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帳

  郭南走到城門口位置，看到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郭王府護院衝出長陽城。

  

  「快看！是少爺！」

  「找到少爺啦！」

  「快回去稟告王爺，少爺回來了！」

  一匹快馬趕往郭王府，剩下的護院們跑到郭南身前，激動的看著郭南，齊刷刷的跪了下去，隆聲說道：「恭迎少爺！」

  他們在長陽城內尋找郭南，幾乎把長陽城找了個遍，郭南最喜歡去的煙花之地，更是明察暗訪了數十次。卻是沒想到，剛剛想到出城尋找，就看到了這不安分的小祖宗。

  老王爺早已下令，若是找不到郭南，發配邊疆充軍的好日子，等著他們。

  看到郭南，護院們均是悄悄鬆了口氣。

  「都起來吧，辛苦你們了，待會兒到帳房領十兩銀錢。」

  聞言，護院們均是一愣，見鬼一般的看著郭南，這小祖宗平時吃喝嫖賭，吝嗇的要命，怎麼突然間轉性了？

  難不成是消失這幾天被人把腦袋打糊塗了？

  看到一名護衛長筒馬靴上插著一柄短匕，郭南眼神微動，指了指那柄短匕，「你的匕首給我。」

  「少年要我的匕首幹嘛？」心底疑惑想著，那名護衛還是連忙把短匕恭恭敬敬的呈到郭南手上。

  「走吧。」郭南把匕首收進袖中，翻上一匹馬，噔噔噔的馬蹄聲很快便聽不見。

  護院們這才驚醒過來，策馬猛追郭南。

  「啟稟王爺，小少爺回來了。」一名護院跪在李唐國兵馬大元帥郭子儀腳下。

  「帶他來見我！小兔崽子，看我不剝了他的皮！」郭子儀滿頭白髮無風自動，眼中怒火迸發。

  郭南進了正堂，眯眼看著眼前的老人。

  十六年前李唐國兵敗，幾乎滅國，正是這個老人，力挽狂瀾，在汾陽城大敗敵軍。事後他被冊封為汾陽王，成為李唐國唯一的異姓王爺。兩個兒子，也在那場大戰中為國捐軀。

  無奈的是，郭子儀偏房生長子，誕下長孫郭耀，正室後生次子，留下嫡孫郭南。郭耀文武雙全，郭南只會享樂，這就給爵位繼承留下了巨大的隱患。

  「小崽子，你這幾天滾去哪兒了？」郭子儀怒氣沖沖，一巴掌扇到郭南臉上。

  力道並不大，郭南坦然承受。他沒有半點慍怒，反倒是因為那巴掌中包含的濃濃關切之意，心底一暖。

  三萬年前的他，天賦驚世駭俗，實力通天徹地，但從小就是孤兒，沒有享受過家人的關懷。

  這一世，最起碼，有一個對他不錯的爺爺。

  「爺爺，您別生氣，我只不過是出去玩了幾天，這不好端端的回來了嗎？」郭南笑眯眯的說道。

  「玩了幾天？老實給我說，你到底去哪兒了？」郭子儀冷喝。

  郭南面露猶豫之色，但仍舊是堅定說道：「孫兒只是去遊玩了幾天。」

  「哼，小崽子，今後給我在家裡老老實實呆著，哪兒也不准去。長陽城最近暗流涌動，你別出去惹是生非。」郭子儀怒氣消停不少，對郭南，他深感無奈。

  這小子每次犯了錯都是嬉皮笑臉的，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都沒啥用……

  「滾吧，多向你大哥學學，少給我丟人。」郭子儀哼聲說道。

  「是。」

  郭南退出房間，臉色變得森寒，「向那六親不認的大哥學？爺爺啊，你不知道，他一直想幹掉我麼？」

  「我不想讓你傷心為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罷，如果他再找我的麻煩，我不會手軟。」

  郭南想著，走向自己的別院。他沒注意到，一個身影，借著夜色，悄悄跟在他身後。

  沒走多遠，一道驚喜之聲傳來。

  「弟弟，你回來了？沒出什麼事兒吧？」

  郭南回頭，看著小跑著過來的青年。那人丰神俊朗，身材健碩，腰懸一柄長劍，聚元境八段實力，在整個長陽城才俊中，都排得到前列。再加上汾陽王孫的身份，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人。

