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

2024-12-15 23:51:11 作者: 一人清濁

  求死

  富貴大氣的養心殿內,高高的案台上坐著一個黃袍加身,眉宇之間頗有皇家霸氣的男人。

  看上去,這男人也不過壯年。他的身軀還算壯碩,一頭烏辮以金絲相纏,露出剛俊的臉孔,眉若濃墨,深凹的眼槽下是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

  鼻似鷹鉤,唇上是鐵血男人所有的略紫帶朱。他的臉好似刀削斧刻,與陸靖揚頗有相似之處。

  「兒臣參見父皇。」陸靖揚雲步跨了進來,對陸南天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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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幾月不見,倒和朕生疏起來,快快免禮。」陸南天笑道。

  「兒臣不敢。兒臣今日來是有事相求,還望父皇成全。」陸靖揚起身,如一座青山般偉岸站好。

  「你小子還有事求朕,說來聽聽。」陸南天饒有興致地放下手中的書。

  「不久前父皇為兒臣所賜婚事,父皇可還記得?」

  「自是記得。」

  「那父皇定是知曉那蕭家千金逃婚之事。」

  「嗯。」

  「孩兒懇請父皇,讓孩兒自己去追回蕭家千金,孩兒對那蕭家千金有意,但孩兒希望蕭家千金能夠心甘情願地嫁給兒臣。」陸靖揚懇求道,說著抱拳跪下。

  「這世間也有靖揚能看上的女子,想必不簡單。好,朕就允了你,到時候,你可要把皇子妃帶來給朕好好瞧瞧。」陸南天見陸靖揚憋著個黑臉,黑中帶紅的笨拙羞澀,笑道。

  「多謝父皇成全。」陸靖揚箍著自己的流金腰帶,踏著狼皮短靴離去。

  陸南天對著案台上的書看了一會兒,再抬眼,眼中滿是戾氣與狠毒:「李公公,那日你所說的事給朕再說一遍。」

  蕭苒樺盤著腿,正坐在後院的石凳上坐著最快樂的事,數錢。這還沒數完,眼皮不禁跳了一下,她搖搖頭,心想:許是天氣太熱,中暑了。

  蕭苒樺有些昏昏沉沉,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她起身,卻被迎面而來的慕飛兒擋住。

  這幾日,慕飛兒對蕭苒樺是獻盡了殷勤,蕭苒樺哪會不知,再這麼下去,恐怕她就是郡主的夫君了。

  「樺公子這是去哪?」慕飛兒手裡端著碗果湯,小家碧玉地走到蕭苒樺面前。

  方永則媚笑著拉長自己的桃花眼,從蕭苒樺身後走來:「郡主這是做什麼?近日對樺公子是越發好了。郡主可是對樺公子動了心。」

  方永這麼一說,惹得慕飛兒嬌羞滿面,慕飛兒偷偷看了蕭苒樺一眼,沒注意到蕭苒樺的尷尬,說道:「本郡主就是動心又如何?與你何干?」

  「自然與我關,我也就這麼問問,郡主這麼當真做什麼?」方永笑的那叫一個百媚千嬌啊,蕭苒樺卻有一種用銀票砸死他的衝動。

  「郡主莫怪罪,方公子他說笑呢,你說是不是啊,方公子。」蕭苒樺一面好氣地說,一面在方永背後狠狠擰了一把,叫你說!

  方永著實感到疼,但臉上的笑意更勝。

  「郡主,在下有事要辦,今晚怕是回不來了。你與方公子若有什麼不便之處,儘管叫小謹便是。」蕭苒樺說完,狼狽的逃走,也不管撞了慕飛兒手中的果湯。

  慕飛兒要攔也來不及了。她轉身,怒瞪著方永:「都是你,要不是你樺公子就不會跑了。」

  方永聽了,也不怒,伸手接過慕飛兒手裡還剩下的半碗果湯,盡數喝下,又將碗放在石桌上,自己邊搖著腰,得瑟地走了,只留下慕飛兒在原處火冒三丈。

  蕭苒樺藉口要去辦置花滿樓的用品,帶了幾個小廝出門,走到人煙稀少之處,蕭苒樺點了幾個小廝的睡穴。

  她吹了個口哨,只見幾個身著便裝的男子快速出現,這些男子長得個個俊俏,只是臉色嚴肅,沒有表情。

  「我師父的消息可有了?」

  「回樺公子,前幾日在陽南一帶有出現。不過現在又沒了蹤跡,屬下該死,未能找回尊師。」一男子上前答道。

  「礙,我師父本來就神出鬼沒的,不怪你們。你們可有去各個妓院看過?」蕭苒樺又問。

  「這······」領頭的人表情雖未有很大變化,卻是有些尷尬。

  「你們若是去不了的話就罷了。你們幫我打探一下這真正的蕭家千金現在身在何處。嗯,順便再打探一下丐幫的情況是否有所好轉。」

  「是」幾個男人答應道,分別抱著被點了穴的小廝離開。

  蕭苒樺對著幾個離開的背影搖搖頭,真是不知享受的人啊。

  蕭苒樺獨自在冷清的大街走了一陣,師傅找不到,花滿樓的事務倒也不急,花滿樓還有個慕飛兒更是讓蕭苒樺不想儘早回去。還有那什麼七皇子向自己討要皇子妃,笑話,上哪兒要,就算要到了也是棒打鴛鴦。蕭苒樺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乾脆什麼也不想。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條街重複逛了幾次。蕭苒樺聽到不遠處有些許打鬥聲,心裡很明智的告訴自己,別多管閒事,但身體就是很正義的想救人。

