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告別，再見

  他是個商人，投資，賺錢，走人——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吧，只有她，還抱有幻想。

  葉落茗覺得心涼，閉上眼，靠在椅背上，疲憊道：「送我回北區。」

  秋亦寒轉頭看了眼她的樣子，一句話不說還真的把車開回北區了。

  葉落茗睜開眼，看都不看秋亦寒，打開車門就先一步下車。

  這個男人，她多一眼都不想看了。

  關上車門往大樓里走，秋亦寒也站出來，斜靠在車門揚聲問道：「茗茗，你還沒說覺得哪裡適合我投資呢。」

  葉落茗只覺得想笑，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秋亦寒，漂亮的手指指了指前面，意思是，滾！

  秋亦寒順著她的手指往後看，那裡是一棟足有三十層的高大建築，上面還有一排字「臨海公署」。

  北區之所以是臨海最大最重要的一個分區，就是因為臨海公署在這裡，公署是處理整個臨海所有政務的地方，與北區分局僅隔著一條馬路。

  所以——茗茗選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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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亦寒笑了一下，再轉頭時葉落茗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不以為然的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疏影……」

  ……

  葉落茗從明月灣搬出去了，暫時沒找到住的地方，而且離發工資還有一段時間，她很不客氣地擠進了唐子衣的公寓。

  唐子衣臉上敷著黑漆漆的面膜，看了眼抱膝坐在陽台發呆的葉落茗，「他走了？」

  「……嗯？」葉落茗聽見聲音，轉過頭看她，「什麼？」

  唐子衣頂著一張黑臉走過去，「秋亦寒，走了?」

  說三天走，今天就是第三天。

  那些商人的時間等於金錢，說好三天後，多一個小時都不會留。

  葉落茗低下頭，輕聲道：「可能走了吧，誰知道呢。」

  這三天她沒有再聯繫秋亦寒，秋亦寒也沒聯繫他。

  那天，是他們最後一天。

  葉落茗心裡很清楚，身為目擊證人，哪怕她是警察，也沒有資格再去做審問，其實還是想給秋亦寒一個對自己解釋的機會。

  可惜，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而自己的奢求，反而像一場笑話。

  唐子衣看著她這幅頹廢的樣子，不由得哼了哼，「葉小茗你要是捨不得就去攔他，別在我這悲秋哀冬的。」

  葉落茗看了她一眼。

  「惡意阻攔航班起飛涉嫌妨礙公共治安，最高可處拘留七天，罰款五千，你想試試？」

  「臥槽！」唐子衣氣得飈粗話，「你能不能行了？我就是提個建議！」

  早知道就不該管她死活，讓她去死好了！

  葉落茗不理她，抱膝坐在飄窗前，看著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的蒙蒙小雨。

  臨海多雨，這個季節下起來，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開晴了。

  「唐子衣……」

  「嗯？」大黑臉轉過來。

  「你說下雨會不會打雷啊？」

  「誰知道，也許會吧。」她唐大小姐是情報販子，又不是氣象播報員。

  「……如果打雷，飛機就不能飛了吧？」土包子葉小茗只聽說過，打雷下雨天氣惡劣飛機是不能起飛的。

  唐子衣簡直要被她打敗了。

  「你放心，人家秋總裁是有自己私人飛機和航線的人，別說打雷下雨，就是七月飄雪他也能回法國！」

  所以你就死心吧！

  秋亦寒要走，誰都攔不住，這不是你說的嗎，自己都清楚的事情就別抱什麼希望。

  「……哦。」沒什麼語氣的輕聲點頭，葉落茗緩慢的笑了一下，「走就走吧，以後，我再也不認識秋亦寒這個人了。」

  看見葉落茗這副樣子就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曾幾何時，她也是被那樣一個男人留在了原地，她也說從此以後再也不認識……可惜啊，連地球都是圓的，從起點到終點還是會遇見彼此，何況是人呢？

  幾年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唐子衣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唐子衣，那個人卻一如當初，絲毫不變。

  「那你還追查龍盟嗎？」人都走了，何必再為了他冒險，反正殺手是衝著秋亦寒和秋明悠去的，也不關葉落茗什麼事，現在正好甩手讓他們父子兩去死吧。

  葉落茗頓了頓，卷長纖細的眼睫微垂，片刻後，輕聲道：「查。」

  「葉小茗你腦子壞掉了？！」唐子衣瞪大了眼睛，「秋亦寒都走了，他回法國自然有人保護他，是死是活都和你沒關係，你還要為了他趟這趟渾水！」

  到底是誰說再也不認識秋亦寒這個人的，不認識的人你還費這麼大功夫去追查？

  葉落茗淡淡的說：「出事的地方是在臨海，我的職責範圍內，為什麼不查，我又不是為了秋亦寒。」

  「呵，呵呵，」唐子衣冷笑，「出事的地方是西區，不在您北區分局重案組副組長的職責範圍內，需要我拿臨海的地圖給你畫出來嗎？」

  「西區北區都是臨海，只要在臨海，我就必須管。」葉落茗態度非常堅定。

  唐子衣白了她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說穿了還不是為了秋亦寒，不追查到底凶，葉落茗怎麼會死心。

  不管唐子衣在心裡是怎麼吐槽的，葉落茗還是自顧自的問，「龍盟的總部在哪？」

  「……我不知道！」唐子衣坐在沙發上，懶得看葉落茗。

  不做死就不會死，當一個小警察不好嗎，偏要為了個不值得的男人摻和進這種事情里。

  「真不知道？」葉落茗揚眉看她。

  「我說了不知道，我查不出來，你另請高明吧。」唐子衣一點面子也不給。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自己去查。」葉落茗從飄窗上跳下來，看了眼她，「以我在警界的關係，真想不計代價的查，不怕查不出來。」

  唐子衣心裡一動，差點忘了，葉小茗雖然打遍了臨海警界，人緣卻出奇的好。

  很多人被她打服了，還把她當偶像。

  如果她真的要追查下去也確實不是完全查不出。

  但是，一旦動用了警界的力量去追查，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這些年龍盟遊走在灰色地帶，從來不和警察扯上關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葉落茗要是敢動用力量，龍盟說不定會直接反擊。

  到時候……對葉落茗來說，才是真正的危險。

  葉落茗說完直接要出門，唐子衣連忙跳起來，大黑臉擋在葉落茗跟前，「行行行，算我怕你了！葉小茗，我真是欠了你的！」

  葉落茗瞧著她黑乎乎不知道敷了什麼東西的臉，皺著眉伸手戳了一下，「什麼東西，黏糊糊的。」

  「面膜你知道啊！」唐子衣把她的手打開，嫌棄的白她一眼，「別亂碰，碰壞了你賠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