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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魯肅來信

2024-05-07 03:33:17 作者: 大篷車

  血光迸現,一抹兒森寒的冷光閃過,獻帝兩眼瞪得大大的,兩手緊緊的捂著脖子,指縫間,激涌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嗤嗤的向外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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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的嘴巴拼命的吸著氣,卻又在喉嚨處便全部漏散乾淨。喉頭嗬嗬著發出些破聲,嘴中也是大口的鮮血淌出。身子搖了搖,終是眼中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噗通,摔倒地上,微一掙動,便歸於寂然。

  劉三兒臉上陣青陣白,傻傻的看著獻帝掙扎著,直到慢慢咽氣兒,心中一時間,又是惶恐又是惱怒。

  惶恐的是,自個兒從軍以來,也算殺人無數了。但像皇帝這般級別的,今個兒實在是頭一遭。

  饒是他膽大包天,卻也知道,皇帝這種生物,即便是如眼前這般淪為階下囚,可一旦殺了,必然也是非同小可的事兒。

  惱怒的是,這傻叉皇帝,沒事發什麼瘋?這麼冷不丁的撲上來,可不是自己找死麼?他死了沒打緊,但自己一番謀劃,這下可徹底化為泡影了。

  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倒在地上獻帝的屍體,半響無語。正自驚怒交加之時,忽聽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卒子慌裡慌張的跑進來,顫聲道:「將….將軍,大事不好了。外面….外面曹軍攻進來了,後面….後面出口那兒,呂….呂布,也….也來了。咱們被堵住了,走…走不脫了……」

  「什麼?!呂布!」

  劉三兒忽聽這個消息,猛然間蹦了起來。低頭再看了一眼死去的獻帝,心中不由的一陣大慌。

  邪!邪門啊!卻不知這個皇帝真是天命所系,還是說丫本身就是個災星。不然怎麼這才死了,就讓自個兒陷入了絕地之中了呢?

  大聲的傳令眾軍迎敵,劉三兒顧不上再去研究這些,大步向外走去。既已如此,除了一拼,看看能否死中求活外,再沒了其他選擇。

  他心中明鏡兒一般,這回兒可不敢玩什麼直接跪地投降的把戲。自己現在不再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卒了,而是反賊的首領。一旦落入官軍手中,千刀萬剮、誅滅九族便是必然的結局。

  山谷中殺聲震天,人喊馬嘶,到處都是絞殺翻滾在一起的士兵。而一些機靈的、膽小的反叛軍,卻往四下里能攀爬之處逃竄著。不時有弓箭掠過,便在慘叫聲中,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這是一場極不對稱的戰鬥,在呂布軍和曹軍的雙重夾擊下,劉三兒軍不過個把時辰,除了少數僥倖逃脫的,其他的,不是被斬殺當場就是跪地而降了。

  但是,戰鬥卻並未就此停住,反而在呂布軍自後殺入,遭遇上曹軍後,立即進入更為激烈的階段。

  初時,兩邊是因為沒搞明白對方的身份,將其當做亂匪一夥兒的導致的。但終是在相互看清了對方的旗號後,卻又怕對方先一步得到獻帝而更加拼命。

  由此,小小的山谷中頓時血流成河,伏屍遍野。呂布兵多,曹軍倉促而來,對抗之下,漸漸抵擋不住。而後當徐晃和呂布二人終於遇上,交手數合之後,徐晃武力終是差了呂布半籌,只得含恨而退。

  呂布洋洋得意,揮軍自後而追,直直快要追出太行地界,這才收兵而回。只是,隨後終於在山洞裡發現了獻帝的屍首,令他大半天來的得意和興奮,再也不見了一絲半分。

  大漢天子,代表著漢之一朝的人物,獻帝劉協薨逝了。

  消息不是呂布傳出來的,而是徐晃在戰敗後,心中不忿,派人潛回來探查敵情時知道了,隨即大肆宣揚出去的。當然,此次宣揚的這個消息中,呂布,便成了弒殺天子的大逆不道的反賊。

