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誰與爭鋒(下)
2024-05-07 03:33:33
作者: 大篷車
于禁三人面面相覷,都是滿面的凝重之色。從變故發生到現在,他們除了看到滿眼的毒蛇之外,竟是連一個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征戰半生,今個兒這種事兒,還真箇是頭回遇上。讓他們是既鬱悶又擔憂,不知後面還會有什麼事兒發生。
正自忐忑之際,忽然又是一陣大響傳來。只是這陣響聲似是極遠,不知又是什麼把戲。
李典卻忽然面色大變,猛然轉頭向來路望去,顫聲道:「後面!是後面!」
于禁、樂進齊齊大驚,這時他們也反應過來,方才的巨響,是十里一線峽的另一端,他們進入的那頭傳來的。如果也如眼前這般,那麼,也就意味著,這五萬人整個被人困在了這十里之谷,至少短時間內,是別想出的去了。
于禁大聲喊著斥候,正要派人去後面察看,卻聽馬蹄聲響,自後面一騎飛近,馬上軍卒面色驚慌,馳到近前,甩鞍下馬稟道:「啟稟三位將軍,此峽谷入口處忽然發生山崩,落下大石無數,已然將入口處徹底封死了……..」
于禁面色大變,後面果然被封死了,只是封的竟然比這前面還要徹底,整個被山石填死。那麼,就算要出去,也只能從前面想法子了。
想到這兒,他抬頭看向李典、樂進二人,正要商議派兵採石以填大坑,然後再伐木架橋等等。至於最外面的蛇陣,不妨多做火把,以火逼之,或能衝出去。
哪知這話還不等說,便聽四下里一陣的鑼聲急響起來。隨著鑼聲,頭頂上傳來一個朗朗大笑聲。
三人循聲抬頭,卻見極高處,一線峽之上影影綽綽的站滿無數人影,眾人之前一人身上時有光芒閃閃。三人知道,此人定是領頭之人,那閃光便該是日光照在盔甲上折射而出的。
「嘿嘿,曹軍的鼠輩們,此番爾等落入我家主公的算計,若肯投降,咱們自當網開一面。若敢說半個不字,嘿嘿,接下來的節目,定讓你們永生難忘!」
語聲從高處傳下,經山石折射,聽到幾人耳中,已然有些變異消逝。但是話中威脅之意,卻是明明白白。
樂進脾氣最是暴躁,揚刀大罵道:「無恥潑賊,便會陰謀算計,某等皆大將也,豈肯屈身以事賊耳!你是何人?且報上名來。」
上面那將聞聽樂進大罵,卻是嘿嘿一笑,顯然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語聲再次傳下,「嘿,既是你們想死,那咱便成全了你們就是。至於某家的名字嘛,告訴你們也無妨,閻王跟前也好有個說道。某便是青州劉皇叔麾下,荊襄副都督陳到是也!」
這番話說完,但見陳到隨即向一邊招招手,眾人只覺頭頂忽的一暗,呼呼風聲之中,無數黑點從天而下。
于禁三人大駭,只當是對方放箭,大喊一聲,慌忙往兩旁山崖下躲避。這山崖整個呈兩個對立的斜面,挨著山壁之下,上面落下的弓箭便被突出的山石擋住。
整個峽谷里足有五萬人馬,縱是下面地方夠寬敞,但倉促躲避之際,混亂爭搶之下,登時便亂成一團。還不等那箭矢落下,只搶道躲避之中,便踩踏而死無數。一時間十里峽谷中,慘叫聲、哀嚎聲不絕。
便在一片亂聲之中,那落下的黑點終是砸了下來,只是令所有人驚疑的是,這些黑點並不是什麼預想中的弓箭,而是一個個陶罐兒。
陶罐兒自高處落下,登時便在一片碎裂聲摔成粉碎。隨著罐兒摔破,裡面裝的水狀東西便灑了開來,整個十里峽谷忽然宛如下了一場小雨,到處都是濕淋淋的。
