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 最強與最危險

  佐野翹著二郎腿，地上躺著的是後面鐵鏈的手銬，以及綁著鐵球的腳銬，掛著淡笑的臉上儘是戲謔。

  「聽說這裡號稱霓虹最安全的地方？」

  「佐野！」

  安室透本能地喝止，佐野卻繼續道：「但是很遺憾，就在現在，卻是已經有兩個人成功地潛入了這裡。」

  ……兩個？

  沒等安室透反應，佐野就又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們那邊回收的屍體，好像都搬來這了，有檢查過嗎？」

  「什……」

  一瞬間，安室透臉色大變，急忙回頭看向攝像頭。

  「拉警報，快拉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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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室透高聲提醒，佐野臉上則是笑意更甚地托著下巴：「別叫了，他們聽不見的，不然你以為像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監控的地方，除了我這樣光明正大地被你們給請進來，還能怎麼個悄悄潛入法呢？」

  這讓安室透瞳孔地震。

  「……你這傢伙，利用我！？」

  安室透回頭看向佐野的目光中，滿是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怎麼能叫利用呢，你不是想解決問題嗎。」

  佐野抬起起套著黑色手套的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搭在了一起道：「你想結束戰爭，我就幫你結束戰爭。」

  ……直接把敵軍大本營一鍋端，戰爭能特麼不結束？

  安室透來不及多想，由於佐野太過危險，官方絕不允許這個房間裡出現武器的緣故，他身上沒揣槍。

  只能撲向佐野，試圖肉搏。

  結果下一秒——「噠！」

  終究還是佐野的響指，進行得更快。

  「轟轟轟！！！」

  隔著離地面幾十米的厚度，安室透都能聽見那巨大的轟鳴，明明已經用了最為堅固的材料來建造，但四周的牆體上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些許裂紋。

  整個地下部分更是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讓安室透被迫停止了行動，腳步搖晃，緊跟著猝不及防下。

  佐野又單手撐桌翻過去的同時一腳踹出，安室透完全沒辦法反應，被踹在胸口位置，踉蹌往後倒去。

  「唰！」

  可佐野依舊沒停手，加速貼上還沒徹底倒下的安室透，一手抓住其衣領往回拽，另一手就握拳指向其胸口，隨後雙手揮成殘影，脖子小腹膝蓋腦袋。

  佐野故意不用殺招直接秒掉安室透。

  而是專門盯著那些，對行動能力影響大的地方出手，甚至還特地卸掉了安室透的雙臂的關節部分。

  這就讓安室透被迫跪倒在地上後，只感覺呼吸困難，耳暈目眩，根本就沒辦法做出任何有效反應。

  不到二十秒的時間。

  佐野一整套連招就徹底甩出，終於收手，讓安室透能夠安靜地躺在地上，幾乎已經快要失去意識。

  「……你不是佐野。」

  安室透強撐著一口氣，仰起頭看向佐野：「你是他的另一個人格，你才是真正的黑麥，我說的對吧。」

  面對安室透恍然驚覺的「真相」。

  早有預料的佐野，則是抱著一種非常，微妙的心情，露出了大大的燦爛笑容，回道：「誰知道呢。」

  而眼看佐野的笑容如此興奮又得意，安室透只當自己是得到了肯定，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更加憤恨起來：「你不會成功的，這邊早就提前做了準備。」

  「哦？」

  佐野蹲下身來，和安室透對視。

  「將所有官員分散開，這就是你們的準備嗎。」

  安室透身體一僵……連這個都知道了，果然內部有問題。

  接著沒等安室透再吭聲，佐野就突然開口報出了一串的數字，或者說號碼：「1123，1129，1136……」

  一開始安室透還沒反應過來，但在幾個號碼過後。

  安室透就感覺到了問題所在。

  因為這些號碼，都是「門牌號」。

  作為霓虹最大的安全屋，這裡的區域非常地大，裡面的房間也很多，而為了保證萬一被入侵時儘可能減少損失，當前在這裡的官員，每個人都是單獨分配的一個房間，除了三餐送進去，誰也不允許進去，更誰也不允許出來，討論都是線上會議。

  而佐野剛才報出的那些門牌號。

  如果安室透沒記錯的話，似乎就正是當前官方內部高層中，對和黑衣組織談判一事持有反對態度的。

  這無疑是個很不好的信號。

  「……就算你知道了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安室透強裝鎮定，因為即便知道了這些官員具體在哪，但想要找到人，就只能從正門進入，那屋裡的監控先不說，光是一次潛入就只能解決一個這點。

