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5-人選

  12月份的洛杉磯清晨，草地上和花園各種植物上，掛上了一層厚厚的露水，地面也帶著些許潮濕。

  韋恩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穿著一身相對寬鬆的居家運動服，迎著初生的太陽，從花園中慢跑著轉了出來。

  由于格林伯格莊園位於山頂，當太陽出來後，天空中開始出現一層薄薄的霧氣。

  微微喘著粗氣，韋恩許久沒有好好運動過了，繁忙的工作占據了他所有時間，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如同圈內大部分導演一樣發福。相比剛剛畢業的時候，不但肚子沒有慢慢挺起，反而還稍顯消瘦了些許。

  「morning，頭兒。」

  身穿一件厚外套的扎克-施耐德，站在主樓前的小噴泉邊，「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與慢跑過來的韋恩揮手打著招呼。

  

  「早上好。」

  韋恩笑著停了下來，一邊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額頭，一邊慢慢的調勻呼吸，兩個人一起向主樓客廳走去。「扎克，你這該死的鬍子到底有多久沒剃了。」

  伸手摸摸自己臉上的大鬍子，扎克-施耐德聳聳肩，顯然沒有繼續討論自己鬍子的意思。從十月份到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快忙昏頭了，哪有時間關心自己的鬍子。

  或許在身材方面，他和韋恩兩人是真的相似，不像圈內導演忙起來就發福，反而全都是一副消瘦的身材。唯一的區別，就只是扎克-施耐德臉上的連毛鬍子了。

  「先去吃早餐，我們吃完再聊。」來到客廳後沒有任何停留，韋恩帶頭向著餐廳走去。

  脫下身上的厚外套交給管家海拉，扎克-施耐德點點頭，低聲說了聲「謝謝」，跟著前面的男人進入了餐廳。一大早就從床上爬起來，他現在肚子正在瘋狂抗議。

  十二月份的洛杉磯，早上人們出門一般都會加上一件厚外套，當時間來到中午時，脫下外套就變成了短袖或者長袖T恤。

  洛杉磯一整年的時間，也恰恰會在這唯一的一個月中，女性出門會不在穿裙子。到了中午溫度上升，也只會脫掉外套保留馬甲保暖。

  而到了聖誕節前後，洛杉磯才會有幾天相對寒冷、乾燥的天氣，也僅僅是在聖誕節前後的那幾天，人們才會在早晚出門鍛鍊時，有選擇性的穿上一件羽絨馬甲。

  這裡之所以能夠成為娛樂之都，一年到頭都有著充足的陽光照射，也是重要的理由之一。

  「本的身材練的很棒。」

  坐在餐桌旁，扎克-施耐德吞下口中的三明治，隨口聊著《超人》劇組的籌備情況。「他現在成為了整個劇組，所有女性工作人員的幻想對象，強壯的簡直能正面放翻一頭公牛。」

  韋恩笑著點點頭，端起牛奶仰頭喝了一大口，靠在椅子上聳聳肩說道：「哈，這是今早我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扎克，有多強壯？」

  沒等兩人繼續說下去，謝爾蓋挺著碩大的身軀走了進來。「比我還強壯嗎？」

  「no。」扎克-施耐德無奈的攤開雙手，看著躍躍而試的俄裔人熊，苦笑著說道：「本就算怎麼訓練，也還在正常人的範疇內，你這個塊頭是天生的，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哈哈...」

  他的話引起了韋恩的一陣笑聲，就如同扎克-施耐德說的那樣，別看本-阿弗萊克身高也超過了一米九，可照樣還在正常人的範疇內，即使再強壯，給人的感覺也不會是一頭科迪亞克棕熊成精。

  反觀謝爾蓋，這貨身高妥妥的超過了兩米，而且因為常年保持鍛鍊，身材壯碩的就不像個正常人。即使身上穿著黑色的定製西裝，迎面面對這貨時，照樣會給人一種被野獸盯上了的錯覺。

  「boss，芬迪接回來了，她帶著那幾隻小跟班去樓上找娜米了。」

  笑呵呵的拉開一張椅子，謝爾蓋沒繼續再開玩笑，示意管家海拉給他也弄點吃的。

  一大早，他就開上車子直奔文圖拉縣，剛剛才從農場接回小芬迪。韋恩能在洛杉磯待的時間不多，過兩天又會趕去倫敦繼續拍攝，所以儘管有些折騰，他還是想要和自己的女兒相聚一下。

  對謝爾蓋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拿起桌上的餐巾，他在嘴上隨意抹了兩把，目光再次轉向扎克-施耐德。

