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 宰牛刀殺雞

  儘管其實本身就已經被佐野說動，但也沒有完全就認定的幾人，在此刻得以證實後，全都是扭頭看向了黑田兵衛，滿臉的凝重，原本竹田組出了幾個敗類。

  或許還只能說是小事。

  可人數方面要是真的多達二十幾個。

  那就肯定不可能會是小事了，往小了說是團隊往大了說就是組織，到時候別說是外界，就是官方高層。

  恐怕都不可能會輕易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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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起來，遭殃的可能就只是那些「壞人」。

  可高層方面向來都不會那麼細，震怒起來直接一刀切。

  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倒霉。

  而對於下屬們遲疑的目光，聽著三枝報出了一個接一個的名字的黑田兵衛，面色卻是半點改變都沒有。

  反手掏出手機打出一個電話。

  同一時刻。

  算不上太遠的地方，套著黑澤刃馬甲的佐野正看著那聚在一起的十來個人——應該算是運氣比較好的，這些人或許是收到了那邊的風聲，居然主動碰頭了。

  是打算集體跑路，還是直接殺過去滅口一切。

  佐野不太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省了很大力氣。

  原本這十三個人分布在三四個不同的地方。

  儘管依舊是在縣內，全部跑上一遍也並不需要太多時間。

  可這麼主動送上門來，佐野又怎麼能拒絕？

  於是，佐野就沒有動彈，乖乖地等著目標們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眼前，直到現在，也到了該一鍋端的時候。

  「嘟嘟——」

  手機震動，佐野掏出來一看，黑田兵衛。

  接通電話後，佐野徑直向著那些個啄木鳥會成員走去。

  「……怎麼樣了。」

  沒能等到問好聲，黑田兵衛只能主動詢問。

  「已經找到了，全部。」

  「還沒動手嗎。」

  「剛要動。」

  「人數是多少？」

  「十三。」

  「嗯，那就對上了，能處理好嗎。」

  「……」

  「……處理好了回來找我。」

  電話直接掛斷，佐野也已經被那一群啄木鳥們注意到。

  「哎，幹嘛的？」

  佐野的打扮這麼奇特，完全不像路人，自然引人注目。

  而身為警察，這群人自然也有資格詢問。

  佐野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抽出了插在腰帶里的木刀。

  這讓本就處於一種，草木皆兵狀態的啄木鳥們臉色一變。

  「別動！」

  其中一人乾脆直接掏出了槍，使得其他人也是紛紛效仿。

  而佐野腳步不停，繼續向前。

  又驚又怒的啄木鳥們，在短短兩秒內接連發出了幾次警告，雖然沒能得到任何回應，但也符合了正常程序。

  「砰！」

  子彈射向佐野。

  可佐野卻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一步就已經往左側身。

  成功躲開子彈。

  「該死！」

  「這傢伙不對勁，快幹掉他！」

  「砰砰砰！」

  一時間，十幾把槍同時朝著佐野開火，雖然都是手槍，但數量堆起來，也並不比一兩把衝鋒鎗要差，密集的子彈就如同驟雨一般迎面撲來，這下就已經不是隨便動動腳，側側身，能夠輕易地躲得過去的了。