  需要如此反覆幾十上百次。

  真當外面負責把守和巡邏的護衛，全都是瞎子不成嗎？

  「我知道那些護衛或許對你來說，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能夠解決，但我不信上面那麼大的部隊會因為一次爆炸就團滅，他們遲早是會反應過來下來的。」

  「嗯，你說得對，他們遲早會下來。」

  佐野拍了拍安室透的腦袋：「但很可惜，下來也只能替那些傢伙收屍了，你該不會以為我剛才報的是目標名單吧，其實是死亡名單啊，我們已經成功了。」

  「什……」

  安室透被這話驚得頓時有了精神。

  「這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

  「怎麼就短了，要知道從我進來的那一刻，暗殺就已經開始了，當然這也是多虧了他們為了糾結一個是不是面談的問題，都能給扯那麼久，這才給了黑貓著手的時間，哦，另外還得感謝一下你，不然想潛入這個破龜殼還真有點麻煩，換句話說……」

  佐野拎起安室透的腦袋，在他耳旁嘲諷道。

  「是你，親自將敵人的炸彈給捧了回來。」

  「……」

  安室透愣神幾秒，明明知道佐野沒有撒謊的理由，但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否認眼前的事實：「這不可能，要是從你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動手，那怎麼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就算參與會議的人比較多，最開始少點人說話，也不會被其他人發現什麼，那每個房間裡也都有監控，有情況早拉警報了！」

  佐野抿起嘴巴，伸手托住了下巴。

  「……我說，你該不會是以為，剛才朝著攝像頭喊沒反應，是單純因為那邊的監控室出了問題已經被我們給掌控，又或者咱們斷了這個安全屋的網線吧？」

  安室透又是一愣，他之所以還會有否定事實的想法，就是因為這裡的監控系統比較特殊，無論是設定成熱成像一旦檢測到範圍內目標失去了生命特徵，還是網絡中斷失去影像，都會立即自動警報。

  可在剛才的爆炸之前。

  安室透卻完全沒聽到動靜……難道不是嗎？

  看著安室透懵逼的臉，佐野笑了笑：「不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要真是這樣這門不就等於鎖死打不開了嗎，那樣都不用提撤離的話了，我也出不去啊？」

  佐野的語氣裡帶著些許好笑，成功將安室透打進沉默，接著抬手打了個響指，讓房間的門自動打開後，他又伸手拽著對方的下巴，強行讓其看向攝像頭：「在那個監控的後面，你的同事現在所看到的畫面，應該是我們兩個正和平相處，友好交流。」

  安室透終於得以確認：「你們黑了這裡的網絡系統？」

  「賓果。」

  佐野又打了個響指，露出欣慰的笑容：「終於開竅了。」

  然而對此，安室透卻是怔怔無言。

  作為安保措施最高的地方，這處安全屋的網絡防護自然也不會太差，但要說在這件事上有刻意提高防護力度……那還真的沒有，因為這種入侵方式。

  屬實是讓人意外。

  ……當然這個怪物組織，有著網絡攻防手段也很正常。

  畢竟時代變了，這塊是必須的。

  可問題在於，哪怕再怎麼沒有刻意關注，這裡的網絡防禦也絕對是世界上最頂尖的等級，不然也不會不關注，就是因為覺得這程度應該不會出問題。

  結果現在，居然直接被黑了。

  半點破綻都沒露地，就把監控室玩弄於鼓掌之間。

  雖然按照佐野所說，這是託了他先行進入這裡的福，想來多半應該是從內部入侵，這才能夠成功掌控。

  可這依舊是堪稱怪物級別的恐怖技術。

  以前怎麼就沒聽說過呢……嗯？

  心中剛要生出悔意的安室透察覺到不對：「鍵盤俠？」

  佐野又又又打了個響指。

  「可以啊，都能舉一反三了。」

  安室透：「……」

  法克，果然，果然一切亂麻的背後都是有規律可循。

  就說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有個頂尖黑客冒出頭來，偏偏還就是在日下部一事裡，盯上了警視廳系統。

  原來都是一夥的！

  而佐野盯著安室透看了兩秒，索性就又給對方的信息庫補充了兩句：「你們口中那個所謂的鍵盤俠，其實就是黑貓，不得不承認，那傢伙不愧是世界最強殺手，我只不過是幫他帶個路，就能輕而易舉地入侵到這裡來，然後先是掌控這裡的網絡，後是避開那隔幾米就有一個的護衛殺了幾十個人。」

