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心結

  第143章心結

  不知道睡了多久，不過曹博卻突然從睡夢醒了過來，他第一反應是向床上的老人了過去，不過那老人卻仍然安然的睡著，並且伴隨著輕微的鼾聲。【】

  曹博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沒想到此時才凌晨四點多鐘，按理說曹博之前那麼疲憊應該不會這麼容易醒的才是，可是曹博卻總覺得有點心慌，感覺有些事情應該做卻沒有做。

  因為住院部發生的事情，門診病房都被安排滿了，這個時間正是人類睡眠深度最高的時候，所以房間裡除了一些輕微的聲音之外就只剩下夏蟬的呱噪。

  曹博躡手躡腳的走到邊，然後向外眺望著，因為這裡只是二樓，所以曹博能夠到的只是空曠的院子和幾棵歪歪斜斜的柳樹。

  月色好像在呼應著曹博的內心，不但昏黃的弦月起來並不美，而且天上還有薄霧將月亮烘托的黯淡光。

  曹博雖然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可是心裡卻異常煩亂，他知道癥結在哪裡，可是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

  「小子，有心事麼？」突然，曹博聽到那個老人的聲音從自己背後傳了出來，雖然那聲音並不響亮，可是在這樣寂靜的房間裡曹博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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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博猛然回過頭，他發現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坐了起來，曹博走上前去將對方扶住，可是那老人卻擺了擺手說自己已經沒事兒了。

  「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並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酒鬼。相反，你還是個思維敏捷、縝密、做事小心翼翼的人。」老人勉力向後靠了靠，曹博將枕頭立了起來，讓老人靠在上面。

  「所以你應該不經常喝酒，如果不是遇到什麼難以排解的心事，你絕對不會想到用酒精來麻醉自己。」老人得很準，雖然曹博在高的時候沒事兒還小喝一頓，可是當他上了大學之後，曹博幾乎都不怎么喝酒了。

  「上次是因為一個女孩兒出了意外。」老人目光柔和的著曹博，他的表情如同目光一樣充滿了仁愛，讓曹博感到對方十分親近。

  「這次又因為什麼？」老人似乎已經透了曹博：「我得出，應該是感情上的事情吧？」

  或許是對方見過的人太多了，所以具備豐富的生活閱歷吧？曹博只覺得自己被這個老人都琢磨透了。

  「如果我告訴你，上次提到的那個女孩兒其實並沒有死，本來我和她不可能發生交集，可是通過這件事卻發現竟然對那個女孩兒產生了感情……」曹博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會不會覺得不可思議？」

  老人呵呵的笑了，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很顯然並不以這件事當作什麼怪事。

  「既然有好感那就去相愛。」老人隨後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然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也呈現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如果可以簡單的相愛，那你就不會這麼發愁了。」老人問曹博是不是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曹博覺得既然自己相信對方，那麼什麼事情就不要再有所隱瞞的好。

  所以曹博簡單的述說了一遍和夏夢菡的關係，還說當時在醫院門口和金皓月的相擁，引起了夏夢菡的誤會。

  「其實我也知道腳踩兩隻船是不對的。」曹博在對方面前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他將自己的心胸完全敞開了。

  曹博說自己是打心眼裡喜歡夏夢菡，而且對方也並不嫌棄他的貧窮，仍然在生活和各個方面都微不至的照顧自己。

  本來曹博以為這輩子就會這樣下去很幸福的生活了，可是卻沒料到一個韓國交流團的到來徹底攪亂了自己的感情生活。

  金皓月很優秀、甚至可以和夏夢菡相提並論，而且她的心智、毅力是最吸引曹博的。再加上那次突如其來的事故，讓曹博不得不被這個女孩子所吸引。

  「雖然有些事情我不能說得太細，可是卻可以告訴你，我和那個女孩兒一塊經歷過生死……」曹博一邊說也一邊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如果那老人表現出哪怕一點點不以為然、或者是反感的表情，曹博都不會繼續說下去了。

  可是老人在整個過程一直都很安然，他的臉上不到一絲的表情，這也就讓曹博的心態也比較平和。

  當曹博說完之後過了幾秒鐘，似乎那個老人在思考著應該怎麼措辭，接著他才終於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人心最難琢磨，我不能說你這麼做是對是錯，因為異性之間感情的產生本來就是毫徵兆的。」老人說關於這方面他也不能提供太多的意見，畢竟這都是兩個人的事情，外人是沒有發言權的。