于禁三人一呆,不知道這陳到究竟搞什麼。樂進卻是忽然一聳鼻子,喃喃的道:「怪哉,好大的油味兒……」
他此言一出,于禁和李典齊齊面色大變,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駭然欲絕之色。
頭頂上又再傳來陳到得意的大笑,隨著笑聲,隱見上面忽然耀起千萬點光亮,光亮活潑潑的跳動著,隨即在稍後的一刻,驀地同時落了下來。
「快向外沖!」
李典反應最快,口中嘶喊之際,已是猛然拍馬而走,望定峽谷外便急沖了過去。留在這裡,那是萬死無生之境。與其被火活活燒死,反不如豁出去冒險一跳,運氣好的話,至少摔死也比燒死痛快的多。
于禁、樂進也同時反應過來,齊齊打馬往外衝去,便在三人一前兩後,剛剛奔到谷口,便聽身後轟的一聲大響炸起,隨著這一聲響,三人只覺一股莫大的力道猛然自後而來。
後心處一股灼熱的氣息騰起之際,一個身子如遭重擊,先後飛騰而起,便在半空處,已是哇的各自噴出一口鮮血,隨即一陣黑暗襲來。
山頂上,陳到看著下面如被拋飛的稻草一般的人影,目瞪口呆半響,才喃喃自語道:「…….我忘了告訴你們了,主公說了,要想得一線生機,便要先找地兒趴著,等爆炸過後再起身……….」
旁邊離得近的親兵瞅著下面的一片火海,突然聽到將軍這一番話,不由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麻痹的,這會兒才說,不擺明是玩人嘛。勒個去!這番謀算卻不知出自誰人之手,真箇是毒辣的緊。哎呀,聽聞賈詡先生向以毒士著稱,想來此計多半與他有關…….
遠在兗州的賈詡先生不由連打幾個噴嚏,頗是猶疑的自己給自己號了號脈,喃喃自語道:「…..沒受寒啊….」
賈詡先生躺著也中槍,這番冤屈自是沒處申訴的。而陳到將軍,這會兒卻是眉花眼笑的。
此番不過帶五千軍卒,兩個主母派來的道士,便生生葬送了曹魏五萬大軍,這般戰果可是天大的軍功啊。
探頭看看下面仍自漫山遍野蠕動的一片,不由的又激靈靈打個冷顫。麻痹的,這倆乾巴巴的老道恁的歹毒,竟能把出這等手段。幸虧當日自己雖不太瞧得起兩人,好在生性內斂沒露出什麼不敬來。不然,招來這兩人的惦記,怕是自今而後,再無安睡的可能了。
十里一線天一戰,曹軍五萬大軍盡化烏有。大將于禁、李典、樂進齊齊喪生。消息傳到曹操耳中,老曹面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半響猛然噴出一口血來,仰天便倒。
等到好容易再次醒來,卻隨即又接到汝南城破,尚書令荀彧寧死不降,自刎於城頭之上。臨死之際,仍要面向許昌方向。曹操心中既痛且愧,大叫一聲,又是一口血噴出。
等到又是一番掐人中捶後背的醒來,卻是頭痛欲裂,心頭煩悶欲吐之際,時昏時醒,大軍只得暫且在滎陽駐紮。
曹操這一倒,眾皆驚惶。程昱、荀攸二人整日愁眉相對,幾乎熬白了頭髮。
眼下各處戰事艱辛,兗州、豫州相繼丟了,昔日偌大的地盤,只剩下潁川、陳留二郡,再加上半個司隸。
而今,突破了豫州之軍,江東軍就此駐紮其中,分取豫北各地。而荊州軍據聞正在修整,下一步,不用問,目標必然是再無遮擋的許昌了。
好在不幾日後,官渡方面總算傳來一個好消息。曹真與呂布的對峙大戰中以完勝告終。