  ……黑澤刃這個馬甲，核心是黑刀。

  除去氣勢屬性以外，其他屬性都很低。

  平日裡的攻擊方式，全依靠劍術，哪怕是位移防禦方面，也都是依靠於劍術中獨特的發力技巧，唯獨閃避。

  依靠的是心眼。

  心眼能夠讓佐野以上帝視角觀察周圍，除了更方便掌管大局，因為接近於透視的特性也能夠針對性觀察。

  除此之外，還能夠「放慢」。

  在這一方面即便是一百的靈活屬性，也是不能媲美的。

  可某個逼王的慘痛教訓證明。

  「眼睛」跟得上是一回事。

  身體跟不跟得上，就又是另一回事。

  面對一兩把手槍，佐野能夠輕易躲過子彈，但十幾把。

  儘管佐野也還是很清楚該怎麼去躲，但身體已經跟不上。

  除非是採取大距離尋找掩體接近的方式。

  只是那樣就太拉垮了，佐野還有逼格更高的處理方式。

  「叮！」

  佐野抬起了木刀，砍飛了第一發子彈。

  緊接著腳步飄忽，避開所能避開最大數量的即將到來的子彈的同時，木刀繼續揮舞，揮刀的速度並不快。

  甚至可以說是很慢。

  其中當然也有運用劍術的發力技巧，但那種技巧的目的，更傾向於轉折木刀的速度，而不是揮舞的速度。

  這就導致佐野現在看起來。

  就好像是在用扇子驅趕蚊蟲一樣，非常隨意地就把那些子彈輕易擋下，木刀和子彈不斷交錯出點點火星。

  這種隨意是和其他正常情況下躲子彈時，所有的如同老虎一般迅猛有力，又或者是兔子一般靈動利落完全不同的感覺，非要說的話，就像是飄動的紙一樣？

  明明感覺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但卻又差之千里遙不可及。

  若即若離，仿佛在曖昧期間的女生，給人希望但又絕望。

  挑撥著男人的心理。

  「叮叮叮！」

  一陣清脆的響聲連綿不絕。

  整整一輪下來，佐野大概動了兩三次腳步，但整體的位置卻是沒有半點的變化，甚至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再加上佐野的身上沒有半點的傷勢和灰塵，以至於如果不是手槍中的子彈已經全部打光，啄木鳥們都要懷疑剛才的那一輪，是不是全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怪，怪物！？」

  「別愣著快換彈匣，別一塊開槍，分工合作輪流開槍！」

  佐野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向前。

  就好像是故意在給啄木鳥們繼續掙扎的機會。

  而第二輪下來，事情沒有半點的改變……非要說的話，就是在啄木鳥們察覺不對，重新分工合作後導致第二輪結束到第三輪的開始之間，沒有半點的停頓。

  銜接很快。

  佐野沒能繼續往前。

  可這並沒有什麼意義。

  一輪湊巧，二輪勉強，那三輪呢？

  特麼的身上的子彈都快全部打光了，能拖住又怎樣？

  還能再拖幾十秒？

  「不，不行了，我走了！」

  終於，在第四輪還沒進入銜接階段的時候，一隻啄木鳥們心態徹底崩了，完全不顧自家隊友掉頭就跑。

  而這也引發了連鎖效應。

  撐不住的爭先恐後地開始跑路，生怕晚跑一秒倒霉。

  剩下的啄木鳥們又慌又急。

  佐野也不再吊著玩，蒙著眼睛的白布之下隱約滲出紅光，單腳邁出發力後，木刀往前直刺——「噗呲！」

  數顆腦袋在噴涌而出的血泉推動下，衝上了夜空。

  ……

  另一頭。

  黑田兵衛在掛斷電話後，旁邊的諸伏高明等人若有所思。

  「是那位，白衣劍客？」

  「嗯。」

  得到黑田兵衛的確認。

  諸伏高明皺起眉頭：「你早就知道啄木鳥公會其他人的存在，甚至還已經安排了人處理，為什麼不提前說……算了，這個不重要，十三個啄木鳥會的成員，個個都是警察，聽他那意思，還是聚在一塊的那種，危險性這麼高，讓他一個人去處理真的好嗎。」

  諸伏高明既是擔心處理不好，也是在擔心處理不好還白搭上一條人命，但對此黑田兵衛卻只是嗤笑一聲。

  柯南同樣眼神怪異。

  十三個聚在一塊的持槍敵人？

  「要是這種程度就會死的話，那他還是趕緊去死比較好。」

  揮了揮手讓人把該帶走的人都帶上後，黑田兵衛就直接先撤了，見狀其餘人也沒法子，只能該幹嘛幹嘛。

  而佐野作為這次案件的重大參與者，則是需要也跟著一塊回去做筆錄……嘖，果然這老東西還是不太行。

  要是擱東京，佐野哪裡還需要做什麼筆錄，隨便找個藉口往後拖一拖，最後到底什麼時候做就看情況了。

  不過由此佐野也是了解到了，這趟案子更多的細節。

  例如最開始被認為是，竹田的那具被燒焦的無首屍體的大腳趾，確實是本人的，但其他的卻全都不是，而是那個全程有名無臉的通緝強盜犯的，至於原本的那具無首屍體，則是被秋山拿去，在妻女山的假死環節里使用，這一塊佐野算是早有預料但沒證實。

  不過這也無所謂。

  唯一比較讓人在意的，可能就是動機部分了。

  原來是因為在竹田的那兩起槍械案中的，第一起亂槍掃射案里，被誤殺的路人中有一個是秋山的妹妹。

  被正中額頭，當場死亡。

  由此秋山就記恨上了大和敢助……因為兩個人是好友。

  接著秋山當上警察後，又接觸到了啄木鳥公會的內幕。

  這一塊佐野就很想吐槽了。

  因為這個啄木鳥會，主營項目居然是兜售在案件中收繳後，沒有上交而是私自藏下的手槍，那兩起案件的犯人的手槍來源渠道，就正是這個，所以秋山才又盯上了整個竹田組……但佐野實在是不能夠理解。

