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永不納妾，白首偕老（大結局）

  寶劍直刺先皇的心口，先皇緩緩地閉眼，「皇弟，朕對不住你……望你善待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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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王本是滿腔的戾氣與怒火，聽了這些話，眉宇間的殺氣消散了，看著他倒在龍榻上，漸漸地死去，景王的心裡萌生悔意，「皇兄，臣弟錯了……」

  先皇再也回答不了他，雙目永遠闔上。

  景王坐在龍榻邊，呆呆地看著他。

  這個結果，景王是滿意的，可是，為什麼皇兄要這麼做？為什麼皇兄要把皇位傳給他？為什麼會這樣？

  到頭來，變成是他錯了！

  他是劊子手，他殺死了皇兄，他是千古罪人！

  他很迷茫，悲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御無極靜靜地聽他敘說，父皇就那麼死了，死在親兄弟的手裡……

  「無極，朕殺了你父皇，才後悔……這些年，朕一直很後悔……」西絕國皇帝悲傷道，「朕派了很多人去找你，然而，找不到你……無極，你父皇要朕善待你，朕沒有做到，便把皇位還給你……」

  「無極，你恨透了朕，朕知道……你殺了朕吧，只求你不要再怨怪你母后……」

  「無極，朕要去跟你父皇和母后懺悔……」

  西絕國皇帝緩緩閉眼，從容赴死。

  御無極仍然扼住他的脖子，仍然凌厲地盯著他，只是滾沸的殺氣漸漸消散了。

  這一刻，御無極期盼了十幾年，醞釀了十幾年。此時終於實現，他應該毫不留情地動手。

  然而，下不了手。

  是的，他動搖了。

  倘若他真的殺了皇叔，那麼漫長的餘生里，他會後悔嗎？歷史會重演嗎？

  皇叔的確殺了父皇，做錯了事，可是他知道錯了，不僅把皇位讓出來，還從容赴死。

  御無極陷入了迷茫，處於兩難的境地。

  殺，還是不殺！

  他想問問父皇，父皇，兒臣要不要殺這個殘忍的劊子手？

  他痛苦地閉上眼，全世界寂靜下來。

  如若不殺，他甘心嗎？父皇會原諒他嗎？

  「無極，殺了朕！」西絕國皇帝握住他的手腕，沉聲催促。

  「住口！」御無極厲聲道。

  「你還猶豫什麼？你要為你父皇報仇！成大事者，不可婦人之仁！將來你統攝江山社稷，打理朝政，更不可婦人之仁！你這樣猶豫不決，根本沒有御家男兒的氣概！」

  「住口！」

  御無極怒吼，盛怒之下大掌掃過，西絕國皇帝挨了一巴掌，倒在龍榻上。

  西絕國皇帝緩緩坐起，疾言厲色，「無極！」

  御無極全身鬆軟，跌坐在在榻下，把臉埋在手裡，痛哭流涕。

  西絕國皇帝拍拍他的肩，語聲平靜，「無極，你比朕冷靜。朕知道你心裡苦，不殺朕，就對不起你父皇……」

  御無極惱怒地推他的手，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好似醉漢，步履不穩。

  走到大殿，他看見，大殿外面站著一個人：輕兒！

  月輕衣靜靜地站在那兒，衣袂飄飛，好像一直站在那兒等他，等他回家。

  他慢慢走過去，她走進來，挽著他的手臂，「王爺，我們回家吧。」

  馬車裡，御無極摟著她，頭擱在她細瘦的肩上，聞著她身上的幽香，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們之間，無需過多的言語，因為，早已心意相通。