  尋著打鬥聲蕭苒樺方能看見一群黑衣人在對著一個華袍錦服之人對峙。

  真好真好,總算有些有趣的,也好打發打發時間。

  蕭苒樺就在暗處看著,每到精彩之處都不禁叫好一番,這身段,和台上的戲子有的一拼,怎麼就去當殺手了?

  電光火石之間,黑衣人的掃堂腿明顯占了上風,幾個黑衣人的招式更是窮追不捨,招招逼急對方要害。而那華袍錦服的招式卻越來越緩,似乎巴不得被對方打死。

  蕭苒樺順著飛舞的黑巾與跳躍的錦袍向上看,著實愣住了,這,這不是魏如流嗎?怎麼又是他?

  蕭苒樺故意加重呼吸,便覺得耳邊掌氣生風,蕭苒樺頭一歪躲過一個黑衣人的襲擊。黑衣人以攻魏如流為首要,又投身於那一邊熱火朝天的戰鬥。

  蕭苒樺從口袋裡掏出幾文銅錢,欲哭淚地將銅錢擊向黑衣人。黑衣人屏氣定住,各個都感到不可思議,隨即還未有反應,便都倒下。

  黑衣人倒下後,那氣喘不止的魏如流,轉身看向蕭苒樺,他身上的衣服被割破了數個小口,小口中流出的鮮血帶著漆黑,這使魏如流看上去有些狼狽,而這狼狽也只在一瞬間就被他的卓越風姿所替代,他的臉好似溫玉羊脂,高挺的俊鼻兩側是深不見底的的眼眸,他的唇上泛起黑紫,乍一看之下,有點像從地獄中踏出的修羅,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就在魏如流的身子搖搖欲墜之際,蕭苒樺上前,穩住的魏如流的身形。魏如流只覺得被一個溫軟的懷抱擁住,他竟不想起來。

  有錢人家的少爺啊,你這是在求死嗎?明明可以打得過對方,卻寧可被打死。蕭苒樺死拖硬拽,終是將魏如流帶到一家客棧歇息。

  錢啊,那可是六文錢,白白糟蹋了。

  蕭苒樺坐在魏如流的床邊,考慮的依舊是財。床上的魏如流皺皺眉頭,緩緩地睜開眼,一個身著墨梅素衣,淡雅如蘭的男子進入他的視野。

  蕭苒樺見魏如流睜開眼,便開口道:「在下路間偶遇公子,在下看公子凶多吉少,才出此下策。」

  蕭苒樺邊說邊端起桌上的一碗黑黃的藥汁,刺鼻的中藥味兒彌散在空氣間使人難受。:「公子把這個喝了,喝完之後待體力恢復了再走也不遲。」

  蕭苒樺自己講著,魏如流從頭到尾沒有回過一句話,就像是蕭苒樺自己的獨角戲一般。蕭苒樺知道魏如流性子冷,也不計較。

  她將魏如流的身子扶起,將藥湊到魏如流的嘴邊。魏如流想開,身上卻一點勁都使不出來,只能緊抿著唇,死活不鬆開。

  蕭苒樺扼住魏如流的下巴,使魏如流不得不鬆口,將所有的藥汁盡數灌了進去方才作罷。饒是魏如流這麼冷的人,也有些苦不堪言。

  「公子莫非是在尋死嗎?」蕭苒樺放下手中的的碗,將魏如流放到床上。

  「與你關。」魏如流總算開了口,冷冷地丟了四個字給蕭苒樺。

  蕭苒樺一揚嘴角:「自然是與我關,公子若真想尋死,在下哪有攔的道理。只是我與那錦匿素來有些交情,她交代我照顧好她的債主,我豈有不從的道理。」

  「錦匿?」魏如流看著蕭苒樺的眼神緩和了些,但仍用警惕的眼光看著蕭苒樺。

  蕭苒樺又道:「可不是那錦匿嗎?她說我要是讓魏家錢莊的少主有何閃失,她就要偷了我花滿樓所有的東西。」魏如流聽了,眼中的冷降了不少。

  花滿樓?魏如流反應過來,再一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蕭苒樺,若有所思。這人莫非是花滿樓的少當家樺公子?聽聞此人愛財愛色,與那錦匿的嗜好一致,難怪這二人有關聯,物以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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