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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打她們個措手不及

2024-05-07 13:17:04 作者: 端木搖

  良辰站起身,卻被佳期拉住。佳期走過去,義正詞嚴地說道:「現在時辰還早,行刑不急於一時。五小姐說了,即便是行刑,良辰也要吃過早點再受刑,畢竟這是最後一次。」

  陳嬤嬤的眉目絞擰起來,戾氣滿目,「我不知五小姐是什麼意思,我只聽夫人的吩咐。讓開!」

  「夫人並沒有說行刑前不能吃早點。」佳期堅持道,「即便是官府要斬殺犯人,也會讓犯人死前進食,吃飽了再上路。」

  「你……」陳嬤嬤竟然無言以對。

  

  「陳嬤嬤還是稍等片刻吧。」佳期冷冷道。

  良辰咋舌,溫柔的佳期很少有這般強硬的時候,不過,佳期為什麼堅持要自己吃早點後再受刑?

  陳嬤嬤說不過她,只好在外頭等著。

  佳期往外看一眼,輕聲道:「慢點吃,越慢越好。」

  良辰不解,「為什麼?」

  「五小姐吩咐的。」

  「哦。」

  良辰細嚼慢咽,慢得不能再慢了。

  陳嬤嬤等得不耐煩,過來催促,「快點!再這麼慢,就不許吃!」

  良辰和佳期不理她,低頭吃著,還是那麼慢。

  陳嬤嬤瞧出她們故意拖延時間,氣得大喊:「行刑!把她帶出來!」

  她是夫人最信任的心腹,也是府里最有地位、身份的下人,被兩個丫頭給耍了,那不是很丟臉?

  因此,她不會再上當。

  「五小姐說了,良辰必須用膳後才能受刑。」佳期喝道,「咱們家老爺是禮部侍郎,最懂禮了,但對待下人就這麼嚴苛嗎?下人要受刑一百大板,吃飽一點也不行嗎?若是傳揚出去,咱們老爺的名聲、堂堂月府的名聲都被你陳嬤嬤毀了。」

  「賤蹄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陳嬤嬤怒斥。

  「你急於行刑,就是陷老爺和咱們月府於不義。堂堂禮部侍郎的宅府,對待下人竟然如此嚴苛、刻薄,連一頓飽飯都不讓吃,你想讓老爺備受同僚嘲笑、議論嗎?」佳期板著臉道,義正詞嚴。

  陳嬤嬤再次反駁不出半句話,這賤蹄子以往可不是這麼伶牙俐齒,今日怎麼變得這麼厲害?

  最熟悉她的良辰也不禁驚嘆,佳期居然能反駁出這番大道理,態度更是從未有過的強硬,太令人意外了。不過,佳期這般維護自己,良辰感動得一塌糊塗。

  陳嬤嬤被佳期這麼一喝,顏面盡失,什麼威風都跑光光了,她惱羞成怒地吼道:「把良辰抓出來!行刑!」

  當即,兩個粗壯有力的家丁過來拿人,佳期攔在門口,目光凌厲得可怕,「再上前試試?」

  為了救姐妹,她也是拼了。

  「賤蹄子,你反了不成?」

  陳嬤嬤氣得渾身發抖,命令兩個府衛把她制住。

  佳期得了五小姐的囑咐,一定不能讓良辰受刑,因此,無論是誰,她都要想辦法攔住。

  府衛持刀拿人,刺殺過來,她靈敏地閃避、翻飛,十幾招就把他們打飛出去。

  「反了反了!」

  陳嬤嬤高聲驚叫,叫來十幾個府衛,要把佳期拿下。

  這時,外頭傳來一道清脆而鏗鏘的喝聲:「住手!」

  佳期望見五小姐來了,驚喜不已,「五小姐。」

  陳嬤嬤恨恨地壓下怒火,不過,五小姐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是什麼人?

  月輕衣慢慢走過來,森凜的目光盯著她,也不說話,就這麼盯著她。

  陳嬤嬤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只覺得五小姐的目光如刀似劍,要把自己剝下一層皮似的,還有她的氣勢無形地壓迫而來,令人喘不過氣。

  這時,陳嬤嬤忽然想起,五小姐很有可能被狐妖附身這件事,身子顫得更厲害了,好像下一刻就會被五小姐吃了。

  良辰自也欣喜,不過五小姐究竟有沒有辦法救自己?