當日,曹真以步卒誘敵,連敗三陣,丟棄五座大營。呂布大為得意,更為輕視曹真年幼,親率大軍直直追過官渡。結果,卻被曹真引黃河大水而湮,十萬大軍逃生者不過十之二三。
隨後,曹真以虎豹騎居中衝突,兩翼輔以輕騎和步兵,一連擊潰頑敵兩陣,直到黃河岸邊才收了手。呂布麾下六將,折損其四,只余侯成、魏續二人護著,幾乎是隻身匹馬而回,徑直逃往并州去了。
曹真本想再接再厲,順勢以收冀州失地,卻不料留於冀北的劉璋麾下張合軍團,早已伺伏在側,呂布戰敗之時,根本不加理會,卻在其一敗之後,迅即出兵,將所有空白盡數填上。
到最後,曹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戰勝了呂布,但實際結果卻是白忙活一場,連根毛都沒得著。為此,據說曹真當場氣的昏了過去。
程昱、荀攸二人看著手中戰報,相對苦笑無語。對於張合的行事,他們並無任何意外。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劉璋那個無賴主公在前,其麾下將領毫不顧及盟友,只以利益為準,便算不得什麼新聞了。不見當時那廝與咱們魏公結盟,眼見有利可圖,說翻臉就翻臉不說,還整出一道大義凜然的檄文,說什麼當時不過是忍辱負重云云。其無恥的做派,堪稱已到了無敵的境界了。
此刻,曹真雖大勝呂布,但其間費心勞力,也堪稱損失極重。大戰方休,以疲兵而對養精蓄銳已久的張合軍團,程昱、荀攸二人不由的大為擔憂。
而一旦官渡失守,陳留的側翼便等於暴露在劉璋軍的眼前。以劉璋的手段,豈有坐看著便宜不占之理?
所以,這個時候,與其被進一步耗損兵力後再丟了官渡,倒不如徹底縮回來,將官渡、陳留全部放棄。而後,集結兵力,在中牟進行決戰。
當然,前提是要先將許昌人員也同時撤回,不然四下受敵,兵力分散,根本難以抵擋的住。況且,許昌在丟了汝南後,也已沒了屏障。孤城不可守,倒不如集中力量,一戰而定。勝了,則能盡復失地,並趁勢擴大。敗了,那也不必說了,總比被人個個擊破要好的多。
兩人一番計議,待到商議已定,卻被告知魏公已然醒來,召二人前去議事。
兩人大喜,慌忙趕了過去,君臣相見,自是一番唏噓。只是等到二人將近來之事細細說了,又將自己二人定計稟告曹操後。曹操仰躺榻上,沉思半響,卻搖頭道:「仲德與公達所謀甚好,只是卻小覷了劉季玉的能量。況且,既圖一戰而定,何不誘其深入,至利於我而不利於彼之地而戰呢?如今許昌城小,不足以納大軍。可傳令吾兒,盡棄許昌,往雒陽遷移。傳令曹真、曹仁、曹洪、夏侯惇等人,盡數往滎陽來聚,傳令我大軍向虎牢扎住,待其兵至,呈犄角之勢,便在此處,與劉季玉決一死戰!」
程昱憂慮道:「主公,中牟城堅,足以拒敵,何以白白放棄,非要移來此處?」
曹操嘴角微微勾起,以手撫額道:「劉季玉連接江東、荊州之軍,兵力已達近四十萬。而我軍不到三十萬,更兼疲憊之卒,中牟地勢開闊,利眾而不利寡。而如虎牢、滎陽之間,位於山地環伺之內,便劉璋再眾,亦難全數展開。更荊襄、江東之眾,地處南方,將其誘入這邊,水土異之,便十分力也只得半數,一進一退之數,不可以量計,此制勝之道也。」
程昱這才恍悟拜服。當下,連夜傳出軍令,命各處按令而動。公元二零二年六月,魏公曹操果斷放棄許昌、陳留等地,匯集兵力達三十萬眾,分駐滎陽、虎牢以迎劉璋。世子曹丕攜一般朝臣,往雒陽遷移,這也是曹操再一次的遷都。
