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存疑

  眾峰主出言爭搶的時候，謝玉卿已然登頂。

  等在出口處的管事弟子無比詫異，他又看了眼香爐。

  沒錯，四柱香才燒完兩柱，第三柱香他剛點上不久，這才一個多時辰，就登頂了？

  謝玉卿一從出口出來，就感覺周身的不適立刻全都消失，看到管事弟子訝異的眼神，並沒有多問，上去給他行了一禮。

  「師兄，我已完成試煉，請問接下來該如何。」

  此時的管事弟子收到掌門的傳音：帶她來主殿。

  「請隨我來。」這回管事弟子的聲音甚至稱得上恭敬。

  一直爭論不休的各峰峰主看到謝玉卿後，一時間都沉默了。

  這孩子，怎麼是個冰火雙靈根。

  洗滌靈根，拔除靈根或壓制靈根都非易事，不過這些在這群大乘期修士眼裡，雖然麻煩了些，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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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是，謝玉卿去除一個靈根後，會不會影響她日後的修煉，或是少了一個靈根，會不會讓她就此無緣仙途。

  這全都要看她個人的機緣和運氣。

  浮沉宗掌門道機元君坐在最上首，他低頭看著謝玉卿腰間的玉佩，陷入了回憶。

  這玉佩，好像在哪見過。

  在哪呢？

  眾峰主都看著掌門道機元君，等他拿個主意，見他不動聲色，眾人也都沒敢出聲。

  能登頂問心路，當然算得上百萬年難遇的天才，這樣的天才自然由掌門親自安排去處。

  沒過多久，道機元君緩過神來，傳音給眾峰主稍安勿躁四個字，眾峰主會意掌門這是有主意了，便不再多說。

  兩個時辰一到，未通過問心路的問道心的孩子們，都不得入門，會被帶回飛舟，遣返回家。

  一千餘人出現在問心路出口處，被浮沉宗弟子帶上了飛舟，餘下的八百多人，則是被帶到了主殿。

  謝玉卿回頭看了一眼，嗯，八百多個孩子，人挺多，一眼望不到頭。

  轉頭看向坐在首位的道機元君，嗯，這個位置肯定能看到隊尾，他坐得高，能看得遠。

  人到齊了，管事弟子開始按照眾人通過問心路的階數唱名字。

  謝玉卿無疑是第一個。

  「謝玉卿，問心路九百九十九階，登頂，滿值冰火雙靈根。」

  此言一出，殿內一片譁然。

  他們都是剛通過問心路的人，問心路有多難，沒有人比現在的他們更有發言權了。

  「浮沉宗的問心路，是九宗五門裡最難的入門測試。之前只有兩人登頂過。」

  「那她豈不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上次有人登頂問心路還是數十萬年前的事情，她應該算是數十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我記得浮沉宗可是有宗史，她今日登頂之事，一定會被記錄到宗師里吧？這不是剛入宗門什麼都沒幹，就能在宗史留名，讓後人記住？」

  「不用等到後人，她登頂的消息一傳出去，她今日便可名揚浮華修仙界。」

  「和這樣的天才一同入門，也是我等榮幸。」

  ……

  也有人出於嫉妒，或不甘，酸得很。

  「可她是冰火雙靈根，以後能強到哪兒去？」

  「浮華修仙界的天才多了去了，也不是每個都能飛升的。出名的越早，越不可能飛升。」

  「她還未引氣入體，冰火雙靈根相剋，她能不能修煉到築基還是個問題，今日就算揚名了又能如何。」伏湘的聲音響起，她身邊的小跟班立刻七嘴八舌地附和。

  「師姐說得對，相剋的靈根怎麼可能在修仙一途走得遠呢。」

  「人怕出名豬怕壯，她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迄今為止，謝玉卿是第三位能登頂問心路的人，雖是極品冰火雙靈根，有此心性，前途不可限量。