  「這位是京兆府的仵作,稍後為霜兒驗屍,你去請夫人、王姨娘等人過來。」月輕衣吩咐道。

  「是。」陳嬤嬤的衣衫被冷汗浸濕了,連忙離去,再待下去,她的心臟會承受不住。

  佳期明白了,五小姐一大早就起身出府,原來是去京兆府找仵作來驗屍。

  月輕衣囑咐道:「良辰,你先留在這兒,忍耐一陣。佳期你陪我去。」

  良辰感動得熱淚盈眶,「謝五小姐。」

  五小姐真的沒有丟下自己,真的想方設法救自己。

  即使最後也不能免於一死,她也心滿意足了。

  ……

  沈氏母女倆和王姨娘母女三人聽聞事有變數,立即趕到停放霜兒屍首的房間。

  房外,一干人等焦急地等待結果,房內,仵作仔細地檢查屍首。

  月冰蘭與王姨娘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都看得懂:沒想到今日一大早月輕衣去請京兆府的仵作來驗屍,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倘若仵作真的驗出來,那就大大的不妙。

  同樣,月冰染也和沈氏用目光交流,這小賤人昨日那麼好說話,原來是為了今日一早發難。這小賤人還挺有能忍耐的,我們低估她了。

  月輕衣站在房裡看仵作驗屍,望向月冰蘭母女三人。

  月冰蘭那張嬌媚的小臉冷冷地繃著,眉心微蹙,似有一縷愁緒、一絲憂色。王姨娘面上的擔憂就更明顯了,一副做了虧心事被人抓到把柄的模樣。而月冰染和沈氏,倒是輕鬆淡定。

  月輕衣收回目光,走到仵作身邊,低聲問道:「可有發現?」

  目光一瞥,她看見霜兒的脖子有一道淺淡的勒痕,昨晚子時她來看的時候並沒有,今日卻有,難道是今日才顯現?那麼,霜兒是被掐死的?

  仵作指向脖子,她立即對他打手勢,輕聲道:「致命傷不是頭部的傷口?是被掐死的?」

  他點點頭,她又囑咐一番,然後一起出去。

  「仵作,驗得如何?」沈氏上前問道,頗為著急。

  「母親,仵作驗屍已有結果,不過要等京兆尹張大人到了才能公布。」月輕衣漠然道。

  「五妹,張大人真的會來嗎?」

  月冰染滿心疑惑,京兆尹張大人可不是輕易就能請到的,月輕衣只不過是一介庶女,即使是月府的小姐,但張大人完全可以推脫不來。她究竟如何把人請來的?

  月冰蘭的心更慌了,不過那張小臉半點表情也瞧不出來。

  月輕衣清冷道:「張大人稍後便到。」她的目光轉向月冰蘭,忽而笑起來,「三姐,霜兒伺候你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作為她的主子,想必比我們更想知道霜兒真正的死因,讓霜兒死得瞑目,是不是?」

  月冰蘭好似被打了一巴掌,有苦難言,「那是自然。」

  沈氏輕責道:「衣兒,倘若你想報官,讓京兆府來查,為何昨日不說?張大人公務繁忙,勞煩他來府里查辦,只怕會耽誤衙門的事。若你昨日決定報官,我便派人去報案。」

  月輕衣冷涼道:「母親,其實輕衣也是今早才有此決定的。沒有事先跟母親協商,是輕衣不對。」

  沈氏心裡惱恨,卻掩飾得很好,和氣道:「事已至此,那便算了,只是不知張大人何時才到?不如先請仵作說說驗屍結果。」

  這時,王管家領著京兆尹張大人來到這兒。除了侍郎夫人沈氏無需行禮,其他人都隨意地見禮。

  這是在攬風苑,因此,王姨娘帶著眾人來到正廳,奉茶招待張大人。

  張大人也很客氣,道:「一大早,五小姐就到衙門說貴府出了命案,求本官來主持公道。本官見今日公務不太忙,便親自來一趟,還望月夫人莫怪本官唐突。」

  「怎麼會呢?勞煩大人百忙之中大駕光臨寒舍查辦命案,是衣兒不懂事。衣兒還小,不懂規矩,其實是應該我們去京兆府報案,在衙門查辦才是。」沈氏坐在首位,言語之間非常和善、客氣。

  「無妨,在貴府查辦也是一樣的。」張大人並沒有端著官威,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沈氏幾乎咬碎銀牙,在府里查辦和在衙門查辦,那可是差遠了。在府里查辦,事情根本傳揚不出去,令月輕衣名聲受損的目的就無法達到。

  月輕衣冷冷道:「大人,開始吧。」

  張大人問仵作:「可有發現?人是如何死的?」

  仵作回道:「回大人,死者霜兒姑娘的頭部有傷口,不過傷口不深,流血不多,並不是致命傷。」

  月冰蘭本已精神緊繃,聽到這話,心神一怵,知道事情非常不妙。

  王姨娘也是如此,面如土色,想來精心安排的這局要廢了。

  月冰煙不知內情,且心直口快,疑惑道:「霜兒明明就是撞到頭、流血過多死的呀,你有沒有驗清楚啊?」

  月輕衣冷冽地問:「那霜兒的致命傷是什麼?」

  仵作回道:「霜兒姑娘撞到頭,並不致命,霜兒姑娘的脖子有一道掐痕,是生前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

  月冰蘭身子一震,小臉慘白如紙,果然如此……

  月冰染早已料到會有此結果,不過這件事與她無關,她只是來看戲的。

  「大人,我的侍婢良辰的確是打了霜兒,令霜兒摔倒、撞到頭,但並沒有掐她。當時不少下人都親眼目睹,可以為良辰作證。」月輕衣容顏清冷,「還請大人還良辰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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