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窺春色

  林詩含走了幾步後發現不見了蕭世離的影子，就回頭去看，根本沒想到對方就跟在自己身後，這時更是看到對方直愣愣看著自己的腿部以上腰部以下，而且還相隔那麼近的距離，連忙轉過身，臉頰早已紅霞飛起，「你……你幹什麼？」

  其實以林詩含的身材和容貌，即便在這所貴族學校里，也經常引來無數目光的注視，男生們經常在背後偷看自己，甚至連一些男老師也包含在內，雖然不知他們目光都對準哪裡，但以女人的心性應該猜得到。

  對於這種情況，她雖然感到厭煩，同時也很無奈，只能漸漸適應。但是被某人這樣尾隨在身後，並且這樣近距離盯著研究一樣看的，還是第一次。

  他的臉離自己的那裡就只有……剛才回頭的一瞬間，蕭世離正好差點撞上去，這讓她產生了種錯覺，就好像對方一直探向前著身子，臉貼著自己的那裡上樓一樣。

  這個動作連蕭世離自己都覺得太過猥瑣，其實這真怪不得他，以前在初中時，學生在老師眼裡是完全沒有一點地位，被老師帶去哪裡，都是跟在老師屁股後面。

  蕭世離早就習慣了，卻沒想到這裡是高中，並且是全市頂尖的高等學校，在這裡就讀的不是富商大賈，就是高官權貴，老師自然不敢得罪這些官富子弟，所以強調師生間的地位平等，就成了學校的一個主題，加上林詩含也年輕，在她心裡自己和這些學生之間沒有什麼身份上的差別，所以剛才才會和蕭世離握手。

  「我……我……」蕭世離這次真的是一臉尷尬，不解釋也不是，解釋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林詩含也臉色緋紅，站在樓梯上不知該說什麼好，要是被教導主任看見，又該說自己擾亂學校風紀了。之前自己辦公桌上那一堆堆男生的情書，已經讓教導主任——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女人暴走過一次。

  「我們……快走吧。」林詩含紅著臉低頭小聲說，然後快步向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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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但那圓圓緊繃的屁股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就這樣跟著小美女老師來到高一六班的門口，蕭世離先從窗戶往裡瞅了一眼，一個禿頭的老頭正在唾沫橫飛地講著課，不時在黑板上圈圈點點。

  本打算抽根煙，然後在學校里逛逛，等到快放學時再去報到的。結果計劃全被這個小妮子打亂了。

  這個禿頭蕭世離在第一次來學校時見過，就是自己班級的班主任，自己因為一些事情而晚入學了一個月，但是名額一直有保留，當時是父母在辦公室和老師談，自己等在外面，只從玻璃上看到這個禿頭的臉，連對方姓什麼也沒記住。

  「王老師，這位是你們班新來報導的學生。」

  「嗯……噢，那進來吧。」老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謝謝你啊，小林老師。」

  「不客氣，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蕭世離在禿頭的示意下走上講台，又往門外瞥了一眼，卻只聽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篤篤聲漸漸遠去，

  算了，美女總是讓人留戀，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見。

  他轉過臉，迎著下面一道道的目光，不由樂了，這樣看下去，下面真是幹什麼的都有，有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有聽mp3的，有玩躲在課桌下面玩手機的，當然也有真正認真聽課的，不過只是極少數。

  看來這所謂的高等學校，也不怎麼樣嘛。

  「這位同學，嗯嗯……」禿頭拿著蕭世離的學生證看著，「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草，最煩的就是這個。

  面無表情地報了姓名，下面沒有任何反應，該幹什麼的還是幹什麼，只有教室後幾排傳來了一陣笑聲。

  「傻逼。」

  「又來了一個書呆子。」

  蕭世離迅速將目光鎖定在最後兩排的三個人身上，剛才的兩聲就是這其中的兩個人說的，三個人中兩個坐在最後一排，剩下的一個從前排側過身，顯然是在明目張胆地打牌。老師對此卻是視而不見。

  「蕭世離，你就坐這兒吧。」禿頭指著第三排的一張空出來的桌子。

  蕭世離看了看周圍，幾個埋頭看書的顯然都是好學生，看來自己被歸到這一類了，於是走過去坐下，從書包里掏出書擺在桌子上。

  剩下的半節課很快就過去了，蕭世離從被壓得酸麻的胳膊上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睡著了，哈哈，他伸了個懶腰，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啊，人的本性就是這樣，不論冠上怎樣的名頭，實質都是改變不了的，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自己好像聽到講台上傳來一聲微微的嘆氣聲。

