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無底境域

  「深淵之主？」

  趙旭帶著疑惑的聲音，重新複述了這個，自亞瑟創立至今，從來就沒有過真實存在的角色。

  它就像是那「諸神之王」一樣，虛無縹緲地大家覺得應該會出現。

  但肯定不會在自己這一代出現。

  因為，這麼牛逼到超越一切的存在，這一刻肯定還沒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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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就是等待深淵之主，重新回到祂的王座之上。」祈願之地的虛空聲音繼續響徹大地。

  「包括整個血戰？」

  趙旭怕整個話題變成死循環，直接換了個角度問道。

  這場九層地獄的魔鬼與無底深淵的惡魔之間，差點把屎都給打出來的，持續了無數年，堪稱世仇N次方的浩瀚戰役，可以說牽扯了兩邊巨大的精力與戰力。

  曾經有學者猜想過，如果深淵和地獄，反正都同屬於邪惡陣營，如果真的能夠放下「混亂」與「秩序」陣營之間的溝壑，協力同心的話。

  那真的打上天堂山，活捉各路女神回去當小妾，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血戰戰場之上，焦岩般的地面，仿佛是用無數的惡魔與魔鬼的血液進行澆灌，才有那樣的鮮紅灼熱。

  無數的強者，被深淵惡魔抓捕後投放到戰場，基本上幾天都熬不住就會戰死。

  因為這場戰役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談判和談可能，是徹徹底底地把對方完全消滅的戰役。

  連約定俗成的休戰休息時間都沒有，所有時間都是一波波的戰爭機器在相互交換，消磨對方的力量。

  就如同二戰戰場上，架設了掃射的機槍後，用人命來填戰壕般。

  若非整個戰役的背後，是有著深淵的力量，源源不斷地給與惡魔誕生，否則誰都禁不起這樣燒人口的。

  換做亞瑟的所有勢力聯合在一起，再能生也抵不住消耗。

  而此時的祈願之地，則是微微發出一聲嘆息。

  「這是阿斯莫帝摩斯的詭計，用來阻擋深淵的統一手段。」

  「如果深淵沒有外敵的話，那麼它的敵人就會是自己，各大惡魔領主都會將重心轉向深淵的統一，這樣子，深淵將會迎來他真正主人的回歸。」

  難得聽到這虛空的聲音，說多了好幾個字。

  趙旭點頭表示理解之外，也開始意識到這盤棋的高度。

  恐怕在他的想像之上。

  媽的，他別說當旗手，當個邊角料的小卒子，都覺得太熾熱擔當不起。

  瞬間，趙旭腦海里在讀閃過幾個年頭。

  難不成，剛剛天堂山襲擊深淵的手段，也是阻止的方式之一？

  都不想讓深淵，迎來他真正的主人？

  要知道，以阿斯摩蒂爾斯的威能，對方作為九獄之主，每一層雖然也有魔鬼統領負責鎮守，可它們都和小卒子一樣，以那位地獄之主的意志而進行替換。

  並且魔鬼們在秩序陣營的影響下，說是意志內部紀律嚴整，完全全面統一，可以力往一處使的軍隊都不為過。

  而血戰對手深淵，惡魔領主直接都是狗咬狗，一嘴毛，力根本無法往一處使。

  就這麼打都僵持多年。

  真的深淵一統，哪還有其他位面的餘地？

  難怪干係莫大！

  不過注意到這祈願之地話里的漏洞，趙旭接著話茬問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深淵的主人其實沒有確定？」

