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從前
2024-05-07 09:43:32
作者: 雲吱
「我記得呀,這對夫妻的兒子,身上是有一塊地方有個胎記。」老婆婆努力回想了一下,「哎呦,只是這人年紀大了,實在是不記得這胎記在哪裡了。」
那不知知生死的孩子身上有一個胎記?
這可是一個重大的消息,洛清筱雙眼發光,連忙安撫:「沒關係,阿婆,你再仔細想想。我們不著急。」
老婆婆用拐杖點了幾下地面,最後依舊搖搖頭,「具體在哪裡,真的不記得了,腦子裡隱隱約約記著,以前這一家的小娘子經常調侃,說他們家的兒子啊,是被送子觀音提溜著耳朵送來的,身上長著反骨,以後估計會不聽話,不知道還要受他多少氣。」
提溜著耳朵?受氣?
不知怎麼回事,洛清筱下意識想到了新王世子,他的耳後不就是有一塊紫紅色的胎記嗎?
難道就真的是這麼巧?
這對夫妻的兒子身上有個胎記,世子的身上也有胎記。
看這老婆婆的樣子,估計讓她再想也想不出來什麼東西了。
蕭慕懷留了一些銀錢,算是答謝老人給出的這些情報費用,不過那張冷臉反而將老婆婆嚇得不輕。
最後還是洛清筱出面,老婆婆才放心收下了。
回到司里,還沒等洛清筱把自己的推測告訴蕭慕懷,就發現義莊的仵作已經等在這裡了。
他滿臉焦急,在大堂之中來回踱步,身體微微顫抖,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門口腳步聲,仵作抬頭,看到二人進來了,心中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兩位大人不好了,義莊出事了。」
義莊大部分都是無人認領的屍骸,一般人躲著都來不及,能出什麼事兒?
仵作結結巴巴道:「前幾日蕭大人送來的那兩具遺骸,被人偷走了。」
「什麼?」
蕭慕懷眉頭緊鎖,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在鎮撫司手底下偷東西,這簡直就是在打鎮撫司的臉。
「果然如此。」
洛清筱則是十分淡定,「還好他們動手了,怕就怕他們不動手。」
她鎮定自若的樣子,讓蕭慕懷平靜下來,「你早就猜到了?」
「也不是說猜到了。」洛清筱狡黠地眨了眨眼,「今日我就覺得那個世子怪怪的,尤其是他對這兩具遺骸的態度,所以在下午出去探查之前去了一趟義莊,在屍骨上撒了一些螢光粉末。」
「接下來我們只要跟著這些粉末,自然就能找到偷盜屍骨的人是誰了。」
這一手預判,就算是蕭慕懷也不得不暗嘆一聲精彩。
夜幕很快降臨。
二人順著從義莊沿路撒出去的螢光粉,一路追蹤到了新王府的後門小巷子。
洛清筱眯起眼,這個案件應該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蕭慕懷和洛清筱但是不打算打草驚蛇,兩個人利用輕功踏進了庭院,院落之中剛好有一棵大樹,可以供二人藏身。
只見月色傾灑在庭院之中,一個男人舉著火把,他的面前還有兩具熒白的屍骨。
屍骨附近還有很多柴火,這個男人是打算把屍骨燒成灰!
隨著光亮逐漸移到男人的臉上,洛清筱瞳孔一縮,這個男人居然不是世子,而是新王,如今的他面色猙獰,雖然看起來沒有白天那麼瘋狂,但火光閃爍在新王的瞳孔中,更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同時,蕭慕懷也注意到了,白日裡看到的那對「夫妻」,正好站在新王的身邊,他們此時換了一身衣服,腰間配著配刀。
這麼一看哪裡是什麼農民,就是王府裡面的打手。
眼看著新王正要將手中的火把丟下去之時,蕭慕懷腳下的樹枝突然斷裂了。
即便這只是極其細微的聲音,但是立馬引起了新王身旁那兩個打手的注意。
「是誰!」
新王動作一頓,將目光放在樹上。
見藏不住了,洛蕭二人從樹上翩然落下。
蕭慕懷冷冷道:「新王,別來無恙。」
新王冷哼一聲,「原來是蕭大人,你夜闖王府,可知這是什麼罪名?」
蕭慕懷見對方倒打一耙,直接冷笑出聲,「夜闖王府是什麼罪名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很清楚,在干涉鎮撫司辦案的罪名,可不小。」
新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件事與蕭大人無關,蕭大人若是為自己的前途打算的話,還是早日離去吧。本王今日就當做沒看到你們。」
說到最後幾個字,新王有一些威脅意味了,他身旁的兩個打手也將手放在了刀上。
只要蕭慕懷說一個不字,這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呵。」蕭慕懷正準備拔刀一戰,卻聽到洛清筱說道:「走,當然沒問題,只不過新王爺,您何必執著這兩具屍骨呢。」
新王目光掃過洛清筱,也看出來了兩個人的關係,他也不想惹禍上身,不情不願道:「這兩具屍骨曾經是本王的仇人,如今他們的孤魂來找本王麻煩,本王當然要燒了他們的屍骸。」
「哦?新王爺,為何認定了是他們作祟?」
新王咬牙切齒道:「本王的兄弟,本王的女兒,全部都被腰斬難道還不算嗎。今天,你們也都看到了,本王甚至親手殺了本王的親生女兒。如果不是這對孤魂野鬼在鬧事,這些該怎麼解釋?」
說完,似乎還覺得這樣不夠,他說出來了更讓人驚訝的話:「本王這麼做,是為了讓他們入土為安了,可憐在河底埋了二十多年,如今重見天日,還被放在義莊那個地方。本王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兒子的。」
這話里話外,沒有半分悔意,其中反而更多的是囂張。
竟然還有如此枉顧人倫,逍遙法外之人。
就算洛清筱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想要生氣。
「果然……他們才是我的親生父母。這麼些年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陰影處,又走出來了,兩個人。
是世子和他的奶娘。
世子雙眼通紅,咬著後槽牙,額頭青筋暴起,沒想到他這麼些年來一直將傷害自己親生父母的仇人當做親爹一樣孝順。
荒謬,真的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