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沒有條件的愛

  清晨，整座城市一派灰濛濛的天空，空氣品質應該很差。

  醫院病房裡，軒轅皓坐在地上，趴在床邊睡著了。他做夢了，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中他牽著王雪晴的手，歡笑著在原野上奔跑、相互追逐。忽然場景大變，他牽著她的手回家了，一進村口逢人便說，雪晴是我媳婦，我帶媳婦回家了。表情非常得意，鄉親們都是羨慕的眼神，讚嘆不已。他開心極了……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護士入門，道：「該換藥了。」

  軒轅皓驚醒起身，道：「謝謝！」退身讓開，看著床上昏睡的王雪晴，回想著那個美麗的夢，心痛的淚水怎麼也禁止不住。怕被護士看見，轉面向窗口，抹了又抹。

  護士走了，他又回到床邊，一看她的臉不禁又驚又喜，她一雙大眼睛正在一眨一眨地看著他。「雪晴，你醒了。」蹲下身子握著他的手，流下興奮的淚水，道：「你知道嗎，昨天晚上你真是嚇死我了，你竟然刷的一下子從車窗里摔出來，跟你一起在車裡的那兩個人都死了，只有我的雪晴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我真的好開心。」

  王雪晴不聲不響，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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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皓笑道：「雪晴，你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你怎麼不說話？」

  王雪晴表情依舊，仿佛根本與他沒在一個世界裡。

  「雪晴，你怎麼了。」軒轅皓臉上笑意全無，急道：「雪晴，你不要嚇我，你說句話好嗎？雪晴，我是軒轅皓啊！雪晴……你等著，我去叫大夫，他會讓你說話的……」疾步出門，大喊：「大夫，大夫……」

  大夫來了，他為王雪晴檢查一番，搖頭嘆息。

  「她怎麼了，大夫，你快救救她。」軒轅皓急道：「花多少錢都沒關係的。」

  大夫道：「可惜啊！挺好個女孩兒，這輩子完了。」

  「她是怎麼了？」軒轅皓心裡咯噔一下子，仿佛停止了跳動，急道：「怎麼會不說話的？」

  大夫道：「你不要著急，著急也沒有用，她腦部受創嚴重，所有神經系統現在都處於休眠狀態，她現在全身只有眼睛和嘴可以動，也就是說，她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存能力，變成了植物人。」

  「怎麼會這樣，大夫你救救她，您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軒轅皓抱住大夫的肩膀，情緒非常激動地道：「花多少錢都沒關係，您一定要救救她，求您了……」

  「你不要這樣，你冷靜點。」大夫推開他的手，道：「這種病情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好她，能不能醒過來全靠她個人的意志，你不要幻想走醫學的途徑讓她從新站起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希望她有一天能夠從新做人，就要好好愛戴她，也許她有一天會醒過來的。好了，七天後給她辦理出院手續，呆久了也沒用。」

  大夫走了，軒轅皓緩緩的走回床邊，握住她的手，無聲痛哭。

  七天後，軒轅皓背著王雪晴走出醫院，他臉上再沒有悲傷，只有無盡的希望，那希望是，她一定會醒來。兩天前他在工地的附近，租了一間民用房，置備了一些簡單的日常用品，和必須的輪椅和坐便桶。

  房東是一位二十七歲的少婦。男人是開大車的，經常不在家。少婦名叫錢曉月，是個美女，打扮很新潮，顯得她很風騷。心地非常善良，總愛去幫助人。院子裡住了七戶人家，相處都非常和睦。

  軒轅皓從計程車上背下王雪晴，走入院門。

  錢曉月吃了一驚，迎上前，急問：「兄弟，你媳婦怎麼了？咋還背上了呢！」

  軒轅皓笑了笑道：「沒事，她只是暫時不會動了，會好的。」走入房門，把她輕輕放在輪椅上，扶她坐正。

  錢曉月跟進門，仔細看著王雪晴，道：「媳婦很漂亮，今年多大了，得了什麼病啊！」

  軒轅皓道：「她沒病，只是摔傷了，她會好起來的。」

  錢曉月看著王雪晴，笑了笑，道：「挺有個性，不愛說話。」

  軒轅皓道：「她嗓子摔傷了，剛做完手術不久，醫生不讓說話。」

  錢曉月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行了，你們就安心的住在這裡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隨時去找我，我每天都在家，你們忙吧！」轉身出門，並將房門關好。

