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話 我沒事，你要有事了

  那些人就算想打小報告，頂多也就是說十一和她之間有什麼而已。

  倒是他這個太子殿下，隨隨便便就把人家的房門給踹開了，若傳回去，他才是真的有麻煩了呢！

  「太子哥哥，父皇是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責罰我的，你就放心吧！」十一自信滿滿地說。

  

  若父皇真因為這種小事便責罰他的話，那父皇便不再是他所喜愛的那個父皇，而只是那個人人敬仰的皇上了。

  「父皇確實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責罰你，可朝中的臣子們卻會趁機傳出對你不利的話來。」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十一的資質雖然極佳，可有時卻有些不求上進，但是父皇極為看重十一，若十一在外的聲名被敗壞了的話，那往後十一必然會因此而失去許多原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身為十一的兄長，他並不希望自己的皇弟走太多的彎路。

  獨孤意低著頭，顯然是默認了獨孤宸的這番話。

  「十一，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見獨孤意似乎有些失落，顧小五便忍不住開口問。

  在十一的面前，想要轉移話題其實真的很簡單。

  「嗯，我聽說……」果不其然，聽到顧小五這麼一問，獨孤意便很快如開始那般興致勃勃，可話說到一半他便停了下來。

  偷偷地看了眼自家太子哥哥，獨孤意忽然又沉默了起來。

  太子哥哥也在這裡，他還是先不要問了吧！

  「嗯？」顧小五覺得有些疑惑，平時百試不爽的招數，為何這次卻不見效？

  以往十一心情低落的時候只要她一提到和他心情低落無關的話題，他的心情便會立刻好起來，為何這次卻沒有效果？

  狐疑地看了眼還在大大方方地為自己擦頭髮的獨孤宸，莫非是因為他的關係？

  「我……我是想說，一會兒去我那裡用膳吧，言風和劍北也在。」這種時候，還是轉移話題比較明智，若讓太子哥哥知道自己想問的事情其實和他有關的話，那他接下來肯定會忙死的。

  獨孤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心裡自然知道這話絕對不是自家弟弟原本想說的話，但是卻並未點破。

  「好呀！」顧小五一口應下，比起劍南，她其實更喜歡劍北。

  準確是說是她更喜歡逗劍北，逗劍南實在沒什麼成就感，劍北的面部表情少得可憐，如果自己能夠讓劍北臉上的表情更豐富些的話，那樣會很有成就感的。

  她其實很懷疑是不是小時候劍北總是被欺負，所以才會造就現在的性情？

  一般常被欺負的人的性情都會比較陰暗，面部表情也會少得可憐。

  劍北的性情是否陰暗她不知道，但是面部表情真的很少。

  相處了一天多，她只看他笑過一次，其餘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

  終於將顧小五的頭髮差不多擦乾，獨孤宸這才停下來。

  他將已經潤濕的布掛在屏風上面，轉過身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們會加快速度趕路了。」

  說完，他便邁步走出房門。

  只是不知道他所留下這句話是對獨孤意講的還是顧小五講的罷了。

  見自家太子哥哥終於走了，獨孤意這才鬆了口氣。

  他軟綿綿地跌坐在木椅上，拍著胸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你好像很怕他？」顧小五一邊用梳子梳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用帶著些許笑意的語調說。

  「當然，別說我了，就是三哥也很怕太子哥哥的。」從小做錯事情父皇都沒罰過他們，倒是太子哥哥，只要他們一做錯事情，太子哥哥便會狠狠地責罰他們。

  對他和三哥而言，太子哥哥其實也算半個父親。

  用髮帶將長發束在腦後，顧小五轉過身來。

  「走吧，不是說要一起去你那裡用膳嗎？」雖然知道十一是臨時扯出來的藉口，可她事實上也是打算今晚去和十一他們一起用膳的。

  一個人的飯桌，其實是很寂寞的，即使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也不會有什麼胃口。

  「啊？哦！」獨孤意悻悻地跟在顧小五身後，在心裡做了許久的鬥爭，終究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

  「小五，我聽說太子哥哥剛才踹開了你的房門？」

  顧小五的眼中划過一絲冷意，語調卻並未有任何的變化，「嗯，你聽誰說的？」

  獨孤宸踹她的門的時候身後似乎站著一個婢女，至於他踹她的門的原因麼，八成兒是因為她在裡面待了太久，卻不見出來，也叫不應的關係。

  只是他把她的房門踹開之後，卻不見那個婢女進來。

  若沒猜錯，這話定是那個婢女傳出去的。

  「我不認識，只是在外面聽到有兩個婢女在偷偷討論這件事情。」獨孤意似乎並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顧小五忽然頓住，轉身看著獨孤意，「十一，你還記得那兩個婢女長什麼樣嗎？」

