阮老太太心中一動,掩去眼中悲痛的神色,看著蘇皖,道:「對,你先上樓去收拾收拾吧。」
蘇皖和阮悅拿著行李,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之後,發現阮家大院,忽然變得一片靜悄悄的。
「咦,怎麼回事?」蘇皖下樓來,在客廳里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人,蘇皖奇怪的說道。
「老媽,太奶奶和奶奶他們都出去了,家裡的傭人,也被打發出去了!」家裡,只有阮悅一人在客廳裡面擺弄著圍棋,頭也不抬的對蘇皖說了一句。
「都出去了?為什麼?出去幹嘛?」蘇皖不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阮悅道:「太奶奶說給我們留私人空間,他們到郊區的溫泉山莊去了,要過兩天後才回來!」
「哦!」蘇皖略一想,便明白過來,家裡有人,阮皓揚面子上只怕更加會堅持自己的原則,所以給一家三口留了,方便蘇皖好好的勸一勸阮皓揚。
「那……好吧,悅兒,你自己先玩著,老媽到廚房裡面去找點東西,先給你老爹煮個愛心晚餐!」蘇皖對阮悅叮囑道。
「嗯,知道了,去吧。」
「如果聽到車子的聲音,馬上要來告訴我,知道嗎?」蘇皖說道。
「老媽,現在還早呢,你快點去準備吧,別囉嗦了。」阮悅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嗯。」阮悅道。
蘇皖圍上圍裙,獨自到乾淨的廚房找了起來。
冰箱裡,各種材料都很齊全,蘇皖略一思索,便飛快的在腦子裡準備好了幾樣菜。
兩個小時後。
阮悅被廚房裡的香味勾引了過來,看了一眼餐桌,大呼小叫:「老媽,不公平!」
蘇皖看著阮悅盯著餐桌上的菜色發呆,不由笑了一下,問道:「有什麼不公平的?
阮悅道:「你給老爹煮愛心午餐那麼豐盛,為什麼從來沒給我準備過?「
蘇皖笑道:「老媽以後給你煮就是了,行嗎?」
阮悅氣呼呼的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正準備再說,蘇皖端了一碗湯來,卻成功的將他的嘴巴給閉上了。
阮悅先吃過後,蘇皖便將所有的菜都裝盤,放好。
阮悅吃飽喝足,滿足的上樓,擠眉弄眼的告訴蘇皖,自己會先休息,睡覺,讓她使出渾身解數,也一定要「搞定」老爹。
蘇皖好笑的同意了,看著阮悅上了樓。
阮家的餐桌,是帶有自動保溫系統的,不過蘇皖還是算計著時間來了,忙碌了那麼久,如果阮皓揚晚歸,這些菜還是改變顏色和味道的。
可沒讓蘇皖失望的是,等了十幾分鐘,阮家大門就自動開了,聽的出來,是阮皓揚車子的聲音。
蘇皖心中一喜,連忙點上早準備好的蠟燭,將餐廳的燈光關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坐在桌子的一面,安靜的等待著。
***
阮皓揚下車後,看著開了寥寥幾盞燈的阮家大院,心中划過一絲狐疑。
不過寒冷的空氣,讓他沒有多想,關上車門,便直奔大門的客廳走去。
客廳里也沒有一個人,沒有往日的景象,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聲音。
若不是因為餐廳里隱約飄來誘人濃郁的香味,阮皓揚幾乎要忍不住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來到一個無人的城堡了!
「奶奶,媽,你們在餐廳嗎?」阮皓揚大步踏著,走了進來。
餐廳里,沒有開燈,門口傳來柔和的燭光,燭光跳躍著,竟然有一種異樣的溫馨,就像綻放的蓮花一般,在輕輕的跳躍著。
阮皓揚的心,不知道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下一刻,便變得柔軟異常起來。
怎麼回事?是誰點了蠟燭?
腳步一頓,沒有猜測,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餐廳里,銀色的燭台分散著,點了六隻乳白色的蠟燭,餐桌上,放著五菜一湯,乾淨整潔的放在一起,上面顏色各異的彩色,看上去誘人極了,上面甚至還冒著熱氣。
餐桌上,兩隻透明的高腳杯里,都盛上了琥珀色的洋酒,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溫馨隨意,那麼的……有家的感覺。
家?
是有多久,他再也沒有深切的感受過這個詞了呢?
