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 佐野的懸賞令

  佐野又繼續說道。

  讓琴酒的眼中不禁爆出了幾根血絲，緊緊盯著佐野。

  「你認真的？」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佐野有些掃興地聳肩攤手。

  ……這就認真了，看來酒廠忠犬的名號還真不是白叫的。

  佐野剛才那話當然是純粹在逗琴酒，從各種方面上來說。

  因為琴酒不可能會背叛組織。

  即便是假的，即便是臥底……主要是想要臥底成功。

  太難了。

  

  一個組織但凡是有點東西，對於加入者的立場肯定是要測試的，至於怎麼測試還得先看背調的結果……像是琴酒要想加入別的組織的話，那麼壓根就都不用背調了，基本上就是會讓他先去把自家組織的據點拔掉幾個，然後再帶出一些非常重要的情報出來。

  就這都還不一定能取得信任。

  另外真要那樣，付出和回報就太不成正比了。

  而要是派出其他人去臥底，進不進得去先是一說，進去了之後還能不能信是另一說，哪怕能信那能不能有收穫就又是另外一說……像是機緣巧合下才勉強算是臥底成功的卡爾瓦多斯，就連屁都不知道一點。

  舉個例子可能就相當於自家組織的外圍成員。

  想要晉升幹部成員，遙遙無期，純屬是個雞肋而已。

  ……好吧，也不完全是雞肋，至少，能夠接觸到黑貓。

  「話說。」

  佐野話鋒一轉：「琴酒大人你為什麼都不問我白衣的事？」

  「嗯？」

  琴酒一愣，然後才想起來。

  佐野剛才好像是想先說白衣的事來著的。

  ……因為黑澤家族這塊太過驚人，以至於完全忽略了。

  「那這個白衣，又怎麼說？」

  「那個黑澤刃，加入了白衣。」

  「……什麼？」

  琴酒的大腦少見地陷入了宕機……前面才剛說黑衣是個黑澤家族，這怎麼反手就又給來了一手黑澤背刺？

  黑衣變白衣？

  等一下。

  琴酒反應過來：「這是要臥底？」

  「誰知道呢。」

  佐野聳肩道：「反正本來這玩意確實是如你所說，還只能說算是條小雜魚，但現在已經是變成了大白鯊。」

  「哦？」

  琴酒又眯了眯眼：「連你都這麼說，那個黑澤刃很厲害？」

  「厲害嗎。」

  佐野摸了摸下巴：「我更想稱之為危險呢。」

  「危險……」

  琴酒和伏特加的神情，同時產生了些許的波動……能讓佐野這種傢伙都說危險，那人怕不是個怪物吧？

  「那另一個呢。」

  琴酒又問道。

  「那就不太清楚了，沒看到人。」

  「沒看到人……」

  琴酒皺起眉頭：「你說那兩個傢伙是住在山能寺里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就是毛利小五郎被委託的客戶吧，這是不是太巧了一些，二者之間或許有聯繫。」

  「誰知道呢，不過就我知道的情況來看，好像只是湊巧。」

  聽到佐野的答覆，琴酒只是嗤笑了一聲。

  「湊巧，太過偶然的巧合，就不是湊巧，而是必然了。」

  琴酒打開車窗，點了根煙：「如果不是對你感興趣的話，那麼大概率就應該是和你一樣，對那個毛利小五郎感興趣了吧，那傢伙還真是有夠有魅力的，聽說波本這段時間沒事的時候也就往那邊湊，明明那個弟子身份所能派上的用場，早就該用光了才對。」

