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種種艱難（1）

  在染月宮呆了三天，整理了一些必須的恭喜。皇兄們曾經多次過來，說服七染帶件鎧甲過去。七染仍然不為所動。她拒絕的理由永遠只有一個：「鎧甲太繁瑣，不方便。」

  既然勸不動，那隻好由著她了。

  今日，七染獨自一人坐在染月宮，看著手中的書本。

  「皇姐。」一個看起來很膽小的丫頭走過來，輕聲的叫了七染一聲。

  七染帶著面紗，沒有回頭，專注於手中的兵法。

  這個女孩害羞的笑了笑，可是，在她眼中，卻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她看起來十分的坦然：「皇姐，我叫瑰葉。」

  瑰葉？當初和她一起呆在風月居的那個女孩？

  七染抬起頭，對她微微一笑：「原來你也是公主啊。」

  瑰葉自信的笑笑，伸手摘取了七染臉上的面紗，用肯定的口吻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姬雪了。除了姬雪，沒人有這麼美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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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她肯定的話語，七染失笑：「小孩子。」

  瑰葉翻翻白眼，說道：「七染，我可比你大一歲呢。對了，聽皇兄們說，你不肯帶鎧甲？」

  「恩，鎧甲太繁瑣，不方便。也太男性化。」七染頭也不抬的說。正當瑰葉想再說幾句的時候。七染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時候差不多了，我該啟程了。」

  「不許走！」瑰葉想也不想，伸手攔住了七染。這幾天，皇姐這個天仙美人所有的空閒時間，都被皇兄們給占據了。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她，怎麼可能輕易送她走？

  七染不氣不惱，儘量用溫和的口氣說：「邊界要事吃緊，你要和我聊天，可以等我回來嗎？」

  「……好吧。」思忖了片刻，瑰葉欣然同意。

  ***

  一襲緋色的衣裳，格外妖艷，也格外的美麗，好像至毒罌粟一般。墨玉一般的長髮獵獵而舞，額上，依舊只有那個顯示出她高貴身份的額環。

  七染戴這個額環，並不是要顯示自己的身份。她只是覺得這個額環製作很美，很適合她罷了。

  一個利落而又瀟灑的翻身，七染坐上了一匹白色，而又飄逸的好馬。

  「父皇，我走了。」七染很隨意的說。

  就是這麼一句隨意的話，卻讓一乾的大臣全部跪下，叩頭，恭恭敬敬的喊道：「臣等恭送長公主。」

  慕赫秋拉著自己心肝女兒的手，含淚說道：「領兵打戰本是男人的事，真是苦了你這樣一個弱女子啊。」此話，肺腑之言，句句屬實。

  七染承認自己是女子，但七染絕不承認自己是弱女子！

  七染抬起頭，掃視了那些貪生怕死，不願去的人一眼，笑道：「父皇，男子能做的事情，七染都能做。而且七染會的，遠比他們要多！」

  此話一出，卻召來了許多人憤恨而又不滿的目光。

  七染說的，可是事實！

  繡花他們會嗎？不會可以學！

  女誡他們知道嗎？沒事，還來得及背！

  好吧，那孩子他們能生嗎？……不能吧，想生的話，除非下輩子投胎當女人！

  「長公主身份雖高，終究只是一個弱女子！」有一個武官忿忿地開口。

  七染連理他都懶得理了，玉手一揮，大聲說道：「啟程！」七染知道，這個武官，父皇會處理好。

  一個很小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總共也只有五個人而已。一個是七染，一個是副將季天昊，還有兩個左右都尉，和一個軍師。

  希望那個軍師不是狗頭軍師。

  連續趕了一天的路，太陽還沒有落山，七染卻忽然停下。副將不溫不冷的問道：「長公主殿下，您有事嗎？」他可以加深了「長公主殿下」這五個字。

  因為他已經認定，七染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罷了。至於她主動請纓掛帥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別人說，無功不配當長公主。這個長公主現在這麼自信滿滿，定是沒有見過戰場的血腥與殘暴。如果讓她看一眼，是不是會哭爹喊娘的爬回宮？

  他很有興趣知道。

  「不想趕路了。」七染淡淡的說道，「我有點累，今晚住一宿，明日再走。」

  可是，副將卻故意說道：「公主殿下，邊疆戰事吃緊，沒有主將定是群龍無首。」

  聽他這麼說，七染笑了，很得意的笑了：「既然你認為我是主將，請不要叫我公主了。」而且還叫得這麼咬牙切齒，當她是聾子嗎？

  這個女人果然聰穎，季天昊眯起了眼睛。剛要說話，卻被七染打斷。

  「既然季副將說要趕路，那就趕吧。」七染忽然說道。

  所有人都驚異的看著七染，他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手握生殺大權的長公主，竟然這麼好說話！他們也想快點回到戰場呢。

  「不走嗎？」見大家都這麼看她，七染忽然冷聲說道。只要是人，都可以聽出她聲音中的不耐。

  「是。」除了副將季天昊，其餘人連忙領命。

  因為太著急於趕路，錯過了客棧。五個人只得在樹林裡湊合一宿。四個大男人都覺得有些不妥。五個人中，只有七染是女人。不方便之處很多。

  誰知，七染竟毫不介意。熟練從他們生火烤好的食物中撕下一塊肉，極為不文雅的吃著。填肚子最重要，要不文雅幹什麼？

  吃完後，七染從行囊里拿出一條毯子，背靠在樹上，闔目而睡。一看就知道，是極為適應這種生火的。七染不介意什麼，季天昊看了她一眼，也拿了毯子，靠在一棵樹下睡覺。只是離七染較遠而已。其他三個大男人竟然扭捏起來。猶豫了一會兒，他們決定和副將呆在一起。

  篝火，不知什麼時候滅掉。在前一瞬燒得正旺的篝火，竟然忽然滅掉。而且還有很多干木材沒有燒完！七染警覺的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薄薄的毯子滑落在地上。

  副將季天昊也站了起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七染一眼，沒有說話。

  許久，七染又坐了下來，重新蓋上了毯子。輕聲說道：「季副將，睡吧。不然明日，可沒什麼精力趕路了。」說完，七染又閉上了眼睛。

  這一路，一定被人盯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