  ……佐野說得也不全是胡扯。

  本身佐野要是想入侵這裡的話，也沒什麼特別好的法子，「易容」成內部人員進入，以及找到一些大概率應該是會有的縫隙，利用貓妖形態液化擠進來。

  算是比較好的兩種路子了。

  可這樣又麻煩又耗時間，剛好這頭又傳來自己要被抓的消息，索性佐野就打算大搖大擺地被請進來。

  先是在外面召喚出了實體惡靈，再利用幻象惡靈隱身，暗中跟隨，因為同時具備生物和非生物的特性。

  在佐野被帶進這裡的同時，跟著一塊進來都沒被發現。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套上暴徒西裝貓妖頭飾後，藉助這個地方的通風管道，完全就是來去自如，再找個網線接口連接上帶來的小電腦，利用黑客鍵盤從內部掌控這裡的網絡系統，簡直不要太簡單……好吧其實有點難度。

  不論是悄無聲息掌控網絡系統，還是讓實體惡靈悄無聲息進來，前者還好點，主要還是後者的把握。

  五感操控作用在死物上，是範圍群體效果。

  例如正常佐野用黑狐馬甲時，都會把黑色大衣改為那套黑色和服，那他也只需要通過想像和服模樣就足夠，但想要達成「隱身」效果，就得時時刻刻改變。

  要是佐野沒記錯的話。

  人眼捕捉到的畫面應該是每秒二三十幀，換句話說在移動狀態下，佐野得每秒改變實體惡靈外表二三十次，才能保證絕對不露出破綻，並且每次改變還得精準融入環境，當然這樣的前提是有人在刻意關注，不然稍微有點失誤也不一定會被注意。

  ……至少佐野先前的操作就不算太完美。

  可就事實來說，佐野成功了，此外就是黑掉這裡的攝像頭後，他也具備了可以隨意切換馬甲的能力。

  不過沒那個必要。

  佐野就只是暗中召喚出二黑，利用蛛毒的腐蝕性解開了手銬和腳銬的束縛而已，倒是上面的情況算是個意外收穫……原本他在先前和自衛隊幹仗時，悄咪咪將一些屍體轉換成了炸彈，就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在必要時引起慌亂，誰知道官方把屍體全部都給搬回來集中在了一塊，甚至還剛巧就是這。

  只能說，都是命吶。

  「……世界最強殺手。」

  拋開這黑客技術不說，能夠避開那些護衛潛入幾十上百個房間，說黑貓是最強殺手，安室透也同意。

  可或許是為了拖延，安室透又挑撥離間似的向佐野挑釁道：「如果他是世界最強殺手的話，那你又是什麼，他就真的厲害到連你都自認為不如他的程度嗎，別裝了，這並不符合你囂張狂傲的性格。」

  「我可沒裝，我也沒說我不如他。」

  佐野笑了笑：「首先第一點，我其實不認為自己是個殺手，就只是個普通的恐怖分子而已，另外他的這個評價，也不是我給的，是黑狐說他是世界最強，最後，你知道黑狐給我的評價，又是什麼嗎。」

  ……黑狐？

  安室透一愣，下意識接過話題：「什麼？」

  「世界上最危險的殺手。」

  佐野強忍住心裡的羞恥，給出答案，接著不想再給安室透回話的機會，站起身來打算就這麼結束了……掰扯了分把鐘的時間，對方也已經快要緩過來。

  佐野隨即便抬起腳，踩在了安室透的臉上。

  微微用力後，成功幫安室透把debuff重新給續上了。

  靠……

  被佐野用鞋底在臉上瘋狂摩擦，安室透的心情難以言喻，但還好他依舊沒有失去意識，只有點昏沉。

  「對了。」

  佐野正打算從門口出去的時候，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來掏出手機蹲下：「我再另外給你看一個比較好玩的東西好了，你肯定會感興趣。」

  什麼？

  安室透下意識看向佐野手中的手機。

  屏幕的畫面，被劃分成了三塊，應該是三個監控視角。

  而三個畫面中，一個是室內，兩個是室外。

  室外的那兩個，一個好像是條巷子，另一個則是馬路。

  ……不是安全屋？

  安室透不是很能理解，佐野為什麼要給自己看這個。

  「不覺得眼熟嗎，這地方。」

  佐野笑了一聲：「哈，也是，不過是用完就扔的工具人的據點，又怎麼能入得了公安大人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