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老小姐
2024-12-17 07:34:33
作者: 久雅閣
不知他來了多少時候,許繡憶一臉的歉意。
「我遲到了。」
他卻全不在意,輕輕將她帶入懷中。
「我願意等。」
「如果我不來呢?」
「那我就等到天長地久去。」
心頭一暖,她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一雙水眸晶瑩剔透。
「天長地久是多久?」
「你說呢?」
他俯身,吻她的唇瓣,他嘴裡,有濃濃的茶香的。
終歸這五里亭也是有人來往的地方,不好過分親熱,一個小吻,兩人都是意猶未盡,許繡憶起了身,對安承少道:「游湖去,如何?」
安承少都依她。
「好。」
五里亭附近就是一個白塔湖,初夏的日頭還不算毒辣,風氣吹動陣陣漣漪,那整一個湖面,就像是落了金子一樣,波光粼粼,一葉小舟,泛舟湖上,他準備充分,連糕點酒水都有。
小舟是問船家買的,船上有一張小桌子,他撐船,大約不是這方面的能手,把船撐的歪七豎八,不分東南西北,許繡憶邊泡茶,邊取笑他。
最後穿在湖心停住,他似被打敗了。
「索性不動吧,讓風把我兩吹回去岸邊。」
許繡憶贊同。
「不然鬼打牆的,猴年馬月才能回去。」
「我沒學過,關外只有沙漠和草原,沒有船。」
關外大約是他的家,許繡憶忽然發覺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茶還在煮,她托腮看著他,大眼睛撲閃撲閃。
「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家,你家裡還有誰?」
他微微一怔,隨後輕笑道:「原本有一個母親,前兩年因病故去了,如今我獨身一人。」
「你爹呢?」
許繡憶脫口問道。
安承少搖搖頭:「我爹早我沒出生前就死了。」
「對不起啊。」
許繡憶沒想到,安承少父母都亡故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安承少就是個孤兒了。
她不禁生了幾分疼惜,伸手握住了安承少的手,想要給他家人的溫暖。
「我如果和你回關外,你會帶我去沙漠,去草原嗎?」
安承少眼底滿是溫柔寵溺。
「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我有一匹馬,叫烏木兒,我想你會喜歡。」
「烏木兒,呵呵,我想到曾經有個英雄,他馬的名字,也帶個烏字。」
安承少顯然來了興致,事實上只要是她說的事,他都有興趣聽。
「那匹馬叫什麼?」
「烏騅,是戲本子上,你們關外應該不聽戲,你大約不知道,這是一本英雄美人的戲,那裡頭的英雄,就有一匹烏騅馬。」
她想把她們那個世界,一點點講給她聽。
關於歷史,關於她。
項羽和虞姬的故事,是她曾最羨慕的愛情,你若不離,我便不棄,就算結局淒涼,但是與君黃泉共赴,此生無求。
她把這個故事說給安承少聽,安承少聽的入迷,不知道是她講的太好,還是因為她太美。
「那最後呢?」
「這已經是最後了,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最後的晚餐,虞姬自刎,項羽被逼至烏江,最後也自刎了。」
「話本子還會演這樣的悲劇?」
許繡憶輕笑一聲:「雖是悲劇,卻是流芳百世的故事,我倒是羨慕這樣的愛情,生死相隨。」
安承少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你願意於我,生死相隨嗎?」
許繡憶一怔,隨後笑道:「你看著可不像短命鬼,保不齊我比你先死。」
她是玩笑,他卻無比認真:「你若是離開我,就算閻王地府我也會追去。」
「呵呵,好,你厲害,閻王都怕你,喝茶吧,茶都涼了。」
安承少伸手,修長的手臂,隔著小桌子撫上許繡憶額頭上的傷疤:「那天那個男人,是誰?」
許繡憶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安承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痛快。
見許繡憶似乎不願意回答的樣子,他自己挑起了話題,自己又草草的話題對付了過去:「你就是長的太美了,那日晚上,若不是我正巧路過,我都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以後要是有人再敢不顧你的意願占你便宜,我非要廢了他不可。」
許繡憶生硬的一笑,這樣美好的湖光山色的,她實在不想辜負,見安承少大約是把那天箱子裡的蘇錦源,當作了非禮輕薄愛慕她的男子,她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喝茶吧,你有帶吃的嗎?我有些餓。」