只是,一路之上,逃者甚眾,更有老弱者不利於行。更兼雒陽殘破,尚未休整完畢,曹丕無奈,只得放緩行程,暫且於澠池停駐。
而曹操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將養,總算多少恢復了些。只是當劉璋大軍迎來之時,又一個消息將他炸的幾乎暈倒。
這個消息是,此次劉璋所部,並不是如他所想那般,是由荊州和江東而來。而是由漢中張繡和蜀中張任,各率十萬大軍而來。與劉璋本部十萬人馬,合起來恰好也是三十萬。這一來,雙方兵力卻是旗鼓相當。但是兵力構成上,卻完全不同,皆是以山地平原作戰的精銳,讓曹操原本的計算,再次落到空處。
這且不說,蜀中兵動還且罷了。但是漢中張繡此番竟爾公然打出劉氏大旗,再也不遮遮掩掩了,讓曹操頓時恍悟,不意劉璋勢力,早已深掩如此之深。想想先前幾年,各處發生之事,曹操忽然只覺心悸氣短。再次暈倒前,腦中只一個念頭閃現:按照這般推演,那雍涼的高順、張遼會不會也………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曹操一代雄主,總算在最後關頭隱隱把握到些一些事情,只是在事情未明朗化前,多少總是抱著一絲僥倖。但哪知,便在兩邊對陣的第二天,曹操正準備點兵而發迎敵時,一個消息霹靂般傳來,登時將他最後一絲念想徹底擊飛。
雒陽丟了!
雒陽丟的突兀至極。曹操努力瞪大眼睛,保持著一絲清明,將斥候喚來詢問。他不相信,怎麼也不相信在自己身後的雒陽能丟了。是誰幹的?呂布嗎?不可能!那傢伙官渡一戰,就算再小強,也不可能這麼快恢復元氣,進而去打下雒陽堅城。
要知雒陽城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堅城。城分三層,就算外城與內城都丟了,但皇城呢?那幾乎如同一個堡壘,怎麼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被攻破啊。
還有,如果不是呂布,哪還能有誰?高順、張遼被擋在潼關之外,劉璋等眾人正在自己眼前,除此之外,難道有鬼去打雒陽?
事實的結果是殘酷的!
攻打雒陽的,正是他想不到的高順、張遼。這兩人上次潼關被算計吃了個大虧後,回去尋思半天,又和陳宮、馬騰等人一番合計,終是定下暗度陳倉之計。
長安城中,以陳宮坐鎮,馬騰父子等眾將為輔,仍豎著高、張二人的大旗以惑夏侯淵。
而高、張二人卻招來晏天牧場兀蒙部的戰士,接連昔日關外草原上收攏的各部,在熟悉關外路線的異族嚮導的引領下,繞開潼關,自北地郡潛入河西郡,再過聞喜。隨即,趁夜襲取了箕關。
箕關拿下後,馬不停蹄的直插雒陽之後,便在天剛剛亮,雒陽城根本沒半點防備而大開城門時,一擁而入,不過半天功夫,便大破內外兩城。
至於皇城,曹操想不到的是,劉璋早年在對付董卓時,曾有過一段時間四處溜達,結下無數酒友。
當日那些被達官貴人們鄙視不屑的下等工匠,在這一刻卻發揮了誰也想不到的威力。
皇城每年都要修繕,這些個工匠可以說祖輩都將青春貢獻給了這座瑰麗的城池。在祖祖輩輩,前仆後繼的將生命耗費於這座城中每個角落的同時,也註定他們成為最熟悉這座堅城的人。
有了這幫人的幫助,高、張二人幾乎兵不血刃的便拿下了皇城,甚至比打下內外城都要輕鬆。
雒陽沒了,曹操又自己放棄了許昌、陳留,至此,除了一個滎陽外,忽然間,他竟只剩下兩座沒糧沒地的關城,潼關和虎牢。
