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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白執禮來信

2024-05-07 10:26:55 作者: 慢慢爬

  「呵!」蘇子明輕哼一聲,「那可是知縣!咱們小老百姓想要他的狗命,談何容易?」

  要真那麼簡單,他早就下手了。

  宋榆淡淡瞥了他一眼,「那是你。」

  

  對他而言,未必不能。

  聽著兩人光明正大的陽謀,蘇梓桑嘴角抽了抽,這是可以說的嗎?

  「我看誰還敢胡說八道。」蘇老爹挨個兒瞪過去。

  蘇老二被他爹瞪得縮了縮脖子,「爹說得有道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韓將軍肯定還要在這兒呆上一陣子,咱有的是時間好好謀劃。

  實在不行,我就去從軍,說不定還能投到韓將軍帳下,到時候我直接把冤情跟他說了不就結了?」

  蘇老爹當即就賞了他一記板栗,「再多說一個字,今晚就別吃飯了。」

  蘇老二癟了癟嘴,不敢再繼續吭聲了。

  往後的幾天,大家雖然都心知肚明,但卻都默契的沒再提起這件事。

  只是蘇梓桑不敢再上縣城了。

  她自己不敢去,還連帶著也不讓宋斐去,有什麼需要的就托村裡的鄉親/們幫忙辦。

  比如,上縣城買蠶卵是讓王嬸代勞的,給宋榆銷掉奴籍是托里長帶著放身文書和身契到主簿那裡辦的。

  她原是想讓宋榆銷了奴籍就趕緊跑,誰知他卻怎麼也不肯走,硬是要留下來。

  蘇梓桑無奈,卻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雖然理智告訴她,最好趕緊把宋榆送走,但從私心來說,總是有些不舍的。她多少還抱著一點兒僥倖心理,盼著韓將軍在這兒多呆幾年,呆到知縣一家都忘了還有她這號人。

  可天不遂人願。

  雖然她為了躲避許東來,半步都沒敢踏出蘇家村,只安安心心在家養蠶,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

  許東來就沒打算放過她。

  這天她原本和宋榆在蠶房餵蠶,忽聽得院外響起了敲門聲。

  正是農忙的時候,其他人都下地幹活去了,家裡就蘇梓桑和宋榆兩個人。

  蘇梓桑本想前去開門,卻被宋榆攔了下來。

  「你在這兒呆著,先別出門,我過去看看。」

  蘇梓桑有些猶豫,拉著他搖搖頭,「要是村里人來找爹爹他們,晚點兒會再來一次的,咱們就裝沒人。」

  宋榆還沒來得及開口,蘇梓桑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只聽外面那人邊拍門邊喊道:

  「請問蘇姑娘在家嗎?我是千縷閣的,我們少東家派我來給姑娘報個信兒。」

  蘇梓桑懸著的心這才稍稍落下,剛要去開門,卻在一次被宋榆扯住了衣袖。

  她只得柔聲安撫道:「無妨,那白執禮雖是個混不吝,卻也不至於加害我,應該沒有危險。」

  宋榆這才鬆開了手,「我和你一起去。」

  開門前蘇梓桑先從門縫裡瞄了一眼,見那人穿著打扮確是千縷閣夥計模樣,再看臉更覺得眼熟,定睛細看才想起來這就是之前上她家送桑樹的那個。

  她戒心消了大半,這才肯打開門迎接來人。

  那人果然一眼就認出了她,也沒多話,直接掏出懷裡的信件,「蘇姑娘,這是我家少東家托我送來的,囑咐我一定要親自送到您的手上。」

  蘇梓桑接過信件,沒著急拆開,先問了一嘴,「你們少東家有說是什麼事嗎?」

  那人搖了搖頭,「小的只是個跑腿的,東西既已送到,我就該走了。」說完朝她行了個禮。

  蘇梓桑微微福身,算是回了禮,待他走後,關好院門,才拆開信件。

  白執禮字如其人,一樣的瀟灑風/流,就是太瀟灑了,草字太多,她都看不太懂寫的啥。

  剛想把系統叫出來,就聽宋榆在她耳邊讀道:

  「桑桑,許久不見,甚是想念,近來可好?」

  蘇梓桑臉黑了黑,「讀重點。」

  宋榆「哦」了一聲,繼續讀道:

  「聽聞知縣公子近日四處尋人,我聽那描述,猜測他找的可能就是你,恐對你有所不利,望早做準備。

  桑桑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托人傳信與我,力之所及,必當相助一二。」

  聽完,蘇梓桑的表情說不出的難看,「許東來竟然大張旗鼓的找我?他想幹什麼?」

  她記得許東來的娘子是出了名的跋扈善妒,平時他出去找樂子都不敢太過張揚,就怕被他娘子拎回去教訓。

  「他不是懼內嗎?為什麼又突然敢大張旗鼓的尋我?」蘇梓桑想不通。

  「他既然敢尋你,必是有所圖謀,你生在江水縣,他是知縣之子,找到你只是時間問題。」宋榆眼中划過一抹兇狠,「必須趕在你找到他之前了結了。」

  蘇梓桑立即按住他的手腕,「你瘋啦!」

  許東來再不濟,也是知縣的獨苗苗,他一個平頭百姓,和許東來作對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你不要命啦?!」蘇梓桑呵斥他,「不是還有韓將軍在嗎?他肯定不敢做得太過,咱們就等著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不變應萬變。

  總會有辦法的,你不要做傻事!」

  宋榆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沒再說話。

  蘇梓桑這才鬆開手,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可是我不需要。」

  她不要他無端端為自己搭上性命。

  「我救你,其實不光是為我,也是為我自己。」

  蘇梓桑蹲坐在台階上,抬頭望向天邊,好像在凝望某個看不到的時空。

  「其實我第一眼看你,就覺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他和你一樣,一樣的聰明果敢,一樣的讓人忍不住心疼。

  看到你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想到他,我對你好,只是因為覺得你很像他,想彌補我的一些遺憾罷了。」

  半真半假的謊話最傷人,何況她還憑藉著對宋榆的了解,專挑人痛處說。

  事到如今,她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只能狠下心逼他走。

  「所以你看,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並沒有你想的那樣好。你不欠我什麼,更不用為了我做什麼,我對你本來就談不上有什麼恩情,也不需要你報恩。」

  她只想要他好好的。

  「聽明白了沒?」

  她自顧自的說完,才敢看向宋榆。

  可出乎意料的,她沒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一絲怨憤與不甘,甚至連一點兒被隱瞞的怒氣都沒有。

  宋榆毫不介意的聳聳肩,「那又怎樣?說得再多,還不是你救了我?這是事實。

  至於你的那個故人……」宋榆頓了頓,繼續說:「要是把我當他能讓你好受些,你就這麼幹唄,我不介意當他的替身。」

  他這坦坦蕩蕩又無所畏懼的態度,倒叫蘇梓桑一時語塞。

  威逼利誘,騙他逼他,手段都用盡了,他就是不走,蘇梓桑也實在拿他沒了辦法。

  非但逼不走他,大家甚至還默認家裡多了個新成員。

  暴風雨前總是格外寧靜。

  蘇梓桑也想開了,與其鬧得不開心還趕不走他,不如珍惜珍惜這段短暫寧靜的時光,大家好好相處。

  雖黑雲壓城,但他們照舊有條不紊的做著手頭上的事,靜待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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