  特麼的二十來個人構成的組織，權力都不算太小。

  互相打打掩護，幹些什麼生意不好，玩這個？

  簡直就是在把磨了老半天的宰牛刀，拿來殺雞用啊。

  ……做武器生意，利潤小風險大。

  特別是在霓虹這種環境下。

  除非是兩邊的渠道都非常地廣，從而能夠薄利多銷。

  否則誰干誰煞筆。

  甚至即便如此。

  這多半也是一種用來鋪開道路，為其他生意打基礎的手段，又或者是本來就是順帶的，蚊子腿也是肉。

  純粹就靠這個賺錢。

  難怪累死累活十來年，還全都是窮鬼，車都買不起。

  做完筆錄後，佐野踹醒了在走廊等得睡著了的柯南。

  二人一起從警局出來，準備打道回府。

  「……不是，大哥，這都已經後半夜了，咱不找地方睡覺就要直接去坐車回去了嗎，你是有什麼急事嗎？」

  柯南是真的不滿，也是真的疑惑。

  只是沒等佐野回應，又或者是柯南進一步地細細追問。

  一輛車子就從面前駛過。

  透過車窗，主駕駛上負責開車的黑田兵衛，以及副駕駛上的白色人影，瞬間就將柯南的眼球給拉了過去。

  ……黑澤刃？

  這傢伙已經回來了嗎，啄木鳥公會處理好了？

  柯南很想追上車子，或者往裡面扔個竊聽器偷聽一下。

  可惜沒可能。

  不過這倒是讓柯南想起了另一件事。

  「對了佐野，你最近有看到黑死嗎？」

  柯南想起了到現在還找不到屍體的黑死……當然他也不是那天之後就忘了，事後他是有聯繫過佐野的。

  只是佐野按照老慣例地，一直沒有回應。

  再當然柯南也知道，就算是聯繫上了，多半也沒用。

  以至於後面幾個案子一出，都給整忘了。

  看著柯南急迫的眼神，佐野卻是歪了下脖子。

  「黑死，哪位？」

  「……」

  柯南表情變得無語。

  佐野則是故意想了幾秒：「哦，想起來了，沒見過。」

  「……」

  柯南的表情又開始變得狐疑。

  ……倒不是懷疑佐野在撒謊，只是柯南實在是拿捏不好。

  佐野的記憶力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我說，你該不會過一段時間，直接就忘了我是誰吧？」

  抱著調節氣氛的心態，柯南半開玩笑地問道。

  「嗯……」

  而佐野居然開始認真思考起來，最後給出答案說道：「應該不會吧，畢竟你這麼瘟，隔短時間就會碰到。」

  「哈。」

  柯南氣笑道：「老是碰到我，難道不是因為你瘟嗎？」

  「呵。」

  佐野拍了拍柯南的腦殼，不再廢話。

  「回去吧，再不回去又得搭一晚住宿錢，你還有錢？」

  柯南：「……」

  法克！

  居然忘了還有這茬。

  默默地掏了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後，柯南深出一口氣，然後露出了諂媚的笑容，撲楞著小短腿追上佐野。

  「那啥，佐野，giegie，回去的車費你能不能先幫我墊一下啊，你放心，等我下次發錢，一定立馬就先還你！」

  面對柯南的撒嬌。

  佐野一陣噁心。

  「滾犢子，先把計程車錢還我，有借有還才再借不難。」

  「哎呀佐野giegie～」

  「……」

  與此同時。

  黑田兵衛正在指責佐野，準確來講是黑澤刃做得過火。

  「搞得太血腥了，而且也不說挑下場合，在大街上就開始玩槍戰，你知道警局接到了多少的報警電話嗎，還有以你的實力，應該是可以留下幾個活口的吧。」

  ……黑田兵衛說得其實很有道理。

  本身就已經是一件醜聞，壓還來不及，結果被搞這麼大。

  偏偏還一個活口沒有。

  哪怕是有一個，也能當成替罪羊扔出去。

  現在這樣，還能讓誰來吸引視線？

  甚至黑田兵衛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應該先替啄木鳥一事找補，還是該先替旁邊的這個手下，遮掩風聲了。

  「反正白衣本就不存在，把輿論往我身上推不就行了。」

  佐野毫不在意地說道，讓黑田兵衛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