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雛鳳清於老鳳音

  家中，方澈掛掉了電話，看向小趙。

  「好像，事情確實是挺嚴重的。」

  如果許複利說的是這個片子砸了，方澈可能還不動容，但是許複利說的是如果這個片子砸了，這種讓新人參與正劇創作的模式可能就代表著失敗。

  方澈很在意這個。

  他堅信，一代會比一代更強。

  他也希望，有一些項目，可以快點交到新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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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趙抱著方糖，沉吟了起來。

  前兩天，她還在問方澈什麼時候恢復工作呢。

  但是真到了這一刻，小趙又覺得捨不得了。

  「糖糖出生到現在，還沒有超過三天見不到你的時候呢。」

  哎呦。

  當了爹，有了女兒，是真聽不得這話。

  方澈不說話，走過去，抱起了方糖。

  方糖是一個特別折騰的孩子，如果沒有人抱著，就哭的哇哇的。

  你想著讓她在床上躺一會自己玩？

  不可能。

  方澈抱著方糖，在沙發上坐著。

  方糖仰起頭來看著他，大眼睛眨呀眨。

  「嗚……」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想要去夠方澈的下巴。

  好像他她不明白自己那天天特別樂呵的老爸為什麼這會兒看著有點不高興了。

  「可是，總得有這一天的對吧。」小趙走過來，坐下。

  「嗯？」方澈抬起頭。

  方糖看到他猛地抬頭，跟著眼前一亮，然後也看向小趙。

  六個月的孩子，就喜歡看別人誇張的動作。

  小趙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其實我們已經比別人好很多了，普通家庭，哪有半年的時間讓你天天陪著孩子呀。如果我們是普通家庭，我也沒有機會在懷孕的時候讓你陪我六七個月你說對不對？」

  方澈嘆了口氣：「我知道，可是你看，糖糖離不開我呀，你每天早上要寫東西，我……」

  小趙蹲在方澈面前，抬起頭來，認真地問道：「是她離不開你，還是你離不開她？」

  方澈不說話了。

  非得戳破嗎？

  「再一個，你想不想去？這個事情重不重要嘛。」

  其實這幾個問題，答案都很清楚。

  「我知道了。」方澈拿下巴在方糖的小腦袋瓜上輕輕地點著。

  「嘿嘿。」這種有點痒痒的感覺，方糖最喜歡。

  小趙說得對，終究是有這一天的對吧？

  ……

  兩天後，方澈早早地就醒了。

  趁著六點多方糖哭了一陣的檔口，方澈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方糖有人抱著，就會睡得特別老實。

  方澈就這麼一直抱著，看著這個小傢伙，隨著她的呼吸，方澈能感受到她的小肚子的起伏。

  今天方澈就要走了，總想多抱孩子一會兒。

  八點多的時候，方糖徹底醒了，看看爸媽都在，沒哭也沒鬧，坐在方澈的懷裡打哈欠。

  方澈擺弄著她的小手：「糖糖，爸爸今天要出門咯。」

  「我不在，你可不敢再那麼鬧騰啊，你媽可比我凶多了。」

  小趙撅起嘴來：「你誹謗我呀？」

  「呵。」方澈不理她，接著跟方糖說。

  「不過我出去不會時間太久，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看，電話……」

  方澈還特意給她看了看手機。

  方糖一把奪過來。

  「嘿嘿。」方糖一邊發出聲音一邊兩手一甩，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

  方澈一愣：「現在沒了。」

  小趙站在一旁，叉著腰，看著方澈：「你看，你看……」

  ……

  九點多的時候，方澈是真的要出門了。

  公司的車已經在外面等著。

  他拉著個行李箱，往門外面走。

  小趙抱著孩子送她：「下午我媽就到了，你放心吧。」

  「嗯，知道了。」

  「糖糖，我走了啊。」方澈跟女兒打招呼。

  這會兒的方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到方澈上車，那汽車遠走了，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因為以前方澈出去買菜，也會開車走，也會拉著一個菜籃子。