餐桌的一方,溫婉的身影坐在那裡,嬌美的臉頰被燭光賭上了一層金黃的眼色,看上去溫暖的不真切,仿佛外面的冰天雪地,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濃濃的春意透著溫暖不真實的透射過來,讓人幾近恍惚。
餐桌旁坐著的秀麗身影,一臉緊張又擔憂的看著阮皓揚,輕啟朱唇,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跟他說的神情。
兩廂對望,一時間,誰都說不出話來了。
最終,蘇皖終是忍不住這種沉默的壓力,忍不住添了添嘴唇,先開口說道:「你……回來了?」
可是,阮皓揚的臉色,卻如意料中的一樣,慢慢的,一點點冷卻了下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阮皓揚語氣不善,腳步沒有再前進,甚至沒有去看蘇皖的臉,沒有去吸飯菜的香味。
他怕自己若是看過去,聞一聞那熟悉的味道,就會忍不住卸下心中的防偽,那麼以往的一切,豈非都白費了?
「我在等你回家啊。」蘇皖早料到他的神情會是如此,早做好心理準備和千萬種設想的她,那裡會因為這麼一句話就氣餒?這不過是個開頭的小兒科而已。
回家?
聽了蘇皖的話,阮皓揚也愣了一下。
回家,有一個女人在等著你,坐好了飯菜在餐桌旁靜候,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可是,這種最簡單的幸福,對於阮皓揚來說,從來都是奢侈,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夠擁有這樣的人生和生活!
「誰讓你來的?」阮皓揚冷漠的說道。
蘇皖卻笑了,有些不自然的擄了下自己的髮絲,笑容可掬的過來,想要接過阮皓揚的公文包。
可是,手在碰觸到他的公文包上的手時,卻如觸電般,阮皓揚立刻將手縮開,神情冷冽無比:「你幹什麼?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我……我只是想幫你拿包,讓你吃飯而已。」蘇皖眼中的委屈一閃而過,飛快的消失不見了。
阮皓揚細心的發現,正想拒絕該說些什麼,蘇皖卻已經搶過他手上的包了,笑吟吟的看著阮皓揚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先坐下來吃飯,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你聽完了,再做決定,好嗎?」
阮皓揚任然不動,可公文包,已經被蘇皖拿走。
蘇皖稍鬆了一口氣,至少,第一步是成功了。
「坐下吧,我知道你不願意看到我,不過……我既然來了,飯菜都做好了,你就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吃了飯,讓我跟你說幾句話,行嗎?」蘇皖以一種商量的口吻說道。
阮皓揚的性格,她很明白,若是強硬的逼迫他,只怕他根本就不會就範,所以,一定要以退為進。
果然,阮皓揚聽了她的話後,稍猶豫了一下,便坐到了餐桌旁。
蘇皖將其餘的凳子都撤掉了,唯一一張,也是放在離蘇皖最近的位置,這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的,她不能夠給阮皓揚一點點逃脫的機會!
阮皓揚坐下後,蘇皖立刻拿起碗,給他舀了一碗湯,道:「我燉了大半天,你試試看味道好不好!」
阮皓揚沒再拒絕,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濃濃的黃湯上面,油漬被細心的撇掉了,只有湯水,看不出是什麼材料煮的。
拿起筷子,喝了一口,濃郁的雞湯伴隨著河鮮的味道,不知道是什麼做出來的。
清爽的口感,濃郁的味道,從喉間不過稍稍一滑,就溜了下去,似乎還來不及品味。不由自主的拿起湯匙,又喝了一口,可是,只是覺得好喝,很鮮甜,裡面卻夾了些許的苦澀味,那味道極淡,卻將禽類的肉腥味和太過鮮甜的味道掩蓋,不容易膩,很是好喝。
「這是什麼湯?」心中很是受用,卻是一副冷漠隨意,不想多說的表情,看向蘇皖,淡淡的說道。
「老鴿甲魚湯!」蘇皖笑了一聲,說道:「裡面放了天麻和杞子,能夠治頭疼的。」
蘇皖說到此處,明明就要哭出來了,可是強忍著,那含淚哽咽的模樣,格外的惹人心疼。
阮皓揚沒有說話,而是大口大口,將一碗湯喝了個乾淨。
很久,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湯了,也許是心理作用,才會讓他有這樣的感覺吧?
