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誰是長女誰是次女

  「可是……」魏清婉抬頭小心翼翼地看向魏明庭。

  「來坐下吧，不要想別的，我和你娘已經說過了，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你都是我們魏家的女兒。」魏明庭明確表示。

  「是啊，你爹說的沒錯，不要瞎想，你魏家小姐的身份沒人能撼動的。」雲氏也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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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家的合力勸說下，魏清婉才慢慢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來。

  然後雲氏看向身旁的魏若，見她神色如常，鬆了一口氣。

  用膳的過程十分安靜，大家幾次看向魏若，還擔心在商賈之家養了十三年的她會沒規沒矩的。

  沒想到她用膳的過程慢條斯理，完全符合一個大家閨秀的標準。

  用完晚膳，眾人再又坐到一起品茗，同時還要商量一件比較急切的事情。

  見氣氛不錯，魏明庭便開口對魏若說：「若兒，這些年你辛苦了，抱錯孩子的事情你遠在京城的祖父和兩位伯父都已經知道了，不日你的名字就會被加到族譜中去。」

  昨日魏明庭就已經收到京城的信件了，他這兩天就要給回信了，故而不得不在此時就拿出來和魏若說。

  「嗯。」魏若答應了一聲，沒有露出大家預想當中的期待和喜悅。

  魏明庭看著魏若眉頭微蹙，沉思片刻，又道：「我們決定將你的名字加在清婉之後，以後你便是魏家的二小姐了，可好？」

  聽到這話，魏若抬起頭來，對上了魏明庭的眼睛。

  那雙眼睛清澈明亮，不悲不喜。

  魏明庭身為武將，素來威嚴，即便在家中，也比尋常人氣勢盛。

  家中孩子從小便有些怕他，即便是此前深受偏愛的魏清婉也不敢在魏明庭表情嚴肅的時候直視他的眼睛。

  魏若這邊還沒有開口，魏清婉突然站了出來，在魏明庭和雲氏的面前跪了下來：

  「爹，娘，女兒懇請讓若兒姐姐做家中長女！」

  「婉婉，你這是做什麼？」雲氏滿眼心疼。

  「爹，娘，這些年能夠在魏家長大，能夠做爹娘的女兒，承歡膝下，又逢爹娘不嫌，願繼續留我在你們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再占著這長女的身份，莫說是二小姐，哪怕是為奴為婢，我也甘之如飴。」

  魏明庭和雲氏眉頭緊鎖，滿眼心疼和為難。

  魏清婉又磕了一個頭：「還請爹娘成全。」

  這一聲磕得很響，咚的一聲很是清脆。

  雲氏連忙衝上去，阻止了魏清婉繼續傷害自己：「婉婉你別磕了，你的心意爹娘都知道的。」

  「爹爹娘親如此厚愛，女兒受之有愧……」

  「傻瓜，說什麼傻話呢！不許你再說這種有愧無愧的話，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雲氏將魏清婉抱在懷裡，心疼不已。

  魏屹霖也從自己的位置上跳了下來，跑上去，和魏清婉、雲氏抱在了一起。

  「姐姐，你永遠是我的姐姐，不許你說那種話！」魏屹霖扁著嘴巴紅著眼睛。

  見此一幕，魏明庭臉上線條緊繃，臉色陰雲籠罩。

  魏屹琛也因著這一幕心中觸動，但他未上前表態，而是往魏若的方向看了兩眼，擔心見到這一幕的魏若會難受。

  過了一會兒後，雲氏放開了魏清婉，讓兩個孩子回座位上坐好。

  魏清婉在魏屹霖的攙扶下起身，不知道是跪久了還是人虛，身體一晃，差點又摔了回去，還好魏屹霖扶著。

  隨後雲氏也回到了魏明庭身旁。

  幾人坐定後，魏明庭和雲氏的目光又都落回到了魏若的身上。

  魏若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廳內的沉寂。

  她開口詢問魏明庭：「父親母親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我出生的時辰稍晚一些嗎？」

  「不是……」回答此話的時候，魏明庭的聲音難得的有了一絲髮虛。

  按照兩位夫人生孩子的時間來說，應當是魏夫人比賀家夫人早上些許。

  那麼作為魏夫人親生女兒的魏若應該比魏清婉早出生片刻。

  「那是為何？」魏若繼續問，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注視著魏明庭。

  不知道是因為那雙眼睛太過清澈了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魏明庭沉默了。

  雲氏忙幫丈夫解釋道：「是這樣的，婉婉她已經上了族譜了，為免麻煩，直接將你的名字填在後頭，不必再做其他更改了。」

  魏屹霖插話：「我姐姐是大姐姐，是家裡長女，你後來的，當然不能搶了姐姐長女的身份！」

  魏家的大房和二房都沒有女兒，魏若來之前，魏清婉是家中唯一的女孩，是嫡長女。

  雖不是長子長女，但多少有個長字。在極看重出身門楣的京城裡，這個長字還是占些分量的。

  「屹霖！你胡說什麼呢！」雲氏厲聲呵斥，阻止小兒子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被斥責了的魏屹霖抿著唇，委屈又倔強。

  雲氏轉過頭來同魏若解釋：「倒也不是長女次女的身份，是不管是這邊家裡還是京城那邊，都這麼叫習慣了，臨時再改怕大家不適應。」

  「就只是這一個原因嗎？」魏若再問。

  魏明庭神情嚴肅道：「此事是我與你母親商量再三，權衡了多方後做的決定。」

  眾人都看向魏若，等待她的回答。

  就當眾人以為魏若還要繼續說點什麼為自己爭取長女的位置的時候，魏若給了眾人意料之外的回答。

  「那好吧，那就我做二小姐好了。」

  聞言眾人一臉驚詫地看向魏若。

  魏若剛才開口一通追問，讓人感覺她對要她做小的安排是有很大不滿的，結果現在畫風一轉直接就同意了？

  「若兒你當真不介意？」雲氏忙問。

  「怎麼方便怎麼來吧，改來改去的大家都挺麻煩的。父親近日也挺忙的，不應再為這些小事勞神了。還是說，如果我介意的話，父親和母親會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魏若反問，嘴角噙著淺淺的笑，目光透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