  「是啊，確實讓人感興趣，琴酒大人不也是一樣的嗎。」

  佐野唏噓道：「並且感興趣的人越多，感到的興趣就越大。」

  琴酒看了一眼後視鏡。

  「今天的工作結束後，你休息幾天吧。」

  「嗯？」

  佐野一愣，詫異問道：「為什麼。」

  「放心，不是懷疑你有問題，只是有個任務要你去做。」

  琴酒聲音一頓：「一個情報任務，你的偵探身份或許能夠派上用場，但也有可能沒必要摻合進去，總而言之，等消息吧，有需要對方會主動聯繫你的。」

  「主動聯繫……」

  佐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試探問道：「高級幹部？」

  琴酒沒有吭聲。

  佐野大概有了數，也就沒再說話。

  只是在車子開出了挺長一段距離之後，琴酒忽然看向窗外：「黑麥，我又看到你家小孩了，還有她朋友。」

  「看到就看到了唄，又沒到半夜，往家回不是很正常。」

  佐野滿不在乎道。

  琴酒則是默默看向佐野，目不轉睛。

  隱隱感覺不對的佐野貼上車窗，看到了正在路邊蹦蹦噠噠前行的小丫頭，以及——一個看起來醜陋至極，骯髒齷齪，以後大概率就是個死肥宅的小丑胖子。

  「……可以停下車嗎加哥我好像得先去處理一下私事。」

  眼看著佐野連槍都直接拔出來了，琴酒立馬打斷：「哎，幹嘛呢，幼兒園小屁孩就算手拉手都不稀奇吧。」

  「居然還敢拉手！？」

  佐野這才注意到這點，直接就要強行拉開車門跳車。

  「哪只手我去剁了！」

  「……」

  黑色保時捷在道路上扭成了一道蛇形，車內叮鈴咣鐺。

  ……

  之後的幾天，佐野就這麼一直躺在家裡，無所事事。

  那個所謂的任務的隊友，不，應該說是主事人隊長。

  完全沒有半點動靜。

  不對，有倒是也有，但是佐野是從別的角度所知曉的。

  朗姆。

  情報組組長，組織三大真高級幹部之首，組織二把手。

  柯南給佐野發了簡訊，說這傢伙出動了，最好小心點。

  嗯，這傢伙已經管不上佐野這邊到底是掌握了多少情報。

  反正是一有狀況，就死命往自己這塊塞。

  明明要是把握好自己那邊的幾方隊友，能夠讓所有人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坦誠相待，互通情報，那麼酒廠一事不說穩了，至少在進度上會翻上好幾倍來著的。

  佐野百無聊賴地坐在樓梯上。

  而在下面的草坪上，小丫頭和小胖則是正拽著小黑玩……但顯然它其實並不是很想搭理這兩個，分別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屬於是一個狗不理的年紀的傢伙。

  可迫於佐野的存在，小黑又無法反抗。

  只能夠默默忍受。

  小孩子下起手來，往往把握不住輕重，這也是為什麼會被稱為狗不理的原因，那動作之粗暴，就連佐野都感覺有那麼點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小胖，本來力氣就大，要不是小黑屬性比普通狗高的話，怕不是。

  ……算了。

  回過神來，佐野的腰背忽然挺直了一些。

  眯起眼睛掃視了一眼四周後，佐野點了根煙，站起身來。

  「小胖，帶她和小黑上樓。」

  佐野開口吩咐，小胖撓了撓腦袋，雖然從立場上來說，他對這個似乎是個人挺好的叔叔，沒必要言聽計從什麼，但通過阿銀向小胖囑咐了的伊藤鷹的話語。

  小胖總歸是要聽的。

  另外目前小胖的，上司，也就是黃毛，也告訴過小胖儘量別和佐野對著幹，因此，乖乖聽話就是必然的。

  「知道了。」

  小胖有點悶悶地應了一聲，然後也不顧小丫頭的疑惑與抗議，一手一個小孩，一手一條狗，往樓上而去。

  佐野目送二人一狗進了屋，這才收回目光，兩步邁下樓梯後，吐出一道白龍：「不知道各位客人們遠道而來，是為了什麼啊，怎麼都不出來見一面的嗎。」

  話音剛落，幾道腳步聲就傳入耳中。

  街道對面，小破樓的後面，以及兩邊的建築物旁邊。

  分別走出了十幾個人。

  ……看樣子，並不完全是一夥的。

  大概率應該是兩三個小團體，只是湊巧撞在了一起。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佐野。

  ……這還真是有意思了。

  到底是什麼人，為了什麼，才會衝著自己的本體身份？

  而就在佐野這頭走神的時候，那十幾個人則是正在互相對視著，既是在和隊友交流，也是在和敵人交流。

  「大家都是為了懸賞金而來，沒必要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一波眼神交流之後，終於有某個人選擇了開口交流。

  這一下，也就打開了局面。

  「呵，難道不正是因為都是為了懸賞金，所以才更……」

  「行了，這傢伙可是高中生名偵探，這個身份本身就已經夠麻煩的了，懸賞金還那麼高，要是不抓緊時間的話，還不知道後面會有什麼牛鬼蛇神冒出來。」

  「有理，他的懸賞金雖然說起來多，但也正因為如此，盯上他的人也非常多，要是真平分到每個人的身上，那就沒多少了，趁著現在人還少拿到該拿的吧。」

  「同意。」

  「哼，要不是擔心鷸蚌相爭，真想把你們全都宰了。」

  「聒噪。」

  「……」

  佐野就這麼站在那，看著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就將自己的所有權給瓜分地一乾二淨，不禁有些好笑。

  「哎，不是我說，你們好歹問問我本人的意見吧，懸賞金又是怎麼個事，是哪個土豪發布了我的懸賞令？」

  ……其實根據那些交流的內容，佐野大概就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個事，至於更細節的內幕，那當然也不可能說是他隨便問一下，就能有哪個煞筆願意浪費口水。