  「喂，小子，醒醒。」一隻手忽然在他頭上撥拉了一下。

  蕭世離抬起頭，眼前正是那三個在教室後面打牌的傢伙，其中一個瘦瘦高高，耳朵上面頭髮剃光了一圈的少年坐在自己的課桌上，另外兩個一胖一瘦，分別坐在左邊和後邊的兩張椅子上，三個人呈一個半圓圍住了自己。

  「還沒睡醒？還他媽特招生吶，才第一節課就睡覺，你說說，學校的錢是不是就讓你們這種人糟蹋了。」瘦高個翹著腿，腳上的「耐克」在蕭世離眼前一晃一晃。

  「就是，別忘了，這學校的錢可是我們每年交的。」旁邊另外一個少年也幫腔笑道。

  這幾句話里，嘲諷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能在這所學校就讀的自然都是有錢人的子弟，像蕭世離這樣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在這裡會受到這種對待是再正常不過的。

  前排幾個下課了仍然坐在座位上看書，和蕭世離「一樣」的好學生回過頭來，但都沒有說話，只瞄了一眼，就紛紛迅速把頭扭了過去。

  蕭世離看樣子還沒有完全睡醒，伸手在額頭上按了按，就在手掌擋住眼睛的一瞬間，眼中轉瞬即逝地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嘿，跟你說話呢，你他媽聾了嗎？」剩下的那個少年看蕭世離沒說話，推了他一把道。

  如果不是在今天，遇到這種情況，別說後來的那幾句話和這一推，就是先前自己頭上挨的那一「爪」，蕭世離可以保證，在場的這三個人此刻已經沒有一個還是能站著的。

  但就在眼中那道光閃過的同時，蕭世離緊握的手掌也慢慢舒展開，再抬起頭時，臉上掛上了一種生硬、懦弱的笑容。

  這時，教室門被推開，從外面又走進幾個少年，一眼看到第一排圍著的幾個人，便向這邊晃了過來。

  「崔譽，幹什麼呢？」

  「新來了一個傻逼，哥幾個正無聊呢，拿這小子解解悶，怎麼啦？」坐在桌子上的瘦高個應道。蕭世離這才知道他叫崔譽。

  「嘿嘿，新來的啊。」進來的幾個人里，其中一個外衣敞開，校服襯衫鈕扣散開，露出了大半個胸膛的少年，手插在兜里走過來，彎下腰歪著腦袋盯著正低著頭的蕭世離看了看，「嘿，看丫的長相，好學生啊。」

  蕭世離並沒抬頭，只是斜眼看了對方一眼，來人長的挺精神，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就是臉上透著一股虛浮之氣。

  「看什麼看，叫翔哥。」旁邊一道進來一個少年喝道。

  「翔哥。」蕭世離低下頭，「聽話」的叫了一聲。

  翔哥笑聲中帶著哼哼，「呵呵，看你這樣子，學習肯定不錯，是不是？」

  蕭世離低低嗯了一聲，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一個普通人剛入學就被這麼多面色不善的人圍著，不害怕才怪。

  翔哥像是對自己起到的效果很滿意，一手拍在蕭世離的肩膀上，看到後者輕輕顫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更深，「老崔。」

  「怎麼了翔哥？」看樣子崔譽對這個翔哥很恭敬，語氣中充滿了巴結。

  「我有個主意，這小子學習不錯，以後我們這些人的考試，就讓他全包了。」翔哥笑了一下，後面的話就是對蕭世離說的，「以後每次考完試，都先出來把答案發給我們，這裡一、二、三……一共八個人，怎麼，有沒有問題？」

  看到眼皮下的男生身子輕輕抖了一下，然後用微弱的語氣道，「不……不行，這事兒要是讓老師知道，可是會……會……被開除的。」

  「草，你再說一句我聽聽？」旁邊幾個小子立刻叫了起來，看樣子上來就要打人。

  教室里剩下的學生對這一幕像是已經司空見慣，各干各的，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更多的人則都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把目光集中向這裡。

  「哎，哎。」翔哥揮出一隻手，制止住了幾個人，然後笑著往一張課桌上一靠，「這個學校，老師說話，不頂事。」

  見蕭世離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旁邊一人大聲道，「傻逼，還不明白嗎？翔哥說你留下你就得留下，說讓你走，你就得立馬滾蛋，別看你剛來，明天能就讓你上不了學，翔哥在學校里，就連高二高三……」那小子越說越來勁，一邊手舞足蹈，口沫橫飛起來。

  「行了。」翔哥忽然打斷了那人，拍了拍蕭世離的肩膀，「那就這麼說定了。」說完跟崔譽打了聲招呼，「走，下去抽一根？」

  「我可沒帶煙，昨晚都讓我媽給收了。」

  「***，你小子就知道蹭我的……」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離開了，下一節是數學課，離上課只剩下幾分鐘，但這幾個人完全不在乎。

  但翔哥最後的表情還是沒逃過蕭世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