  ……

  太子御無忌謀逆一事，並沒有宣揚出去，不過不少朝臣得到風聲，都知道太子犯了事，被關押在天牢。

  兩日後，西絕國皇帝下旨，廢黜太子，封永王，即日起前往封地永州，無召不得回京。

  即使不甘心，但又能怎樣？

  御無忌知道，這個下場已經是父皇法外開恩。

  蘭皇后以淚洗面，親自送兒子到城門，千叮嚀萬囑咐，終是要分離。

  回宮後，西絕國皇帝百般安慰她，她才稍稍寬心。

  她心裡明白，再過幾日，他將會冊封無極為太子，把搶來的皇位還給無極。

  果不其然，半個月後，西絕國皇帝以龍體欠安為由，禪位給秦王御無極，三日後登基。

  這日，秋風乍起，湛藍長空萬里無雲，秋光明媚。

  御無極踏入朝議大殿，步履沉穩，滿朝文武跪地迎接。

  頭戴冕旒，身穿玄色金線繡升龍冕袍，他站在丹墀上，身姿傲岸，氣度威凌，王者霸氣顯露無疑。那張瑰美的雪顏，因為氣氛的莊重而冷如冰雪，卻絲毫不減俊色。

  這樣的御無極，讓月輕衣更加著迷。

  她站在大殿門口，在宮人的提示下緩緩踏入大殿。

  御無極俯視群臣，眸光隨著她的行進而移動。

  她身穿華美、繁複的皇后鳳袍，三千墨絲梳成如雲高髻，插著金光閃爍的華美鳳釵，飾著珠光明亮的明珠。盛裝打扮之下，清美的小臉多了三分端莊大氣、三分嬌艷迷人。

  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朝她微微一笑，扶著她坐在鳳座。

  爾後，他掀袍坐下，瀟灑從容，傲岸不群。

  御座之上的御無極，鳳座之上的月輕衣，西絕國繼往開來的一對帝後。

  滿朝文武恭敬地下拜，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月輕衣從未想過會有這一日，他會成為皇帝，自己會成為皇后。

  今後，他們的一生要貢獻給西絕國。

  而御無極，能不能做到永不納妾？

  ……

  紫薰還活著，是御無極心裡的一根刺。

  輕兒不是紫薰的對手，他擔心紫薰偷襲輕兒，那就糟糕了。

  果不其然，不幾日，月輕衣從即將開張的美容館回宮的途中，遇到刺客。

  其時正是黃昏時刻，她斜倚著閉目養神，忽然睜眼，帶著良辰急速飛出去。

  下一瞬，馬車四分五裂。

  小巷的屋頂上站著一個黑衣人，袍角飛揚，正是紫薰。

  月輕衣飛掠而上，月色光劍出手，氣勢凌然。

  下一瞬，紫薰不由分說地伸掌，一道黑煙快速襲出，猶如黑龍呼嘯而去。

  月輕衣揮舞月色光劍迎擊，一道道劍氣咻咻地飛去，匯成潮水般的劍氣光波，涌動不絕。

  若是以往的月輕衣，若是修煉罩門未破的紫薰，她必定頂不住漫天飛舞的黑煙。

  「砰」的一聲，天空爆起一顆信號彈。

  是夜鷹放的，通知陛下。

  忽然，殘留晚霞的長空里出現一道白影，隨之而來的是一波波的金色光波，加入戰局。

  夜鷹也出招加入，三人從三個方位對紫薰發起攻擊。一時之間，黃昏的長空好像狂風暴雨來臨之前的陰霾天氣，陰風陣陣，氣象詭譎。

  紫薰的臉頰抽了幾下，戾氣繚繞，使出全部修為，黑煙在他周身繚繞，將他整個人保護起來。

  北影玄廣袂飄飛，金色光波越來越強，殺氣凜凜。

  月輕衣亦是如此，眉間殺氣騰騰。

  形勢陷入膠著的境地，再這麼下去，只會耗盡他們的內力。

  紫薰陰鷙地盯著他們，本想著趁她落單的時候殺死她，為心愛的女人、兒子報仇，卻沒想到，北影玄暗中跟著她。

  若是以往，他早已將他們都收拾了，可是現在，他的修為不足一半，根本抽身不得。

  月輕衣與北影玄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她正要施展幻影，從紫薰身後偷襲，這時，一道身影疾速飛掠而來。

  御無極！

  她打消了念頭，御無極落在紫薰背後，手裡的月色光劍忽地變長，直擊他的後腰下方。

  紫薰知道後面有人，可是根本騰不出手。

  完了！一定是御無極！

  紫薰暴怒，周身的黑煙爆開，張狂地四散。

  忽然，修煉罩門再次劇烈地痛起來，紫薰慘烈地喊：「啊……」

  悽厲的叫聲直達九霄，黑煙一瀉千里，修為散盡。

  月輕衣等人收掌，看著他踉蹌著掉下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吱吱吱的聲響，好像黑火燃盡，只剩下一具乾枯的屍首，面目全黑。