  正是郭耀。

  郭南神色淡然，點頭道：「沒出什麼事兒，大哥不必擔心。」郭南眼含深意的看了郭耀幾眼，轉身離開。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別再惹我。」

  正想著，郭耀追了上來，掏出一疊銀票塞到郭南手上，虛偽笑道：「弟弟，這是大哥最近賺到的錢，你拿去玩，壓壓驚，不夠的話，再找大哥要。」

  「郭耀啊郭耀，你還是賊心不死麼？既然這樣，你的狗命，當是不能再留了！」

  郭南看著手中的銀票，驟然冷笑道：「一萬兩，你倒是大方。這點錢，還不夠堵上外債的。你聯和長陽鬥獸場的人搞我，讓我偷家裡的武技去輸給長陽鬥獸場的人，讓我沉迷酒色，讓老頭子對我反感，當我不知道麼？」

  躲在暗處的身影神情一震，眼睛微微眯起，不動聲色繼續偷聽。

  郭耀尷尬笑道：「弟弟，你這是什麼話？大哥對你這麼好，怎麼會害你呢？」

  「郭耀，你僱人打暈我，將我擼到城外，若不是我命大，此刻已經死了。看到我回來，你很驚訝很擔憂是麼？」

  郭南冷笑，又道：「我死了，你就可以繼承爵位了，還可以娶皇族公主，見到我回來，你很失望是麼？」

  郭耀面色陰沉盯著郭南，沒有說話。

  暗處的身影卻是氣的全身發抖，牙關緊緊咬著。

  郭南看著郭耀，冷笑幾聲，道：「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老頭子，如果你再惹我，我不介意殺了你。」

  郭耀眼中迸射出殺氣，寒聲道：「就憑你這廢物，也敢說殺我？」

  嘭！

  郭耀突然出拳， 轟在郭南小腹上。

  郭南身體倒飛出去，狼狽倒地，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唰的一聲，郭耀抽出長劍，身體撲出，長劍斬向郭南心口。

  一道雄渾勁氣，自暗處飈射而出！

  叮！

  一聲脆響傳入郭南耳中，聚目看去，郭耀手中長劍，斷成兩截。

  「住手！」

  爆喝響起，郭耀的耳膜被炸的鼓盪不已，向前撲出的身體也停頓下來。

  躲在暗處的身影快步衝出，面色鐵青。

  郭耀回頭看去，見是郭子儀，心頭大駭，連忙撲通跪在地上。

  「孽障，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郭子儀氣的全身顫抖，他根本不信郭南所說，就跟了出來，萬萬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孫兒一時糊塗，孫兒知錯了！爺爺您饒我一次！」

  郭耀砰砰砰的磕頭，在郭子儀面前，他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

  郭子儀橫眉冷豎，喝道：「明天你就去邊塞充軍，永遠別在回來！滾吧！」

  「謝爺爺開恩。」郭耀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深深看了郭南一眼，小跑著離開。

  他眼瞳深處的寒芒，沒有逃過郭南的眼睛。

  「大哥留步。」

  郭耀停住腳步，看著走向自己的郭南，心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郭子儀皺眉看著郭南，暗道這小子難不成還想報復？他有實力麼？

  郭南走到郭耀身前，低聲道：「我知道你的脾氣，你會找機會再殺我的。」

  「怎麼會呢？」郭耀諂媚笑道。

  郭南臉上露出殘忍獰笑，藏在袖間的匕首突然滑到手掌，猛然捅進郭耀腹部，擰著手柄 攪了幾下。

  兩人挨的太近，郭耀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口中 鮮血奔涌而出，他駭然低頭看著肚子上的血洞，張了張嘴似乎要說點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身子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你幹什麼？」

  郭子儀驚怒看著吐血倒地的郭耀，肚子上深深的血洞刺激得他頭腦發暈。

  「逆子！」郭子儀怒吼咆哮，大掌朝郭南頭頂兇悍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