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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朝廷重犯祈少主

2024-05-07 11:36:08 作者: 般若

  鍾西澤沒說話,船艙之內走出個黑衣少年,少年手裡握著長弓,緩步走到鍾西澤旁邊,抬頭看著福王趙偳,緩緩說道:「趙家的天下如何?百姓苦不堪言,山河滿目瘡痍,身為趙家人的福王殿下是忘記了嗎?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而非哪一個姓氏的天下。」

  趙偳大驚。

  鍾西澤側身倒退半步恭敬出聲:「少主。」

  祈煊抬起頭來,看著趙偳:「以勢壓人何用之有?福王若還想著天下是趙家的天下,難道不該想著如何安撫萬民?不該想如何抵禦外敵?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有沒有祁家何妨?有沒有祈家軍又何妨?」

  趙偳看著祈煊的臉,緩緩地吸了口氣,拱手:「世子,有幸見一面,趙某心安了。」

  「福王,我是朝廷重犯吧。」祈煊側身避開趙偳的禮,抬頭望著浩渺的江面:「我身後是北地,北地是朝廷的門戶,鎮守門戶的崔將軍是父親生前至交和同袍,而我身為祁家人,不報朝廷報萬民,若想群起而攻之,無妨。」

  祈煊說罷,揚了揚手裡的弓:「留他一命是福王的面子,這和天下是誰的,沒關係。」

  鍾西澤擋住祈煊,祈煊退回船艙之內。

  趙偳拱手,下令掉頭離開。

  

  這一趟,知道祁家還有後人,值得了。

  回到駐地大營。

  祈煊和鍾西澤進了帥帳。

  「少主,若是朝廷知道少主真的活著,只怕更為不利啊。」鍾西澤擔憂的說。

  祈煊看著面前的沙盤,搖頭:「福王知道我確實是祁家後人,便不會和朝廷議和。」

  鍾西澤看祈煊:「他想要那個位子。」

  想要坐在那個位子的人,沒有不想拉攏祈家軍為己用的,只是三王和朝廷對抗更像是拉鋸戰一般,這讓鍾西澤看不清三王到底圖什麼了。

  祈煊挑眉:「他們誰不想要那個位子呢?」

  鍾西澤單膝跪地,抱拳:「少主,無明君百姓苦矣,祈家軍只保明君。」

  祈煊雙手扶著鍾西澤起身:「可惜,無明君。」

  「那大晟推了也罷!」鍾西澤看著祈煊,滿眼都是期待。

  祈煊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沿著汜水河漫步,祈煊看著遠處正扛著木材回來的隊伍,汜水河是天塹,祈家軍想要再進一步需要有足夠的戰船,沒有朝廷做依靠,祈家軍需要在冬天封河之前度過汜水河,否則就要等到明年了。

  拖不起,祈家軍需要速戰速決。

  「祈煊。」潘玉虎快步跑過來:「青牛縣送糧餉和藥品來了。」

  祈煊回頭看著潘玉虎:「來了多少人?」

  「二百多人,一百多輛車,梁大人派過來的。」潘玉虎有些興奮:「看來青牛縣那邊日子過的不錯。」

  不怪潘玉虎擔心,自從祈家軍駐紮在汜水河邊開始,汜水河上漁船如過江之鯽,天天都有投奔而來的百姓,這些人湧入青牛縣,可想而知青牛縣的壓力會多大。

  祈煊邁步往回走,當他看到一車車的布鞋、棉鞋的時候,緩緩地吸了口氣,後面十輛車裡裝著的都是藥品,藥品啊。

  祈煊抬頭眺望青牛縣的方向,那個膽小又倔強的蘇芸暖是真的太希望過太平日子了,不然這才幾個月的時間,怎麼能拿得出來這麼多的藥品?

  「還有五千罐凍瘡膏送去了龍門關。」帶隊的差役笑著和潘玉虎說:「蘇姑娘厲害得很,讓百姓做活兒換糧食,咱們青牛縣的布莊都搬空了,還有潘姑娘也很厲害,聽說有祈家軍人幫著在愚谷村訓練鳳翎軍呢。」

  潘玉虎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他想法簡單的很,那就是自己的親人過得好就行。

  「有寫信來嗎?」潘玉虎問。

  衙役搖頭:「這倒沒有,不過潘姑娘讓我稍信兒給玉虎兄弟,說家裡一切都好,別惦記,多保重。」

  潘玉虎勾著衙役的肩膀:「兄弟,回去告訴我家妹子,讓她放心吧,等打完仗就好了,都能回去好好過日子的。」

  祈煊踱步走了,蘇芸暖怕是沒工夫也沒有理由帶消息到陣前,有的話,那也是給鍾西澤的。

  突然想到了墜崖的時候,她看到山谷里的景象是多麼的高興,養傷那段日子看她在外面忙碌,祈煊就覺得心口有些發悶。

  「少主。」鍾西澤走在祈煊身旁。

  祈煊停下腳步:「鍾將軍,如果改朝換代將會無休止的征戰,祈家軍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更沒有速戰速決的機會。」

  「是。」鍾西澤知道少主在想什麼了,不是不想做,是不能做,因為祈家軍的身後是黎民百姓。

  祈煊負手而立:「三王與朝廷必不會結成同盟,反倒是會來拉攏祈家軍,鍾將軍怎麼看福王、安王和寧王?」

  「福王性狡詐,狠,不可為君,寧王看似溫潤,但搜刮民脂民膏從不手軟,好女色而無大志,就算是有大志而無君王之能,若為君必是昏君。」鍾西澤嘆了口氣:「安王年四十有五,當年為輔佐當今登頂,與太子博弈之時,為落太子下馬,焚殺半城百姓,實非善類。」

  祈煊看鐘西澤:「焚殺百姓?」

  「是,太子乃占長占嫡,為人敦厚賢良,本是眾望所歸,但性柔而少謀,老侯爺曾說太子登基,祈家軍需枕戈待旦,不可一日荒廢,如此才能一剛一柔護國護民,只是祈家軍鎮守四夷,無召不可歸京,並不知京中波雲詭譎之迅猛,等消息傳到龍門關的時候,太子已然自縊於太子府了。」鍾西澤看祈煊。

  祈煊皺眉:「半城百姓是怎麼回事?」

  「當年種種矛頭都指向太子與二皇子暗中彼此爭鬥,二皇子遇襲,火燒連營,百姓死傷無數,太子百口莫辯,自縊謝罪。」鍾西澤抬起手壓了壓額角:「老侯爺認定太子不會如此行事,但太子已死,當時的皇上已經無法臨朝,召老侯爺歸京,輔佐當時最不起眼的四皇子趙煜,二皇子被賜死,三皇子閒雲野鶴,無心朝政,在太子自縊後離開皇城,不知所蹤了。」

  「原來如此。」祈煊犯愁了。

  鍾西澤也犯愁,無明君可保,祈家軍如今委實尷尬,真不知道有沒有破局之機緣啊。

  「祈煊。」潘玉虎尋祈煊過來,看到鍾西澤,趕緊單膝跪地:「元帥,屬下有書信給少主。」

  鍾西澤笑了:「起來吧,你與少主是至交好友,不必多禮。」

  「是。」潘玉虎起身,把手裡的書信遞給祈煊,抱拳:「屬下告退。」

  祈煊是看看鐘西澤。

  鍾西澤倒也知情知趣,抱拳告退。

  祈煊在河邊找了一處平滑的大石頭坐上去,打開了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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