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吃了原告吃被告

  一車人在校門口下了車，陳年紅酒的後勁還真足，葉小米跟燎原幾個人已經有些東倒西歪了，互相攙扶著，像從戰場上回來一般。

  陳零腋下夾著趙明松送的那條煙，覺得軟軟的，似乎空著，根本沒有煙盒。

  送走了蕭筱萱，眾人便趕回寢室，臨別之時，葉小米拍拍陳零的肩膀，醉醺醺道：「這次多謝哥們盛情款待啊，讓我過足了一回洋癮，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儘管說，我葉小米絕對沒二話。」

  陳零笑道：「行了，爬樓梯的時候小心點！」

  葉小米回去後，馮信，林亦笙、燎原三人都躺到了床上，陳零迫不及待地撕開煙盒，嘩地一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果然沒有一盒香菸，而是嶄新的紅通通的鈔票。

  「哇！發大了！」林亦笙不禁目瞪口呆地大吼一聲，驚得馮信和燎原兩人也從床上坐起。

  「這麼多錢……***趙明松，這回是下血本了！這學生會主席看來是個肥差啊，得貪污受賄多少啊！」馮信憤憤地罵道。

  「聽說獎學金就是他們……」燎原撇了撇嘴。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陳零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鈔票，喃喃道：「這狗東西，還沒畢業呢，這套路子就用得這麼熟了，又請吃又送錢，這傢伙以後要是出了社會，當上了官員，那還他媽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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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燎原跟抖了抖紙盒裡的鈔票，沖陳零笑道：「怎麼辦？是分了，還是交了？」

  馮信一聽，頓時就急了：「燎原，你腦子進水了吧？送上門的錢不要？你家有錢不稀罕，咱們可不同呢！ 這些錢分掉，足可以解決幾個月的生活費了！」

  「也能解決你幾次的嫖資呢！」林亦笙衝著燎原一笑，打趣道。

  一旁，陳零卻已經忙了開來，翻箱倒櫃，他不知從哪裡找出一部小小的傻瓜相機，咔嚓一聲給紙盒裡的錢拍了張照。

  眾人一看這情景，有些摸不著頭腦。

  「零哥，你不會……真的打算交上去吧？是不是跟了蕭筱萱之後，從良了？」

  「從良？你開玩笑吧？」

  陳零輕鬆一笑，將桌上的錢收好，道：「這點兒錢，也就是咱們今天吃一頓的花費，你們也看得上？別為了點小利壞了大事，咱們要做，就做師山大的山大王！」

  「這啥意思？」馮信疑惑道。

  「這你們就別管了，我自有處理方法。」陳零擺了擺手，有些事他也懶得跟馮信他們解釋。

  正說著，寢室電話響了。

  「喂，是412寢室嗎？我是馬如龍，馬校長啊。」陳零才拿起電話，就聽得對方報上身份道，當下接道：「噢，馬校長啊，有什麼事嗎？

  一聽是陳零的聲音，馬如龍立即滿口笑呵呵，親切道：「老弟你最近還好吧？今天給你打電話不為別的，就是想請你吃個飯，咱們好好聊聊！」

  「行啊！地點呢？」有人請吃飯，陳零當然不會拒絕，當即詢問道。

  「四海大酒店，你看怎麼樣？」馬如龍說了個地點。

  「沒問題！」

  「那好，明天放學後，晚上七點，我開車來接你！」

  「好的，先謝過馬校長了。」

  掛下電話，寢室里一干人等早已經眼睛直直地望著陳零。

  「又吃？！零哥，你這麼吃兩頭……會不會有點兒……」林亦笙關切地問了句。

  陳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胸有成竹地道：「老子這叫吃了原告吃被告，現在，趙明松想巴結我，馬如龍要感謝我，咳咳！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應該還想重用我！幹嘛不去？」

  ……

  第二天放學後，陳零洗了把臉，打扮一番，神氣活現地出門去了，懷裡，他沒有忘記帶上那條趙明松送的精品煙。

  校門口，馬如龍的黑色小車已經等候多時，看到陳零過來，馬如龍親自給他打開車門，兩人朝著四海酒店出發了。

  這次的宴會設在十八樓，中式風格，到了那裡，陳零才知道，這次馬如龍還請了另外五六個人，有一些陳零認識，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經過馬如龍介紹才知道，他們都是師山大的老牌老師，也正是李校長的舉報材料的收集者。