  北影玄靠近幾步，蹲下來看了兩眼，道：「他修為散盡，死了。」

  御無極的心頭大石終於落下，不然整日總是提心弔膽。

  眾人笑起來，月輕衣開心道：「仇人已除，我請各位吃飯！」

  ……

  郊外，秋光漫漫，涼風習習。

  一輛馬車停在小道邊，車夫的位置坐著一個白衣公子，他身後是兩個侍婢模樣的女子。

  絕情公子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哭笑不得：「你們還是去伺候皇后娘娘吧，不用伺候我。」

  「皇后娘娘有陛下伺候就行了，不需要我們。」良辰摟著他左臂，防止他逃跑。

  「陛下與皇后娘娘不喜歡我們在一旁打擾，若我們去了，陛下會把我們轟走的。」佳期笑道，挽著他的右臂。

  「說不定現在皇后娘娘需要你們伺候，你們先過去問問嘛。」絕情公子哭喪著臉。

  「方才我問過了，不需要！」良辰挑眉笑道。

  「我們伺候你，你還不滿意嗎？莫非你還想要第三人來伺候你？」佳期眨巴著眼道。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覺著……」

  絕情公子要哭了，這兩個姑奶奶，還沒娶進門呢，他就沒有任何人身自由，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怪就怪他這張臭嘴，倘若前些日子不說一併娶了她們、不分大小這話，就什麼事都沒了，他就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麼的瀟灑自由。可是，瞧瞧現在，他絕情公子變成了什麼？

  良辰拿了一顆葡萄，放進他嘴裡，「乖，吃葡萄。」

  佳期掰開一瓣橘子，也塞進她嘴裡，「相公，吃橘子。」

  絕情公子吃了葡萄又吃橘子，雖然很甜，可是怎麼就覺得不是那個味呢？

  「相公，今晚我們姐妹倆一起伺候你。」

  良辰和佳期相視一笑，湊過去，吻在他的兩頰。

  他震驚地呆住，眼眸睜得大大的，好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不過，想到今晚有溫香軟玉在懷，那滋味應該不錯。

  遠處的草地上，一對男女坐在一株銀杏樹下，金黃的葉子鋪了一地，鬆軟鬆軟的。

  御無極摟抱著月輕衣，望著遠處的群山峻岭，「不知母后與皇叔現在在哪裡遊玩。」

  月輕衣笑道：「他們肯定很開心。等他們玩夠了，就會回來看我們的。」

  「輕兒，群臣上諫，要我充裕後宮。」

  「嗯，極好。」

  「既然你說好，我就下旨，擇選良家女進宮。」

  「好呀。我也下旨，擇選世家公子進宮。」

  「做什麼？」御無極勾起她的下頜，鳳眸微眯，流露出危險的光芒。

  「你選妃嬪，我選男寵。」月輕衣俏皮道，「這才公平嘛。」

  「你敢！」

  「陛下就看我敢不敢嘍。」她有恃無恐地挑眉。

  御無極笑起來， 她的唇瓣，「那你就趕緊為我生一個兒子，我封兒子為太子，那些大臣就不會整日唧唧歪歪了。」

  月輕衣認真地問：「若我有孕，你豈不是要忍一年？」

  他竊笑，「我問過太醫，也不是完全不行，只要慢慢的，輕輕的……」

  她狡黠地笑，如今腹中已有寶寶，三日前北影玄才確診的，只是她還在想怎麼告訴准爹爹。

  御無極往後望了一眼，距離很遠，他們應該看不清。他的大手摸向她的纖腰，「此處風景優美，不如在這兒來一次？」

  月輕衣拿開他的手，一本正經道：「頭三月寶寶還不穩，不行！」

  「什麼頭三月？」

  剛說完，他就恍然大悟，「輕兒，你有孕了？」

  她含笑點頭，御無極欣喜若狂，「太好了！太棒了！輕兒，我要當爹了！」

  他激動地親她，她咯咯嬌笑。

  銀鈴般的笑聲，充滿了甜蜜與幸福，隨風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