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冒犯
2024-12-17 17:33:10
作者: 七秀
莫言不安的看向他,道:「您的身體……」
「說!」東陵絕冷聲打斷了他,眸中多了一抹厲色。最快更新請到
本是擔心他的身體,怕他聽了再受刺激,但見他如此堅持,莫言也不得不開了口,道:「我是在兩千多里外的汨州發現了汐楓的蹤跡,他見我追來,便將我引至一處山林,那裡,停放著一副棺木。當時,太后就躺在棺木里,已然……仙逝了。」
說到這裡,見東陵絕雖然面色又白了幾分,卻依舊端坐在那裡,莫言才又接著道:「汐楓說,他雖盡了全力想為太后解毒,然而,太后本就身虛體弱,所以,他也力回天。我想抓他回來說清楚事情真相,他卻再次逃了。我又不能丟下太后,所以,只得先回來復命。」
東陵絕一字不漏的聽著,見他停了下來,不禁冷哼了一聲,道:「只是如此嗎?」[
莫言嘆了嘆,抬頭看向他,道:「他還說,太后所中之毒與屍蘿花的解藥有關,下毒的人……是靳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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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幽深的鳳眸眯了眯,瞬間變得更加深不可測,半晌,才道:「既是如此,他為什麼要逃?甚至,不惜丟下他的同夥。」
「這個他並沒有說。」這倒不是莫言要騙他,他也曾這麼質問過汐楓,但那傢伙竟丟給他一句脫不開身,如果他想救昔顏,就趕緊回去。當時,他一聽昔顏這個名字就驚呆了,還想再問,那傢伙竟就再度跑了。
對他的回答,東陵絕不置可否,只那雙盯著他的眸子裡依舊銳氣不減,道:「你相信他所說的?」
莫言迎視上他,道:「臣不敢枉自揣測,您是最了解她的人,臣相信您心中自有論斷。」
他幾時竟也學會跟他搪塞了?東陵絕臉上多了一絲怒意,道:「朕現在問的是你的看法。」
知道他是動了真怒,莫言又是一嘆,道:「您其實不是想知道我怎麼看,而是不敢確定您自己怎麼想。」
他可是那個深謀睿智的東陵絕,很多事,他其實根本不用問他。
東陵絕不禁冷冷一笑,不錯,眼前這人將他看得很透,竟能一語道進他心裡。曾經,他認為這是一種默契,可如今……
關於莫言的過去,當年只是一句隱居山野,他便從不曾再質疑和過問過。這種打心底里的信任,連他自己也為之驚訝。然而,不得不說,自第一眼相識起,他便對他生了好感,自此,深信不疑。
作為君王,他鮮少感情用事,更誆論以感情去判斷一個人。唯有對他,心置腹,不是因為他曾救過自己,而是他身上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那股論何時都能讓他感覺到安心的氣息。就好像,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了解透徹了他一樣,鬚生疑,須防備,他將這種感覺理解為——投緣。
然而,今時今日,站在他面前的還是這個人,卻竟讓他滋生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陡然發現,自己一直以為很了解的這個人,背後卻藏了數個謎。
胸口那股被忽略的鈍痛竟隱隱加劇,東陵絕只覺喉頭一癢,一股腥甜嗆出口來。
「君上!」莫言心中一緊,衝上前扶住了他,探上他的脈搏,卻只覺他脈象浮急,忙道:「您現在心脈不穩,枉動情緒只會讓病情更加惡化,必須馬上躺下休息。」
東陵絕暗自運氣強壓下胸口涌動的血氣,開了他的手,道:「幾時輪到你來命令朕了?朕還死不了。」
莫言沒有想到,這個一向精明睿智的君王竟在這個時候耍起脾氣來了,頓時也來了火,道:「是一時半會死不了,不過,我可不想讓她過個幾年就要替你守寡。」
說話間,他指尖一拂,一道疾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中了東陵絕身上的穴道。
感覺到渾身一麻,東陵絕驚訝的同時,心中的憤怒更是升級。習慣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他一向警惕,但對莫言,這個一直以來他都深信不疑的人,因為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對自己出手,所以,竟連一點本能的防備都沒有了。
「莫言,你好大的膽子!」東陵絕怒視他,道:「你以為朕真的不忍殺你是不是?」[
莫言唇角微揚,一臉雲淡風清,道:「等您病好了再來問我的罪吧。」說著,也顧不得理會他目光中的殺意,一把將他打橫抱了起來,走入內室。
該死的!他竟還敢以這種姿勢抱他?如果不是穴道被封,東陵絕真想當即便一掌了結了他。當然,他並不會知道,在刑場上的時候,莫言便是以這種方式將他抱回別苑的,在場的官兵侍衛大多都親眼目睹過。否則,他只怕立刻就會氣血攻心,沖開穴道跳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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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他的怒意也不小,便要開口叫人將他抓起來。莫言卻似是早已窺破他的心意一般,奈卻迅速的又點了他的啞穴,將他放置回床上。
「接下來,我恐怕還得讓你睡上一覺,否則,照你現在的情緒,你的心脈遲早會崩裂。」莫言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來,對視上那雙怒意中透著急切的鳳眸,不由又緩了緩,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太后那兒,就由我替你去盡這最後一點孝心吧,我會親自將她護送回來的。」
語畢,指尖輕拂過他眼前。東陵絕只覺耳邊依稀響起一陣熟悉的音律,還未細辯,便眼前一黑,意識漸漸陷入一片昏沉。
知道他已熟睡過去,莫言眉頭稍稍一松,移手至他掌心,貼了上去。內力自他掌心源源湧出,又匯入被他緊貼著的那隻掌心內。
「這內力可以暫時幫你護住心脈,等我回來,你想怎麼處置,便也由得你了。」莫言低語著替他蓋上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房門。
東陵絕這一睡便是一整天,再醒來時,已是次日下午。
「莫言呢?」睜開眼睛,看到守在床前的只有靳寧一人,東陵絕撐起身子開口便問。
「您終於醒啦?」看到他醒來,靳寧一臉掩不住的欣喜,但見他一臉等著她回話的表情,似乎全然沒注意到在他跟前的人是她,這不禁讓她滿腔的熱情微微一涼,回道:「他不是奉了您的旨意,前去濟州了嗎?」
東陵絕眉心一皺,這才回想起他是這麼說過。可居然說是奉了他的旨意?他還真是有夠放肆!
揉了揉眉心,暫不去想這頭疼的事,他醒了醒神,問道:「朕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