  軒轅皓蹲在王雪晴面前，握住她的雙手，微笑道：「雪晴，你看看，這就是我們的家了，從今往後我們就在這裡過日子了，直到你病好了為止，好不好？」說到此，忽然聞到一股尿的氣味兒，低頭見地上濕了一片。他笑了笑道：「壞丫頭，撒尿也不說一聲，沒關係，哥哥給你買了十條運動褲、十條秋褲、十個褲衩呢！來，我們換一下，我們的晴兒公主可不能穿濕衣服的。」起身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拉好窗簾，為她脫下衣褲，並用衛生紙把她的大腿和臀部擦乾，給她穿好褲衩、穿好秋褲、穿好運動褲。道：「我的晴兒多乖，好了，是不是坐得累了，躺一會兒吧！我去準備給你做飯，記得那天晴兒說過愛吃辣的和米飯，好，我們就吃炒尖椒和米飯吧！乖乖睡一會兒，很快就好。」

  他正在忙著做飯，忽聽門外有人問：「請問，軒轅皓是住在這裡嗎？」

  「是三叔。」軒轅皓忙出門，道：「三叔，我在這呢！」

  李亮轉身看了看他，一臉怒氣進門便道：「你他媽的真是瘋了，花了幾萬塊錢，弄個小媽養著。你那老爹老媽在家裡還沒人管呢！你他娘的真行啊！」

  軒轅皓不悅道：「你怎麼說話的這麼難聽，雪晴只是暫時生活不能自理，她會好的。」

  李亮看了一眼床上的王雪晴，道：「你就傻吧你，這叫植物人你知道吧！我問過大夫了，她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你能照顧她一輩子嗎？」

  「我能。」軒轅皓毫不猶豫的道：「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李亮氣的指了指他的腦門，道：「我看你他娘的，真是天下第一大冤種，你就聽我一句吧！拿你那個輪椅推上她，往公園裡人多的地方一扔，肯定會有人管她……」

  「你說的是人話嗎？」軒轅皓怒道：「走，我這裡不歡迎你。」

  「好小子，卸磨殺驢是吧！不是你跪在地上哭著喊著求我的時候了，用不著我了是吧！馬上還錢，養小媽也不能用老子的錢。」

  軒轅皓臉色微變，語氣緩和的道：「我會還給你的，最遲到年底，還有五個月呢！兩萬塊錢，我能掙回來。」

  「你小子就吹牛逼吧！再有兩個月工地就停工了，去哪裡掙錢，我真是他媽的腦袋讓驢踢了，借錢給你。」

  軒轅皓堅決的道：「三叔放心吧！工地停工，我還可以做別的掙錢，我好手好腳的，幹啥不行，我向您保證，年底一定還給您，求您給我五個月的時間。」撲通，跪在他面前。

  李亮氣的轉了個身，道：「又他娘的來這套，我真是腦袋讓驢踢了，今年帶你出來。」語畢，摔門而去。

  軒轅皓起身抹去眼角的兩滴清淚，走到床邊，蹲下身子，握住王雪晴的手，悽然的笑了笑，道：「晴兒，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他是我們村裡有名的『八張嘴』，東拉西扯什麼都說，沒一句正經的。我相信晴兒會好起來的，晴兒就一定會好起來，跟我一起努力。將來我們一起回家看爸爸媽媽，氣死那個『八張嘴』。你說好不好？你雖然不能說話，但是我知道你心裡明白得很呢！你只是在考驗哥哥是不是真的愛你，對不對，放心吧！哥哥只要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晴兒妹妹失望的。閉上眼睛睡一會吧！哥哥去做飯了。」

  起身繼續去做飯。

  做好了飯，首先把王雪晴抱到輪椅上，扶她坐好，道：「晴兒，吃飯了。」把一個撿回來的方形萬能膠桶，放在她面前，將一盤炒的尖椒肉片放在上面。手裡端著一碗溫開水，裡面有一個小湯勺，進前，道：「來，晴兒先喝點水，在吃飯。」拿起小勺，小心翼翼的為她餵了半碗水，道：「好了，現在可以吃飯了。」起身從一旁端起一大碗米飯，用小湯勺弄了少許，送到她嘴邊，道：「來，張開嘴，吃飯了。」她吃下去。

  他笑道：「晴兒，真乖，來再吃口菜，這五花肉非常香，又營養，晴兒每天必須要吃的，來，乖了。」送入她口中。繼續給她餵飯，道：「一會吃完飯，哥哥就要去工地幹活了，晴兒一個人乖乖地坐在家裡，等哥哥回來。只要下班鈴聲一響，哥哥就會飛快的跑回來的，你千萬要乖喲！你頭髮也髒了，身上也髒了，等晚上哥哥回來，給你燒一大盆水，好好洗一洗。我們的晴兒公主那麼愛乾淨，身子怎麼能這麼髒呢！來再吃一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