  「就等哪一位惡魔領主能夠獨占鰲頭，把其他惡魔領主都打服氣？」趙旭問道。

  他想了想，這些惡魔領主，倒也不用像曾經的中國統一一樣，一片片土地打過去，弄得三國末年那樣，多年鏖戰不休。

  更可能是秦末項羽當時共主的那種模式，大家都服氣就行。

  其實只要手底下統治的底盤超過三分之一，成為最大的山頭，周圍在沒有可匹敵的敵人的話，那難度就小了很多。

  包括蠻荒之地的亞楠，他也是抱著這種構思，讓亞楠先成為共主，而不是一口氣吃成胖子。

  然而這祈願之地卻是發出嘆息之聲。

  「不，我們只是等待深淵之主的歸來，而非等待勝利者成為深淵之主。」

  「否則深淵的意志，隨便挑選一位寵兒，對方就會自動擁有掌握整個深淵的能力。」

  趙旭也點點頭，此話不假。

  放棄當前的山頭，重新等山頭起來，對方確實有這個底氣。

  要是深淵真的眷顧某個惡魔領主的話，所有的惡魔誕生都歸它使用，不就得了。

  比起柯瑞隆之於精靈，是精靈主神，是他們最大的信仰，是天國的父而言。

  深淵意志，便是這些深淵惡魔們，最大的歸宿。

  當它的意志真正降臨時，這些有它所造出的寵兒，只會第一個背叛自己原本馬首是瞻的「領主」。

  話題應該到此為止了。

  趙旭心裡這麼默默的告訴自己，他覺得再問下去，就開始會遇到一些犯禁的話題了。

  尤其是知曉深淵太多的秘密，對他壓根不是好事情。

  很可能等會安緹諾雅來了，他依舊連這道門都出不去。

  趙旭可半點沒有在深淵常住的興趣，縱使有一大堆魅魔小姐姐天天給他表演也不成。

  可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他還是繼續作死問道。

  「那位深淵之主，出現了麼？」

  「它已經出現，只是還沒有回歸。」祈願之地繼續說道。

  呵，也不知道是哪個幸運兒。

  趙旭默默想著，「那我知道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為啥他會到這裡，然後莫名其妙地經歷了這一切。

  「不。」忽然間，祈願之地發出新的聲音。

  那音浪中，帶著急促，帶著懇切。

  「你能夠聆聽到遠古的深淵歷史歌謠，就代表你是被選定的人，你是深淵之主出現的契機。」

  「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也得有代價吧。」

  這一刻，趙旭多少感覺到肩膀上無形的責任重了些，可他沒有遲疑，繼續反問道。

  這祈願之地，他怎麼都得割出兩把肉來。

  「你已經拿到了饋贈了。」忽然間，這祈願之地回答道，「現在輪到你履行義務。」

  「哪裡啊？」趙旭不服反問。

  「就在你的那16點力量之上。」虛空的聲音依舊冰冷。

  「哎哎，這你一開始有沒有說等價交換，我提議你就滿足，我只是測試而已啊。」

  趙旭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帶這麼坑人了。

  這難得的祈願之地，用來實現剛剛這種提升屬性的手段，太過浪費了。

  主要是這些事情，安緹諾雅本來就能夠為他做到。

  現在這看著跟深淵之主有莫大關係的「祈願之地」，真的想讓他幫忙的話，好說歹說也割讓幾百萬惡魔大軍給他吧？

  檔次不用太高，他也把不奢求巴洛炎魔這種級別。

  次一點的六臂蛇魔就行了，十幾級的挑戰等級，他將就著用就是。

  怎麼可以用幾個簡單的祈願術就交換了呢。

  更別說這裡唯一價值幾百萬的「+12力量傳奇腰帶」，他也還回去了，沒有私底下侵吞了。

  而最關鍵的80級萃取之力捲軸，也是他出的。

  大頭自己出，對方就給個小利，這怎麼看都不是划算的買賣。

  「重新自己介紹一下，這裡是祈願之地。」

  「嗯？」

  「但凡像祈願之地，許下願望之人，都能夠得到滿足。」

  「但是相應，當願望達到一定程度時，則接受檢驗，你能夠聆聽到深淵不朽的歌謠，證明你能夠為深淵之主的回歸提供幫助。」

  「所以祈願之地，向你許下『願望』。」

  聽到這裡，趙旭還真的有些蛋疼了。

  「我要是不答應呢？」

  他當即語氣堅定，雙眼更是露出悍不畏死的神色來，仿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當然，真的刀架脖子上，他還是會老實屈服的。