  於是,頃刻間,天下群情洶洶,萬夫所指。都是大罵呂布喪心病狂、無父無君之聲。

  呂布鬱悶了,曹操憤怒了,劉璋,卻震驚了。

  呂布是鬱悶於自己費了半天勁兒,不但沒能得到獻帝達成自己的目的,反而招惹了一身騷,白白替那劉三兒死鬼背了弒君之名,千般冤枉卻又無從申辯。

  曹操卻是憤怒於自己滿盤謀劃,想不到竟爾一朝而崩,天子從自己手中而丟進而喪命,之前大好局面,頓時轉成大惡。而且,打從這個消息傳出,每日裡那班朝中大臣呱噪不停,簡直要把他煩死了。

  追本溯源,那劉三兒固然百死莫贖,但當日偷襲許昌,無形中給了劉三兒有力臂助,進而在後面擊退徐晃的呂布,更加是罪魁禍首!若不就此扣死那廝的罪名,引導天下人共討之,使其死無葬身之地,委實難消曹丞相心頭之恨。

  相對於他們兩方的心思,劉璋更多的卻是無語。

  獻帝就這麼死了?掐指一算,此人比之原本歷史記載,卻是早死了三十多年。

  從自己來了漢末時空,因而影響了不少人的命數。好多人都因他的出現和運作,並未像歷史上那般早早死去,而是到如今,依然活躍在各個舞台上,展現著自己的才華。

  即便有些未能完全更改,最終還是還是隕落的也不是沒有,但其人要麼是略微提前幾年,要麼也是得以延後數年,前後相差不是很大。但如獻帝這般,竟爾生生因之失了三十多年陽壽的,卻真是第一個。

  曹操派了使者來見,倡議兩方罷兵,轉而共同討伐害君之賊呂布。劉璋和賈詡、龐統二人一番商議後,慨然應允,兩下里自即時起,便即停戰。

  劉璋率大軍退回任城扎住,曹操也留下一部軍卒守在邊境線上,而後帶大軍返回許都,開始調動部隊,誓要掃平并州,生擒呂布。

  便在劉璋扎住任城的第二日,接到了青州軍機處魯肅的來信。劉璋展開看罷,不由微微一笑,隨即令人招來賈詡、龐統二人。

  「嘿嘿,你們看看,這是魯子敬剛剛派人傳來的信件。其中,可謂字字誅心,聲聲泣血啊。」將信件遞給賈詡,劉璋嘴角勾起,掛著一絲邪笑,對兩人說道。

  龐統眉頭微微一挑,想說什麼似地,卻又若有所思的停住。賈詡卻是面上毫無波動,就廳上展開白絹看了起來。看罷,眼皮兒一耷拉,順手將之遞給龐統,自己卻仍是一言不發,靜靜的坐於一旁。

  龐統接過白絹,略略一看,卻是微微撇了撇嘴,面現不屑之色。

  劉璋笑道:「怎麼樣,二位有何感想?」

  龐統終是年輕,轉眼瞥了眼仍是不為所動的賈詡,搶先道:「魯子敬學識無雙,本是當世翹楚。奈何稍嫌迂腐,其言不足一哂,主公萬不可輕信之。」

  劉璋軒了軒眉頭,聞言只是點點頭,不置可否。卻又轉向賈詡,笑道:「文和,你又有什麼看法?何不說來聽聽。」

  賈詡麵皮微動,抬眼睇了劉璋一眼,沒好氣的淡然道:「士元都說了不足一哂,又有什麼可說的?賈詡不過背些惡名罷了,世人不知難道天亦不知嗎?」

  劉璋笑容僵在臉上,狠狠的被噎了一下。連連咳了幾聲,藉此掩飾那份尷尬,倒讓一旁的龐統,不由的肚內暗暗好笑。

  自當日曹操派人來要求罷戰,並請劉璋共討呂布之時,劉璋、賈詡、龐統三人都是肚子裡能瞬間繞上一千個花的主兒,又哪會想不透其中的奧妙?

  曹操其人,智略周備,目光深遠。在漢末之時,於政治、軍事上的才華,堪稱不世出的奇才。

  這樣一個人物,獻帝身死,呂布偷襲,固然讓他憤怒,但又怎麼可能讓他就此低頭,從而向劉璋主動求告?