  這件事情對她而言雖然並不算什麼，可對獨孤宸而言卻不一樣。

  若傳回江寧城，對他必然十分不利。

  獨孤宸的行事作風幾乎找不到一絲絲的漏洞，在外的聲望也是極高的。

  若他的那些弟弟中有對那個位子存有心思的，必然會拿此事做文章。

  獨孤宸才剛剛幫過她，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別人攻擊他的理由的。

  「記得，你要找她們？」獨孤意是什麼人？從小在皇宮裡長大，什麼骯髒的事情他沒見過？見顧小五面露異色，他很快便察覺事情的不對勁。

  雖然知道下人們都很多嘴，但既然是在皇家驛站裡面伺候的，又豈是一般人。

  可那兩個婢女卻公然議論主子的事情，這怎麼想都不對勁不是麼？

  只不過他剛才太過詫異，反倒忘了想想事情是否有不對之處。

  「嗯！我們去找驛站里官最大的那個，讓他把下人們都召集在一起，然後你再慢慢找出那兩個婢女就成了。」現在還不知道又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要她把驛站里的人都殺光那似乎不大可能，所以她只能選擇殺雞儆猴。

  至於那兩個婢女，她就只能說抱歉了。

  她不會去追問她們是誰的人，找出來，暗中了結了便是。

  反正這雙手所取走的性命已經不算少了，再多加兩條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殺一個人是下地獄，再多殺十個百個也是一樣的，她並不介意自己的雙手染上鮮血。

  雖然不喜歡，但若是為了曾維護過她的人的話，她是不會有任何的怨言或是不樂意的。

  她只不過是，想要保護好曾維護過她的人罷了。

  「小五，你其實沒必要這樣的。」獨孤意又何嘗不明白顧小五準備做的事情，只是他覺得她完全沒必要趟這趟渾水的。

  有他在，他又怎麼可能會讓人用小五來中傷太子哥哥呢？

  小五和太子哥哥都是他在意的人，敢傷害他們的人，都是不可原諒的。

  雖然他不喜殺戮，可若是為了保護自己在意的人的話，他是不介意自己拿起屠刀的。

  「十一，我有我的原因。」顧小五淺笑，心情忽然變得好了起來。

  她很慶幸自己認識了十一。

  「好吧，你隨我來，我帶你去找這裡的官員。」獨孤意神色堅定地說，既然這是小五的選擇，那麼他會尊重。

  這裡的官員是個精瘦的男子，黝黑的面龐，雙眼很有神。

  接到獨孤意的吩咐，他很快便將驛站里的婢女們都集中在了一起。

  總共不過十來個，畢竟只是驛站，不可能會有太多的婢女的。

  獨孤意一眼便將那兩個在議論的婢女找了出來，至於其他的人，便讓她們離去。

  顧小五有認出來，這兩人之中其中有一個便是之前跟在獨孤宸身後的那個婢女。

  「不知十一殿下找奴婢有何事吩咐？」那婢女倒還挺鎮定的，被留了下來，卻不見有一絲一毫的驚慌。

  「不是他找你，找你的人，是我。」顧小五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而那婢女終於便了臉色，但卻只是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再看，她卻已恢復了過來。

  臉上依然是淺淺的笑，她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顧姑娘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之前顧姑娘一直都叫不應，奴婢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呢！」

  「我確實沒事，但你卻要有事了。」顧小五其實挺佩服這名婢女的心裡素質的，一般人若知道自己即將面臨死亡或是殘酷的刑罰的時候總是會顯得驚慌失措的。

  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連臉色都沒變。

  「奴婢不明白顧姑娘的意思。」依舊是淺淺的笑，那婢女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的輕柔。

  「十一，你先出去好嗎？」顧小五忽然轉過身去看著獨孤意。

  她殺人的樣子，她不想讓十一看見。

  一直以來她都從沒讓十一看到過她兇狠的樣子，那樣的她，她其實不想讓十一瞧見。

  獨孤意輕輕嘆了口氣，勉強地點點頭，「那我在外面等你，快些出來，我會讓人善後的。」

  不喜殺戮不代表他就沒殺過人，小五其實沒必要讓他避開的。

  他……其實並沒有小五想像中的那麼乾淨。

  看到獨孤意離去，顧小五終於斂去臉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