  她或許以為老爸去買菜去了吧。

  但是兩個小時後，方糖就開始鬧騰了。

  在小趙的懷裡使勁地往門口掙扎：「嗯！嗯！」

  「爸爸去上班了，我們要支持爸爸對不對？」小趙心裡也酸，不知道是在安慰方糖還是安慰自己。

  下午三點的時候，趙媽坐著計程車來了。

  小趙抱著方糖出去迎接。

  趙媽一看到方糖，行李都不管，直接就撲了過來，臉上的笑啊，藏不住了：「糖糖~」

  可就在這時，那計程車發動起來，然後開走了。

  「哇——」方糖一下子哭出聲來。

  哭的那叫一個厲害，她在小趙的懷裡掙扎著就要往汽車開走的方向去追。

  她大概以為，那車上坐著方澈吧。

  ……

  另一邊，下午三點的時候，方澈也到了中心電視台的大廈。

  在路上的時候，他給小趙發信息報了平安。

  此時，方澈就站在大廈下面。

  「哎，一年多啦！」

  該復工了。

  信步走進大廈里，許複利早就在大廳等著了。

  「跟我來，快跟我來。又吵起來了。」

  方澈心說這些傢伙都不拍戲嗎？天天吵架？

  「因為什麼呢？」

  「劇本。」

  在許複利的帶領下，方澈來到了那個會議室前。

  「汪老師，人物要有生活，只有這樣歷史人物才能立得住。」

  「我沒說不讓他有，現在是不是太多了？」

  還在吵著呢。

  「咄咄咄。」許複利敲門，與此同時示意方澈往後稍一稍：「你就在這聽著，你看看這群人多難伺候。」

  然後他就走了進去。

  「許台長。」幾個年輕人跟他打招呼。

  「來了。」李立成拉著一張臉，向許複利點頭示意。

  許複利笑了笑：「我給各位帶來一個新成員。」

  「還來？」李立成調門一下子就高了起來，每到這種緊張的關鍵時刻，李立成那種類似於甲亢的症狀就會犯。

  其他人不說話，沉默著，面面相覷。

  現在就已經夠亂套的了。

  再來一個誰頂得住啊。

  「人就在門口呢。」許複利說道。

  「行，你讓他進來吧，來都來了。」李立成擺了擺手。

  「多一個也不多。」

  門動了一下。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李立成是拉著一張臉，其他人還好，能強扯出一張笑臉來，但是有人笑得比哭還難看。

