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白馬義從,請求出戰!
2024-05-07 15:56:21
作者: 恆安德佩
寒流滾滾,北風蕭蕭。
一望無垠的曠野上,一騎絕塵飛馳,直奔前方接連成片的軍營。
「報—!」
悠悠的傳報聲響起。
守在轅門的士兵極目瞭望,見是自家斥候趕來,急忙招呼下方士兵:「快,開門,斥候回來了,必有重要情報。」
吱呀—!
兩個魁梧的守門士兵,這才卸掉門栓,打開大門。
飛奔而來的斥候如同一道颶風,眨眼間的功夫,彪入營中。
吁—!
他急勒戰馬,飛身而下,直衝中軍:
「報—!」
「鮮卑步度根最新情況。」
一路暢通無阻,直來到中軍大帳後,方才欠身拱手:「將軍,最新情況,步度根率領各方鮮卑大人,引兵約莫十萬,直奔軻比能部。」
「多少?」
即便是上首的張遼,也不由地為之一愣:「十萬?這怎麼可能?」
斥候卻是極其肯定地道:「將軍,步度根的兵馬,應該不會少於八萬人,零零碎碎全部加起來,應該有十萬之眾。」
「文遠。」
陳宮橫出一步,輕聲道:「步度根有十萬之眾,或許是有可能的。」
張遼皺眉:「怎麼講?」
「很簡單。」
陳宮長出了口氣:「如果是你,得知咱們率領大軍趕來,是會退兵呢?還是會集中一切兵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呢?」
「這......」
如果是張遼自己,他有可能會退兵。
但現在......
對手是步度根,一個已經失去控制的男人。
他會不會選擇孤注一擲,這樣的問題,的確很難說。
但現在來看,步度根應該是要孤注一擲,選擇跟軻比能、朝廷硬剛,決一勝負了。
陳宮始終保持鎮定:「如果將部落的兵馬最大化,全部集中在戰場,步度根有十萬之眾,是很正常的,不過這是以犧牲後方為代價的,他們長久不了。」
十萬兵馬。
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張遼的預期。
換言之,之前的各種預測,恐怕會有些許不當。
意味著接下來必須要調整戰術,才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張遼順著陳宮的思路,繼續道:「步度根既然捨棄了後方,那麼公明繼續在後方遊蕩,以牽制鮮卑兵馬的目的,便失去了意義。」
「沒錯。」
陳宮肯定地點點頭,嘆口氣:「但是現在,咱們也不知道公明將軍的具體位置,難以通知到他及時修改策略。」
「如果還按照原定計劃執行,不僅起不到牽制步度根的作用,甚至會被有心人安上一個濫殺無辜的罪名,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敏感時期。」
屠殺鮮卑平民?
雖然,這種事情在戰爭時期難以避免,但這對於愛惜名聲的大漢而言,絕對是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甚至會被某些人利用,再令朝廷陷入危機。
張遼皺著眉,思索片刻,當即吩咐道:「李堪何在?」
李堪橫出一步:「末將在。」
「你立刻安排軍中斥候,全部撒出去,尋找公明的蹤跡,告訴他立刻捨棄原定作戰計劃,抄襲步度根的後方,不得有誤。」
「將軍。」
李堪皺著眉:「這可是陛下的命令,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
張遼毫不猶豫地打斷:「戰場瞬息萬變,既然知道是錯的,就必須及時糾正,若是陛下怪罪下來,自然由本將軍來扛著,你速速安排吧。」
李堪不再廢話,拱手抱拳:「喏。」
陳宮則是提醒道:「文遠,其實李將軍說得有道理,這件事有風險。」
張遼擺手打斷:「公台,你不了解陛下,相信我,咱們不這樣做,才會受罰。」
陳宮饒有興致地點點頭:「好吧,既如此,咱們是不是也該加快速度了?軻比能部不過兩萬人而已,根本撐不了多久。」
「恩。」
「的確應該加快速度了。」
張遼深感時不我待,又恨自己全都是步兵,速度上實在是難以跟得上:「傳令下去,戰鬥部隊攜帶兩天的乾糧、輕便武器,急行軍直奔軻比能部。」
「公台。」
「在。」
「你負責後方糧草、軍械物資的跟進,儘量加快速度,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全。」
「好。」
陳宮點點頭,拱手抱拳道:「放心吧,交給我便是。」
張遼長出口氣:「各將回去準備,半個時辰後,隨我直奔軻比能部。」
眾將士齊齊拱手:「喏。」
旋即。
躬身出了營帳,各自回營準備。
*****
居庸關外。
白馬公孫的大營。
中軍,大帳。
公孫瓚身穿銀甲,外罩素色羅袍,背著手在帳中左右踱步,陷入沉思:「步度根居然集合了這麼多兵馬,看來他是想要速戰速決,拿下軻比能了。」