安承少把帶來的籃子打開,籃子下層是幾碟糕果,都是五芳齋的,那水晶芙蓉糕,就是早早去排隊也未必買的上。
肚子是餓,可當東西真的拿出來,她倒也沒了胃口,只是象徵的吃了幾口,又覺著甜膩膩的怪是難受,喝了一口茶漱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怎麼不吃了的?」
安承少問道。
她搖搖頭。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天熱,總不大愛吃東西。」
「是不是病了,有沒有看過大夫?」
許繡憶輕笑一聲:「看什麼大夫,我家裡現成就有一個,應該不是,我身強體健,能得什麼病,或許是叫那蘇錦藝給弄的頭疼的,加上前幾日你的事情。」
「是我不好,無論如何我也要想法子給你送個信才是,可是親眼實在纏著的我太緊,她又時時拿死來要挾我,總歸她父親對我有恩,我……」
「瞧你,慌的,我又沒說你什麼,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我前幾天憋氣,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大約過幾日就會好了。」
「那蘇錦藝,又想了什麼招對付你?」
安承少問道。
許繡憶聳聳肩:「不提他,掃興,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
「繡兒。」
「怎麼了?」
他欲言又止, 半晌,才搖搖頭:「沒什麼,別太累,你對蘇家沒有責任,等我的事情一做完,我就帶你遠走高飛。」
遠走高飛。
許繡憶只是一笑,沒說什麼。
夕陽西下,船隻飄飄蕩蕩的也到了岸邊,一大片的火燒雲,照的那整個西邊天空就像是鍍金了一樣。
層層雲朵翻滾,涼風陣陣來襲,捲起兩人的長髮,在兩人的身後,肆意糾纏。
時光如此短暫,若是沒有分離就好。
可是終究要回去。
兩人沿著湖邊往回走,走的都滿,便是一刻的功夫,也想珍惜。
牽著手,他的掌心溫暖。
「繡兒,為了繡個荷包吧。」
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想要個荷包,許繡憶的女紅針黹,其實也是一等一的厲害,畢竟家裡從小就把她往個賢妻良母來培養的。
「 你想要什麼花樣的?」
「你選吧,我只有一個要求,便是再荷包的夾層里,放一小簇你的頭髮進去,這樣就算不能時時見著你,能感覺到你的一星半點,也是好的。」
「呵,我知道了,你到京城來,到底是來做什麼事?」
她不過是隨口問問,他卻並不願意回答的樣子。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大約用不了多久了,為了你,我想加緊腳步。」
許繡憶點點頭:「哦。」
心裡終歸起了一個疙瘩,她直覺安承少辦的這件事情必定不如他所說那樣時間簡單的事情,他三緘其口的不肯和她說,該不會這件事,是什麼壞事吧。
可是看安承少,她想她多想了,安承少就不是那種會做壞事的人。
和安承少回去,天色剛擦黑,許繡憶依然住在娘家,當天晚上和許願聊了會兒,許願依舊在發愁那戶部家老小姐的事情。
許繡憶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丑,看把她爹爹發愁的,她安慰了幾句,見許願面色好一點才回房。
甫一回去,就看到鍾雅琴在她房裡,看樣子是在等她。
見她回來,站起了身走過來。
「繡憶,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和誰去的關外?」
「安公子的商隊啊,父親沒告訴你嗎?」
許繡憶問。
那鍾雅琴紅了眼眶:「你快別騙我了,我都看見了。」
許繡憶心裡咯噔一下:「你,看到什麼了?」
「公爹告訴我你哥哥隨著商隊出發去了關外,我就想著你哥哥去關外肯定吃不便,尋思先備些平常他最愛吃的糕點,等他回來。我下午出門去五福齋了,我瞧見了,雖然遮著面,但那身段,那背影就是你哥哥的,打死我也不會認錯,他,他……」
鍾雅琴說著哭起來。
許繡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和一個女子在一起,也是遮著面,我瞧不清是哪家的姑娘,兩人手牽著手,如果說我可能認錯了背影,可是你哥哥小拇指上有一個小小的刀傷,我瞧的仔細,就是這個位置。」
許嵐清文武雙全,舞刀弄槍的也受過一點傷,許繡憶都不曾知道許嵐清小手指那有一個刀傷,可見鍾雅琴對許嵐清的細緻。
只是,她不明白許嵐清怎麼會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照理說,許嵐清不是該和五王爺在一起嗎?
