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續約（2）
2024-12-15 13:56:54
作者： 曉霧迷瑾
當顏忻樂看見和藹可親的張伯走過來時，她有些侷促的站起來了，訥訥的低語：「張叔，我……」他仿佛什麼都明白，回了一個安撫人心的笑容，「少爺讓我來接你，顏小姐走。」
「啊，不，我不是來續約的，我只是來看風景。」她急忙解釋，深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我知道，可是少爺請你去做客呢！學校那邊已經幫你請好假了。」張伯見她仍是脫的樣子，口氣也有些變了，「顏小姐，少爺難得對一個人感興趣，願意接近，不管你最後會不會續約，我都希望你去看看少爺，他孤獨太久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顏忻樂還能怎麼著，只有硬著頭皮隨他去了。
倆人走進別墅，一陣誘人的菜香伴著酒味撲鼻而來。顏忻樂中午沒吃什麼，這下聞到香，不爭氣的肚子應景般的叫了，她很是尷尬，真實丟臉丟到爪哇國去了！什麼時候不叫，偏偏這個時候叫！可惡！！餐桌上，端木祭冥喝著酒，面前有十幾樣菜，都是冒著熱氣令人食指大動的美味佳肴。他的對面還擺著一對碗筷，座位上卻是空的。周圍很安靜，那一聲肚子叫顯得尤為刺耳。品著酒的人漫不經心，指著那個空位，只吐出一個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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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伯拉出椅子，笑眯眯地對還在愣神的人兒道：「顏小姐，請坐。」
顏忻樂也不多話，說了「謝謝」就上了座。
滿桌的菜一點動過的痕跡也沒有，對面的人只顧著喝酒，不再說話。另一個人不自在的挑著碗裡的飯，也沉默著。張伯非常識趣，把空間留給了二人。他想，少爺真的需要一個人在身邊了，這樣才不至於寂寞，才不會覺得被整個世界拋棄，才會像個正常的少年！
「那個，我……我不是來續約的，我只是見學校太悶了，來這裡散心的，你別誤會。」四周太安靜，她希望說點什麼緩一緩氣氛。
端木祭冥冷笑一聲，喝了一口酒，回道：「你怕我。」
顏忻樂握緊手中的筷子，語氣恢復往日的鎮定又略帶一絲嘲諷，「你們有錢人都是這麼自以為是的嗎？呵，一個兩個都這樣，真以為是別人肚子裡的蛔蟲了，什麼事都胡亂給別人下定論！」
「那你就答應續約的事啊，證明我是錯的。」
「喲，原來端木少爺想用激將法呀，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是嗎？」
「是的。」
說著，倆人又沉默下來。
端木祭冥拿著酒瓶，沒有倒進酒杯里，反而直接灌進嘴裡，喉結上下滾動，酒也下了肚。然後，他笑了，俊美的臉開始迷茫、恍惚，仿佛陷進了什麼回憶里，迷人的藍眸閃現不一樣的光彩，他說：「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她總會溫柔的笑，她說『阿冥是個好孩子，將來長大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很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她還會抱著我說她的故鄉，她的故鄉是多麼地偉大，她說她很想家，想外公外婆。我知道，媽媽不開心，一直都不開心。可是，我以為我努力做到她說的那樣，她就會高興一點了。爸爸平時很忙，經常早出晚歸，老頭子不喜歡媽媽，我就討厭老頭子，處處和他作對。可是，媽媽最終還是走了，她不要阿冥了，爸爸也不要了。」說完，他又猛灌一口酒，卻是嗆到，狠狠地咳了起來。
顏忻樂皺著眉，沒料到他會說這一番話。見他咳得厲害，急忙離座奪去了他的酒瓶，幫他順氣。這人太會「照顧」自己了，才多大啊，老喝酒，遲早有一天喝酒喝死他！
「吃飽了你就走，這段時間的工錢一會我讓張伯給你。」他起身，走路搖擺的往樓上走。
她咬著唇，默默回到座位上，肚子是空的，對著一桌的美味佳肴，卻是沒了胃口。腦海里全是近段時間與這個人有關的片段。她為什麼會拒絕呢？不就是繼續在這裡打工嗎？還是熟人，工資也高，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她為什麼會固執的一而再、再而三發熱拒絕呢！沒一會，二樓又響起玻璃的破碎聲，很清晰，很刺耳。
張伯聞聲走出來，看了她一眼，奈的嘆聲氣，轉身上樓了。
「張叔，你去忙，上面有我來。」顏忻樂喚住上了一半樓梯的長輩，開口道。
「顏小姐，算我求你了，你就呆在少爺身邊，不用多久，也許三年，也許一年，也許一個月，他就會放你走了。可是，作為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多希望他不要再這樣糟蹋、折磨自己。」
「張叔，我續，你放心！」
回以一個安撫的笑容，她大步上二樓了。
臥室里，地上不少的玻璃碎片，閃著亮光。端木祭冥站在前，海風吹了進來，帶著一股海味。他的手滴著血，紅艷艷的，直往手下流，滴落在光滑的地上，那紅，紅得刺目。顏忻樂走進來，一直很安靜的看著他的背影。真是小孩子心性，攤上這麼一位主子，她認栽了。
「身子髮膚，受之父母。你這樣糟蹋自己算什麼，總是發大少爺脾氣，難怪……」
他射來一記陰狠的目光，她馬上住口了。
「你來幹什麼。」
顏忻樂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這約我可以續，不過，我有條件。我不喜歡和菸鬼酒鬼相處，麻煩你注意一下，還有發神經也別砸東西，傷人又傷己。」
「可以！」他答得乾脆，心情不覺好轉，「續約的事，張伯會和你談。」
……
那天，顏忻樂和端木祭冥簽下了一個契約，他成了她的「上司」，她成為他的貼身女僕。
為期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