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火燒國子監

  李晟看著火光沖天的務本坊大門，瞠目結舌。

  這大唐的熊孩子，都這麼狠的嗎？

  直接在長安放火！

  「二哥，程老三也在學你放火。」

  尉遲寶環看著火光沖天的牌坊，兩眼放光，興奮雙手直鼓掌。

  「哼哼，這程處弼沒腦子，連放火都不會放。」

  尉遲寶琪雙臂環抱，臭屁的輕哼一聲：「這牌坊明顯是新蓋的，木頭都沒陰乾呢，看著冒煙，實則火光根本不大。」

  倆孩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在長安城這種木質建築城市中，放火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火苗一旦散開，整個務本坊都將燒為白地！

  

  「哈哈哈哈！」

  罪魁禍首程處弼，舉著火把站在大石獅子上，耀武揚威的叉著腰狂笑。

  下面一群熊孩子，圍在大石獅子周圍歡呼。

  「你給我下來！」

  一聲不和諧的厲呵聲，從石獅子下面傳來。

  程處弼一臉迷惑的看向下方，一個個子不高的少年，正黑著臉站在下面，朝自己呵斥。

  正是怒火沖沖的李晟。

  「小子，你哪兒來的酸儒……」

  程處弼剛想呵罵，一條腿就被李晟拽著，直接從石獅子上拽下來，手裡的火把被一腳踩滅。

  但可惜，程處弼已經點著了大紅綢緞，火勢已經迅速升起。

  「你他媽找死啊，這種地方放火！附近哪兒有井水？」

  李晟指著程處弼的鼻子，大聲呵斥。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爹是……」

  程處弼在一眾兄弟面前被從石獅子頭頂拽下來，頓時惱羞成怒，對李晟問話根本不理會。

  這可是自己打破尉遲二傻稱霸四門館小學的絕好機會，怎麼能就這樣被打斷！

  說著，程處弼便一拳衝著李晟砸過去。

  「老子管你老爹是誰！」

  李晟一腳踹出，直接將眼前的熊孩子踹翻在地。

  程處弼剛想站起來，就被李晟又一拳打倒在地上。

  這一拳有點狠，程處弼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周圍的熊孩子失去了領頭的，也一個個驚慌失措起來。

  尉遲寶琪大笑一聲跑過來：「哥哥，俺就說著程老三笨蛋一個，連火都不會放，煙這麼大……」

  李晟抬手就是一巴掌。

  尉遲寶琪直接被扇懵了。

  他捂著臉支支吾吾，兩隻眼睛泛起淚花：「哥哥，你為何打俺，俺爹說讓俺聽你的，但是……」

  「閉嘴，哪兒有井水？」

  李晟眼見火光越來越大，怒不可遏，大聲呵問。

  但是一群熊孩子都已經傻眼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哥哥，國子監門口就有水井！」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卻是年僅五歲的尉遲寶環，指著不遠處的國子監院牆內的大柳樹：「就在那柳樹下面。」

