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鴻蒙初辟本無性，打破冥頑須悟空

  眾仙佛看著太白金星墜落下去的屍身，齊齊噤聲。

  此時千里眼的聲音已經消失在天邊，沒了千里眼，以他們的分魂轉世之身，即便在人間足以縱橫，但是在齊天大聖的面前，宛若一群待宰羔羊。

  「孫悟空！」一仙人色厲內荏地喝道：「不要太囂張，即便你將我們都殺了，又能改變什麼？我們只是一絲分魂，這具軀殼的死亡根本無傷大雅。」

  李逍遙只是淡淡望著他，手中木劍微抬，眾仙佛條件反射地後退。

  「那你們怕什麼？」

  天蓬接話，先是一笑，然後又冷哼了一聲：「也是，天庭哪裡養得出來什麼硬人物，全部都是軟腳蝦。」

  「你...你曾經也是天庭的天蓬元帥！」仙人反駁道。

  「所以，我才不屑與你們為伍。」天蓬不去看他，只是鼻孔裡面出氣：「可惜，我不去找事，事卻來找我，既然如此，我就掀翻這個天庭，也讓世人看看，你們都是什麼貨色。」

  「八戒，又犯嗔戒了。」寧采臣在旁邊說道：「大可不必如此戾氣滿身，人生還是很美好的，不說別的，這世間這麼多如花似玉的——」

  「閉嘴！」天蓬打斷寧采臣的話，「第一，不要叫我八戒，第二，不要用你那齷齪的思想試圖腐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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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采臣縮了縮頭，不再說話。

  兩方對峙，一時間，氣氛卻突兀地凝固了起來。

  李逍遙老神在在地站立著，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仙佛怎麼想，而仙佛們面色各異，終於，一佛陀開口道：「孫悟空，你應該知道，你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千里眼就算被你的激將法迷惑，但是終究會清醒過來，以你目前的能力，沒有辦法對抗它，再說了，即便你能對付他，能殺了我們這具軀殼，也沒有辦法阻止我們真身下凡。」

  「你轉世保存實力，但是終究一直留在人間，法力大部分流逝，如今連千里眼都要靠障眼法引開，而天庭和靈山一直封閉，靈氣與千年前別無二樣，若我們真身下凡，你不是我們一合之敵。」

  「拖延時間，也不能阻止我們鎮壓域外天魔，你現在離開還有活命希望，再過一會，你恐怕插翅難逃，要為了那域外天魔魂飛魄散了。」

  李逍遙瞥了他一眼，笑了一聲：「你在威脅我？」

  「若你們敢真身下凡，儘管來便是，只是，你們真的敢嗎？」他語氣隨意，道：「千里眼那沒腦子的只想要功勞，被你們推到台前來而不自知，而你們——」

  「真的敢冒著徹底消亡的風險，真身出現在這裡？」

  「有...有何不敢？」一仙人開口道：「怕的應該是你，不是我們！」

  「呵——」李逍遙嗤笑一聲：「你們怕的不是我，是你們口中的域外天魔。」

  「那又如何，他現在只是凡人，只要他沒有甦醒，縱使有再多底牌，我們也終將會鎮壓他，還三界一個朗朗乾坤！」

  李逍遙道：「所以，在他甦醒之前，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

  「你擋不住我們。」伏虎羅漢悍然道：「大不了我真身下凡，若以我之死能夠鎮壓域外天魔，我又何懼？」

  「我擋得住。」李逍遙只是淡淡地說著：「在我死之前，我都擋得住。」

  語氣之中的決絕之意，讓眾仙佛皆色變。

  「悟空。」寧采臣猶猶豫豫地開口：「沒必要為了那域外天魔不顧生死吧？他終究不是這一界的人，對這個世界有害無益，千年前的大劫，雖然......但是他總歸是抽取了這個世界的大部分靈氣，導致如今天地靈氣凋零，再無人可飛升。」

  「沒錯，大師兄，天庭和靈山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域外天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逍遙輕笑了一聲，道：「這世間哪有什麼好壞。」

  「你捫心自問，若沒有域外天魔，這些仙佛——」他指著面前眾仙佛，道：「他們會像現在一般乖乖站在我們面前？」

  「不，他們不會。」沒有等天蓬回答，李逍遙便自顧自地說道：「他們會站在你的頭頂，居高臨下地望著你，他們的給予是恩賜，他們的懲罰是天理，當你順著他們的時候，你需要仰視他們，跪拜他們，當你不順著他們的時候，你便背負了罪孽。」

  「鴻蒙初辟本無性，打破冥頑須悟空。」

  「有時候我覺得，他比我更適合悟空這個名字。」

  ......

  「你不該來這裡。」

  五彩空間之中，吳行知和王語嫣齊齊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影。

  「為何不該來？」吳行知毫不猶豫地反問道。

  身影沉默著，站在那裡宛若是五彩流溢中的一片空洞，吳行知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注視著自己，雙方的層次差別太大，他心中雖然沒有畏懼，但是卻完全無法揣測對方。

  「你是女媧？」見對方不回答，吳行知主動發問。

  這一次，對方終於開口：「我只是一縷殘留在此的神念罷了。」

  「那，她為什麼在此？」吳行知直指正題。

  「她一直都在此，從來沒有離開過。」身影回答。

  吳行知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王語嫣，女子與自己對視，雙眸之中帶著些許不安。

  「我不知道這裡存在了多久，但是，時間單位恐怕是以千年計。」吳行知緩緩道：「若像你這麼說，她一直都在這裡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並不是王語嫣？」

  「你留下那個預言，讓我來到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

  又是良久的沉默，身影一動不動，吳行知甚至懷疑對方已經離開了這裡，就當他不耐煩準備追問的時候，身影終於開口：

  「她是王語嫣。」

  吳行知皺眉，正欲分辨，身影抬了抬手，阻止了吳行知欲脫口的話語，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諸多疑惑，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她是真真實實的，獨一無二的，和你曾經認識的那個王語嫣毫無差異。」

  「至於我的目的，我只是幫你兌現自己曾經的承諾，結束一場看不到盡頭的等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