「沒錯。」
大將嚴綱深以為然地道:「對方行軍匆匆,而且專門分出來一支兵馬,來對付咱們,明顯是要拖延時間,給步度根製造戰機。」
公孫瓚明白這圍點打援的套路,輕聲詢問:「來者何人?有多少兵馬?」
嚴綱回答:「從旗號上判斷,應該是步度根的兄長扶羅韓,兵力恐怕得有一萬餘人,是咱們的五倍左右,勢力不容小覷。」
「將軍。」
嚴綱把手一拱,試著詢問:「咱們該怎麼辦?」
原本,公孫瓚還想坐山觀虎鬥,讓軻比能、步度根好生廝殺一番,兩敗俱傷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如此一來,既保住了軻比能,又削弱了鮮卑實力,而且還能完成任務。
可是現在......
軻比能總兵力不超過兩萬人,在曠野之上,即便堅守營寨,恐怕也不是步度根的對手。
如果一味按照之前的想法去施行,恐怕不會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面,反而會出現一邊倒的局面,軻比能頃刻間被消滅。
如此,不僅自己的任務失敗了,甚至會給朝廷惹來一定的麻煩,若是陛下怪罪下來,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戰!」
公孫當機立斷,鏗鏘下令:「速速集合兵馬,咱們主動出擊,會一會這個叫做扶羅韓的,白馬義從許久不曾出戰,便拿他的首級祭天了。」
「嚴綱!」
「在。」
「你且傳令下去,誅殺扶羅韓者,官升兩級,賞千金。」
「喏。」
嚴綱拱手,旋即轉身出帳。
公孫瓚戴上頭盔,披好大氅,拿起柱子上懸掛的寶劍,扣在腰間的系帶上,又從兵器架上取下許久不曾使用的亮銀槍,走出大帳。
咚!咚!咚!
擂鼓之聲響起。
軍中士卒迅速動身集合,很快便集合完畢,白花花的一片,像是浮在草原上的一朵雲彩,但森冷的槍鋒,卻預示著它沒有表面上那樣柔和善良。
公孫瓚翻身上馬,犀利的目光掃過白馬義從眾將士,朗聲山呼道:「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鮮卑扶羅韓率領一萬餘人,想要將我等圍殺,我等為之奈何?」
「殺!」
「殺!」
「殺!」
震天的喊殺聲響起,洶洶的戰意頃刻間燃燒起來。
公孫瓚心中大喜,聲音再次提高:「沒錯,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為證!我白馬義從生來便是為了戍邊,保護百姓。」
「如今大戰在即,弟兄們自當全力以赴,挫敗敵人,好讓他們明白,我白馬義從是不可戰勝的。」
「殺!」
「殺!」
「殺!」
戰意愈發的高昂。
公孫瓚把亮銀槍高舉沖天,厲聲山呼:「白馬義從,隨我出戰。」
眾將士齊聲山呼:「殺—!」
烏泱泱如同白色的浪潮一般,湧出白馬義從的大營。
如果從高空俯瞰,更像是一道白色的匹練,在草原的汪洋中,急速向前飛馳。
約莫狂奔了半個時辰,前方的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一條黑線,跟著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厚重,四面八方,宛如烏雲一般,強壓過來。
沒錯。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扶羅韓的兵馬。
即便是扶羅韓自己,也沒有想到,公孫瓚沒有選擇繞過自己,直撲軻比能,居然會選擇與自己正面硬剛,簡直是自尋死路。
畢竟,自己的兵馬在數量上,有著絕對的優勢,別說正面硬剛了,便是完成合圍,一點點消耗對手,都沒有任何問題。
也因此,扶羅韓自信地將兵馬散開,形成一張巨大的網,企圖將公孫瓚包圍,不給它突圍出去,營救軻比能的機會。
「哈哈。」
扶羅韓仰天一聲狂笑,凝望著前方飛撲而來的白色匹練,在他的眼裡,彷佛是一隻白蛾,撲向了洶洶烈火的地獄,絕無生還的可能。
「都說白馬公孫是一員驍將。」
「沒想到......」
扶羅韓不屑的搖了搖頭,眼神中寫滿了鄙夷:「居然是個不知死活的莽夫,我軍足有一萬八千餘人,是他總兵力的六倍,竟然還敢與我正面硬剛,簡直不自量力。」
身旁的大將蓋樓昊,手裡拎著一柄馬槊,不屑地道:「單于,看來咱們可以很快消滅掉他們,然後回軍支援諸位大人了。」
扶羅韓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考慮到公孫瓚的名聲,還是不敢隨意下定論:「白馬公孫的名頭是打出來的,咱們不可小覷。」
「扯淡!」
蓋樓昊壓根不把公孫瓚當回事:「單于,末將願意為先鋒,替大軍開路。」
扶羅韓瞥了蓋樓昊一眼,見其高大威猛,乃是一員驍將,便點點頭:「好,既如此,你便去試試,我親自為你掠陣。」
蓋樓昊大喜:「多謝單于。」
嗚嗚嗚—!