「吃點菜吧!」蘇皖小心的夾了一塊牛肉給她,小心的將蔥挑出,才放到他的碗裡。
她還記得阮皓揚是不吃蔥的。
阮皓揚吃了一口牛肉,酥軟可口,鹹淡適中,他從來都知道,蘇皖的手藝,好的離譜!
再看其他幾個菜,都是合他口味的菜,光從模樣看上去,都很不錯。
一份湯,一個牛肉紅蘿蔔,一個油爆大蝦,一個螞蟻上樹,一個清炒筍絲,還有一個是蛋羹!
這都是最簡單的家常菜,可是看上去,卻格外的誘人,裡面透漏出了溫暖的味道。
阮皓揚在蘇皖的招呼下,試完最後一份蛋羹,那爽滑的感覺還滑在喉嚨裡面,就先開口說道:「你要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蘇皖猶豫了,到嘴的話,忽然堵塞住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來!
不是說不出來,而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阮皓揚拿著筷子,看著蘇皖的欲言又止,先是燉了一下,隨即有夾了一個蝦子,慢慢的吃了一口飯,道:「我雖然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不過……趁我現在還有耐心,你還是快點說出來。」
聽了他的話,蘇皖先是一愣,是啊,阮皓揚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明白,不能夠看透自己的心思呢?
經歷了那麼過,過了那麼多年,蘇皖在面對他的時候,心裡總不自覺的有一股發自內心的懼意,不,不應該說這是懼意,或者說,只是因為當年對他恐懼留下的陰影,總是缺少了一些親近吧。
「好,我說!」蘇皖深吸一口氣,決定開門見山,阮皓揚是個人精,不管自己再怎麼陳詞華麗,他也會一眼看穿,還不如開門見山說。
「我知道,你那麼絕情的不讓我跟阮悅在你的身邊,處心積慮,不過是為了我們以後著想,不想讓我們牽掛你,不想讓我們為你擔心,活的不開心。」
低聲的話語,鑄造了那麼久防備的城牆,一下就失去了防備的能力,阮皓揚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不可思議的轉頭,睨向蘇皖,深吸一口氣,重重的放下筷子,森冷的目光看向蘇皖,說道:「誰告訴你的?」
他正預備說些什麼,蘇皖卻在下一刻,就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解釋,你是聰明人,可是我也不傻,也許我會被你蒙蔽一時,可我總有看透的時候。」
蘇皖的眼睛裡面,倔強的含著眼淚,聲音很平緩,甚至算的上是溫柔,可是含淚的眼睛裡面卻充滿了倔強和堅定,阮皓揚看的出來,這個時候,誰都不能夠動搖了她的決定和信心。
這個時候,阮皓揚聰明的閉嘴沒有跟她爭執,不然,只怕會前功盡棄,適得其反!
「好吧,你到底想說什麼?」阮皓揚猶豫了一下,如是問道。
「我想告訴你,三天後,我要你跟我和阮悅,一起到紐約去!」蘇皖深吸一口氣,似鼓足了極大的勇氣一般,看著阮皓揚,極其認真的說道。
「去紐約?去紐約幹什麼?」阮皓揚不解的看向蘇皖問道。
「去紐約,試驗一種新藥,對你的病情有助無害!」
阮皓揚乾脆放下碗,懶洋洋的神情,靠著椅子的背,輕笑一聲,不解的看著蘇皖道:「我為什麼要去?給人當小白鼠,我可沒那個興趣!」
「你……」蘇皖就知道他會拒絕自己,可看在自己忙碌了一個下午,辛苦弄出來的幾個菜,他就不能夠說話客氣點嗎?一定要這麼直接嗎?
