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麼才七成啊

  小青的房間有專門的會客廳。

  此時小青去換衣服，方澈和李姐坐在會客廳里大眼瞪小眼。

  「小澈，這首歌版權真在你手上？你還是個學生吧，家裡有人在娛樂圈？」

  李姐親切地叫著小澈，言語間卻有意無意地想套一些方澈的信息，因為她實在不相信，眼前這個學生模樣的男生能寫出來這麼牛逼的歌。

  「嗯，版權在我手上，呃……青姐的新專輯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方澈不是別人一套近乎就掏心掏肺的愣頭青，他不僅沒回答李姐的問題，甚至開始反問李姐。

  ……

  一番交談下來，李姐沒在方澈嘴裡套出來什麼，反而讓方澈摸了個大概。

  許青蒂的第六張專輯已經準備了8首歌，其中6首是中國風，兩首是情歌，轉型的味道很濃。

  目前六首歌里一首《花與月》已經在一星期前上線了，算是第一波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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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李姐的話，《花與月》的成績不錯，在QQ音樂，雲音樂等音樂網站新歌榜穩穩地占據前三，後續的新歌也已經準備充足，馬上就要開始新的預熱。局勢一切向好。

  方澈笑吟吟地摸了摸鼻子：「李姐，按你的說法其實你們不缺我這首歌啊，你們的彈藥很充足嘛。」

  「呃……」李姐表情明顯一滯。

  剛才她字裡行間都在表示我們其實不缺這首《青花瓷》，我們即使要買這首歌的話也是起錦上添花的作用，而不是雪中送炭。

  可沒想到方澈明顯看穿了他的心思。

  這會李姐再看向方澈的眼神就有些複雜了。這個傢伙一點都不像是年輕人。

  而且對娛樂圈了解頗深。

  好像演唱會的時候他上台就沒有普通粉絲那麼緊張，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也無比的淡定從容。

  這到底是個什麼怪胎啊。

  「李姐，我來說吧。」這時許青蒂換好衣服從臥室走了出來，她換了一身寬鬆的運動服，遮住了完美的身材，但是仍能依稀看到那筆直雙腿的輪廓。

  許青蒂深深地看了方澈一眼，遞過來一杯水。

  剛才外面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現在心裡對方澈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估算。

  這傢伙不簡單。

  甚至許青蒂懷疑他家裡可能有什麼人在娛樂圈身居高位。

  許青蒂開始自我迪化。

  「你先去忙別的，我來跟他說。」許青蒂給了李姐一個眼神。

  「那我去處理一下演唱會的收尾工作。」李姐起身和方澈打了個招呼，就出了房間。

  「開門見山吧，方澈，我需要你這首歌。」許青蒂很誠懇。

  這種誠懇不是憨，因為她知道方澈是聰明人。

  對聰明人耍心機是很危險的。

  十分鐘後……

  通過許青蒂的描述，方澈已經把情況摸了個大概，娛樂圈裡像許青蒂這樣地位的女歌手有六七個，光許青蒂所在的聖海娛樂就有兩位。

  這幾位女歌手裡最年輕的是許青蒂，今年才28歲，年齡最大的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

  幾個女歌手為了爭奪歌壇天后的地位，私底下恨不得把對方腦子打出來。

  多年來這幾位女明星彼此制衡，早已達到了一個平衡的狀態，所以如果真有人有機會晉升天后的話，那自然也少不了有人使絆子。

  許青蒂就是這樣，無論是上一張折戟的專輯還是現在這張專輯，公司給找人製作的歌曲雖然都還算不錯，但總算不得頂級。

  方澈猜測這應該和許青蒂的東家聖海娛樂有兩位偽天后有關，兩位互相制衡的偽天后總比一位真正的天后加一個失敗者好控制多了。

  「所以我才會自己帶著團隊出來採風，希望能夠寫出頂級的歌曲，求人不如求己。」

  「你這首歌太驚艷了，她符合我新專輯的氣質。」

  「我想要。」許青蒂目光炯炯地看著方澈。

  她也是沒有辦法了，按理來說她可以等，她甚至可以承受再一次的失敗，因為她還年輕。

  可是當《青花瓷》出現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動心了。

  她覺得這可能是她離晉升最近的一次。

  所以許青蒂才會將自己的情況和盤托出。

  她要表自己的誠意。

  方澈眨巴著眼睛，一位絕色天后在自己面前說出「我想要」三個字，真是讓人難以拒絕。

  可是方澈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因為他知道人在雞動的時候，大腦往往供血不足。

  「那我有什麼好處呢？」方澈問道。

  「首先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報酬，其次這首歌交給我唱一定能火，到時候娛樂圈找你寫歌的明星大有人在。」