  然而祈願之地，卻是簡單說道：「畢竟我一開始也沒有明確，所以這個也不是強制性。」

  「不過你不答應的話，那麼這篇天地的意志之力便再也不會眷顧你。」

  「什麼意思？」趙旭聽著就感覺來頭很大。

  「也就是你將從此失去施展『祈願術』的能力。」虛空中聲音答覆。

  這？

  太過分了吧？

  不服從就給封號了？

  趙旭憤怒完想想，卻也算合理。

  尤其是他現在都還沒有到達九環，不能夠施展「祈願術」，現在壓根影響不到他絲毫。

  可是，他冥冥之中，總能夠感覺到一股「錯覺」。

  比「她喜歡我」這種還要嚴重。

  就好像在說。

  他不答應，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此時的趙旭，反而慢下心來，重新地思索著過往發生的一切。

  將自己進入這片神秘空間開始，一幀幀畫面的推演一番。

  想著這個過程里，他到底有沒有落入過什麼陷阱。

  而一開始趙旭雖然知道這是祈願之地，實際上整個過程，他都是在探測，並不敢逾越絲毫。

  可以說最初的動作，本來就是他字斟句酌下的決定，現在再審視一番，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最終趙旭點點頭，「你說吧，要我怎麼——」

  就在他即將答應的瞬間，口中的言辭卻是戛然停下。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沙漏。

  沙子並沒有從上瓶口落到下瓶口。

  這條項鍊便是最初安緹諾雅給他的「時間恢復護符」。

  尖嘴瓶沙漏里的沙子，一旦全部落到底部瓶口，便會在魔法的作用下倒置過來，重新下漏。

  而他激發時間停止這種法術的話，沙漏的沙子便會停下不漏，迅捷爆發則是漏得極慢，和瀝青一樣，看著沒漏實際上漏了一點，代表時間真實地走過。

  可這，說明了，這裡的時間，有問題？

  趙旭望著四周儘是漆黑虛空，無法直視的神秘空間，更是添加了幾分詭異氣息。

  從一開始，他便不知道這裡是哪兒？

  他腦海里，安緹諾雅提前讓他知曉的那些深淵層面里，也沒有哪一層是滿足當前的這個條件的。

  若非他熟細這裡的混沌氣息，否則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還在深淵之中。

  趙旭直接舉手，「我答應也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提一個要求。」

  「你說？」這一次祈願之地，連絲毫的打岔都沒有。

  「這裡到底是哪裡？」趙旭強調道。

  「你真的想知道？」聲音帶著蠱惑。

  「沒錯。」

  「可你其實已經意識到了，傳聞中深淵存在著一層時間永不流逝的位面。」

  果然。

  趙旭心內一嘆！

  傳聞中深淵存在著一層，時間近乎停止的層面。

  意味著任何生物進入其中千年，離開後外界的時間也不過一剎那而已。

  可是深淵的層面誰都沒有真正徹底地數清過，所以誰都不知道這一層到底在哪裡。

  但他趙旭，就是走了狗屎運，誤打誤撞地跌入一個傳送門，居然就恰巧到了眼前的這一層。

  以及這一層還擁有的那更為關鍵的身份！

  難怪那吊炸天的惡魔領主沒有跟上來，原始是遇到了更上位的存在！

  「沒錯，鄙人便是深淵最底層，無底境域之化身。」

  無底境域，傳聞中，大深淵的通道縫隙所連接的最終位面。

  一個無數惡魔都知曉，可又沒有哪一個惡魔真的進入過的位面。

  傳聞中，那位深淵學者阿哈姆曾經在這裡，閱讀到那份關於深淵一切秘密的「深淵長卷」，從而回去書寫出了「黑暗之卷」系列，記載著無數深淵與惡魔秘密，從而受到惡魔們的追殺。

  有學者猜度，這裡蘊藏著成為深淵之主的機會。

  哎，趙旭嘆了嘆氣。

  這裡時間停止流逝，便代表著一件事。

  安緹諾雅是無法來救他的。

  因為在外界看來，此處的趙旭，是尚未到達的「下一秒」。

  就如同龜兔賽跑，速度相差10倍。

  烏龜在10米外開炮，兔子跟上10米，然後烏龜跑1米，還差這1米。

  接下來兔子再跑1米，烏龜跑0.1米，還差0.1米。

  然後兔子再跑0.1，如此循環，在這極限的距離里，兔子永遠追不上烏龜。

  趙旭深吸一口氣，「那你要我怎麼做？」

  此時周圍忽然湧起無邊狂風與虛空巨浪，整個諾大的空間仿佛都要被顛覆！

  「接受，深淵之主，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