「如果我非要你去呢?」蘇皖咬唇,固執的說道。
「那你就自己去好了!」阮皓揚說罷,起身,似乎就要結束這場談話,離開這裡。
「等一下!」看著阮皓揚毫不留戀乾脆的起身準備離開,蘇皖一下就慌亂了,連忙抬起頭,起身想要追上去,卻因為用力過猛和過度,膝蓋一下撞到了桌子的邊緣,疼的彎下腰去,眼淚也隨之泌了出來。
「很疼嗎?」阮皓揚本來不欲理她,不過看她許久沒有直起身子來,神情似乎也不太好,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蘇皖看著他的身影慢慢的壓過來,忽然一伸手,一下抓住阮皓揚的手臂,認真的說道:「皓揚,跟我一起去紐約,好不好?」
「沒有希望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阮皓揚沒有掙扎,沒有動,只是固執又認真的看著蘇皖說道:「做了,反而會讓有希望的人,更加的難過。」
「所以……你承認你是為了不讓我和悅兒擔心,所以才對我們那麼絕情的,對不對?」蘇皖似抓到了什麼希望一般,看著阮皓揚,一臉認真的說道。
「……」阮皓揚沉默下來,沒有說話,可是他的神情卻很堅定,他很明確的表示,他不會跟蘇皖去紐約的。
「皓揚,我求你了,你跟我一起到紐約去,哪怕試試也好,求你了……」蘇皖緊緊的抓住阮皓揚的手,無比固執的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說道。
阮皓揚緩緩的轉過頭,嬌小的臉頰上,已經出現了淚水,他很想拒絕,可是拒絕的話語,怎麼也狠不下心來,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也許,在沒有見到她的時候,阮皓揚可以做一切狠心的事,說一切狠心的話,可是……面對這樣的臉,他怎麼能夠說出更絕情狠心的話呢?
「你先坐下來吧!」阮皓揚看了蘇皖一眼,說道。
蘇皖點點頭,心虛稍微平復了一些,在椅子上緩慢的坐了下來。
「既然你回來,開門見山跟我說了,我也不怕跟你直言!」阮皓揚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看著蘇皖,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說吧!」蘇皖點點頭,表示自己能夠承受,讓阮皓揚說。
阮皓揚點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蘇皖,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確實是不想讓你跟阮悅擔心,我想,我現在否認,不管我說的是真假,你應該都不會相信了。」
蘇皖點點頭,阮皓揚繼續說道:「所以,我決定不再說假話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能不能跟我,共同來完成一件事情呢?」
「共同完成一件事情?什麼事情?」蘇皖一臉不解的看向阮皓揚,腦子裡面全部都是問號!
阮皓揚長嘆了一聲,說道:「跟我一起,瞞著阮悅,讓他以為我是個絕情的人,他還只是個孩子,難道你想讓兒子以後都承受思念我的痛苦嗎?」
阮皓揚的手,緊緊的捏著,看著蘇皖,說道:「你可又知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男人,從小就沒有父愛的感覺嗎?」
蘇皖被阮皓揚的神情震懾住了,看著阮皓揚,一時間,她竟不知道如何開口,怎麼說話了。
從小,蘇蔣便是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她感受到的東西,是阮皓揚這種,每天都只有學習和壓力的人,根本就無法感受到的。
「可是,你試都不去試,你以為悅兒以為你絕情了,他就會過的開心嗎?」蘇皖沉默了片刻,看著阮皓揚,一臉認真的說道:「阮皓揚的心思,我最清楚不過,若你真的遭遇不測,他肯定更加希望跟你過完人生最後一程,而不是覺得自己有一個絕情的老爹,去恨!」
蘇皖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認真的看著阮皓揚說道:「只要你不在了,是思念或者是恨,他怎麼可能忘記你?如此比起來,你願意選擇哪一種呢?」
「不,思念是永遠都斬不斷,而恨,我相信有你的教導,他總有一天,會忘記我,但是思念和痛苦卻不可以!」阮皓揚說罷,狠狠的站了起來,不想在繼續交談下去了,他轉身就要離開,冰冷的丟下一句話,說:「你還是快點離開阮家,雖然這是你的財產,不過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徹底的離開!」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上了樓去。
蘇皖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一陣的無力。
怎麼辦?
阮皓揚根本就沒有一點想要去紐約試藥的意思,看他那個一口回絕的樣子,似乎連那個藥到底是什麼情況,他都不想打聽,問都不想問,更何況是去試藥呢?
蘇皖慢慢的坐了下來,忽然,身體裡面生出一股倔勁!
好吧,跟阮皓揚鬥了那麼多的回合,也許她真的應該要找一點自尊,贏一回才行了!
她的心裡,慢慢的形成了一個倔強的計劃!
***
阮皓揚上樓後,獨自一人去了,上樓後,安心的洗澡睡覺,他只不過是想用這種方式,讓蘇皖知難而退,早點離開這裡而已!
可是,翻來覆去,到了半夜,他還是沒有睡著。
也許是因為蘇皖的出現,擾亂了他的計劃和他的心,所以現在,正煩悶著,一時間睡不著,腦仁里的那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正戚戚的疼著,簡直讓人生不如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乾脆披上衣服起床,點了一支煙,來到窗戶旁邊,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風景!
