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聲點，我聽不見

  「你可以試試，是他們先開槍打死我，還是你先死在我的槍口之下。」

  槍口的冰冷溫度讓獄警感覺無比冰冷。

  更冰冷的是對方的眼神。

  這種眼神之前在禁閉室的時候他已經見過無數次了，可是當時對方畢竟只是一個關在鐵門中的囚犯，眼神殺不死人，他完全不在意。

  而此時，自己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獄警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說出的不是對方滿意的話，恐怕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即使對方也會一瞬間被其他的同事擊斃。

  

  這個人，是瘋的！

  意識到這一點，心中的憤恨與之前對眼前人的鄙夷頓時都化為了恐懼。

  「對——對不起！」

  他毫不猶豫地大聲道。

  「嘖。」吳行知掏了掏耳朵：「我聽不見。」

  「你——」獄警眼一瞪，隨後槍口傳來的力道又一次將他的話頂了回去，他死死咬著牙。

  這裡是食堂，周圍都是囚犯，自己此時已經顏面丟盡，卻還是繼續受羞辱，恐怕以後自己在肖申克的囚犯中要淪為笑柄。

  該死的！老子乾脆和這個瘋子同歸於盡算了！

  獄警怒目圓瞪，用盡了自己的全身氣力，大吼道：

  「對不起！」

  果然還是小命要緊。

  其他獄警皺了皺眉頭，看不下去了，呵斥道：「亞洲人！夠了！」

  「別急。」吳行知帶著笑容：「別拿你們的槍指著我，後退五步。」

  「這是不可能的。」鷹鉤鼻勸道：「你不要自誤，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索性想一命換一命，我們答應你，只要你放下槍，至少在哈德利隊長回來之前我們不會動你。」

  「能多活幾天，何必選擇被當場擊斃呢？」

  「而且，你看他也已經道歉了。」

  吳行知靜靜地聽著，若有所思的樣子：「你說得很有道理。」

  「不過，我堅持讓你們後退五步，你放心，我還不想死，只要你們後退了，我一定放下槍。」

  鷹鉤鼻看了看左右的同事。

  「記住你的話，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一旦你有異動，我們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你要記住，這裡是肖申克監獄！」

  獄警們緩緩地後退，留出了一個圓形空間。

  吳行知估量著距離，心中一松，這個距離，以自己的反應速度，雖然躲不開子彈的速度，但是躲開他們的槍口已經足夠了。

  他將槍口從獄警的頭上挪開。

  「你看，我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

  他舉起槍，放開了手，金屬與水泥地面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獄警們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們其實也怕形勢破裂，畢竟，擊斃一個暴亂的囚犯沒什麼，但是如果有獄警在其中暴斃的話，那可是大事。

  誰也不想擔這個責任。

  被槍指著的獄警也鬆了一大口氣，發白的臉色終於見了一點血色，死後餘生讓他感覺心狠狠地落下，然後無盡的屈辱與後悔湧上心頭。

  自己居然當著所有囚犯的面被一個該死的黃皮猴子威脅了！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一下子通紅，他身形一動，毫不猶豫想要去撿地上的槍。

  但是吳行知比他更快，根本不用思考，右腿條件反射的劃出一道熟練的弧度——

  又一名受害者產生了。

  讓人膽寒的慘叫聲讓周圍的獄警一愣，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亞洲人居然還敢動手，而且還是用最殘忍的那種招式。

  但是隨即他們便反應過來，瞄準吳行知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三聲槍響震徹整個食堂。

  中間本應該中彈身亡的身影卻消失不見了。

  怎麼可能！獄警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此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從一個持槍獄警的身後響起。

  「在這裡呢——」

  還沒等他轉頭，一隻有力的大手直接繞過他的身子，將他手中的槍強行奪取。

  另外兩個持槍獄警連忙轉過槍頭。

  瞄準了！

  往著准心處那個亞洲人，獄警狠狠地扣下扳機——

  「去死吧！」

  子彈劃破空氣，眼前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股勁風迎面襲來，獄警只覺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轉，身體已經飛了出去。

  咔噠——

  兩把槍被吳行知隨意地扔在地上，在他的面前，還有最後一個持槍獄警，卻正是那個鷹鉤鼻。

  「比起用槍，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身體。」他的語氣仿佛在和老友閒聊，似乎沒有看到指著自己的槍口一般。

  確實，一把槍，在吳行知有意識警惕的情況下，已經沒有威脅了。

  若是那些獄警一開始四個人毫不猶豫地開槍的話，可能還會給吳行知造成一些麻煩，畢竟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雖然極強，但是還在人類的範疇裡面，被槍打中依然會流血，被打中要害依然會死。

  可惜，他們太自信手中的武器，也太小看吳行知。

  被各個擊破之後，場面已經逆轉。

  不過，這裡畢竟是肖申克監獄，在食堂這種空間面對幾桿槍已經是極限了，繼續鬧下去恐怕就不是現在的場面了。

  這也是吳行知留下鷹鉤鼻的原因。

  畢竟，在這些獄警裡面，也只有這個人還算保持中立，不會在之後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

  鷹鉤鼻手握著槍，心中卻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該死，這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一有異動，對方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

  難怪都說這是個瘋子，無論是之前面對哈德利，還是現在，都根本沒有辦法用常理去揣摩對方的心理。

  還好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得罪對方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出聲：「別動！你......你不要過來！」

  語氣聽起來好像自己才是那個被槍指著的人。

  「放心。」

  吳行知舉起雙手，一臉的無辜。

  「我們之前打過交道，我一向很老實。」

  「如果沒有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是不會動手的。」

  他的身邊，還躺著一個捂著襠部的身影，此時已經一動不動了。

  鷹鉤鼻吸了一口氣，強笑道：「當然，顯而易見。」

  信你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