這種情況下,就算他想拼死一戰,又怎麼抵擋這種前後夾擊?萬念俱灰之下,又在身體大傷之餘,他籌謀良久的滎陽之戰,便成了他這一生中的絕響。只是這一戰還沒開始,便告落幕。
昏昏沉沉的一天中,數次吐血,神思飄忽之際,已是自知大限將至。當晚,他將眾臣召至榻前,囑託程昱、荀攸二人告訴兒子,天下大勢已定,不必再戰。麾下眾人,可前往劉璋大營請降,以劉璋之大略,必能重用眾人。萬不可存為他報仇之念,再起戰火,以致連累家小。
又使程昱擬書信一封交與劉璋,毫不掩飾自己對劉璋的敬佩之意和憤恨之情。只是,最後求劉璋能善待曹氏後人,休做趕盡殺絕之事。曹氏族人亦自當盡忠而侍新主,絕不反叛。
諸事說罷,揮手令眾人出去。眾人大哭拜辭,他躺於榻上,腦中閃過一生的經歷,面上時喜時悲,及至最後,忽然滿面浮現傲氣,大叫著「來生定於你再戰!」,連呼數聲,一聲比一聲低,終至不聞。
公元二零二年夏六月二十日夜,一代梟雄,漢丞相、魏公、大將軍曹操病逝於虎牢,終年五十二歲。
在這個時空,因著劉璋的橫空出世,這位歷史記載中驕橫一世,開創三分天下中最強大的一國,魏國之主曹操,甚至連王都沒稱上,便含恨隕落。
曹操既死,眾人遵遺令,開門而降。只是消息傳到潼關與滎陽,當劉璋派人交接防務後,不幾日後的某夜,夏侯淵、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真幾人,俱皆掛印而去。
待至第二天,眾人方才得知,不但是他們,便是澠池的曹丕等一干曹氏族人,也一個不見。張飛、典韋等人大怒,請命去追。劉璋獨自走上城頭,遙望無盡的天邊,終是輕輕搖頭不允。
天下既定,曹氏族人選擇離開,便讓他們離開好了。他參與進這爭霸天下的大業中,固然是為了自己求存,為了自己的追求,但又何嘗不是想,讓歷史不再如記載那樣,一場三國大戰,耗盡了漢族無數的精英。
曹氏,自然絕對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了。那麼,至少這些精英的留存,也算了卻自己一番心愿吧。
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仰首望向夜空。星光點點閃爍,此時此刻的腦中,亦如那晚曹操臨去之時一樣,自來這個時空至今的所有往事,此刻都如走馬燈一般晃過。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湮沒了黃塵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後世那部三國演義的片尾曲,仿若在耳邊依稀迴響。曲聲悠揚,宛如跨越了輪迴,令他一時間似乎融進了無垠的夜空。
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一張張面孔,貼近來又遠去,漸漸沉於記憶的角落…………
公元二零二年六月,漢皇叔、威侯、驃騎將軍劉璋與曹操鏊兵六十萬與虎牢關下。
在劉璋一直以來的布局天下的優勢下,曹軍最終以曹操的逝去而宣布低頭。
是年八月,劉璋進位漢王,大封群臣。同年九月,起大軍五十萬,分從幽州、冀州、司隸、雁門四個方向,五路而進。不待兵至,自稱晉公的呂布便懼而請降,自此,劉璋終得完成天下一統。