  現在有三個編劇，三個導演，居然還要再來一個。

  難頂哦。

  門打開了。

  一身休閒裝的方澈走了進來。

  「李老師，就這麼不喜歡新人加入啊？」方澈笑著問李立成。

  「欸？」李立成直接瞪大了眼睛。

  「方澈！」老頭臉上頓時開了花。

  「方總？」坐著的汪倦站了起來。

  謝紋柯愣在了那。

  「澈哥？」編劇林羨勾起了嘴角。

  「方……澈……澈哥？」導演李秋也跟著站了起來。

  噔噔噔。

  李立成飛奔過來：「老許說的新人是你？」

  方澈點了點頭：「應該是。」

  「哎呀！」李立成捏著方澈的肩膀。

  「你小子，歇了一年，可算是出來了！」

  「你得幫我啊，這是我拍的最後一部電視……」

  方澈直接打斷了他的賣慘行徑：「你就不能換一句嗎李老師？」

  「好啊，好！」

  李立成掃視了一圈其他的人。

  「方澈來了，這事就好辦了！」

  其實這話還真不用說，許複利看在場的人的反應就能感覺到，方澈一出來，大家都給震住了。

  確實，李立成和這些新一代的導演編劇，隔閡太大。

  而方澈，恰好就是在中間的人。

  「討論什麼呢？一起看看唄？」

  ……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這個會議室里的爭吵聲，再也沒有出現過。

  方澈拿出來的方案，其他人總是很滿意，即使是提意見，也是小意見。

  「澈哥這鏡頭，絕了！」李秋看著方澈拍出來的畫面，嘖嘖稱奇。

  「劇本也穩。」

  謝紋柯直接不說話。

  「有方澈在的地方，我就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拍攝機器。」

  都說了方澈在之前的一年裡，研究和學習了很多東西。

  目前的這部電視劇，有歷史大綱的存在，需要的是填充細節。

  而這部電視劇，和地球上的《覺醒nian代》定位很像。

  雖然從90年之後，這個世界和地球有了一些差異，但是一些人物還是重合的。

  這就導致方澈寫起來拍起來特別得心應手。

  不得不說，中心電視台為了這部電視劇，做的準備那是相當充分的。

  選角就選了一年。

  每一個角色都無比契合。

  尤其是演迅哥的那位演員，戴上鬍子，真像是從教科書里走出來的一樣。

  甚至為了拍好寫狂人日記的那一段戲，他還特意練了書法。

  這種基礎，足以保證在方澈來了之後，拍攝工作進展飛快。

  不過劇組也不是沒有問題，就是在方澈來之前，這些傢伙因為吵得太厲害導致劇組的進度一慢再慢，這就直接導致方澈來了之後，大家只能加班加點地拍攝。

  方澈也就很少有時間能回去看方糖。

  4月26日晚上。

  今天拍攝結束的比較早，方澈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給小趙打視頻電話。

  「老婆，糖糖呢？」如果有時間，方澈總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在呢，等著你呢。」小趙把手機擺好，然後喊道：「糖糖，爸爸來電話了。」

  不一會兒，小趙就抱著方糖來到了鏡頭前。

  「嗯嗯！」方糖看見手機里的方澈立馬就笑了。

  使勁地倒騰自己的兩個小腿。

  「哎，她呀，從你打過來第一次視頻電話後，就愛玩手機。」

  「你看，我今天又買了幾個手機模型。」

  聽到這話，方澈直接眼眶就紅了。

  小趙沒說的是，現在方糖只要看到趙媽拉著那種購物小車去買菜，就哇哇大哭。

  她以為只要拉著東西，坐車走了，就會不回來了，就會只能在手機上看到了呢。

  「很快啊，很快就結束了。」

  就在這時，方澈的屋門被敲響了。

  「小澈。」

  是李立成的聲音。

  「呃……我先去？」方澈對著手機問道。

  「去吧去吧，跟爸爸說再見。」小趙拿著方糖的小手，揮舞著。

  「嗯~」方糖一扭頭，又鑽到了小趙的懷裡。

  方澈笑著掛掉了電話。

  打開屋門，李立成走了進來。

  他好像有心事。

  「怎麼了？李老師？」方澈問道。

  李立成進來，坐下，然後開口：「小澈，我想了一下，這個總導演，你來吧。」

  方澈剛想說話，李立成攔住了他。

  「沒別的意思，是我最近看你們拍戲，很多思路，很多方法，確實是以前我們理解不了的，也確實拍出了比我們好。」

  「我，感覺到自己老了。」

  「所以也能明白為什麼之前我們的進度那麼慢。」

  「可是這不影響你是總導演吧。」方澈皺著眉頭問道。

  李立成擺了擺手：「你別哄我了，做不了這個帶頭的，我當什麼總導演。」

  「我雖然脾氣不好，但我不是那不要臉的人。」

  「總導演不要了，監製上面掛個名字還是可以的嘛。」

  李立成就沒給方澈開口的機會，說完之後就起身了。

  他拍了拍方澈的肩膀，說道：「時代變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立成像是放下了什麼負擔一樣，整個人腳步都輕盈了起來。

  「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李立成哼唧著，背著手，走出了屋門。

  整的方澈一愣一愣的。

  這白撿了一個總導演？

  就在這時，方澈的腦海里響起一道聲音。

  「監測到宿主隱藏成就值變化……」

  方澈一怔，隱藏成就值從8變成9了。

  「不應該啊。」方澈沉吟著。

  「就因為一個總導演的位置？」

  不能吧，在過去的一年多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方澈導演的《唐探》也上映了呀，但是這個隱藏成就值也沒有變。