外面的雪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飄落了,阮皓揚先是怔了一下,隨即便明白過來,抓著帘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那邊!
院子裡怎麼有人?
所有的傭人都不在家裡,院子裡那個人,總不可能是阮家某個勤快的傭人吧?
「該死的……」待看清楚了那個人的容貌後,阮皓揚一愣,低沉的吼罵了一聲,看著眼前的女人,打開窗戶憤怒的說道:「女人,你在那裡做什麼?」
院子裡,已經被雪花快堆成雪人的蘇皖有些木訥的抬起眼睛望向窗戶旁的阮皓揚,笑容已經看不大清楚,只見她微微笑了一下,帶著淒楚的笑意,嘴唇蠕動了一下,說道:「你,你醒了……」
她的聲音很微弱,阮皓揚若不是看著她的嘴型,根本就分辨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阮皓揚愣了一下,趕緊轉身,在床榻旁邊拿了一件外套披上,飛快的往樓下走去。
「女人,你這是幹什麼?不要命了麼?」阮皓揚飛快的來到蘇皖身邊,一件厚厚的毛毯裹在蘇皖的身上,帶著濃濃的暖意,他的神情,冰冷的嚇人,狠狠的看著蘇皖,冰冷的說道:「你為什麼站在院子裡,你不知道在下雪嗎?」
「我,我在逼你回心轉意!」蘇皖的臉和嘴唇都凍的發紫,聽了阮皓揚的話,回答著,嘴唇都開始不停的哆嗦起來。
阮皓揚狠狠的說道:「你可知道,現在是零下幾度?你這麼逼我,你……這又是何苦呢?」
他話說道最後,聲音有些嘶啞的變調,滿是不忍的看著蘇皖,簡直恨不得將她給撕裂。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讓人深心了!
「我,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皓揚,我必須這麼做,我在打賭,你知道嗎?」蘇皖冷的全身都僵硬了,卻任然固執的看著阮皓揚,哆嗦著嘴唇,說著自己也不聽不清楚的話語。
「你在打賭?賭什麼?」阮皓揚有些不解的看著蘇皖說道。
「我在賭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在賭……你是不是真的愛我!」蘇皖的笑容,緩緩的一點點綻開,說道:「不過看你的樣子,我……似乎成功了那麼一點點,你也不是那麼狠心的,不是嗎?」
「你……」阮皓揚苦笑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皓揚,求你了,就這一次,讓我贏一次,聽我一次話,好嗎?」蘇皖艱難的說著,牙齒都開始打顫,發出咯咯的響聲。
「你為何這麼傻……」阮皓揚的鼻頭一算,濃厚的鼻音里,帶了一絲莫名的情愫,大掌一撈,輕鬆的將蘇皖給撈進了懷裡,只聽他喃喃的說道:「女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呢?你這樣做……又是何苦呢?」
「皓揚,我,我……」蘇皖說著,早已經被凍僵的身體,不支的往前一倒,幾欲昏厥。
阮皓揚嘆息一聲,一下將蘇皖打橫抱起,飛快的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樓梯的燈光開著,阮皓揚的步伐飛快的往樓上而去。
蘇皖在他的懷裡,看著他緊張的臉,看著他發怒而冰冷的眼神,心中卻覺得快活極了!
她知道,自己贏了第一步!
阮皓揚把蘇皖抱進了自己的房間,安置在被窩裡,用被窩緊緊的將她卷著,轉身去了浴室,往浴缸里放熱水,轉身又出來,將暖氣開到最大,掀開被窩,伸手就要除去蘇皖的衣服。
「你,你幹什麼?」蘇皖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本能的想要護住自己的衣服。
「如果想贏,最好乖乖別動!」阮皓揚也沒堅持,只是固執的看著蘇皖,冷冷的說道。
這一招果然有效,蘇皖聽了他的話,手緩緩放了下來,不再繼續。
阮皓揚看到她這個樣子,總算鬆了一口氣,緩緩的,一粒粒將她的紐扣給解開。
衣衫除盡,裡面貼身的衣服都因為雪而變得冰冷濕潤,阮皓揚毫不客氣的將她撥了個乾淨,三兩下將自己的衣服也脫下,跳進了被窩裡。
「皓揚,你,你……」蘇皖哆哆嗦嗦,心中驚疑不定,這廝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想用這種方法來逼迫自己就範,跟自己……那個啥吧?
