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倒苦水

  周湘玉抬頭看著老側妃道：「不是女兒不會做人，實在是他們太過分了。聶成柏那樣也就罷了，可是女兒身邊的那幾個丫鬟，原本好好地，但是自從被聶成柏收用了之後，慢慢的對女兒也不屑一顧起來，女兒吩咐什麼事情，推三阻四的。」

  「上一次女兒叫小蓮去開箱子拿東西，那小蓮竟然敢抱怨，說如今女兒身邊服侍的人少，女兒有事總是吩咐她，她就算是個跑斷了腿也忙不過來！」

  周湘玉說著又哭了起來：「母親總是嫌女兒不會做人，女兒就想問問，如那會做人的，到了如聶家那般的境地，到底是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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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成柏也是故意的，有些事情故意當著女兒的面……女兒如今也看出來了，他是故意的下女兒的面子，叫女兒沒臉！他當著女兒的面和幾個丫鬟那樣，女兒以後還怎麼管束丫鬟？加上聶成柏故意的寵著那幾個丫鬟，比對女兒好了一百倍一千倍！」

  周湘玉擦著眼淚：「愈發的慣的那幾個目中無人，對女兒怠慢起來。在那樣的家裡，女兒連個求助的人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聶家到底為什麼要做這門親，把女兒當仇人一樣，為什麼要答應這門親事？」

  哭著說著，倒是忘了，她一過門就動手打聶家的姑娘，把人家的臉差點破了相，人家聶夫人能看她好？很都恨死了！

  老側妃煩躁的皺著眉頭，過了一會兒端起茶杯來，勉強的喝了一口，想要將心神安寧下來，任何事情，在煩躁的情緒中，都不會有什麼好辦法。

  老側妃自己也感覺到了，分了家之後，從離開郡王府的那一天起，真的就是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利，做什麼事情都受挫，如今老側妃真的是挫折感滿滿。

  喝了茶依然是沒有什麼靜下心來。

  周湘玉猛地想起二哥和二嫂來了，又擦了眼淚問道：「母親，二哥和二嫂呢？」

  老側妃有點沒好氣，過了一會兒才道：「不知道，應該在他們自己那邊呢。」

  其實老側妃現在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周旭平和金玉梅這兩個，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自己的兒媳婦，但是現在兩個人幾乎全都不太搭理老側妃，老側妃想要將府里的中饋掌握在手中，就和之前在郡王府一樣，但是沒想到卻遇到了兒媳婦強烈的反對。

  而周旭平，對於這婆媳大戰就是厭煩的很，雖然他並不站在金玉梅那邊，甚至很厭惡金玉梅，但是他也並不站在老側妃這邊，他誰也不想搭理，對於後宅的這種爭奪，他一概無視。

  如今府里只有他們三個，但是三個人卻互相的厭惡，互相的誰也不想理誰。

  老側妃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了這個地步，從前她很容易就能掌控的兒子，如今對她不理不睬，兒媳婦就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只是老側妃到底還要臉面，這樣的事情還不想叫女兒知道。

  所以周湘玉說什麼和離，要回來，老側妃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有聶家這個親家在，好歹的還能有個親眷，但若是答應女兒和離，和聶家成了冤家對頭，那她一家子的路真的是越走越窄了。

  周湘玉看到老側妃也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她現在沒時間關心別人，她只想叫老側妃關注她的事。

  「女兒在那個家裡，真真每天都是被架在火上烤！煎熬的很，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女兒就要被他們折磨死了！」

  周湘玉哭著對老側妃道：「母親，就算是你可憐可憐女兒吧，跟聶家人說說和離的事情，女兒就算是在娘家老死，也不想在那個家裡呆著。」

  老側妃皺眉道：「你不要總是把和離掛在嘴邊！和離就是那麼容易的？你以為和離了你就沒事了，萬事如意了？你想的太簡單了！和離了，就等於是和聶家結了仇！到時候還不知道多少事情呢！」

  「兩家結親就是親家，和離就是仇家！這還用娘跟你說？咱們現在的情況，還禁得住去跟人結仇嗎？何況你回來做什麼？你哥哥 的臉色好看？為娘在的時候還能幫著你一點，等為娘病了，死了！你那個 能容得下你？再把你給賣了，你能怎麼樣？！」

  周湘玉頓時就嚇得臉色蒼白，緊張的看著老側妃。

  老側妃就道：「你不要以為不可能！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你 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如今對我……對為娘都不是很上心……」說到這裡頓住了。

  周湘玉聽到這裡有點不滿。

  她聽出來了，二嫂對母親有些怠慢的。

  她不滿的是，母親只知道說自己，可是她不是也這樣？以前在府里的時候多麼厲害！跟大嫂關係相處的不好，難道只怪自己？這裡面也有母親的原因！而且母親應該是占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正是因為母親小看大嫂，自己才會一直小看大嫂，沒有和大嫂處好關係的。

  如今已經挽回不了了，到了現在的地步，母親卻把她拿捏人的手段給扔了？！金玉梅是個什麼東西？還是母親的侄女呢！嫁給二哥前還出過那樣沒臉的事情呢！這些難道不都是她的短處？

  這麼多的短處在手裡，母親怎麼就拿捏不住二嫂了？大嫂那不該拿捏的人，母親沒輕沒重的得罪了，如今該拿捏得人，反倒拿捏不住了？

  周湘玉心中極度的不滿，想想覺著自己的前路已經是晦暗無邊，她也是心如死灰。

  半天才有氣沒力的道：「如今就是這樣，說什麼也沒用，他們就是要叫咱們如此的做，做不到……女兒也就只能回去被打，橫豎也就是一條命，打死了也就算了。」說著捂著臉痛哭起來。

  老側妃不是不想幫自己的女兒，可是她真的也是沒有辦法，看到女兒以前多麼張揚的一個人，如今成了如此的樣子，一副面如死灰生不如死的樣子，老側妃也沒辦法。

  好半天才道：「待我想想吧，我……琢磨琢磨這件事怎麼辦。」

  周湘玉哭著點頭：「好……」

  老側妃看她哭，自己也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