濃郁沉悶的號角聲響起。
蓋樓昊策馬揚蹄,帶著大軍直撲過去。
此人也的確堪稱一員驍將,人高馬大,臂膀腰圓,手中的馬槊重達四十餘斤,殺人如麻,在鮮卑軍中鮮有敵手,由他出手,必可試出公孫瓚真正的本事。
望著前方呼嘯而來的一支兵馬,以及從四方迂迴包抄過來的兵馬,嚴綱大喊一聲:「將軍,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從正面打開缺口。」
「哼。」
公孫瓚完全沒把對手放在眼裡:「沒有退路,就不要退路了,扶羅韓這一萬多的兵馬,我公孫瓚還不放在眼裡。」
「嚴綱!」
「在。」
「帶著你的人,給我鑿穿前方的敵軍。」
「喏。」
嚴綱聲嘶力竭,鏗鏘回應。
旋即。
他縱馬向前狂飆,扯著嗓子呼喊:「弟兄們,隨我殺!」
眾將士山呼起來:「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為證,白馬為鑑!」
剎那間,飛馳的白色匹練中,彷佛凝出一柄銳利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向前方奔馳而來的鮮卑大軍。
雙方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完全是兵對兵、將對將的正面硬剛,就像是從穹蒼中墜下的正義之劍,斬向了漆黑的污濁之軍。
彷佛只是一眨眼。
鮮卑的大軍便被嚴綱率領的白馬義從先鋒,輕而易舉地撕開個口子,頓時波開浪裂一般,斷肢殘臂,四下橫飛,場面極其慘烈。
「該死!」
蓋樓昊心知自己輕敵,操起手中的馬槊,衝著嚴綱便撲了上去:「賊子,納命來!」
嚴綱一槍挑死個鮮卑勇士,只感覺森冷的殺氣從側面猛撲過來,陰影瞬間將他籠罩,彷佛下一個瞬間,便要將他一口吞掉。
不過......
嚴綱可是白馬義從的直接領導。
這是個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猛將,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對於危險的敏感度,同樣有著尋常人難以企及的程度。
他甚至沒有回頭,便通過陰影等多種事物,迅速判斷出了局勢,跟著身子在戰馬上大幅度的扭轉,掌中的銀槍飛快地在腰間打個旋轉。
呼!
幽寒森冷的馬槊,閃爍著寒芒,從嚴綱的面前呼嘯而過,若是遲疑上半分,都會被對方刺穿身體,從而丟掉性命。
蓋樓昊驚詫萬分,正準備變刺為劈,將嚴綱直接砸死在戰馬身上時,一道帶著鮮紅血跡的槍頭,斜刺里竄出,精準地磕在馬槊的身上。
鐺—!
金鳴炸響,星火迸濺。
一股渾厚且強悍的力量,順著馬槊,沿著臂膀,傳入蓋樓昊體內,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彷佛要將他從內部震裂一般。
「嗬啊—!」
蓋樓昊咬牙嘶吼,心中巨震。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比自己瘦弱的漢人,居然還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這是逼著自己戰力全開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