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舊事（1）【本章免費】

  今天的夜色真好，繁星滿天。不過，這註定是一個不眠夜呢。

  「皇上，昭慕國長公主到了。」有太監在不復年輕的帝王耳邊說道。

  話剛落音，一襲白色的衣裳飄然而至，七染蓮步輕挪，緩緩向前走來。一步一步，極盡高雅，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七染走到近水國帝王面前停下，就這麼站著，也不跪拜行禮。

  龍椅上坐著的人，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氣度非凡。再看他的臉，縱然有些蒼老，但也不難看出年輕時的俊朗與剛毅。還有眉宇間的傲氣和厭倦之意。

  在看到她時，那雙眼睛又充滿了深切的悲傷。

  

  「該死，見到皇上還不行禮嗎？」忠心的太監見不慣七染這麼目中無人的樣子，尖著嗓子喊道。

  七染目光一轉，淡淡看了那太監一眼。或許是那眼神太過凌厲，那個太監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嘴巴也就閉上了。

  這一幕盡數落在坐在龍椅上的帝王眼中。帝王揮揮手，輕嘆了一聲氣：「罷了罷了，不必行禮了。」他並未指責七染的無禮。說話間，他的眼睛緊緊盯著七染。

  「不，這禮節，還是必須的。」七染微微一笑，說道。她提起裙擺，身子輕輕下蹲，行了一個極為簡單的禮：「昭慕國長公主慕七染見過近水國聖上。」

  禮儀雖然簡單，卻是特別的標準。

  帝王看著七染，欲言又止。他抿抿唇，終將還是沒有說什麼。

  七染站起身，笑意盈盈的開口：「七染已在貴國打擾多日了，雖說盛情難卻，但七染還是想快點回去。」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近水國皇帝眸光一閃：「這不急。聽說錦繡宮起火了，長公主沒傷著把。」

  「沒有，多虧侍衛發現得及時呢。」七染笑容不變，「皇上叫我七染便好。」

  這些，都只是虛偽的客套。這個皇帝要玩，七染便陪他玩。因為，她知道，他最想說的是什麼。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禮了。我與你的母親是故友，十多年未見了，你的母親可安好？」近水國皇帝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他用的是「我」這個字，而不是那個象徵著身份，冷冰冰的「朕」字。

  七染緩緩斂起笑容，目光變得哀傷：「她早在十多年前，便已仙逝。」

  對於自己的母親紫月，七染本來便是不熟悉的，何來哀傷？現在面上的哀傷，只是她裝出來的罷了。不是她無情，母女之間本身就沒有情，何來無情？

  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落到了金色的地上，碎成幾片。滾燙的茶水濺出，弄濕了地面。近水國帝王看著七染，嘴唇輕輕顫抖著，眼神閃爍：「你說的，都是真的？」

  七染看著他，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