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展開儀式

  扎瑞爾看著眼前的李文，天使瞳孔中透著幾分不可思議。

  這位波比大師才去了多久，竟然直接就在人類的世界安排好了一切，難不成自己所預想的那些難題，也都被他解決了？

  這是人類世界中哪個王國的王子麼？

  因為地域和深淵之間的戰爭，她已經許久沒有精力注視物質位面的那些人類的發展了。

  

  人類的世界似乎永恆不變，發展是他們永恆的現狀。

  哪怕只是隔個二三十年，他們的世界也似乎會產生巨大的變化。

  然而從某種長遠的角度來看，他們的世界又似乎從來都沒變過。

  人類總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人類，在發生種族更替的大時代變革之前，只要那些主體種族沒變，物質位面就總是那個樣子。

  所以，在她未曾關注的這些歲月里，人類世界中出現了什麼大一統的王國麼？

  而波比法師，就是那個能夠獲取所有人信任和支持的某種高位之人？

  不然怎麼解釋他這麼快就能夠安排好物質位面的事情並且返回，明顯只是回去打了個招呼啊！

  既然李文已經安排妥當，扎瑞爾也不墨跡，直接出發。

  隨著滿是邪異氣息的小型地獄之門展開，通過變形法術喬裝打扮成普通人類模樣還穿著一身斗篷戴著兜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扎瑞爾跟在李文的身後出現在了德萊塞州的領地。

  她不知道李文是如何安排的，但是極有自知之明的她選擇了最能隱藏自己的方式，以一種儘可能不引起那些人類注意的方式跟隨李文行動。

  而在落地的不遠處，一扇高大的深淵之門在第一時間便引起了扎瑞爾的注意，強烈的深淵氣息在平和的人類世界之中，顯得尤為引人注意，以至於抬起頭打量它的扎瑞爾眼中都下意識地出現了炙熱的白色光線。

  不過緊跟著便收斂了起來。

  這裡不是地獄。

  這裡是人類世界，萬一引來人類世界之中那些頂尖強者的圍剿，即便是她也討不了好。

  身為地獄第一層的統治者，她應該有點逼數。

  於是立馬低下頭看著腳尖，開始用餘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一片寬廣的大地上，兩排長長的軍隊列陣靜待，肅殺的氣息縈蔓於整片天空。

  那種令行禁止的百戰雄獅氣息令對於這種秩序極為敏感的扎瑞爾也不由得心神蕩漾，人類明明是這個世界上起點最低的種族，然而這種巔峰的戰鬥意志卻要比地獄的那些最為純粹的戰士還要恐怖。

  如果，這些人都能夠墜入地獄，成為她手下最為忠貞的戰士，那該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而且……他們似乎都在看著自己的方向？

  是在看波比大師麼？

  也是，人類世界的行程都是他安排的，這些人在此等待也是正常。

  從這些人類的戰士看來，波比大師在人類世界果然極有排面。

  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這麼想著，扎瑞爾的眼角之中又出現了一個身影單獨向著兩人走了過來。

  那個身影看起來老態龍鍾，然而行走之間背後仿佛有狼群跟隨，氣勢雄渾。

  這是什麼人？

  看著這些場面，扎瑞爾以自己的理智做著一些謹慎的猜測。

  而在她小心地觀察四周之際，阿道夫大公已經來到了李文的面前。

  「是她？」

  阿道夫大公看不穿扎瑞爾的兜帽下隱藏的是怎樣的一副模樣，只能夠看見僅露出的下巴白淨光潔，像是普通的人類少女那般線條柔和。

  李文點了點頭。

  「是。」

  說話間瞥了眼身邊的扎瑞爾一眼，他沒想到這位在地獄展現出瘋狂的戰爭欲望的戰爭狂人在來到他們人類的世界竟然會呈現出這種謹慎小心的態度。

  李文故意沒和她說的那麼詳細，就是想看看這位扎瑞爾對待人類世界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態度。

