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及笄

  今日，皇宮上下張燈結彩，一片紅色，喜氣洋洋。每一個人臉上，都蕩漾著笑意。這並不是哪個公主要出嫁，哪個皇子要娶親。這僅僅只是為了慶祝長公主及笄。

  這確實有些誇張，一個普普通通的及笄，卻被弄成這個樣子。就算大皇子到了弱冠之年，皇上也沒有這麼誇張。這足以顯現出皇上對長公主的寵愛。

  染月宮，一個白色的身影坐在裡面。如雲的秀髮斜斜的披散下來，蓋滿了整個背部。那漆黑的秀髮上，沒有半點的裝飾。那秀髮的主人，甚至連一個簡簡單單的髮髻都不想盤起。只是任由它散著。額前，只有象徵著她的身份的長公主的額環。

  她，便是昭慕國的長公主慕七染。

  「公主，已經晚了，百官們都在等您呢。」侍女韶梓緊張的叫道。本來公主起床就已經很晚了。但她們又不敢把公主叫起來。只能等待。現在再不去，應該來不及了吧。

  「讓他們等著，又如何？」七染緩緩地開口。聲音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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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韶梓只跟了七染兩天，便已熟知了七染的脾氣。一點長公主所決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當她想再勸勸長公主的時候，卻聽七染說：

  「時候的確不早了，走吧。」

  那一瞬間，這個小侍女真的感激涕零呢。

  當七染緩步走到遂延宮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七染的身上。

  一身白色的衣裙，上等的布料，可是樣式卻十分的簡單，毫無新意。但，就是這樣的一件衣裳，穿在七染的身上，卻有格外的飄逸，宛如天仙下凡。如墨玉一般漆黑的長髮隨風而舞，那一塊白色的面紗，蓋住了半張臉，卻依稀可以看得出輪廓。

  額前，那塊白色，中間鑲嵌著紅寶石的額環，顯示出她不凡的身份。

  「臣等見過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一乾的大臣起身，紛紛下跪。

  「免禮吧。」七染懶洋洋的開口道，甚至連手都不屑於抬一下。

  「謝長公主！」

  當七染抬起頭，卻看見那幾個皇子的目光紛紛凝聚在七染這裡。這些皇子的目光格外的炙熱，仿佛想要知道，那塊薄薄的面紗下，是怎樣的一張絕色的容顏。

  對於他們的目光，七染一笑而過。

  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些所謂的皇兄。上次冊封長公主的時候，她還沒有見過呢。自己的身份雖然比他們要金貴些，但該有的禮儀，總不能忘。

  「七染參見父皇，皇后娘娘。參見皇兄。」七染盈盈一拜，聲音如清澈的流水一般的動聽。只是，她並未叫皇后母后。在七染心目中，除了自己的母后，別人根本不配當她的母后！

  「染兒多禮了。」慕赫秋呵呵的笑著，連忙將七染扶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身邊那個位置。

  七染剛一坐下，就感覺到一道炙熱且充滿恨意的目光。迎著目光看去，七染髮現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坐在自己的右手處。

  那是還算漂亮的女人。因為不會打扮，所以顯得特別俗氣，遮掩了本來的美。更何況，這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三四歲的女人還穿著俗氣的，只有中年婦人才穿的艷紅色。

  七染認識她。她就是那個在御花園，大罵七染「野種」，後來被父皇懲罰的麗妃。

  七染微微叩首，疏遠的笑道：「見過麗妃娘娘。」

  豈止，麗妃不屑的「嗤」了一聲，說道：「裝腔作勢。」

  這句話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卻又不小。下面的文武百官沒有聽見，做得稍遠的皇子們沒有聽見，就坐在七染身旁的皇上，卻聽得一清二楚。

  話剛一出口，皇上便瞪大眼睛，厲聲喝道：「麗妃，你說什麼？」

  原本氣勢頗盛的麗妃立刻害怕的縮成一團，緊張兮兮的媚聲說道：「皇上，臣妾，臣妾什麼也沒有說。」

  「你當朕是聾子嗎？」慕赫秋皺起眉頭。

  麗妃連忙垂下頭吧，低聲說道：「臣妾知錯了。」

  慕赫秋沒有再理她。掃視了下面幾眼，慕赫秋高聲說道：「今天，承蒙諸位愛卿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長公主的壽宴。」

  所謂及笄，也不過只是十五歲的壽宴罷了。

  「皇上丟失多年的愛女尋得，本是一大喜事。而今長公主的壽宴，臣等怎能不來？」一個身體壯碩的大臣掐媚的對慕赫秋說道，然後，他話鋒一轉，語氣仍然不變：「公主，這是微臣獻給您的薄禮，請您笑納。這薄禮雖不值什麼錢，但這是微臣的一分心意。」

  對於這份「薄禮」，七染只是隨手一指，道：「放那兒吧。」這份禮，到底值多少錢，七染還是知道的。裡面的東西一定價值不菲。

  然後，一些有錢的大臣們紛紛走上前，獻上了自己早已精心準備多時的壽禮。

  在這喜氣洋洋的時刻，一向忠心為國的李大臣開口說話了：「皇上，臣有要事要告，不知當講不當講。」這李大臣，給七染的印象極好，是個清官。

  慕赫秋不悅的挑挑眉：「今日只談喜事，不論國事……」

  「慢著。」七染忽然開口，將父皇未說完的話給打斷了。她輕言道：「李愛卿既然有要事，就不要吞吐了，直說吧。」

  李大臣抬起頭，看了七染好一會兒。最後，李大臣說道：「近水國多次攻打我國，占據了我國幾個縣城。我方主將前幾日不慎被敵軍派人暗殺。」

  「當真？」七染猛地睜大眼睛。

  「臣所言，句句屬實。」李大臣忠心的說道。

  七染思忖了一會兒，快速做出了決定：「三日後，本公主親自掛帥出征，攻打近水國。」

  「染兒，你……」皇上有些氣惱。他氣的不是七染擅自做出決定，而是氣七染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他連忙道：「慕沿哲，你去。」

  七染淺淺的笑了：「皇上，大哥向來體弱，還是我去吧。我意已決，不必多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