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考驗

  丐幫弟子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實在憋不住內心的好奇問道：「幫主，我們是乞丐啊，洗了澡那還能要到錢嗎？」

  「是啊幫主，老叫花我都十二幾年沒洗過澡了，就靠著一身的老泥過冬呢。」

  劉陽也沒想到他們這麼有職業操守，讓他們洗澡就跟要他們命似的，也不管那麼多了，衝著眾弟子高聲道：「這是我的命令，所有弟子待會就跟我去燕子塢！我要拿下那裡當我們丐幫的總部。今晚大家喝酒吃肉，我請！」

  「謹遵幫主命令！」一聽有酒肉吃，街道上傳來一片口水滴答的聲音，眾弟子們眼神也煥發了鬥志。

  這時街道盡頭一陣吵鬧傳來，只見一群官兵氣勢洶洶跑了過來，對著外圍的丐幫弟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嘴裡還不斷罵道：「干你娘的臭乞丐！敢在姑蘇城裡鬧事？趕緊給老子滾蛋！」

  丐幫弟子們平日裡最怕的就是當差的，雖然平日裡坊間都在說好男不當兵，但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大宋的正規編制。

  連普通人都得任他們魚肉，更何況是丐幫弟子這些社會最底層呢？

  這些弟子們平日裡挨上幾下拳腳，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尋常。只見一個老乞丐被一個領頭的官兵踹得滾了兩圈，老乞丐從地上爬起來，下意識就賠上笑臉：「官爺賞得好，這一腳真是夠勁！」

  領頭官兵啐了一口濃痰在老乞丐的臉上，開口罵道：「滾你媽的，誰他媽跟你嬉皮笑臉？打你都髒了老子的手，叫你們管事的滾過來見我！」

  劉陽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明明上萬名丐幫弟子，居然讓這麼一支百十人的官兵，如入無人之境，大搖大擺地闖了過來，連正眼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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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睹了這一切的劉陽，對丐幫這些傢伙真是一點都同情不起來，但又有什麼辦法呢？想要在這個不太平的亂世里活下去，還他媽是地獄難度，這或許也是丐幫弟子的生存之道吧，骨頭硬的早死了！

  官兵領隊是一個虎背熊腰的黑臉漢子，嘴裡不知道在嚼著什麼，痞里痞氣來到張小虎的面前，吐出一口褐色的液體，讓人聞著氣味就想作嘔，仔細一看竟然是檳榔，這玩意也不知道是怎麼傳到姑蘇城的。

  張小虎主動迎了上去，冷著臉質問道：「雷豹，你這是什麼意思？」

  雷豹一巴掌就抽在張小虎的頭上，罵罵咧咧道：「你他媽一個小乞丐，也配喊老子的名字？你忘了之前是怎麼跟狗搶食吃的嗎？別以為當上什麼狗屁的丐幫分舵舵主，就能有跟我說話的資格了！」

  「老子警告你們，叫上你們的人趕緊給我滾蛋，今天是知府大人的四十大壽，要是惹得他老人家不開心，老子把你們姑蘇城裡的乞丐全殺了！」

  張小虎被雷豹的話給震住了，哪怕他受了劉陽的賞識提拔成為舵主，也依然是一個20出頭的小乞丐，對於階層權力的畏懼，是刻在他骨子裡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劉陽，發現劉陽正站在馬車旁隔著帘子在和馬車裡的人聊天，似乎要讓他自己處理，儘管心裡打怵，還是咬咬牙發狠道：「我們姑蘇分舵這麼多兄弟，我就不信你能把我們全殺了！」

  劉陽本就是打算考驗一下張小虎的能力，心裡對他的預期原本也不高，只要張小虎不是個窩囊廢就行，誰曾想...

  聽著張小虎的話劉陽暗暗搖了搖頭，馬車裡王語嫣伸出手來抓住劉陽的手，小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民不與官斗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你也要理解他。」

  張小虎的話並沒有讓雷豹有所忌憚，反而像是被張小虎侮辱了一樣，一拳打在張小虎的臉上，將他右邊臉打得高高腫起，一口褐色的痰吐在張小虎的臉上，罵道：「真是給你們這群賤種臉了，竟然敢威脅我？來人，給我把張小虎抓回死牢！」

  雷豹身後的官兵大笑著推開一眾乞丐，將張小虎押了起來，言語裡滿是嘲笑：「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今天還敢來找知府大人的晦氣，不想進死牢的就趕緊給我散了！」

  雷豹隨後挑釁似的看了周圍一眼，著重看向與周圍丐幫穿著格格不入的劉陽，鄙夷道：「又是一個想要結交丐幫的蠢貨？」

  見劉陽冷冷地看了過來，雷豹身邊的狗腿子罵道：「你還敢瞪我們雷大人？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你信嗎？」

  周圍所有弟子都一臉期待地看向劉陽，希望他能站出來維護丐幫的尊嚴，但他們失望地發現，這個名聲在外的幫主，居然在官兵的面前慫了！

  全場一片嘆息！

  張小虎被兩個身材高大的官兵押著，就連一丁點的反抗都沒有，他也幻想著希望劉陽能夠站出來救他，可當他看到劉陽那失望的眼神時，他明白了！

  他恨自己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這麼窩囊廢，幫主在杏子林的實力他是看到的，之所以沒有出手肯定就是想要考驗自己！

  想到這裡，張小虎腳下一蹦，用頭狠狠撞在了押他的官兵頭上，他自己也感覺兩眼冒金光，跌倒在了地上。

  雷豹也沒想到臭乞丐還敢反抗，沖身後的手下說道：「給我往死里打！」

  張小虎只能顧著自己的頭，不斷地用腳象徵性地還擊。他這輩子挨過無數次打，這一次是被打得最狠的，但他也是第一次敢於反抗內心的恐懼，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快閉上眼睛時，他看到了劉陽對他露出了一抹滿意的微笑，他內心無比的踏實。

  「住手！」劉陽一聲冷喝，穿透力極強，整個街道全部迴蕩著劉陽的聲音。

  雷豹不滿地瞪向劉陽，抽出了腰間的刀，對準了劉陽喝問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跟我發號施令？我看你是找死！」

  劉陽看都懶得看他，他188的個子，哪怕放在現代都是鶴立雞群的身高，更何況是站在一群營養不良的丐幫弟子當中，衝著所有丐幫弟子高聲道：「你們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幫中兄弟被人活活打死，都無動於衷嗎？今天打死的是張小虎，明天就是他陳二狗、龐瘸子！」

  「丐幫弟子本就孤苦，我們的宗旨就是要大家互幫互助擰成一股繩，不讓別人欺負我們，只不過百來個官兵而已，就把你們嚇得尿泡都沒了！你們都他媽沒帶把嗎？」

  這一刻，所有的丐幫弟子全都虎軀一震，內心深處隱藏多年的東西，好像被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