難不成,五王爺為了避嫌,盡然為她哥哥著了紅妝。
她愕然。
鍾雅琴壓抑著哭:「我其實早就知道你哥哥不喜歡我,你大約是不知道,從成親到今日,他,他都不曾碰過我,繡憶,我做女人,是不是做的很失敗?」
鍾雅琴會對許繡憶說這些,確實心裡憋的委屈有一定的原因,可是很大一方面,大概是源於的許繡憶的丈夫也是這樣的人。
外頭有個相好的女人,對許繡憶從來不上心,外頭都說,蘇錦源新婚夜半夜就離開了家,之後再也沒有在新房裡過過夜。
她私以為,她和許繡憶有共同話題, 是同病相憐。
許繡憶其實真的吃了一個大驚,她不知道許嵐清和那五王爺感情居然這麼深,深到不能發生正常的男女關係了。
她能說什麼,她只能安慰:「嫂子,事情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有看到,我哥哥和那個女人去了哪裡?」
「買完東西,就上山拜佛去了。」
拜佛,難道是……
陡然想到那個夜晚,在千佛寺遇見五王爺親自端飯回房,難道是因為房間裡藏了什麼人。
而如果真是這樣,這什麼人,顯見的就是她的哥哥許嵐清。
「你說,我爹爹出事那會兒,我要去拜佛求神,你哥哥卻總是推說忙不肯陪我去,如今……」
「嫂子,這件事我先求你不要和爹爹說,你知道,依爹爹的脾氣,非得活生生把哥哥打死了不可的,這樣,這件事我會讓哥哥給你一個交代,我想辦法召見他,帶他回來給你賠不是。」
鍾雅琴想著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在京城無親無故無依靠的,她也不能鬧騰,就算是許嵐清外頭真有女人了,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如今見許繡憶還願意給她做個主,她才將將收住眼淚。
「你哥哥實在不喜歡我沒關係,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只只願他不要斷送了自己的前程,他明年就要科考了,不要為了個女人,耽誤了正經學業。」
鍾雅琴是怕許嵐清一頭腦熱,就和那個女子私奔了。
若是許嵐清只是在外面找了女人,她好歹也原配,她忍著這口氣許他娶回來,終歸她是大那個人是小。
可若是許嵐清人都跑了,她可就成了一個活寡婦。
她爹爹已經剝了她一次麵皮,叫她在婆家做人做的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差池。
如果丈夫也不要她了,她還活個什麼。
許繡憶點頭答應:「嫂子,哥哥是個明白人,你放心吧,嫂子你先不要胡思亂想,爹爹那切忌不要提起,他老人家最近瑣事纏身,已經夠煩了。」
鍾雅琴吸吸鼻子答應:「我不是說的。」
「那嫂子當心回去。」
鍾雅琴一走,許繡憶就覺得頭大,沒想到許嵐清和武墨鬧的這樣高調。
而且更是沒想到世界這樣小,兩個人居然會被鍾雅琴撞見。
千佛寺,她該去走一趟嗎?
*
翌日一早,許繡憶就叫丫鬟準備了齋飯,說是要上山拜佛許個願。
轎攆到了半山高,她始終覺得自己這樣出面,大約會叫許嵐清尷尬難堪,而且她要說什麼,站在什麼身份什麼立場說,這些都是問題。
想來想去,她又讓轎子原路返回。
通往千佛寺的長階梯,十分狹窄,只容三人並行,若是是轎子上下山, 那行人就要往邊上避讓,兩成轎子如果相向而行撞上,則需要其中一乘轎子靠到頂頂邊裡頭,讓另一乘先過去。
許繡憶上山的早,沒遇見那樣早的香客拜完神下山回來。
下山的時候,卻正好是人們上山拜佛的時辰。
一路上轎子都走在極邊上,就怕擋了信徒的道兒。
只是走了會兒,卻被迎面而來的一頂轎子給卡住了。
照例說兩頂轎子,其中一頂讓一讓就行,偏是許繡憶還沒下令讓家丁讓路,前頭的轎子,粗聲粗氣頤指氣使的傳來了一聲聲音。
「哪個不長眼的,敢當我們小姐的轎子,讓開。」
許繡憶本不是個高調跋扈的人,可如今人家態度和個牲畜一樣,她也沒這麼謙讓了。
「往前走。」
她吩咐轎夫,她們下山,那邊是上山,若從攻受戰略來說,她們是略勝一籌。
轎子逼過去,那頂山上轎果然被逼的頻頻往邊上靠,如果不靠,保不齊連人帶轎子就要滾下去。
「停停停,哪家的,不要命了嗎?知不知道我們轎子裡坐的是誰?」
誰許繡憶不知道,她只知道,叫別人讓路,最起碼的禮貌用語總要有。
說一句「麻煩讓個路」不會死。
「你們又是誰家的。」
許家的轎夫回了一句。
那邊頓然冷笑一聲,傲嬌道:「這轎子裡坐的可是戶部尚書大人的親妹妹,怎麼,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戶部家的轎子,識相的就趕緊讓開,開罪了戶部大人,沒你的好果子吃。」
轎子裡的許繡憶,可真正是覺著想笑了。
昨兒還提起這個戶部家的親妹妹,今日就見著了,可不是緣分?