第二年,也就是公元二零三年二月,在群臣及民間各方的再三上表求肯下,劉璋終登基為帝。改元熙寧。喻示天下太平,光明普照之意。是年同時稱作熙寧元年。這一年,劉璋二十八歲。
劉璋既登皇位,結合後世所知,趁著自己開國之威,重新制定各級治政機構。提前將六部制推出,並就原十三州,包括司隸,以州牧與刺史並行制。牧伯行考察監督本州官員德操之事,主理郡級官員督察升降之事。刺史副之,主管建設內政之事。所行各執政條令,俱皆須聚各部主官相議,投票而決。其下郡、縣各級,以此類推。這一番舉措,倒是借鑑後世官場部分職能設置了。
熙寧三年,各外族在漢朝推行經濟挾制,提倡通婚,並引導進入內地的諸般措施下,臨近邊疆幾處,幾乎已與漢境相仿。
是年,漢帝劉璋下旨,修建薊城。第二年秋七月,薊城按皇城規模增建完畢,同年十月,劉璋遷都薊城,將目光放到了廣袤的東北之地。同時改元彰德,以示將德望彰顯各地之心。
彰德二年,大漢派大軍十萬,於東北極限之地,原那和族人聚居地建松江城。三年後,借商事往來,誘使扶餘、高句麗、獩貊等族人移居其中,又以免費增派土地為餌,鼓勵十四州中原之民往松江。歷十年有餘,使松江達至戶籍百萬。
因數年間舉措有力,終在彰德十三年,成功和平演變東北各族,統一納入大漢版圖,建立漢之第十五州——遼州。
而後又三年,納西域、諸羌於漢,分別再建新西州與藏州二地,至此,大漢版圖終與後世相符,於東北之地,甚至遠超後世。
彰德十七年,劉璋自覺當年心愿俱已得償,在位二十年來,國力強盛,百姓安居富裕,並開疆拓土無數,遂傳位於長子劉越。
拋開皇位牽絆後,劉璋不理群臣勸阻,只諄諄教導眾子,任何時候都當以民生為上,克己奉公,將國家治理好。隨後,自攜眾美,離宮以游天下,自此,終其一生未再返回皇宮。
後人思及劉璋一生所為,以其昔日出道便以武力軍略著稱,其後南征北戰,一統中原,後又東建遼州,西建新西、藏二州,布武天下,彰德四方,遂稱彰武皇帝。
對於這位戎馬一生的傳奇皇帝,民間朝野都流傳無數傳說。其離宮後數十年,有人稱曾在遼州見過彰武大帝,說是他還是原本那個相貌,絲毫不見蒼老,身邊跟著許多娘娘。其人甚至能認出,其中最令人稱道的蔡皇后、張皇后及甄皇后等。
而後又數年,又有人稱曾在西北天山、雲南百越等地見過彰武大帝。傳聞之多,真假難辨。許多傳言中,甚至兩地相隔豈止萬里,時間上卻差不過半天,令人難以相信之餘,使得這位傳奇皇帝更是充滿了神秘。
不說世間如何爭議不斷,這一日,遼州某地的一處地下宮殿裡,隱隱有嬉戲之聲傳出。聽聲音卻是幾個女子的笑鬧之音,中間還不時摻雜著一個氣急敗壞的男聲。
「……小雨,我警告你,不許亂調,不然晚上打爛你小屁屁!」
「嘁,才不怕你,敢欺負我,我去告訴鈺兒姐姐。」
「擦,小孩子才告狀,你也不怕人笑話你。喂喂喂,安琪兒,你搞什麼……..啊,我勒個去啊,別搞!我擦嘞,你們就不怕搞亂了,咱們一旦被傳到異界去,給怪獸們當點心嗎……..」
「啥是異界啊?那是哪裡?是你說的有那種,可以坐著在天上飛,還有比皇城高一百倍的大房子,可以從盒子裡看到人的地方嗎?這都試了好多次了都沒找到,你該不是騙咱們的吧。」
「咳咳,介個,異界嘛,不是你想的那樣,至於我說的那地兒,咳,以你的智慧,我很難解釋清楚……啊!洛神妹妹,你在搞毛!」
「呃,對不起,我只是研究下你說的宇宙在哪兒……」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