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扎破胎

  「聽好了。」林詩含想了半天后，忽然一副做出決定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以後每個周末，我都會給你補課，直到你的學習成績達到學校的標準為止。」

  「啊？」男人睜大眼睛，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

  「啊什麼啊？」林詩含又在蕭世離腦袋上敲了一下，「不願意麼？」

  「沒……沒……」傻逼才不願意呢，蕭世離只是沒有想到幸運竟然如此出乎意料就降臨到自己頭上。

  就算自己剛才裝的很像，但這也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吧，他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美女老師不光原諒了自己，還主動要求給自己單獨補課，這麼好的事兒，也只可能發生在夢裡吧……

  夢裡……念叨著這兩個字，蕭世離忽然想到了什麼，原本因為驚訝而發呆的表情，瞬間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他一下子拉開書包，在裡面翻找起來，找到那本命運作弊寶鑑，一把拽了出來。

  幾下翻到白色的第一頁，他立刻就傻眼了。

  

  昨天晚上還看到的那個數字10，這時忽然消失了，雪白的紙面上平靜一片，沒有任何污垢，也沒有擦抹過的痕跡。蕭世離看了看書脊，連被撕掉的痕跡也沒有。

  這本書今天一直放在書包里，不可能有人動過，而且就算是有人動過手腳，也不可能弄得那麼乾淨。

  蕭世離的心劇烈猛烈起來，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書上寫的都是真的，只要做善事，積累善值，就可以改變得到令自己得益的命運！

  寫在白色紙上的那個10就是所謂的善值？如果這麼說的話，今天自己在辦公室的遭遇，就是受了這本寶鑑的影響。

  儘管仍然覺得非常不可思議，蕭世離潛意識裡已經開始趨向於去相信了，因為從昨天自己得到這本寶鑑起，所發生的事實在是無法用常理來解釋，而且發生了剛剛這件事後，一切都開始和書上寫的相吻合。

  自己做了善事，積攢了10點，然後通過這10點善值而改變了剛剛的命運。可是這10點又是從何而來呢？

  對了，自己是昨天得到了這本寶鑑，而昨天自己幫了那個老人，所以這10點就寫在上面了。

  哈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簡直太爽了，只要自己多做善事，以後無論幹什麼都會是無往不利，學習、考試、工作、求職，還有泡美女，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切！這些算什麼，自己完全可以去買彩票，中上幾個五百萬，這一輩子也就什麼都不用愁了，更有野心一點，恐怕用這個去競選美國總統也沒有問題吧！

  正當意淫中的蕭世離越想越遠的時候，手裡的書忽然被人一下子抽走了。

  「老師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三心二意的！」林詩含一臉慍色，把書拿在手裡揚了揚，「這是什麼？」

  一時間太過激動，蕭世離竟然忘了林詩含還在一旁呢，見寶鑑被她搶走，生怕被她就這麼沒收了，連忙道，「林老師，這個……這個是我的日記。」

  「日記？你好好的突然拿日記出來看幹嗎？」林詩含一臉狐疑地盯著蕭世離，他剛才的舉動真是太不正常了，「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蕭世離終於從激動中冷靜了下來，「這是我剛買的本子，以後準備寫日記的。」

  「真的？」林詩含懷疑地翻開看了看，果然裡面空白一片，輕輕哼了一聲，把「本子」還給了蕭世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不是不願意啊？」

  一顆心落下，反應過來後，蕭世離馬上撇了撇嘴，「可是……我們家沒有那麼多錢，請不起您啊……」他是怕美女看到自己一副狂喜的表情，會心生顧忌而改變主意，順手把寶鑑放進了書包里。

  「傻瓜。」林詩含溫柔地瞪了他一眼，小嘴微微彎起，三分嗔怪，七分笑意，「誰說要你給錢了，要是別人花錢請我去，我才不去呢。」

  「這……」

  「好了，這是命令，不許再說什麼了。」林詩含嘟起小嘴，「不過，到這個學期結束，你的成績必須達到全級的前十名之內，否則，哼哼……」

  後面半句像是威脅實際是鼓勵的話，可能她還沒有想到。

  「林老師，謝謝您。」蕭世離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說著站起來，對著老師深深鞠了一躬。

