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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死心,什麼都沒有

2024-05-07 09:32:56 作者: 蘇柳兒

  唐子衣看著從進門到現在就在不停喝酒的傻妞兒,一想到葉落茗從滴酒不沾,到現在看樣子是打算不醉不歸就沒來由的生氣,「我說什麼來著,秋亦寒靠不住!他是什麼人啊,那是我們這種人能攀上的嗎,也就你,傻的去招惹他!現在好了,他甩甩手要回法國了,你怎麼辦?」

  葉落茗悶頭喝酒,嘟囔著,「我怎麼辦,我怎麼辦,我涼拌……」

  「涼拌你個頭啊涼拌!」唐子衣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人都給吃了,你也不知道著急!」

  「我急有什麼用,我急他就不回法國了?我急他就乖乖留在臨海?」葉落茗灌了口酒,呵呵的笑,「別傻了,我要是能留下他,他就根本不會走,強扭的瓜不甜,強留的人不幸。」

  就比如,她爸。

  

  當年馮蓉寧可被逼瘋也不哀求葉宏昌回心轉意。

  男人的心就是這樣,一旦變了,誰也無法再扭轉。

  何況,變了心的男人,她葉落茗也不稀罕。

  唐子衣看著醉眼迷離的葉落茗,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輕嘆了一口氣,「既然秋亦寒要走,就讓他走吧,本來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撕破臉皮對誰都沒有好處,還不如這樣好聚好散。」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們不可能在一起……」葉落茗醉著搖搖頭,笑得苦澀,「都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只有我一個人還沒弄明白,唐子衣,你說我腦子裡是哪根筋壞掉了,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就是看不明白?」

  唐子衣看了她一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再說你本來對感情的事情就不擅長處理,秋亦寒這種級別的人你收復不了也很正常吧。」

  「他?」葉落茗搖晃著啤酒罐,笑,「他哪有什麼級別啊,他也是人,要吃飯,要喝水,要睡覺……」

  「大家都要吃飯喝水睡覺,但他和我們就是不一樣!」唐子衣不打算安慰她,反而打算徹底挑明,「他是秋亦寒,秋亦寒和我們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我們吃的是米,人家吃的是……反正不一樣。」

  葉落茗本來心情就不好,失戀嘛,心情會好才怪。

  但是被唐子衣這麼一說,又覺得不甘心,啤酒罐往小桌子上一放,不服氣的亂喊,「他不就是有錢嗎!老子看上的又不是他的錢!有錢怎麼了!有錢就可以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抬頭說陪我,低頭就撤退?!我不服!憑什麼他說走就走,他走了,他走了他有沒有考慮過我!我……我……」

  喊了一半,肩膀忽然聳下去,後面的聲音忽然就悲切的笑了起來,「我也會捨不得,我也會心疼,我也會想挽留他……」

  唐子衣認識葉落茗兩年多,看見的都是意氣風發的葉落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葉落茗。

  就算是她這樣正心一線的人,也有為情所惱的時候。

  表面越是堅強的人,其實心裡的某一塊越是柔軟,平時不碰的就算了,一碰就會很疼很疼。

  葉落茗,是真心愛著秋亦寒吧,不然,不會為了他這樣。

  雖然心裡是討厭秋亦寒,唐子衣還是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沒說讓他留下的話?」

  「沒說,也不想說。」葉落茗把最後一口酒喝下去,苦苦一笑,「我不欠他的,他也不欠我的,在一起的時間就算那麼短,我也不想去求他,秋亦寒……我葉落茗愛過,就足夠了。」

  情生自願,事過無悔。

  這麼文藝的詞本來不該她說,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她能說的就只有這句話了。

  該怎麼樣,能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唐子衣默默地打開一罐遞給她,「那你是打算就這麼讓他走?法國離臨海十萬八千里,他這一走,你再想見他就難了。」

  「我不見他。」葉落茗握著酒罐,視線搖晃著,「他只要離開臨海就不要再回頭,他不回頭,我也不會回頭。」

  走的是秋亦寒。

  不回頭的卻是葉落茗。

  她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既然你愛我,我愛你,那我們就會一直相愛下去。

  好,現在你要走,那你走,可同樣的,你走了,我也不會留在原地等你。

  距離只會越來越遠,再也不可能回到原點。

  唐子衣見她這樣堅決,也不說什麼了,自己打開了一罐酒陪她喝,「說真的,你知道秋亦寒要走居然沒動手打他?」

  葉落茗一頓,轉頭看著唐子衣,神色幽幽,「誰告訴你我沒打他?」

  「噗——」唐子衣第一口就噴了,詫異地看向葉落茗,「他……還能活著回法國嗎?」

  把他打成重傷,說不定也是阻止他回法國的好辦法呢。

  「呵。」葉落茗冷笑,不回答。

  唐子衣聰明地沒有再問下去,要知道,葉落茗這個人可是和那些心思深沉的小女人不一樣。

  端心正直,敢愛敢恨。

  秋亦寒……只能說,希望別鬧出什麼國際糾紛啊。

  葉落茗一罐接著一罐喝,心情不好的人喝酒特別容易醉,像葉落茗這種平時很少喝酒的更是醉得快。

  等唐子衣剛開始喝第二罐的時候,葉落茗已經腦袋一歪,睡著了。

  「……什麼酒量啊。」唐子衣翻了個白眼,把葉落茗扶到沙發上躺好,拿了被子給她蓋上。

  確定葉落茗是真的睡著了,睡熟了,睡死了,唐子衣才轉身,拿著鑰匙出門。

  葉落茗的破警車開出了宇宙的速度,伴隨著一聲急剎車停在了秋家別墅。

  推開車門,唐子衣邁著長腿直接把別墅門踢開。

  客廳里原本斜靠在沙發上看平板的秋亦寒聽見聲音抬頭一看,頓時揚眉,「這麼晚了,唐小姐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秋總裁家裡做客嗎?」唐子衣走進別墅,曼妙的視線在別墅里掃了一圈。

  這棟別墅其實不大,葉落茗住了那麼久也沒看出什麼門道,可唐子衣的眼光就毒了,第一眼先看見了放在玄關旁的一個琉璃花瓶。

  紅唇揚起,唐子衣走到玄關旁,笑著斜睨秋亦寒,「秋總裁可真是好眼光,這麼漂亮的花瓶就隨手擺在這裡,不介意我看看吧。」

  秋亦寒早看出她來者不善了,但他動都沒動,就那麼隨意地坐在沙發上,單手指著側顱,紫眸微眯,「我說介意,唐小姐會不看嗎?」

  「不會。」唐子衣說完,拿起花瓶,手指一松。

  精緻漂亮的琉璃花瓶從指間滑落,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四散的琉璃碎了一地。

  秋亦寒淡淡看著那對碎琉璃,三年前他在嘉德拍賣會上以八百萬美金買下的琉璃瓶,終年六百三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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