  「愣著幹什麼，趕緊救火啊！」

  李晟惱怒的大喝一聲，一把揪起暈暈乎乎的程處弼：「要是燒到人，老子絕繞不了你！」

  說著，一把將程處弼扔在地上，自己則帶頭跑進國子監。

  果然在大柳樹下發現了一口水井。

  但是旁邊並沒有水桶。

  李晟乾脆脫下外衣，用井水沾濕，跑回石獅子上面，用濕衣服趕緊撲火。

  小小的尉遲寶環也有樣學樣，甩著兩根小短腿，跟在李晟身後。

  他個子太小，爬不上去，就將濕衣服遞給李晟。

  濃煙滾滾，很快將李晟熏得面目漆黑。

  但一個人的力量，過於微弱，火舌已經席捲整個牌坊，眼見已經有朝旁邊擴散的趨勢。

  火光沖天，將對面的太廟映的通紅。

  尉遲寶琪捂著臉，狐疑的看著火舌上竄：這火勢不對勁兒啊，怎麼比我冬天裡放的那把火還猛？

  要是這火真的燒旺了，那程老三不是比自己風頭還大？

  「哦，怪不得哥哥要滅火，這是為俺著想啊！」

  尉遲寶琪一拍腦門，叉腰大笑一聲，趕緊跟著李晟一起滅火。

  其他熊孩子們也終於反應過來了，紛紛加入撲火行動。

  「日他姥姥，你他嗎……」

  程處弼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找李晟報仇。

  但一抬眼，就看到了火光之中，帶著一群孩子，正在奮力撲火的李晟。

  程處弼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直接給自己扇了一個大嘴巴子，趕緊跟在眾人後面撲火。

  ……

  皇宮。

  兩儀殿。

  「陛下，祭酒孔穎達求見。」

  李世民微微皺眉，揮手讓宦官將人帶進來。

  「臣孔穎達，參見陛下！」

  孔穎達皺著眉頭走上大殿，躬身行禮，主動道：「陛下，《五經正義》之編選，需慎之又慎，不可操之過急啊！」

  「朕不是給你加派了人手過去嗎？」

  李世民皺眉問道。

  孔穎達見皇帝依舊固執己見，直接雙膝一跪，匍匐在地上叩首：「陛下，《五經》編選之舊籍浩如煙海，光是整理舊籍就已經十分艱難了，若是匆忙貿然之下所編出之物，錯漏繁多，恐為天下人嗤笑啊。」

  唐代以前，君臣關係很少見叩首禮節。

  一旦出現，那就是屬於「進諫」了。

  顯然，孔穎達認為皇帝過於匆忙焦急，已經到了必須進諫的程度了。

  李世民見狀，不由皺眉。

  良久。

  李世民嘆息一聲，揮揮手道：「罷了，孔卿起身吧，朕會讓那些人回來。」

  李世民心胸還算寬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只是這樣一來，他印製《五經正義》頒布天下的速度，肯定會因此減慢，連帶著科舉選拔人才，也會因此遭遇挫折，變得徒有虛名。

  但他依舊心有不甘。

  難道就沒有其他加速編訂《五經正義》的辦法嗎？

  「臣萬謝！」

  孔穎達聞言，嘆息一聲，叩首起身。

  他也知道皇帝的心思，但身為孔家後人，孔穎達對此次編撰《五經正義》同樣耗費了無數心血。

  必須要盡善盡美，方允許刊刻頒布。

  否則如果頒布出來一個半成品，朝廷、孔家、他孔穎達的顏面，都將顏面無存。

  成為其他世家大族的恥笑、把柄。

  「怎麼回事兒？」

  李世民剛準備再詢問一些關於《五經正義》編撰問題，卻突然眉頭一挑，看到了大殿之外，冒出一點火光。

  旁邊隨侍的宦官連忙跑出大殿查看。

  「陛……陛下，好像是國子監走水了。」

  宦官跑回來，戰戰兢兢的稟告。

  「走水了？」

  孔穎達連忙扭頭看去。

  頓時看到了遠處的濃煙滾滾！

  「放！肆！」

  孔穎達看到的滾滾濃煙從國子監的方向傳來，頓時大驚失色，驚駭萬分的尖叫出來。

  那國子監的牌坊，才剛剛立起來兩天啊！

  「國子監……混帳！」

  李世民聞言，也是老臉一黑，立馬揮袖喊道：「去，把吳國公給朕喊來！」

  李世民用腳趾的都能想到，這他娘絕對是尉遲家的混小子乾的！

  剛剛允許那兩個混帳上學，又來燒學堂？

  朕有幾個國子監夠燒的！

  宦官急忙出宮而去。

  「陛下，這該如何是好啊……」

  孔穎達欲哭無淚。

  「走，跟朕一起去瞧瞧！」

  李世民同樣怒不可遏，這幫小兔崽子，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還敢成天給朕找麻煩！

  簡直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