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三十四章 大喜大悲後的平靜

  「時光？」龍楚恆陡然目光一凜的看著唐笙。

  唐笙點頭，「是，因為時光！」

  

  龍楚恆腦子裡好似有什麼東西被炸開，之前很迷霧的東西，一下子也好似被一雙手很無情的扯開……

  「昨天在樓下甜品店，我在想這段時間的事情……」唐笙聲音平靜，「楚恆，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感覺到，但是，我覺得，時光應該對你是不同的。」

  龍楚恆氣息微微有些絮亂起來。

  唐笙收回視線，偏身，再次看向窗外。

  雨，還在下，比清晨又大了些。

  「我發現，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唐笙自嘲，「不僅僅對歐陽，也是對時光。」

  「時光應該是喜歡你的吧？」

  「可是，因為我的存在，她將所有的感情，用她表演的天賦在壓制著。」

  「所以，偶爾表露出來的那些情緒，我明明可以抓到，卻又忽略了……」

  唐笙嘴角的自嘲，更大了。

  「我不知道能讓時光懷孕的人是誰？但不管是誰……也許，她的心裡，總有一個空缺是關於你的！」

  「笙笙……」龍楚恆心尖兒突然在顫抖。

  原本就有些東西模糊著，可因為唐笙的話，他不受控制的開始想要聯繫到一起。

  「也許你會介意，也許也是因為我，成了阻礙……但是，我應該不長久了，也許能一起懷念，總比一個人單獨分開懷念，會要好受一點兒！」

  唐笙垂眸了下，嘴角的自嘲，好似有那麼一點點的釋然。

  「楚恆，我不是逼你放棄原有的什麼，而去接受什麼？」唐笙偏頭，再次看向龍楚恆，「只是，有些東西，因為成了慣性，就會覺得理所當然，而忽略了很多其他發生的……」

  「不要因為這樣，讓自己遺憾！」

  她這一輩子，六歲以前的人生，就算沒有媽媽，可爸爸從來沒有讓她的生活有過任何遺憾。

  但六歲以後，她的人生沒有快活了……

  本來以為遇到石墨晨後，她也許可以放下，但終究躲不過人生命運那個齒輪下的運轉。

  經過大雨中，在他別墅前的等待，還有他那冷漠無情的言語後，她突然釋然了。

  人，生來就一個人。

  死了，也一個人，無牽無掛的，挺好的。

  「笙笙，你不要這樣！」龍楚恆上前，一把抱住了唐笙，鼻子酸澀，「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這話說的也咬牙切齒，卻連他自己，都充斥著不定數。

  可是，笙笙的人生本該才開始，這樣對她太殘忍了！

  唐笙笑了，笑得也很平靜。

  她輕輕拍拍龍楚恆的背，明明是需要安慰的那個，卻反過來在安慰他。

  「我接受了，真的！」唐笙輕笑的說著，「不管是死亡，還是什麼，我覺得，也許這個就是我本該有的人生軌跡……我只是抱歉，不能按照爸爸意願的開心活著，也不能挽回歐陽的命，還有，對你和時光，我也抱歉！」

  「笙笙……」龍楚恆放開唐笙，目光里有著隱忍的沉痛看著她。

  可是，唐笙在笑，笑的平靜，好似死亡和任何都和她無關，她只是一個平靜的看客。

  「我沒事，真的！」

  唐笙是真的很平靜，也許大悲大痛後，人真的會回歸平靜吧？！

  「不要為我悲傷，因為，至少我還能去努力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唐笙說到這個的時候，眼底，隱隱閃爍著堅定的信念。

  龍楚恆其實很清楚，UR病毒，如今只能用藥物控制，而沒有根本的解決辦法。

  隨著用藥越來越頻繁，唐笙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垮。

  哪怕，他有多麼不願意承認，都不行！

  笙笙，會死！

  這個不能抗拒的結果，他無能為力……

  龍楚恆只覺得鼻間被什麼東西沖了下，酸澀的厲害，看著唐笙那淺笑釋然的臉，眼眶隱約間，氤氳了一層淺薄的水霧。

  吃過中午飯後，唐笙先出去了一趟，也就兩三個小時就回來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唐笙一行人，就直接去了龍帝國在T市的私人機場。

  當那有著龍帝國盾牌logo的飛機起飛的那一瞬間，一個既定，卻又透著迷茫的結局，仿佛漸漸迎著大家走來……

  「晨少，唐小姐和龍楚恆、時光離開T市了。」喬雨恭敬匯報。

  石墨晨原本操作電腦的手微微頓了下，什麼都沒說，繼續處理著事情。

  不過相隔兩三分鐘，他手機在一旁在震動起來。

  石墨晨偏眸，睨了眼來電，黑瞳陡然一沉，也只是瞬間，恢復平靜的拿起後接了電話。

  「笙笙離開T市，回龍島了。」封景遇聲音帶著幾分邪氣下的淡笑傳來。

  「所以呢？」石墨晨緩緩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前方，透著精銳下的凜傲。

  封景遇笑了笑，「這次回去……恐怕是生死局！」

  石墨晨輕哼，「這麼關心？那你去幫她好了……」

  「問題是，我幫了，要是給別人做了嫁衣，我不是很吃虧？」封景遇有些不隱藏自己心思了。

  那天，他告訴唐笙，當在愛人面前可以任性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讓事情也偏離了自己的掌控。

  而最讓他想不到的是，石墨晨竟然就讓她在大雨里，真的站了三個多小時。

  現在還是初春，就算T市氣溫回暖，可連著幾天陰沉天氣下的暴雨，那早春寒可想而知。

  最後，到底他耐性沒有拼過石墨晨，為了讓唐笙能見到他，自己竟然可笑的將人給叫出來……

  不過也好！

  一方面測試了石墨晨到底對唐笙的意思，另一方面，也讓唐笙徹底對石墨晨死心！

  「哦，那就不好說了。」石墨晨聲音淡淡，讓人根本聽不出情緒，似真似假的說道，「指不定，你還就真做了嫁衣。」

  封景遇笑了，「呵呵，這嫁衣能不能做上，我到不是很在乎……」頓了頓，他收了笑意，「反正，最後結果也就那樣了。」

  那樣？

  那樣是怎樣？

  彼此不說，卻都心知肚明。

  唐笙這次回去，是抱著必死的心的！

  如果當初唐睿青的死，唐笙還能有猶豫，如今加上歐陽淥的命……就再也沒有任何，能阻止她追查真相了。

  更何況，她身體裡的UR病毒……這，早晚是個炸彈。

  石墨晨掛了電話，沒動，腦子裡因為思緒，身上隱匿著駭然的氣息。

  直到，又一個電話打入……

  厲岩炔在電話接通後，直接說道：「晨哥，現在還差一個藥引。」

  「什麼？」

  「五色芙。」

  石墨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頓時，眉心緊蹙……

  五色芙，龍島龍棲山斷崖獨有，全世界，僅僅龍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