  浮沉宗掌門道機元君在主殿內傳音，制止了大殿裡弟子們對於謝玉卿的感嘆和討論。

  「可是她破心性幻境的場景並沒有在凌虛鏡中呈現，這麼能說她心性極佳？

  說不定她是用了什麼法子逃避幻境，根本就沒有過辨心性這關。」

  越明跳出來，直接問出很多人心中的疑惑。

  回頭看了一眼伏湘，見她沖自己點頭，越明安下心來，昂著頭，一副不給解釋誓不罷休的樣子。

  越明是伏湘的表弟，也是因為她求情，才被她師父收為記名弟子，也就是預備親傳弟子。

  他事事都聽伏湘的，相當於伏湘跟班裡的重要人物。

  剛才伏湘見到謝玉卿竟然能登頂問心路，心中不悅，擔心謝玉卿要是拜個厲害人物為師，豈不是要踩在她上作威作福。

  於是便想出這麼一計，讓各峰主和長老們都對她存疑。

  就算不能干涉她拜個厲害師父，也能讓大家心裡對她存個疙瘩。

  日後在宗內難以建立威信，還很容易被人排擠。

  見第一步成功，大家都聽進去越明的發問，大殿上一片寂靜，她又開始第二步。

  她私底下拉了拉旁邊師祖，劍鋒三長老的長袍，低聲勸道：

  「越師弟問的也並無不妥，湘兒心中也有此疑問。

  可別是讓魔族扮成天才，混進我們浮沉宗了，那就不好了。」

  伏湘自認為自己做的隱秘，沒人知道，可在越明跳出來後，又回頭看她，就被謝玉卿察覺了。

  謝玉卿也沒著急揭露她，只想看看她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每次篩選弟子的時候，他們通過問心路的過程，眾峰主弟子都會一同在大殿內通過凌虛鏡觀看。

  無一例外。

  這樣不成文的規矩，已經有幾萬年的歷史了。

  就連現在的掌門，道機元君，當年也是被師祖們看著如果通過問心路。

  謝玉卿成了萬年來的一個例外，其實劍鋒三長老真尊心中也有所疑慮。

  只是當著眾人面，怎麼也要給掌門面子，便想著稍後私下裡討論。

  現在被記名徒孫捅出來，他就算為了面子，也得出來給記名徒孫撐個腰。

  「掌門師伯，我心中對此也有些疑惑。

  若是如此就讓這個小姑娘入門，恐怕大家也都會心存疑慮，我們確實沒看到她破心性幻境的場景。

  至今為止，沒有入門的弟子沒破心性幻境的，也沒有什麼法子可以在問心路上逃避此幻境。

  除非，除非她是道行高深的魔族，可以強行破幻境。」

  道機元君微微蹙眉，剛想說些什麼，就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搶先。

  「吾這問心路自浮沉宗成立以來就一直在，至今也有數百萬年了，期間從未出過錯，也從未給任何人放過水，你這是在質疑吾？」

  主殿內的各峰峰主、長老，以及掌門道機元君，一瞬間都起了身，以示對這聲音主人，問心路之靈白老的尊敬。

  「白前輩稍安勿躁，劍鋒三長老並無這個意思，只是有些疑惑罷了。」

  道機元君怕脾氣暴躁的白老動怒，趕忙解釋。

  白老都可以說是浮沉宗的活化石、老祖宗。

  就算殿內眾人太師祖的太師祖的太師祖，也要在白老面前尊敬地喚一聲白前輩，不敢造次。

  更何況他們這群小輩兒，自然怎麼尊敬怎麼來。

  「那他是什麼意思？除了這個意思，吾想不出其他。」

  說著還剁了一下腳，整個浮沉宗大殿都跟著震了三下。

  謝玉卿驚訝地四處尋找，可怎麼也沒看到白髮尊者的身影。

  千里對話？

  隔空打牛？

  還是那種人沒到，但攻擊指哪兒打哪兒的？

  還能控制攻擊的程度，大殿只是輕微震了三下，眾人身形晃了晃而已。

  在原書中，這個白老可是能把浮沉宗大殿一整個移走的大能，要是想摧毀大殿更是易如反掌。

  厲害。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