  想讓這群為了錢而聚集的鬣狗，吐出佐野想要的東西。

  除了砸出更多的錢以外，那也就只能是採取暴力手段了。

  再當然，砸錢是不可能砸錢的。

  佐野更樂意多花費一些力氣，從而取得自己想要的成果。

  「鏘。」

  一群人本就已經談判完畢了，現在又被佐野這麼一激。

  立馬就紛紛轉移注意力，打算干正事。

  清一色的短刀或者匕首被拔出，十幾個人同時圍向佐野。

  佐野勾了勾嘴角。

  ……在不清楚敵人的實力等級水平的情況下，空手對敵是大忌，尤其是在雙方數量差距明顯的前提之下。

  而要說武器。

  佐野的本體身份最常用的，就是正義之錘。

  可那玩意太短了一些，短也就算了，關鍵是殺傷性不夠。

  這就好像是跟某些遊戲裡的，初期新手神器一樣，初始傷害極高，但卻是固定的，到了後期也就是雞肋了。

  特別是正義之錘還是一件限制類裝備。

  只針對於罪犯，而對於罪行較小，並且佐野也沒辦法迅速鎖定後腦勺的狀況，這玩意非但沒有什麼大用。

  反而還有可能是個累贅。

  得換個武器才行。

  佐野伸手進口袋，探進錢包，精準地抓住了那張自己想要的鈔票後，抽了出來，手中已然多出一根握把。

  接著小手一抖，佐野就甩出了一根手臂長的黑色棍子。

  「抱歉了，接下來，可是正當防衛。」

  說罷，佐野主動衝出，讓一群人的腳步同時頓了一下。

  ……在這樣的處境下，哪怕是雙方互相併不了解，但孰強孰弱，完全就是一眼分明了吧，結果這傢伙不選擇第一時間逃走，居然還反過來主動地迎了上來。

  怕不是個傻子吧？

  愣神之下，一群人完全忽略了「因為逃不走所以選擇拼死一博」的可能性，更忽略了佐野做出這樣的選擇。

  除了是自大的傻，還可能是強得自信。

  「唰！」

  佐野一甩棍迎面劈向第一個人。

  這人反應速度還是不錯的，迅速提刀格擋，只可惜。

  佐野的目標本來就是那把短刀。

  甩棍的棍頭，精準落在了刀尖的部分，儘管佐野此刻在超人掛件加持下，力量並不算強，但藉助甩棍和短刀之間的長度差，以及兩把武器之間的接觸點。

  讓這一棍的力量就被放大了數倍。

  短刀當即脫手，佐野這一棍子又繼續往前敲在了手臂上。

  「啊！」

  慘叫聲中，佐野甩棍亂舞，僅僅一個眨眼的功夫，接連三下就分別甩在了這人的小腿，小臂，腦門上面。

  敲擊的悶響中，夾雜著骨頭斷裂的聲音。

  第一個人砰然倒下，短暫失去戰鬥力，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一下子全部沖向了佐野，刀刀所指皆是要害。

  ……看來所謂的懸賞令，大概是生死不論的。

  佐野側身躲閃，儘管按理來講這個時候他已經具備無限防衛權，就算換個武器直接弄死這群人也不礙事。

  可說到底，本體身份手上的血不易太多，尤其是在這個地方，再者就是殺不殺的對於佐野來說也沒區別。

  甚至，佐野本就需要活的來套取情報。

  要是整得一半活，一半死，可就顯得自己有失公允了。

  「唰！」

  兩三分鐘後，佐野幾乎已經將這十幾個人全都給敲翻。

  只剩下兩三個還站著的，心態早就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該死的，這特麼的是什麼高中生名偵探，這麼能打？」

  臉色變化間，幾人明顯已經心生退意。

  「嘟嘟——」

  佐野才剛打算收尾，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就震動了起來。

  ……是黑麥的那個手機。

  「餵。」

  佐野一邊掏出手機，一邊沖向剩下的幾人。

  一手拿著手機故作沙啞地說話，一手拿著甩棍繼續敲人。

  「是我。」

  電話那頭，是琴酒的聲音。

  「啊，有事？」

  「提醒你一句，有人在歐洲的職業殺手平台上面，看到了你的懸賞令，金額非常高，你最好小心一些。」

  「哦？」

  佐野放倒兩人後，隨手又甩出正義之錘，一把扔出，正中了最後一個準備跑路的殺手的後腦勺，讓其倒地，開口說道：「那還真是多謝提醒，雖然已經慢了。」

  「嗯？」

  電話那頭的琴酒似乎皺起了眉頭。

  「已經被襲擊了嗎，沒事吧。」

  琴酒當然不是擔心佐野會翻車，死在為懸賞金而來的人的手裡，只是倉促之下，難免會暴露出一些東西來。

  ……被懸賞的，是佐野的本體身份，這才是最麻煩的。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這點小雜魚，還不至於。」

  「那就好，但現在還只是剛開始，接下來或許才是真正的麻煩，我們這邊不方便出手，所以把消息透露給了警方……當然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再聯繫我。」

  「嗯，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一輛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