  「好了好了。」林詩含有些不自然了，從桌子上拿起包包，「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兩個人一起走出教學樓，傍晚夕陽的餘暉映照在樓道里，把男孩和女孩的身影拉的長長的，林詩含的臉龐被橘紅色的映襯下，更顯得嬌美異常，蕭世離用餘光偷偷瞄著身旁的女孩，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動漫《秒速五厘米》，如果身旁的女孩換上校裙的話，兩人真的好像一對放學回家的小情侶。

  他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好笑，十六歲的蕭世離自認為是個理性至上的人，偶爾流露出的感性情緒，很多時候都會被他自己否認掉。。

  雖然很想有著送女孩回家的衝動，但眼下還有些不合時宜，一是二人的身份不同，可能會遭來許多眼光和議論，二是二人的關係還沒有到那一步，女孩也未必同意。

  雖然可以用寶鑑可以利用，但剛才看的時候，上面的善值似乎已經用光了，在沒有明確了解寶鑑的使用方法後，蕭世離還是決定還是不要冒失。

  所以出了樓門後，蕭世離很瀟灑地跟女孩道了byebye後，就自己手插著兜往校外走去。

  但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小小的驚叫，蕭世離聞聲回過頭，林詩含正推著她那輛粉紅色的小踏板，一臉糾結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男人雙手插袋又折了回來。

  「唉……」林詩含嘆了口氣，看著摩托車不說話，攏了下被風微微吹散的秀髮。

  蕭世離走過去，蹲下身一看，前後車輪都癟癟的，像是沒氣了，仔細觀察下，才發現外胎上各有兩個小小的口子，一看就是用刀子扎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因為這種事兒自己小時候也沒少干。

  「可能是誰搞的惡作劇吧，這些傢伙，真是太可惡了。」蕭世離站起來，一臉深惡痛絕，心裡卻在感謝那個倒霉的傢伙。（為什麼說倒霉，一會兒就知道了。）

  林詩含原本不錯的心情，也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她也知道是學生乾的，自己工作以來，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站在一個女孩子的心理角度上，自己突然變成了被報復的對象，心裡除了難過，還有的就是害怕。

  蕭世離也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如果是自己要扎破哪個老師的車胎，那個老師首先不會是個美女，其次就要得罪過自己，不然就是人人都討厭的那種老師，但像林詩含這樣既溫柔又漂亮，對學生又好的美女，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

  除非只有一種可能。

  女生。他腦中蹦出了兩個字。

  加上今天聽了高翔的一番介紹，蕭世離得知，這所學校內的小太妹還著實不少呢。

  「林老師，您最近有沒有得罪過誰啊。」蕭世離這是明知故問，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林詩含抿著小嘴想了想，然後緩緩搖了搖頭，她現在還在驚訝過後的恍惚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受到這樣的對待。

  「這樣吧……」蕭世離作出一副深思熟慮的表情，「今天我先送您回家，明天您在跟學校里反映一下情況，看校方怎麼處理，我相信做這事兒的人一定會被查出來的。」

  「嗯。」林詩含無奈地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自己本來就有些害怕，再加上被蕭世離這麼一說，心裡更沒底了，對對方提出送自己回家，也就沒有拒絕。要說自己得罪過誰，那還真有一個人，只是這事兒不能當著學生的面說出來，想到這，她眉頭微微糾結了起來。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車停回去。」蕭世離從女孩手裡接過車。

  「好。」

  看著美女老師憂心的表情，蕭世離還真有些不忍心，不過既然做這事的人是女的，那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後讓高翔派幾個小弟，在車庫附近多盯著點兒就是了。

  不一會兒，林詩含回來了，沖蕭世離露出一個微笑，「好了，我們走吧。」

  誰都能看得出她是在故作笑顏，大大眸子裡的憂鬱，那是揮之不去的。

  「林老師，我保證這樣的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兩人並排一起走向校門口，蕭世離低低說道。

