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等待
2024-12-09 10:40:03
作者: 葉語悠然
第二日的清晨,夏微涼為了躲避秦景軒,特意的起了個大早。
洗漱完畢後,從衣物里挑出來了一件黑色的連衣短裙,將長發高高的挽起。一切收拾停當,才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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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一陣風吹過開始飄起毛毛細雨。
夏微涼伸手試了試,毅然的決定上樓去拿把傘再下來。
「微涼,我這裡有傘!」秦景軒的聲音猛的傳入耳膜,夏微涼不可置信的回頭。
離樓門口不遠處的法桐樹下停了一輛車,秦景軒就撐著傘,靠著車門正抽著煙,淡淡的煙霧被清風一吹很快就散去了。
「唉!」夏微涼輕嘆一聲,站在樓門口不動了。
還是沒能躲過他!
「微涼,走吧!」秦景軒闊步朝她走來,昨天還穿在身上的白襯衫,現在已經換成了黑色的,襯得他的臉頰顯得更加硬朗剛毅。
看來他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你來的夠早的!」
秦景軒聽她這麼說,只是輕笑了一聲,沒有回話。
夏微涼和他並排走在傘下,朝車子走去。
走到車子旁邊,夏微涼停住了腳步,望著散落一地的菸頭兒,她仿佛明白了什麼。
「你一夜沒回?」她訝異的望著他。
「嗯!」秦景軒輕聲應道,為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一手撐傘,一手護著她的頭頂,看著上了車才轉到車子的另一側開門上去。
車子緩緩的駛出公寓,夏微涼淡淡的開口:「要先去花店買束花!」
「我都準備好了!」
夏微涼吃驚的回頭望去,只見車子的后座上靜靜的躺著一束白色菊花。
「謝謝你!」她回頭看了一眼輕輕的說了一句。
見她如此見外的樣子,秦景軒心裡莫名的有些發酸。
他要的不是這句謝謝!
他作為她的丈夫為她做的這些是應該的,他想要的是她能從心底接受自己,兩個人重新開始,然後互相攙扶著走過一生。
車子一路行駛著,夏微涼似乎沒有什麼要說話的欲望。
一隻手托著下巴,兩隻眼睛出神的望著窗外淅瀝的秋雨,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
她的側影很美,不生氣發怒的時候臉部的線條很柔和。纖長的睫毛安靜的一眨也不眨,挺拔的瓊鼻下粉紅色的唇瓣微微的張著,看起來很you/人,忍不住的讓人想一親芳澤。
「微涼…」秦景軒輕輕的喚了他一聲,沒有聽到她的回音。
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輕輕的打開了cd ,略帶感傷的音樂開始在車裡輕輕的迴蕩。
當我再愛你的時候/卻被一次一次被你冷落
你卻不知道當時的我/望著你帶著微笑而過
當我再愛你的時候/心中有著多少失落和傷痛
你卻不知道當時的我/被你刺痛的不再是我
就讓我停留這一刻
再次回首愛你的時候/就讓我停留這一刻
只想只想對你說
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一曲播放完畢,接著又開始循環播放,一路上車裡迴蕩著這首感傷的情/歌,就連空氣也變得呼吸起來遊戲壓抑。
夏微涼默默的聽著,卻不能做出任何回應。
車子停在了陵園的門外,兩個人同時下了車。
「你不必去了,在這裡等著就好了!」夏微涼從后座上拿下那束菊花,撐開了傘一步步的朝半山腰的墓地上走去。
秦景軒咬了咬牙,緊跟了過去,聽起來聲音有些慍怒:「夏微涼,那是你媽!也是我的岳母!我沒有道理不去!」
夏微涼知道她說什麼他也不會聽的,乾脆就由的他去好了。
秋雨不停的在下著,偶爾有幾縷從傘底鑽入落在身上,涼意一直滲透到了心底。
夏微涼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踩著台階一步步的向上走,順著一排排的墓碑一直找下去,終於在一個墓碑前停住了腳步。
碑身照片上的女子很美,明眸皓齒,氣質如蘭。雖然看上去已經有將近四十的年紀了,那風采依然不減當年。
照片的下方清晰的刻著她亡故時間,以及她的名字。
夏微涼的眼圈頓時紅了,淚水從眼底溢出,她傘丟在了一邊,彎腰將手裡的白菊放在碑前,手指摩挲著葉莉的照片哽咽著聲音一遍遍的喚著:」媽媽,媽媽,女兒來的太晚了。。。女兒來的太晚了。。。」
七年,她整整晚了七年才來看母親。
心底的那種痛楚愧疚都化作了淚水,和著漫天飄飛的秋雨肆意的在臉頰上流淌。。。
秦景軒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心底也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這樣痛苦而脆弱的夏微涼,他只見過一次。其餘的時候,她都是扎著一身的芒刺,準備隨時和他戰鬥。
他知道她的生活環境不好,可沒有想到等她查了她的過去之後。
他心底被深深的刺痛了。
原來她和她媽媽相依為命了那麼多年,吃盡了苦頭才長大。
眼看就要苦盡甘來的時候,是他和他母親導演的一處陰謀暗殺,間接連累到了夏微涼。
以至於她的母親心臟病發突然離世。
這些他不敢告訴她。他這次來是要在岳母面前來謝罪的!
「孩子,不怪你!」略顯滄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夏微涼緩緩的轉過頭去。只見夏建國一襲黑色站在身後,才短短的幾日不見,他蒼老的厲害,原先花白的頭髮都變成了銀絲。
說夏微涼不心疼那是假的,畢竟眼前站著的人是他的爸爸。
只是,想起這麼多年母親拖著病體一個人將她養大,受盡了苦難她的心底就有湧上來了一股恨意!
「你來幹什麼?」夏微涼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目光恨恨的盯著他。
夏建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緩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媽,其次是你!」
「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晚嗎?當初你幹嘛去了?現在知道對不起了?晚了!我媽永遠也聽不到了!」夏微涼咬牙喊道。
「微微,別那麼說爸爸,他心裡也不好受的!」秦景軒上前攔住夏微涼的肩膀,輕拍著她撫慰她激動的情緒。
「你走開!這是我點家務事,你別來干涉!」夏微涼激動的喊著,一把推開了摟著她的秦景軒。
「我為什麼不能干涉?這是你的家務事,也是我的!」秦景軒有些氣惱,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還不忘了把他和她的關係擇清楚。
「因為你沒有這個資格干涉!」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幾個人的身後傳來,如同六月天突然下起了冰雹,空氣中的溫度陡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