  陳零巡視他們一眼，當下已經心領神會，很顯然，現在，馬如龍已經將他們收入了麾下，他初登校長寶座，急需培養自己的一批人，所以，便設了這個宴會。

  陳零就座之後，從懷裡拿出那條印刷精美的香菸，往桌子上一扔，同時說了句：「趙松明送的。」

  馬如龍與各位老師均是一愣，不明所以，等馬如龍親手摺開，見到裡面滿滿的一盒鈔票之後，臉色由驚奇變成了凝重，由凝重變成了憤怒。

  「太不像話了！太可恥了！敗類！害群之馬！」馬如龍義正言辭地拍案吼道。

  「趙明松，這個混帳，小小年紀，就來這一套！真是有辱咱們師山大的門風，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老鼠屎！看看，你們都看看……李校長手底下都是些什麼貨色！好好的一個大學，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

  馬如龍大聲吼著，不停地把桌上的錢指給在座的各位老師看，眾老師看了，俱是一臉尷尬，膽戰心驚。

  「陳零，好樣的！這回呀，你可立了一件大功！其實趙明松這小子，我早就注意到他了，在學生們當中，早已經聽說過不少有關他的事情，這回，可算抓到他把柄了！了不起！還是陳零是個好同學，剛正不阿，不為金錢所動，大有前途，大有前途啊！」

  馬如龍拍著陳零的肩膀，當著眾老師的面讚不絕口，又親自為他倒上一杯酒。

  「是是是！陳零是個好同學！」眾老師也都附和著說。

  陳零聽在耳朵里，心中不禁一陣暗自竊笑。

  「像趙明松這樣的學生幹部，咱們是絕不姑息，一個也不容下！等我回到學校，就召開校內會議，撤了這狗東西的職，還要追查，他身邊的人，跟他有牽連的人，曾經幹過哪些勾當，都要徹查清楚，絕不姑息！」

  「要查！要查！」

  「必須的！」

  眾老師也都深表贊同。

  這頓飯吃了一晚上，馬如龍顯然是久經酒場，吃吃喝喝這些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只不過，陳零就有些難捱了，飯桌上雖然有山珍海味，無奈都是些年紀大的老師長輩們，話不投機，好不容易才混到飯局結束，馬如龍才開車把陳零送回了宿舍。

  雖然喝了點酒，馬如龍倒是清醒得很，看得出來酒量很大。

  ……

  三天後，學校宣傳欄貼出了一則處分通報，包括趙明松在內的一大批學生會的幹部，全部榜上有名，撤職的撤職，記過的記過，留校察看的留校察看。

  趙明松這一夥猢猻橫行師山大的時代，就此正式宣告結束，從此之後，各個宿舍間，再也看不到常年一身西裝革履的趙明鬆手拿小本子指手畫腳，橫衝直闖的景象了。陳零幾兄弟和葉小米他們，為此興奮得喝乾了一大箱啤酒。

  幾天後，馬如龍打來個電話，叫陳零中午去校長辦公室找他。

  陳零如約而至，再次踏入了那片森嚴古板的行政樓，只不過，以前來這兒，向來都沒什麼好事，一般是被犯了大錯誤，被老師喝令來受訓，不過現在，他踏進這裡就像踏進自己家裡一樣安心踏實。這次，他也總算體會到一次「圈內人」的身份了。

  在校長辦公室的黑色真皮沙發上坐下，馬如龍朝陳零扔來一隻煙，笑道：「陳零啊，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陳零不客氣地收好煙，笑道：「沒什麼，還不是窩在寢室打遊戲，看電影。」

  「那能有什麼出息！有沒有興趣混個幹部噹噹？俗話說，男子漢大丈夫，手中不可一日無權嘛！」馬如龍笑眯眯地道。

  「呵呵，我沒有馬校長的遠大志向，對於權力嘛，興趣不大，只要校長不要計較咱們412的弟兄們缺了幾節課，到時候不給發畢業證明就行了！」陳零開玩笑道。

  「你小子！就這麼看不起我馬如龍？你幫我扳倒李禿子，大功一件，還愁什麼畢業證，連前程也不用擔心了，畢業後我直接給你推薦，一個電話的事，想進國企進國企，想進外企進進企，想去重點中學教書也沒問題……」馬如龍手裡夾著煙，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朗聲說著。

  陳零淡淡 一笑，道：「馬校長的好意我先多謝了，只不過嘛……我向來散漫自由慣了，不太習慣由別人決定自己的路，今後的前程嘛，還是自己來走吧！」

  馬如龍一聽，眼中閃過一道讚賞的神色，嘿嘿笑道：「不錯！你小子還挺傲氣的，有志氣！不過……老弟啊，畢業後的事以後再說沒問題，但是眼前，你可必須幫我一把，好人做到底嘛！趙明松那小子因為貪污行賄等等一系列罪名，背了個留校察看的處分。現在學生會大量缺乏人手，很多工作等著要有人做啊！我呢，你也知道，剛剛上任不久，沒幾個信得過的，老弟你算是其中之一了，就頂上去吧！」

  「可是……馬校長，師山大誰都知道，我陳零不過是個混混、差等生，而且，跟校外的社會勢力有些矛盾，這些，都不太合適進學生會吧？他們不會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