  其中之意,不過是想利用這個機會,達成自己的目的罷了。要知道,目前局勢,四方烽火突起,所攻掠之處,都是指向曹操的所轄州郡。無形中,曹操已然成了四面楚歌,眾人之共敵的局面。

  這個時候,劉璋高調出擊,親率大軍直指他兗州根本之地,等若是精準的在他要害上亮劍。

  而因為應付四下攻掠的曹操,本軍卻被劉璋的動作,又牽制在兗州。這個時候,聯合劉璋攻伐呂布,名義上雖是再正常不過,然則從實際出發,卻是絕對不符合曹操的利益。勝了,只能讓劉璋士氣更旺,自今而後,更加難以抵擋。

  而一旦敗了,曹操的聲望則會雪上加霜,落到難以挽回的低點。由此帶來的後果,便是士氣渙散,軍心大亂。那麼,原先拼盡力氣抵擋四方,總算勉強保持的平衡,便會瞬間崩潰。

  到那時,等待他的命運,便是被人分而食之,成為這個爭霸天下的遊戲中,第一個被出局的苦B之人。

  這種局勢,又豈是曹操能接受的?所以,此番主動求和,並聯合共討呂布之舉,不過是個順勢而為的計。

  其中,欲要讓劉璋和呂布對上,讓兩方互相殘殺,而他則坐收漁翁之利的目的,只是其一。

  給呂布扣死弒君之名,然後號召諸侯共伐之,從而緩解各處壓力,使各人之間的私鬥,轉移到討伐弒君逆臣的天下共仇上,則是其更深一層的用意。

  以目前情形來看,四面之敵中,荊州周瑜、江東沮授,都是青州的結盟方。雖可能不完全受劉璋指揮,但明面上,以劉璋馬首是瞻,卻是大有可能。

  劉璋身為大漢皇叔,漢室宗親,值此漢天子被逆臣所殺之際,若是棄公仇不顧,而仍咬著欲為漢帝復仇的曹操不妨,則定然大損其名,想必劉璋絕不會傻到那種程度,落人口實。

  只要劉璋被這個名義縛住手腳,停下對自己的攻伐,想必荊州、江東這兩處明面上受劉璋控轄的地方,也自會收斂,從而轉向自己的另一個敵人——呂布。

  如此,單只剩雍涼高順、張遼,遼東公孫續兩方,在讓他當前壓力大為緩解的同時,還能藉口自保,只在討伐呂布之時虛應故事,從而將主要精力,用於平定這兩處敵人。

  如果真的如此,便可最大限度的解除自身的危機。而無論討呂之戰中誰贏誰輸,也都能藉此削弱這兩個對頭的力量。此可謂一石三鳥之計。

  而這些算計,都是建立於曹操還未了解,眼下四方之敵,實則早已都是劉璋所屬的基礎上。這番算計,便可謂老辣至極了。

  是以,劉璋得了曹操遞出的橄欖枝後,只不過略一尋思,便將計就計,順勢答應了下來。所存的目的,卻是想利用曹操的這番心思,欲要劃個大圈兒,狠狠的坑曹操一把。

  消息傳至青州軍機處,留守的戲志才等人亦非等閒之輩。只看主公退軍到任城,卻並未返回青州,便將其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而戲志才也好,田豐也好,眼見是自個兒占便宜,當然是樂見其成的。

  唯有對青州還有些隔閡的魯肅,因其本身便極注重君子規範,對劉璋如此用計,深覺有失聖人之道。若如此而得天下,只恐遭人非議,這才作書一封送了過來。

  而書信中,除了對自己的擔憂詳細闡述一遍,還藉由來青州後對各人的了解,猜測這種純以利益為主,毫不顧忌規則的計謀,定是出於毒士賈詡之手,字裡行間,多有譏諷之詞。

  劉璋方才之所以得意,便也建立在這種,自個兒使壞,卻瞅著別人背黑鍋偷樂的齷齪心態上。只是賈詡一句「天知道」,卻讓某人的得意,頃刻化為浮雲,再也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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