  「嗯，謝謝你。」林詩含只以為蕭世離在安慰自己，笑了一下，也就沒有在意。

  就在兩人走出校門口的時候，在校門一側的小花壇旁，有四五個穿著流里流氣，小痞子打扮的人正在抽菸，其中一個指了指校門的方向，「看，出來了。」

  「操，那男的是誰啊？」

  「哪個班的學生吧。」

  「媽的，一看就是個書呆子，當他不存在就行了。」

  幾個人都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穿著便裝，腳上學校的運動鞋，還是暴露了他們是本校學生的身份。其中一個兩鬢剃得光光的男生狠狠把煙仍在地上，眼中露出一絲淫猥的笑容。

  「張磊，你打算怎麼著啊？」

  「地點都選好了，按計劃行事吧。」

  「可是在那種地方，你也不能幹啊？」一個學生道。

  「你懂什麼？循序漸進才有樂趣，今天我就是要先摸摸她的絲襪，大屁股，在摳摳她的小b縫，等她被我摸爽了，帶出去開房，還不是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光鬢斜著嘴角，一臉自信的笑容，現在的有錢人家的小孩就是覺得有錢就能搞定一切，完全不計後果。

  另外幾個學生聽了也不禁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其中一個道，「那張磊，等一會兒你也要讓我們也嘗嘗鮮啊。」

  「放心，少不了你們的。」

  「哈哈哈哈……」

  「林老師，您家住哪兒啊？」蕭世離和林詩含漫步在黃昏下的大街上，現在正值下班，路上的行人川流不息，人群中的林詩含仍然異常耀眼，蕭世離不斷感覺到四周的目光向這邊投射過來。

  「就在辛門橋附近。」

  辛門橋，那不是大哥的地頭嗎？蕭世離一笑，還真是巧了。

  「你笑什麼呢？」女孩恰好看到了他這個面部反應。

  「呵呵，沒有，我只是在想……你看看四周……」

  四周除了人還是人，林詩含一轉頭，幾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是望著自己，其中最多的，就是西裝革履拎著包急匆匆趕路的上班族。

  「怎麼了？」女孩不解地望著自己的學生。

  「你看這些人，穿著廉價西裝，每天至少工作八個小時以上，還經常要加班，有的人每天甚至要花兩到四個小時往返於家和公司之間，回到家以後就只剩下洗澡和睡覺，在這些人里，不乏名牌大學的本科生……」蕭世離抬起頭，「難道人生的意義，就是這樣嗎？」

  「為什麼這麼說，他們剛剛從學校畢業，都在努力，都在為自己的未來拼搏，有什麼不對嗎？」

  「他們只是生活在牢籠里。」

  林詩含側過頭，注視了蕭世離一會兒，輕輕搖頭，「像你這樣的小孩子，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抱怨，其實每個人都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但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們的社會就是這樣子的。要生存，就必須遵守它的法則，蕭世離你呢，你有理想嗎？」

  「我的理想，就是砸碎這個牢籠。」蕭世離淡淡地說，「至少也要砸碎關住我的牢籠，我生命的法則，將由我自己來制定，而不是任何人。」

  林詩含望著男孩，驀然有一瞬間的發呆，剎那間，她在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非同尋常的氣息，那是一種可以逼入人內心深處的，冰涼卻又炙熱的氣息。

  「嘶……」一聲氣門開啟的聲音將她的神思打斷，到公車站了。

  「好了，在這裡坐1路車就可以直接到我家了，謝謝你送我到這裡。」林詩含站住腳，回過身輕輕向蕭世離招了招手，她不好意思讓學生一直把自己送到家裡，況且這麼晚了，蕭世離的父母一定會擔心的。

  「老師你還沒問我，我家住哪裡呢？」蕭世離表情有些不爽，看到在站牌下等車的幾個男人，同時把目光集中在林詩含短裙下，當然最讓他感覺不爽的，還是這一路上都尾行在身後的那四個人。

  其實剛出校門不久，蕭世離就發覺背後那四個小混混了，只是沒有特別在意，對方一行四人，總是不遠不近地在後面跟著，目光就像蒼蠅一樣，緊緊盯在林詩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