  「嗡嗡嗡。」這時，方澈的手機響起。

  打開一看，是林厚朴發過來的語音。

  「小澈，繁星獎優秀作品兩個月的展示期圓滿結束，已經開始第一屆評獎的報名了，這個報名一直持續到11月30號，12月份頒獎。」

  方澈沉吟著：「那就應該是這個了。」

  與其相信是總導演這個位置讓方澈的成就值變了，方澈更願意相信是因為繁星獎。

  ……

  《覺醒時代》的拍攝越來越順利，但在這個過程中，方澈他們也開始碰撞出更多的火花，導致這部戲的長度從原本計劃的36集變成了43集。

  最終這戲，是在6月中的時候圓滿殺青的。

  一群高手聚在一起，再加上有人牽頭，那進度就太快了。

  別的不說，單就謝紋柯一個人，在導演這個事情上，就相當於方澈的分身啊！

  辦公室里，許複利看著最終的成片，不停地拍手叫好：「還得是方澈來了，這事才好辦啊。」

  「改！7月份就上線。1號就上線！」

  「不等國慶了！」

  聽到這話，方澈直接就笑了。

  大概可以早點回去陪陪方糖了？

  這天晚上，方澈回到屋子給小趙打了個電話。

  今天的方糖精神頭特別足，看著手機里的方澈，兩隻手不停地舞動。

  「爸爸~這是爸爸~」小趙在一旁笑著說道。

  「bua——」突然，方糖發出了一道這樣的聲音。

  「老婆，你聽！」方澈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等我錄個屏啊！」

  小趙直接就愣了：「糖糖，你剛才說的什麼？爸爸~跟我再念一遍。」

  方糖現在十個月大了，在10個月到12個月的時候，孩子是開始要學著說話的。

  「糖糖，再說一遍？」

  方澈滿臉期冀地看著鏡頭。

  「嗯嗯！」得，又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就快了，就快了。」

  6月18號，方澈在京城帶著隊伍做著最後的剪輯工作。

  中心電視台，也開始做宣傳。

  首先是中心電視台的微博，發了一條動態：「胸懷千秋偉業，恰是百年風華，中心電視台重大……歷史題材電視劇《覺醒時代》正式定檔7月1日。」

  「看革命先輩如何救國！看一個真實的覺醒時代！」

  「總監製：李立成。」

  「總導演：方澈。」

  「聯合導演：李秋，謝紋柯。」

  「編劇：龍平，方澈，林羨。」

  與此同時，方澈、林羨等人，還有整個覺醒時代的劇組，都開始發微博。

  這熱度可是相當大的。

  網友們很快就被吸引過來。

  「臥槽，看看這演職人員表，方澈是真的復出了是嗎？」

  「哈哈哈，方澈應該是復出了！」

  「好傢夥，方澈總導演，聯合導演是李秋？就是那個暗黑西遊拿下30億票房的李秋？」

  「你咋不看看編劇是誰呢？林羨欸！」

  「這是什麼家庭啊，這是什麼陣容啊我的天！」

  李立成，方澈、李秋和林羨，其實這是三代導演。

  什麼片子能聚齊三代導演啊。

  「覺醒時代，歷史正劇啊？這個……呃……怎麼方澈最近總是拍一些非商業的片子了。」

  有一說一，很多人對歷史劇是有偏見的。

  覺得枯燥，覺得說教。

  尤其是歷史正劇。

  「但是有一個問題，方澈，沒有讓大家失望過的對吧？」

  「什麼題材到他手裡也能開出花來。」

  「有道理，不僅僅是方澈，還有林羨和李秋，這都是新生代的代表，如果要拍一部枯燥說教的正劇，那麼何必叫上他們呢。」

  「期待一波！」

  「先看兩集，也不排除方澈沉寂一年之後，想靠著官方作品證明自己的情況啊。」

  「大哥，那你就太小看方澈了。」

  「不可能的，他現在的名氣不小，在國際上，也是超一線的巨星。」

  「如果方澈如果去國際上喊一嗓子他要拍新的電影，你看看那些所謂的天王天后，會不會把他的門檻給踏破！」

  隨著激烈的討論，《覺醒時代》的熱度節節攀高。

  6月28號，方澈徹底結束了在京城的工作，第一時間回到了家中。

  「糖糖！」方澈飛也似地跑進了房間。

  屋子裡，小趙正抱著方糖在客廳溜達。

  小趙是提前知道方澈回來的，小兩口商量著，給方糖一個驚喜。

  果然，方糖驚到了。

  她看著站在客廳門口的方澈，又看了看桌子上放著的手機。

  不對勁啊，怎麼這一次爸爸不是在手機里出現呢？

  但是方糖卻突然哇的一下子哭出來。

  使勁在小趙懷裡掙扎著，要往方澈的方向來。

  「來，爸爸抱抱。」方澈急忙接過孩子。

  就在這時，方糖一邊哭，一邊拿小手去夠方澈的下巴。

  「bua……」

  「爸爸。」

  只一瞬間，方澈就愣住了。

  「爸爸。」方糖還在叫著。

  「欸。」方澈低下頭，把下巴抵在女兒的腦袋上。

  「爸爸回來了。」

  這大概率也是個女兒奴。

  ……

  7月1號，覺醒時代迎來了首播，星雲視頻同步播放。

  ps：尷尬，更完了才發現應該是雛鳳清於老鳳聲，丟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