  「你只需要記得我之前說過的，你必須要謹慎的做最後的決定，因為我覺得論你和哪個女孩子在一起都會很幸福，只是你要清楚到底哪個才最適合你。」老人說到這裡不禁又提了個醒：「雖然說優柔寡斷對三個人都是傷害，可是不能認清你的心，貿然選擇之後對大家更加不公平。」

  最後，老人還說了一種曹博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的事情。

  「雖然現在來或許並不可行，可是在這樣的社會裡，只要你有這個能力魚與熊掌即使是兼得又能如何呢？」老人大有深意的小聲說了一句：「兩個國家的女孩兒，就你會用什麼手段了……」

  曹博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可是他覺得憑藉自己的條件，能夠擁有其一個女孩兒已經不錯了，有哪裡有資格坐享齊人之福呢？

  「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瞧了自己，要知道理想有多高，你的成就就能達到多高。」

  當時在酒吧里，曹博的心結其實就已經解開了不少，這次的談話雖然沒有涉及到多少實質性內容，可是曹博的心胸卻敞亮了不少。

  曹博當時就默默打算，處理好這個老人的事情之後，他就立刻去找夏夢菡，論他們之間今後的結果會怎樣，曹博必須讓對方明白自己到底是怎樣想的。

  說完了自己的事情，曹博覺得必須要和老人談談他的病情了，雖然老人之前執意不同意做手術，可是有些事情卻是必須要去做的。

  不過曹博才剛剛說起給老人的兒子打個電話，老人就像是拉了導火索的炸藥一樣，一下子就變得火爆起來。

  「不可能！這點小事幹嘛要打擾他？」老人提著嗓門嚷了一句，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正在病房裡，有很多病人和陪護家屬都在睡覺，所以他也立刻閉上了嘴，索性剛才那聲並沒有把誰吵醒過來，否則非得打架不可。

  「這哪裡算是小事兒？」曹博儘量壓低聲音問：「為什麼你能透別人的事情，可是對於自己卻這麼執迷不悟呢？」

  「難道你養著兒子就是為了不給他增添麻煩麼？如果你真的不在的話，你覺得他會高興麼？」曹博不想隱瞞對方的病情，否則那個老人還會以為自己的身體不錯呢。

  老人聽了曹博說自己最多只能活一天之後，他的表情果然黯淡了下來，不過轉瞬間他又變得輕鬆了。

  「哦？來我的劇本還能多延續一個月呢！」老人的樂觀真的讓曹博感嘆不已，而且老人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不做手術了，曹博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做這種決定。

  「如果是錢的關係，我們大家可以一塊想辦法……」曹博仍然試圖說服老人，讓他把兒子找回來商量一下。

  不過老人卻擺了擺手然後告訴曹博，他的身體已然是這樣了，家裡的積蓄根本就法承擔手術這筆費用。

  而那個酒吧是老人他兒子的心血，即便是現在的情況並不好，老人也要把這份產業留下來，他堅信如果兒子今後回國了，憑著這個酒吧就可以活的很好。

  「你不用勸我了，等會天亮了我就出院。」老人說儘量省點錢出來，至於之前墊付的押金他回家之後就會還給曹博的。

  「我已經一把年紀了，即便是能多活兩年又有什麼意義呢？」老人說到這裡終於眼透露出一絲哀傷：「老伴三年前走了，兒子也不在身邊……」

  「那你也得趕快把兒子找回來啊！」曹博覺得既然不能說服老人做手術，但是卻可以轉而讓他把兒子找回來，只要讓那個人知道自己父親的病情，曹博覺得只要是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反對趕快做手術的。

  並且劉主任兩天後就要到外地去，找老人的兒子迅速回來，或者是馬上聯繫到他則是當務之急。

  可是就連這樣的提議都被老人否決了，這讓曹博非常難以理解，難道在生命的最後這段時間，老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陪在身邊麼？

  「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老人說自己有點累了，所以他又重新躺倒在床上，將臉朝向了裡面好像在故意迴避曹博。

  曹博自覺得已經盡力了，誰知道這個固執的老人竟然如此倔強，不過既然他已經執意如此，曹博也就只好坐回到椅子上，然後呆呆的望著外的月亮。

  「小子。」老人突然小聲說了一句：「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