  如今看來，在她的心中對於人類世界似乎有著不小的敬畏。

  這是個好事。

  李文害怕她亂來，畢竟如今的人類世界除了已知的三位坐鎮的高等傳奇大人以外，其餘的戰力幾乎全被明達提斯大師叫去了元素位面大戰那些元素精魄，正是空虛的時候。

  而扎瑞爾斂去了她的狷狂傲氣，選擇以這種態度行事，頗和自己的心意。

  就是……看她那個低著頭小心的樣子，再對比下身處地獄中時候那些霸氣側漏的一面，竟然莫名的有幾分可愛？

  李文搖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揮去。

  而聽到李文確認後，阿道夫大公的眼睛凝視著這個藏在黑色斗篷里的纖細身影。

  這就是那位戰鬥天使扎瑞爾？

  地獄第一層的統治者？

  也是自己進入地獄之後，有可能需要聽命的主人？

  主人麼……

  想到這個念頭，一貫面無表情的阿道夫大公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好，那你要開始了麼？」

  「嗯，我要開始召喚提亞馬特，而她……則要負責開啟地獄之門。」

  阿道夫點點頭，抬手指向不遠處。

  「需要的法陣材料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聽到這的扎瑞爾終於難以掩飾自己心中的疑問，猛然抬起頭來問道。

  「就在這？」

  這裡一看就是人類的城市不遠處，不遠處的那座城市的入口處還有人來人往，周遭被軍隊隔離的遠處還有不少閒雜人等遊蕩的身影。

  在有著這麼多普通人的地方，同時召喚提亞馬特和地獄之門？

  是這一屆的人類瘋了還是自己跟不上時代了？

  亦或者在自己沒有關注人類世界的這些年裡，他們地獄和龍後提亞馬特的口碑都發生了什麼驚天大逆轉？

  說不定有這個可能，不然波比大師能主動來幫助他們地獄一方對抗深淵？

  是哪位好漢改變了這些人類的印象？

  李文對上了她偽裝後看起來純真而又驚訝的眼睛，點了點頭。

  「就在這。」

  扎瑞爾抬起頭的瞬間，也是阿道夫第一次看見這位戰鬥天使的「真容」。

  一雙絢爛如同星辰的眼眸第一時間就印在了他的心裡，那張甚至帶著幾分稚氣的小巧面容像是帶著第一縷春風，瞬間吹進了他的心房。

  由鋼鐵鑄造的心臟在此刻不聽命令的額外多跳動了幾下。

  阿道夫大公沒有子嗣，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然而眼前這位由扎瑞爾化身的人類少女模樣，卻勾起了他短暫的年輕時候曾經有過的一次心動。

  眨了眨眼睛，阿道夫大公回過神來。

  地獄第一層統治者扎瑞爾的來歷他也有所耳聞，曾經是一個天使的她因為瘋狂的戰意在和惡魔的戰鬥之中形神俱滅，所剩的唯一一點真靈被九獄之主——阿斯蒙蒂斯復活，取代此前的深坑煉魔拜爾成為了現在地獄第一層的統治者。

  而她現在所幻化的形象……

  「是您過去的天使形態？」

  扎瑞爾微微一愣，看著眼前的阿道夫大公，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是的。」

  天使除了光輝四射的展翅形態，平時也有類似於人類的普通形態。

  並且由於天使這種純粹秩序善良陣營生物的天生陣營原因，她們的普通形態在普通人類的眼中可以說是魅力拉滿，天生好感度直接爆表。

  可能算不得一些妖姬那般魅惑人間的絕色，但就是每一個細節都長在了幾乎大部分人的審美焦點上，沒有半點攻擊性，且令人感到相當舒服。

  那就說得通了。

  阿道夫大公點了點頭，為自己剛才片刻的心動找到了原因。

  同時也就佐證了眼前的這位少女真的就是那位地獄第一層的統治者——戰鬥天使扎瑞爾。

  這樣子的恐怖人物，竟然真切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即便有過李文法師的提前告知，真的見到真人，還是讓阿道夫大公這種活了許久的老怪物都感到有些虛無縹緲的夢幻感。

