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想要出門

  「我怕有一日父親、母親、兄長都會如祖父這般，將我棄之如敝履。一想到那樣一天會出現，我的心就跟被火炙烤著一般。」

  聞言李嬤嬤連忙安慰：「小姐你不用擔心這些，他們疼愛大小姐，是因著血緣關係，但他們疼愛小姐您，是因著你們十幾年來的情分，那是真真切切的，誰都抹不去的！」

  「大小姐十多年都生活在鄉下，沒有學識沒有涵養，剛進府這幾日還掩飾得很好，卻不是骨子裡就帶著的，早晚要露出馬腳來的，如今不過是剛相認，因著虧欠，夫人少爺對大小姐自然多有忍讓，等時間久了，這份忍讓就會被消磨殆盡了。」

  李嬤嬤為魏清婉分析利弊。

  魏清婉搖了搖頭：「若是她真如你說的那般，粗鄙蠻橫，我自是不會這般擔心，但是我見魏清若在飯桌上的表現，不似一般山野婦人那般粗鄙，你說的那種情況未必會發生……」

  李嬤嬤一臉擔憂：「小姐，您別總是往不好的方向想，你放心好了，我這幾日教導大小姐規矩的時候，看過她的真面目，確定她在老爺夫人面前的那乖巧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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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魏清婉不由地心中一喜。

  「是真的！」

  「嬤嬤，我也知我不該盼著姐姐不好的，是我實在太害怕了……我如今就像是那池塘中的浮萍一般，稍有不慎，便不知會飄向何處……」

  「老奴知道的，小姐你心地善良，若非是近來小姐受的委屈太多，定是不會這般去想別人的。小姐你且放心，有些事情老奴會替您去辦的，不用您操心難過的。」

  「嗯……」

  得了李嬤嬤的安慰，魏清婉的情緒稍好了一些。

  而後在李嬤嬤和翠荷的服侍下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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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魏若去找了雲氏，將自己想要出門的想法同她說了一下。

  光是在院子裡面種上些農作物對於魏若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一來是空間升級需要更多的經驗；二來她需要賺取更多的自己生活的資本，以確保自己在離開魏家之後有生存的能力。

  所以魏若現在需要想辦法擴展一下自己的產業，首先她得出門。

  作為大家閨秀，自己是不能輕易出門的，想要出門必須要當家主母許可。

  「若兒想去什麼地方？」雲氏沒生氣，耐心地詢問道。

  「我想去縣城周邊看看，看看那邊的村莊和田地，不知道方便與否？」

  「周邊山村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只能去西北面的，東南城外不能去，海邊更不能去，那些喪天良的倭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跑出來鬧事情。這樣吧，我們家在城北有一座梯田山，你去那裡看看吧。」雲氏解釋道。

  「好啊。」正合她意。

  「我一會兒看完帳本後就陪你一道去可好？」

  「不用麻煩，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不行，若兒，你如今是大家閨秀了，不能再隨便亂跑了，城內雖然沒城外這麼危險，但對於你一個女孩子家來說，還是不夠安全的。」

  「那母親找人跟著我就行，不用親自陪我去這麼麻煩的，母親要忙一大家子的事情，我不能再耽誤母親，讓母親受累。」

  雲氏跟著一起去，她想辦事就不方便了。

  雲氏：「若兒真的很懂事，知道關心為娘。」

  呃……她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母親讓我自己去吧。」魏若說。

  「好吧，也知道你還不是很習慣府里的生活，去看看可以，但是不能亂跑，知道嗎？」

  「好。」

  得到了雲氏的首肯，魏若趕緊準備了一下出門。

  雲氏派了一輛馬車，一個嬤嬤和一個侍衛陪著魏若。

  那個嬤嬤是當初去接魏若的兩個嬤嬤中的另一個——張嬤嬤。

  得知魏若又要往鄉下跑，張嬤嬤的心裡直犯嘀咕。

  這大小姐怎麼沒完了？這麼多年的鄉下待得還不夠嗎？怎麼回了府當了官家小姐了，腦子裡面想的還是鄉下的那點事情？

  要是一直這樣，別說日後去京城要被笑話，就是在興善縣內，也淪為其他官家太太小姐們的笑柄的！

  雖然心裡萬般不情願，但礙著是夫人的要求，張嬤嬤不得不照做，見了魏若臉上也是掛著笑容的。

  魏若坐著馬車出城，出了北城門便能看到遠處連綿起伏的山丘，幾乎全部都被開墾成了梯田。

  興善縣東南臨海，城外荒地多為鹽鹼地，不利種植，故居住在那裡的居民以打魚為生，如今倭寇猖獗，漁民紛紛逃入城內。

  而西北面是丘陵，山多坡多，耕地少，勤勞的的百姓便開墾梯田，在丘陵上種植水稻。

  然而梯田比耕地需要花費更高的人力，種植難度上也增加不少。

  故而即便開墾出了如此多的梯田，糧食依舊是不夠吃的。

  馬車拐到一座小山丘前停下來，秀梅扶著魏若下了車。

  張嬤嬤指著跟前的小山丘對魏若說：「大小姐，這裡便是饅頭山了，是我們校尉府的產業。」

  「這一座山都是嗎？」

  「是的。」

  「還有別的嗎？」

  「沒了，校尉府在興善縣不過五年了，在此地的底子還有些薄。但您的祖父是京城的忠義伯，家底可遠這多多了。」張嬤嬤回答。

  嬤嬤說得一臉興奮，實則魏若心裏面清楚，魏家的老家底早就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個伯爵府的空殼子了。

  魏明庭還算是得力的，做了從六品的校尉，小家還能置辦些產業，不似他兩位兄長，只會敗祖上留下來的產業。

  「我去周圍轉轉。」魏若說完便沿著山下小道走了起來。

  張嬤嬤無奈，只能跟在後頭。

  走了一段路後，張嬤嬤覺得吃力，心中便不由犯起了嘀咕。

  這到底是在幹什麼？要走到什麼時候去？

  她的這把老骨頭哦！

  看出張嬤嬤的吃力，魏若讓她先回馬車上休息，但張嬤嬤不肯，她不放心魏若。

  不知道這個鄉下丫頭會幹出什麼事情來，不想到時候自己受了連累。

  走了一段路後，魏若在一座還未開墾的荒山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