不過,這大抵是孽緣。
都說仆隨主,看著丫鬟囂張跋扈,尖牙利齒的模樣,許繡憶可沒指望轎子裡頭的大小姐是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大家閨秀。
也是,不然怎麼可能耽誤成三十多歲的老姑娘,看到個男人就眼巴巴不要臉的往上貼,難為她父親一把年紀,為這事情愁的吃不下睡不好。
許繡憶倒是想看看,這戶部家的老小姐,是生了怎樣一副女鍾馗的模樣,母夜叉的脾氣。
她示意轎夫把轎子停下來,出了轎子,對眼前那頂湖藍色的輕笑一聲道:「妹妹我這裡是護國公府的許繡憶,攔了姐姐的去路,實在抱歉。」
「護國公府,落轎,落轎。」
轎子裡,傳來一個欣喜的聲音,丫鬟趕緊過去撩起轎子的門。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哪裡是女鍾馗,這分明是個陰陽人。
轎子裡的人,如果不是胸脯上有三兩肉,鼓鼓囊囊的撐起兩個肉包子,許繡憶定然以為的這是個男人呢。
傳說中的如花,滿臉麻子不說,還有很濃的美人須,活生生的像是長了兩道鬍子。
便是那聲音,也十分的粗獷。
「蘇家三奶奶,真不知道是你。」那「如花」從轎子裡出來,走的近了一看,眼睛就是一道縫,鼻子好歹算是小巧玲瓏,可搭配在那樣一張臉上,也是糟蹋。
嘴唇十分厚,濃妝艷抹,大約是上了一斤的粉,笑一下都感覺臉上的粉撲簌簌的往下掉,偏是遮不住兩夾的碼字和眼角的皺紋。
許繡憶微微一笑,大方得體:「姐姐真是上山燒香呢?」
那廂,「如花」紅了臉:「我是來還願的,漣漪,還不過來給三奶奶道個歉,讓你沒教養,讓你大呼小叫,我平素里是怎麼教你的,見人禮讓三分,切不可一天到晚抬出我哥哥的名銜來招搖過市。」
她一面說著,一面狠狠的戳著方才那囂張丫頭的腦袋,直把那丫頭戳的搖搖晃晃的站不穩,忙時一個勁的給許繡憶賠不是。
許繡憶看著這如花小姐這樣自導自演,只覺得越發的想笑,卻終於也沒好意思真笑出來。
「姐姐這是許了願望實現了?那真要恭喜姐姐。」
如花小姐面色更是紅,倒是把臉上斑點給掩飾去了一些。
旁人長雀斑是可愛,怎她長的雀斑,總給人一種髒兮兮的感覺。
大約是那張臉太醜。
「恩,實現了,大約過幾天,我們就能常見面了。」
「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你回家問問你爹爹就知道了,以後,我們也不能姐妹相稱,畢竟與理不合,不過今時今日,我們還是姐妹,我叫陸羽兒,繡憶妹妹,我也不急,你先下山吧。」
多美的名字,如今卻也覺得被糟踐的可以。
連她的丫頭,漣漪漣漪,詩情畫意濃郁,呵,這個人女人,雖然極力掩飾她的粗俗了,可是一看就是個粗鄙的女子。
她讓路,許繡憶也不客氣,只是在上轎前湊到她耳朵邊上說了一句,那陸羽兒面色微微一驚,等到許繡憶走遠了,漣漪喊她,她才反應過來,忙對漣漪道:「趕緊的,上山,還願去。」
要問許繡憶對她說了什麼,其實也沒什麼,許繡憶只是說,看羽兒姐姐面色紅潤,印堂發亮,大約是好事近了,只願趕緊的,和姐姐成為一家人。
陸羽兒那痴傻的模樣,完全是給歡喜的。
下了山,許繡憶就叫人把八姑婆請來了許家。
房間裡,八姑婆有些侷促的看著她:「奶奶,你叫我尋的姑娘,年紀大有,長的丑的也有,但是這些姑娘家聽說是要給蘇家做媒,都當我是騙子呢,不信,她們大約是想不到天上會掉這麼大一個餡餅,你家的那位四爺,可也算是一表人才的。」
「不用為難了,這人我已經尋著個滿意的,你只管現成的把這樁親事給我說成了就行。」
「奶奶說的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
「誰家的姑娘,呵,門當戶對,戶部尚書家,絕對不曲了我們家那位四爺,八姑婆,剩下的兩個大元寶,就都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到大元寶,那八姑婆眼睛放的賊亮,忙不迭的點頭:「自然自然,我怎就沒想到那戶部家老小姐呢,只怪那老小姐脾氣不好,同她做了幾個媒都不成就把我哄走了,還打過我一頓,我就再也不敢找上門,既然那是三奶奶你點名要的,老太婆我這次一定把這事給成了。」
「八姑婆費心。」
「哪裡哪裡,拿了奶奶的銀錢,總要替奶奶做好事,那奶奶我告辭了。」
「去吧,儘快。」
「是是是,三日,最多三日。」
三日,戶部家的親,看蘇家如何拒絕。
蘇錦郁的年輕和英俊,又看那戶部家恨嫁的老小姐,如何捨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