  「甚至你想進娛樂圈我都能幫你。」許青蒂信誓旦旦。

  方澈眯著眼睛：「青姐你話可不能說一半，這首歌要真讓你成了天后，那以後娛樂圈裡想找我寫歌的人確實不少，恐怕看我不順眼的人也很多吧。」

  在娛樂圈混了那麼多年，方澈太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了，娛樂圈裡，向來是爭鬥大於合作。

  誰知道他這邊幫了許青蒂，無形之中又得罪誰呢。

  什麼？你說有才華我就不怕？他們都得來舔我！

  這邊建議你清醒一點。別把夢話用到現實里。

  娛樂圈的大佬見到有才華的人第一反應從來不是我要好好巴結他，而是「我應該想個什麼辦法讓他為我打工。」

  能給我干最好，要是歸了對家，那就挖。

  挖過來了，新主子無論有沒有良心，對你都是提防大于欣喜，因為你背叛過上家，誰知道你會不會再轉頭背叛一次。

  老主子恨你入骨，伺機下手。

  要是挖不過來，那就是鐵鐵的對頭，找機會一定得把你廢了。

  你越強，廢你之心越堅固。

  要麼就先使絆子打壓，壓的喘不過氣來了再低價拉攏。

  趕上狠的把你拉過來之後還繼續pua。

  方澈上輩子就幹這個的，他能不清楚？

  這裡面哪有大善人啊。

  有人說曲爹無敵，且不說世界上有沒有曲爹這種生物。

  就算有，在地球上，周杰倫算是華夏最接近「曲爹」這種說法的人物之一了吧，沒成周董之前不照樣被吳宗憲打包賣了？

  所以在沒有一定的積澱時，才華到底是福是禍，還真不好說，更需要慎重處理。

  方澈有系統不假，暴露之後可能一般也壓不住他。

  但是，煩。

  「而且我現在還不想進娛樂圈。」

  方澈剛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一天，既沒有能夠保護自己的資本，又對這個世界的娛樂圈不夠了解，此時冒然一頭扎進去這壇深水不是個明智之舉。

  許青蒂被方澈揭穿，耳根微不可察的一紅，看向方澈的眼神更加慎重。

  「那你有什麼想法？」許青蒂不傻，方澈既然留了電話，上了她的車，總不會是為了來看她笑話。

  方澈就等這句話，於是立刻展開正題：「第一，這首歌的版權我早已經註冊，賣也只能是賣給你一段時間的獨家使用權。這首歌可以放到你的專輯裡售賣，但你的專輯售賣結束之後，我會立刻發布我那一版的《青花瓷》，你需要承認我的原唱身份，並且幫我宣傳，如果可以，這一條需要寫到合同里。」

  許青蒂定定地看著方澈，良久緩緩地點了下頭。

  方澈的條理太清晰了，顯然是有備而來，但是許青蒂現在顧不得許多，因為這首歌她實在太想要。

  方澈接著說：「第二，以後我如果在娛樂圈有麻煩，你要站出來幫忙，至少一次！這一條寫不到合同里，全憑自己咯。」

  許青蒂嘴角一抽：「只要你不違法亂紀，我可以試試。」

  方澈點頭：「好，那麼第三，有沒有可能，在你真的歌壇封后之前不要主動暴露我，要不然我可能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方澈記得，自己上台真正露出正臉就那半分多鐘，後面的時間幾乎都是側臉。

  許青蒂想了想：「這個好辦，演唱會錄像的人很少，就算是有個別人錄了發到網上，清晰度也不會很高。」

  「而且，你還……只露了半張側臉。」話說到這，許青蒂心裡咯噔一聲，難道他早就想好這一步了？

  這貨又開始自我迪化了。

  「我倒是有幾個同學知道這事。」

  許青蒂擺擺手：「這是小問題，只要你不承認，幾個學生在網上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觀眾看到的，永遠是我們想讓他們看到的，到時候找些水軍，放幾個男生的照片做煙霧彈，沒人看得清真相。」