思緒還未跟上,下一刻,冰冷的身子便被阮皓揚滾燙的身體緊緊的裹住,阮皓揚的雙臂繞到蘇皖的背後,緊緊的將她抱住。
溫暖的體熱一點點的襲了過來,蘇皖才覺得呼吸勉強變得順暢了不少。
阮皓揚用力極大,似乎為了懲罰什麼似的,緊緊的箍住蘇皖。
蘇皖知道自己的作為激怒了他,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抱著。
片刻過後,浴室的水放滿了,阮皓揚迅速起身,連人帶毯子將蘇皖抱起,大步踏向於是,到了浴室,大掌一揮,輕易將蘇皖身上的絨毯扯開,往浴室的地板上一丟。
蘇皖驚呼一聲,還未反應過來,下一刻,便被丟進了暖暖的溫水裡面!
熱乎乎的水在瞬間,就將蘇皖的身體上每一個毛孔都很好的包裹起來,暖流讓她髮髻未及融化的雪水一下就變成了水。
身上暖暖的,頭頂卻一股冷意襲來。
阮皓揚也隨之跟著進了這個巨大的浴室,蘇皖驚呼一聲,拼命的往後退去。
阮皓揚看著她,就像看著手下的獵物一般,伸手將她輕易拉到自己身邊,猿臂一身,輕鬆將她給按壓在自己的心口。
「皓揚,你你……」
「別動!」阮皓揚毫不留情的打斷了蘇皖的話,蘇皖想,這個時候,他大約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興趣」吧,便大著膽子順著阮皓揚的動作,將頭微微仰起,順著阮皓揚的方向。
阮皓揚見她乖乖不動了,神色稍好,轉頭開了移動的水龍頭,將她的頭髮,細心的淋上了熱水。
頭髮沖洗乾淨後,又立刻用一條毛經給包裹上了!
阮皓揚顯然不是那種伺候過別人的人,動作很是僵硬,幾次弄的蘇皖發疼。
不過,他卻不是故意的,蘇皖能夠感覺到,他的動作很小心,很溫柔,慢慢的,透漏著關心和小心。
蘇皖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等到一切做完,身子也總算暖和了起來。
她有了力氣,這才敢轉過頭去,打量著阮皓揚。
浴室裡面的水,清澈又透明,因為不是沐浴是泡熱水,所以浴缸里並沒有泡沫遮蓋住身體。
蘇皖這一刻清醒的反應過來,才警覺兩人是赤7c裸相對,驚呼了一聲,連忙伸手,本能的捂住自己的心口。
「幹嘛這麼大驚小怪,又不是沒見過!」阮皓揚見她還有精神想到這些,知道她恢復了過來,繃著的臉,也放鬆了不少,懶洋洋的說罷,便伸手做枕頭,靠向浴缸的邊緣。
本是無心的一句話,蘇皖卻臉頰不由一紅,悄悄的向後縮了縮,道:「皓揚,我……我們不如到房間裡去,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好不好?」
「到房間去?你既然站在下面受凍,不過是想要我跟你說話而已,既然要我改變主意,就有誠意一點。」阮皓揚道,說著,看了一眼蘇皖的心口。
蘇皖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思,立刻說道:「皓揚,我……其實我沒有收拾房間,我要……跟你,住,住一個房間,我們到,趟,趟在床,床,上去,去說好不好?」
蘇皖吞吞吐吐的,一時間,似乎說不上話來了。
「嗯?不行!」阮皓揚的唇角不由的勾笑,下一刻意識到,卻故意掩飾起來,故作嚴肅的說道:「既然要誠意,自然是要坦誠相待的!」
「……」蘇皖算是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干吞了一口唾沫,一時間,說不上話來了。
「來,過來!」阮皓揚看向蘇皖,低聲說道。
蘇皖猶豫了一下,此刻也顧不得害羞了,阮皓揚說的對,自己身上的哪裡,是他沒有見過的呢?身體那一寸肌膚,又不是被他碰過,屬於他的呢?
想到此處,心中竟然沒有害羞,而是仿佛被一股暖流緩緩注入,奇怪的很是舒服。
她慢慢挪到阮皓揚身邊,阮皓揚一下將她裹住,笑容滿面的說道:「怎麼樣?你還想說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