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見財起意
2024-05-07 06:18:37
作者: 龍飛有妖氣
「狗屁的亂馬湖。」我覺得山羊鬍子在這裡瞎扯,反駁道:「那地方一滴水都不見。」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俺是老實人,不會騙你的。」
山羊鬍子說,那地方很早以前的確是一個山間湖泊,後來牙子溝打仗,死的人很多。死去的屍體無法運走,最後全都丟到了湖裡面。
屍體多的,把湖都給填/滿了,山外的居民過了很長時間,才重新進入牙子溝,最後還染上瘟疫。
從那個時候開始,亂馬湖就沒有水了,但怪事頻發,亂馬湖的遺址陰氣太重,常年都有一片繚繞的薄霧。而且,偶爾還能在薄霧裡看見海市蜃樓一般的幻景,水光粼粼,碧波不驚。
但那終究只是幻景而已,之前,附近的老百姓還有去牙子溝深處挖野菜采野果的,只要遇見了亂馬湖,就不會活著回來。
就因為牙子溝深處一直出事,周圍的老百姓一傳十十傳百,都知道這是個兇險之地,所以至少二三十年以來,就沒人再朝牙子溝的深處去過。
「那片薄霧裡,有一個女人,你聽說過沒?」我比劃了一下,說道:「雙腿好像斷了,走不成路,一直在地上爬著。」
「俺沒有見過,老弟啊,你咋是個死心眼,牙子溝深處可沒有黃金,人家淘金,都是在牙子溝外圍淘的,你非去牙子溝裡頭弄啥了?」
一邊跟山羊鬍子走,一邊跟他交談,談了一會兒,我知道這人姓馬,就是從河南那邊來的。
老馬經常在牙子溝這邊混,找機會沾點小/便宜。這一次,他偷偷摸摸的跑到一個淘金人定居的地方,想找人家的金沙。淘金人也不是好惹的,每伙淘金人背後都有土匪在撐腰,老馬這次算是捅了馬蜂窩,人家追著他不放,一直追了好幾十里。
「老馬,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仗義人,我為什麼要進牙子溝?因為有朋友在裡頭落難了,我得去找他。可是我路不熟,你給幫幫忙,放心,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不讓白幫忙?有好處?」
「給你黃金。」
「給黃金?你早說啊,只要錢給夠,別說帶你去牙子溝裡頭了,帶你去西天取經都能商量。」老馬一提到黃金,兩隻小眼亂冒賊光,來回搓了搓手:「給多少?」
「我身上沒有,錢在我朋友那裡,他就在那個亂馬湖,我們剛從陰山谷賣了貨出來,蘇家給的是黃金,四五十兩,都丟在牙子溝裡面了。」
「黃金吶!四五十兩啊!」老馬一閉眼,趕緊伸手捂住心口:「俺聽住都心疼!老弟你還等啥了,走啊!」
老馬一聽說牙子溝裡面有黃金,跑的比我都快,拉都拉不住。
不過,他也不傻,路上磨磨唧唧的,非要我先給他一點定金。
我實在是身無分文,口袋裡就剩幾塊從馬車裡帶出來的點心。我算是服了這個老馬了,錢要不到,這幾塊點心都不放過,跟我要走就吃了。
我已經很明白,老馬是那種棺材裡伸手死要錢的主兒,就算別人放個屁,他也得湊過去聞聞,否則就會覺得吃虧。
不過,老馬貪財歸貪財,倒是沒有說謊,他對牙子溝確實很熟。帶著我重新回到了亂馬湖所在的地方。
我們倆這一通奔波,趕回來的時候是正午時分。天陰沉沉的,遠遠的就能看到那片繚繞的薄霧。
「老弟,俺是個實誠人,你可別騙俺。到亂馬湖這兒辦事,腦袋都掛到褲腰帶上,事辦完,你朋友的黃金,可要給俺分點。」老馬念念不忘我編造出來的那些黃金:「不是俺誇大其詞,這二三十年裡頭,除了風水大師童虎,就沒人從亂馬湖活著離開過。」
「童虎?他來過?你親眼看見的?」
牙子溝雖然兇險,但還是有人冒險前來。來這兒的人,主要是想從古戰場裡尋找一些東西,然後帶出去賣個好價錢。
二十年前,老馬就時常光顧此處,有一次,我爹來到了牙子溝,老馬親眼看到的。
不過,老馬知道我爹有本事,不想跟他發生矛盾,所以遠遠的尾隨著,一直跟到了亂馬湖附近。
我爹在亂馬湖那裡呆了兩天,然後離開了。
這些前塵往事,我仍然一無所知,但老馬說的有鼻子有眼,更重要的是,白髮老頭兒之前也隱約提起過,他要破了我爹布的局。
種種跡象分析,我爹以前的確來過這兒。
但是,我爹到牙子溝來幹什麼,老馬就說不清楚了。
老馬比我都心急,盯著遠處那片朦朧的霧氣,來回搓著手。霧氣又一次遮擋了視線,我看不清楚阿俏和白髮老頭兒是不是還在裡面。過了這麼長時間,我真怕阿俏會發生什麼意外。
「老弟,你說的,你朋友那個裝著黃金的包袱,就丟在那邊的?」
「你就先別惦記什麼黃金不黃金的了,先找人!」
老馬的魂兒都被黃金給勾走了,當仁不讓,也不管亂馬湖有沒有危險,自告奮勇過去查探。
不得不說,他的本事比我大,至少那些歪門邪道的本事比我大。他整個人貼在地面,就像一隻大號的壁虎,在黃土石礫間無聲的穿梭,溜的很快,沒多久就悄悄的靠近了亂馬湖。
老馬鬼鬼祟祟的到了亂馬湖旁邊,這個老傢伙不靠譜,一靠近亂馬湖,根本沒去找人,四處亂瞅,想看看我說的黃金丟在什麼地方了。
我也跟著邁動腳步,跑到了薄霧的邊緣,距離一拉近,視線比之前清晰了一些。
這時候,老馬回頭沖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身後,他就壓著嗓子對我說道:「你朋友還在裡頭。」
我抬眼望了望,目光穿過千絲萬縷流水般浮動的霧氣,朦朧之中,就看見了兩道直挺挺站在霧中的身影。
那就是白髮老頭兒和阿俏,這幾個時辰里,他們倆的姿勢似乎都沒有變過。
薄霧裡,只有白髮老頭兒和阿俏的身影,那個斷腿女人卻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