  對於一部電影來說，高達兩億美金的製作成本，能夠壓得整個創作團隊喘不過氣來，這一點是肯定的。別說現在，就算是這筆錢放到二十年後，在好萊塢照樣是最頂級的大製作。

  只不過好萊塢電影大投資化的潮流，後面因為經濟危機和錢荒戛然而止，也是在經濟危機到來後，好萊塢才興起了限制明星薪酬的運動。

  不過即使《超人》的投資規模這麼大，也註定不會在演員薪酬比例上占據太多，甚至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錢，都會用於電影的製作上面。各種大場面的特效鏡頭，堪稱都是燒錢的大坑。

  事實上只要涉及到科幻這個類型的電影，特效渲染就不可能是小工程。《神奇女俠》其實還好說，從《超人》這部片子開始，DC註定會進入以特效為主的時代。

  按照現在的這個年代，韋恩預估製作《正義聯盟》，在後期製作工作中，動用的電腦可能得幾千上萬台，渲染時長也不會低於幾千萬個小時。

  看著嚇人是吧，其實這還是局限於這個年代的特效水準，才能製作出相對來說最頂尖的熒幕特效。

  記得那部燃爆一九年夏天的電影《阿麗塔戰鬥天使》吧？這部由卡車司機編劇的科幻電影，在後期製作中動用了三萬多台電腦，渲染總耗時超過四億個小時，才在大熒幕上呈現出了當時最頂級的視覺盛宴。

  當然，局限於這個時代，韋恩不可能像詹姆斯-卡梅隆那麼奢侈，在阿麗塔的一隻眼睛上，就投入將近九百萬個像素構成。畢竟作為好萊塢最會花錢的導演，卡車司機壓根就不懂什麼叫做預算。

  可作為DC宇宙第一階段的收尾，《正義聯盟》註定不可能糊弄，一切都按照這個時代最頂級的條件來，是最基本的手段。

  《超人》作為《正義聯盟》前最重要的影片，雖然不會玩了命的那樣堆特效，但這部片子嚴格來說，絕對算得上DC大特效化的開端。

  所以在《超人》這個項目上，從試鏡招聘演員開始，劇組就註定了不會聘請大明星，除了本-阿弗萊克這個絕對主角外，其他演員肯定是要怎麼便宜怎麼來，以便為特效渲染留出足夠的資金。

  「對於女主角，有沒有什麼具體要求。」

  二人簡單的吃過早餐後，一起坐到了客廳中，扎克-施耐德打開公文包，掏出了一大摞演員簡歷，上面全都貼著一張照片。

  這次必須要趁著韋恩身處洛杉磯，為所有主要角色，定下來一個使用範圍，最好能定下來具體有意的人選，好讓劇組製片人去提前接觸對方的經紀人。

  「漂亮。」

  「what？」扎克-施耐德詫異的抬起頭，停下了整理簡歷的動作，看向沙發對面的男人，問道：「除了漂亮呢？還有其他要求嗎？」

  「扎克，像《超人》這樣的片子，漂亮可以說是唯一的要求。」韋恩歪著頭，伸手拿起幾份演員簡歷，不緊不慢的說道：「千萬別覺得一個合格的花瓶好找，我需要的漂亮，必須符合主流審美，最好能符合大部分人的審美。」

  說著，他忽然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對了，對女主角的要求是漂亮，但不是火辣，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扎克-施耐德點點頭。「ok，我明白。」

  見韋恩翻看手上的簡歷，他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和查爾斯挑選出來的，你最好能圈定出來幾個備選，以便查爾斯儘快與她們的經紀人接觸。」

  伸手從茶几上摸出一支香菸點燃，韋恩一個一個對照著照片，認真觀看每一份簡歷。

  就像他說的那樣，女主角雖然是個花瓶，但在這個圈子內，一個頂級花瓶的稀有度，還要高過那些以演技著稱的女星。再結合影片的背景設定，想要找到一個符合標準的，其實並不算容易。

  「艾米-亞當斯...」

  當翻到這位演員的簡歷時，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將夾在手指上的香菸放進嘴裡，直接抽出了這份簡歷，單獨放到了一旁。

  「等等？」

  突然，韋恩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輕輕點了兩下手上的簡歷，示意扎克-施耐德觀看。

  「傑西卡-阿爾芭。」扎克-施耐德掃了一眼，立馬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解釋道：「她是通過詹姆斯-卡梅隆的關係，向劇組投遞的簡歷。我調查過了，別看她的皮膚是巧克力色，實際上她算是白人，身上並沒有非裔血統。