  也不知道，李文法師究竟是用了怎樣的手段，竟然能夠獲取到這種人物的信任與配合……匪夷所思。

  在李文和扎瑞爾的面前只是出神了片刻，阿道夫大公便伸了伸手，示意兩人可以開始自己的表演了。

  「場地已經為你們肅清，這裡就是你們的舞台。」

  李文拍了拍身邊少女形態扎瑞爾的胳膊，笑著說道。

  「別猶豫了，開始施法吧。」

  說著，自己首先去了一邊，按照一些邪典中記載的那樣，開始勾勒古老而又邪惡的龐大法陣。

  這些禁術自然是難以尋找且珍貴的，然而在至高法師的書庫之中，恰好就有著召喚提亞馬特的秘法存在。

  李文和扎瑞爾同時展開了法陣的布置。

  身為半神，扎瑞爾的布置顯得更加狂野。

  並且足以讓全體去往地獄的天選之子快速通過的傳送門，其規模自然也是難以想像的龐大，是以一開始動手之間，費盡心思做出偽裝的扎瑞爾就不得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暴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一半天使一半被火焰時刻燃燒的恐怖軀體瞬間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而地獄那種純粹的秩序與瘋狂的邪惡氣息也以她為中心一瞬間向著四周瞬間盪開，一些意志薄弱者甚至下意識的向著她所在的方向試圖跪拜。

  只要這位戰鬥天使一開口，他們就願意獻出自己的靈魂從此為她而戰。

  「臥槽！出來看神仙啦！」

  「那個地獄的戰鬥天使怎麼到我們這來了？」

  「是有什麼大事件發生了麼？怎麼地獄第一層的主人會突然來到我們德萊塞州？」

  「是來幫我們攻克深淵之門的？」

  不遠處好奇盯著這邊的玩家們瞬間激動起來。

  「還用說麼？沒看見她身邊的那是誰？」

  「沒錯正是在下……的爹，波比大人！」

  「波比把她拉到了物質位面是想幹嘛？」

  「想……」

  「我也想……」

  「波比大人似乎也在施法布置著什麼？」

  扎瑞爾在施法之初幾乎就引起了所有目光的關注，地獄的氣息像是潮水般瞬間以她為中心向著四周浩浩蕩蕩散開，城市中早已準備好的防護善惡的大型法陣展開，庇佑著其中那些意志薄弱者的靈魂。

  事實上這還並不是扎瑞爾全力施法。

  在人類世界召喚地獄之門，這種瘋狂的舉動讓她有些擔心這些人類會不會因此而做出什麼應激的反應，因此一開始的動作顯得有些柔和。

  在發現那些人類只是做出了下意識的自保行為，同時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跳出來指責或者試圖攻擊自己後，她才開始全力施為。

  這一天，如同地獄親臨。

  整個德萊塞州的子民都只感覺到內心中有著一個瘋狂而又邪惡的靈魂正在甦醒，而他們則需要全力對抗那個衝動的意識。

  這就是地獄和深淵這些內層位面的真正危害，哪怕他們主觀上並不願意害誰，可是只要他們存在的地方，任何生物就會逐漸傾向於他們的陣營觀念。

  然而在李文開始施法後，這一點又發生了一定的改變。

  隨著李文按照儀式一步步開始布置法陣，並且注入魔力驅動，黑色的氣息像是直接從所有注視著的眼底升起，籠罩在了每一個人的視覺邊緣。

  就像是天空突然暗淡了下來一般，這種奇異的效果讓他們每一個人的視覺都受到了難以想像的限制，視線中只能看見眼球所注視的那一小片範圍，並且也像是被一層薄霧覆蓋了一般模糊不清。

  驚悸的心跳直接在那些百戰的戰士心中跳起，來自於遠古龍神的恐怖威壓透過法陣便已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哪怕李文的法陣才剛剛展露出了冰山一角。

  召喚出神明級別的儀式，自然也會帶來神明那種來自於這個宇宙底層權柄的威壓。

  只是，往常召喚提亞馬特這種級別的存在，不但需要大量的貢品以及難以想像的代價，屠城滅族也是等閒。

  而如今……

  李文往法陣中央扔了塊魔心礦，就像是釣魚一樣將某個少婦形態的龍後給釣了出來。

  隨著法陣逐漸完善，於所有人目不轉睛注視的地方，一位……少婦？就那麼俏生生的從李文所施展的那方範圍不大的儀式法陣之中，現出了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