  能混到這一步的，誰也不傻。

  「不過嘛，總歸要給你安排一個身份……」許青蒂一笑。表情破天荒的有些狡黠。這是方澈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方澈一愣，這是什麼操作。

  許青蒂繼續說道：「就說你是我遠房表弟，這次粉絲合唱是為了幫我的新歌造勢。」

  好傢夥，方澈忍不住要用棍子在許青蒂腦袋上點個讚。

  這女人你看她憨吧，但是還真有兩下子。

  一個事情，兩種說法，觀感大不一樣。

  要說許青蒂演唱會上被粉絲騎臉一通亂秀，然後許青蒂還如獲至寶，追著跟人買歌，那就太沒范了。

  但是換一種說法，方澈是她遠房表弟，不僅給她寫了一首歌，還在演唱會上以粉絲的身份宣傳新歌，這許青蒂的位置就高了。

  而且許青蒂再放幾個煙霧彈，其他的對家既找不到這個表弟是誰，也不敢輕易來挖牆腳。

  畢竟這是人家弟弟嘛。

  但是方澈也不虧，有這層身份在，後面扒他身份的人會少很多。

  這是一塊石頭干下來一個燕隊啊。

  「還是你厲害啊，姐~」方澈迅速適應了自己的身份。

  「說什麼呢弟，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以後肯定比姐有本事。」外表清冷的許青蒂也有泛皮的時候。

  到這會兒方澈完全可以確定，前面在車上許青蒂那呆呆的樣子，完全是他媽困得！

  不過，在整個交談過程中系統沒有發出任何警告，那就說明許青蒂的安全值大於80，而方澈這次和許青蒂的合作是安全的。

  「那你要不要取個假名什麼的？我弟總得有個名字吧，作詞作曲人那裡寫誰呢？」這時許青蒂問道。

  方澈撓了撓頭：「那就叫葉湘倫吧。」

  「葉湘倫？」許青蒂表情一滯，怎麼這名字張口就來。

  對此方澈沒法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致敬周董吧，於是他轉移話題道：「姐，咱聊聊報酬的事唄？你可不能讓弟弟太吃虧啊。」

  「呃……」許青蒂一愣。

  ……

  十分鐘後，李姐推門進來，正好看到方澈一臉滿足地穿外套。

  一邊穿衣服一邊對許青蒂說道：「走吧，簽完合同咱就可以結帳了。」

  李姐急忙湊到許青蒂旁邊：「談妥了？」

  許青蒂也一臉滿足：「妥了，60萬。」

  李姐點點頭：「那倒也還行。」

  許青蒂補了一句：「60萬是首付款，後面還有分成。《青花瓷》這首歌能占我專輯收入的20%。」

  意思就是如果許青蒂的新專輯盈利1000萬，那麼這裡面有200萬算是《青花瓷》貢獻的，而許青蒂就要和方澈分這200萬。

  「？？？」李姐頓感不妙：「怎麼分的？」

  許青蒂微微一笑：「七成。」

  還好還好，一般的歌手和作詞作曲人分成是二八分，歌手拿八，作詞作曲拿二。

  《青花瓷》這首歌太優秀，歌手只拿七成也說得過去。

  但是李姐還是下意識地說道：「怎麼才七成啊。」

  許青蒂嘆了一口氣：「七成是人家的！就這還要看人臉色！」

  「啊？？？」李姐恨得牙痒痒：「你怎麼想的？」

  娛樂圈什麼時候也不會給作詞人開這種價啊！

  看著站在門口好整以暇的方澈，許青蒂目光流轉：「他答應我以後如果有合適的歌，會優先考慮我。」

  「我覺得不虧。」許青蒂一字一頓地說道。

  李姐拿眼神深深地剮了方澈一眼：「這黑了心的周扒皮。」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李姐心裡隱隱覺得，許青蒂做的這個決定可能無比正確！

  「走啊姐！簽合同。」這時門外傳來方澈的聲音。

  「來了！」許青蒂起身向外走去。

  李姐愣愣地看著兩個人，只感覺眼前一黑。

  剛才我出去這一會兒發生了什麼？

  這怎麼就姐弟相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