  她的父親是墨西哥裔米國人，母親丹麥、威爾斯、法國混血，我和查爾斯的一致看法，都是覺得她很漂亮......」

  「把她刷掉。」

  韋恩搖了搖頭，直接給出了自己的決定。「扎克，我不在乎她到底是什麼血統，但是她的膚色，不符合劇組的要求。女主角必須是一個純粹的白人，純粹到一眼看上去就足夠白，ok？」

  「好的。」扎克-施耐德點頭表示明白。

  現在可不是二十年後，在這樣巨大的項目上，韋恩根本就不可能冒險，去啟用一個膚色不夠白的混血演員，哪怕傑西卡-阿爾芭足夠漂亮。

  即使她的膚色夠白，他也大概率不會選擇這樣一位女主角，傑西卡-阿爾芭長相太甜美了。無疑這是個人優勢，但卻與《超人》女主角的設定不符。

  其實政治正確這個事，韋恩一向都願意追隨社會主流風潮，畢竟電影的首要目標就是賺錢，只要能對票房有益，他並不介意大量啟用少數族裔，但現在還不是十幾二十年後，人們的主流審美就是白。

  他還記得，上輩子有人說迪士尼在政治正確的路上，徹底一去不復返。發展到後期，甚至就連旗下的童話角色，都成為了元年配色。

  恐怕匹諾曹想了一整年都沒鬧懂，為什麼會有冒藍火的光頭黑仙女，恐怕看見漆黑的光頭黑仙女，正常人連許願的想法都沒了。還有什麼「黑海的女兒」小泥鰍魚，聽說左眼到右眼的距離，打車就得好幾百塊。

  對了，還有那個重新定義了「膚白如雪」的「黑血公主」，迪士尼簡直將政治正確玩出了花。可是賺錢啊，別覺得迪士尼的高層都是那麼同情非裔，能讓他們對前旗下知名童話人物下刀子的唯一理由，就是黑色的能賣票。

  扎克-施耐德帶來的簡歷不少，特別是有意女主角的演員，這裡面不乏讓韋恩感到熟悉的女演員。

  傑西卡-阿爾芭這張照片，就讓他響起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有一部分好萊塢明星，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能在東方紅到發紫。有趣的地方也是這個，這部分明星在他們立足根本北美的名氣，遠遜於在東方的名氣。

  就像這位傑西卡-阿爾芭，因為甜美到概括了東西方審美的笑容，在韋恩的記憶中，人氣簡直像是一位好萊塢一線女星。

  實際上，她就算是最輝煌的演繹巔峰期，也就勉強北歸類到二線當中，這還是在她拍攝完《罪惡之城》的前後。也就是說，傑西卡-阿爾芭從來都沒拿到過頂級薪酬，別說頂級，就連一線女星薪酬她也沒拿到過。

  類似的還有很多，像是娜塔莉-波特曼，瑪蒂爾達的那個角色，在東方影響力簡直無與倫比。還有尼古拉斯-凱奇，這貨最高產爛片咖位跌落的時期，也是在東方人氣最火爆的時期。

  再加上那位韋恩口中的「地球球花」，實際上莫妮卡-貝魯奇的名氣，一直就局限於歐洲，但誰讓瑪蓮娜在東方，是無數青少年的幻想啟蒙呢。

  「就這樣吧，女主角暫時就艾米-亞當斯和薇諾娜-瑞德這兩個。」

  韋恩隨手將其他簡歷扔到一邊，拍著特意挑出來的兩份，看向扎克-施耐德囑咐道：「讓查爾斯先和薇諾娜-瑞德的經紀人談談，如果對方索要的片酬過高，那就直接選擇艾米-亞當斯。」

  「好的，我知道了。」扎克-施耐德收起兩份簡歷，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

  對於這兩個選擇，韋恩的想法很簡單，薇諾娜-瑞德是首選，可這位與自己歲數差不多大的演員，前些年就已經在圈內功成名就，什麼《剪刀手愛德華》，《異形》之類的片子，都能夠看到這位女星的身影。

  更何況她還提名過奧斯卡表演類獎項，一般來說，這樣的演員加盟商業片，片酬都不會太低。指望她主動降薪的概率很低，圈內風氣就是如此，一旦在商業項目上主動降薪，那麼以後再加盟其他類似的項目，也很難再喊出一個高價碼來。

  至於艾米-亞當斯，現在來說還算得上是個新人，至少還沒有再圈內嶄露頭角。這位女演員正在最好的年紀，不管是臉蛋還是氣質，都比較符合韋恩對於女主角的要求，並且要價肯定不高。

  隨後兩人又簡單的商量了一下其他角色的人選，扎克-施耐德一直待到了上午十一點左右，才將挑出來的簡歷放回公文包。拒絕韋恩的午餐邀請後，急匆匆的開上車子離開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