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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危機暗隱

2024-05-07 03:22:01 作者: 大篷車

  「哈哈,過癮了吧。」

  

  火雲駒在趙雲幾人面前停住,坐在馬上的劉璋攬著安琪兒的細腰,大笑著問道。

  安琪兒小臉紅彤彤的,眼中發著興奮的光芒,連連點頭。

  「嗯,這個馬兒跑的好快,感覺好像要飛起來了呢…。」

  軟軟的倚在劉璋的懷中,呼吸間儘是劉璋哥哥的男兒氣息,小丫頭有些沉醉了,很有些不捨得離開的意思。

  「呃………」

  劉璋笑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雞。臉上僵住了一副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丫頭噯,表亂動好不?會要人命的知道不?

  火雲駒奔跑迅捷,卻又極是平穩。兩人一馬雙跨的坐著,摟著安琪兒的柳腰。

  疾風迎面,貼著安琪兒嫩滑燙熱的面頰,髮絲飄揚,粉頸髮鬢間的幽香襲人。

  「……劉璋哥哥,你怎麼了?」聽到身後沒了聲兒,尚不太知人事的安琪兒哪知道自己惹了禍?不由的轉頭來看。

  兩人貼在一起,安琪兒這麼一扭動,那份感覺愈發強烈了幾分。

  「嘶嘶…。」劉璋抽著冷氣,開始翻白眼了。

  「呃,咳咳,安琪兒,那啥,先下去吧好不好?這馬剛折騰了大半天了,可別累壞了,咱們以後就沒得玩了。」好在此時袍子夠肥大,外面啥也看不出來。劉璋咬著牙,向安琪兒勸道。

  「哦。」安琪兒有些不舍,但又怕真的如劉璋所言,累壞了火雲駒,當下應了一聲,麻利的跳下了馬去。

  劉璋長出了一口氣,抬袖拭拭額頭上的冷汗。妖孽!絕對是妖孽啊!

  「大哥!」

  慢吞吞的往馬下挪著,耳邊傳來趙雲的叫聲。

  扭頭一看,卻見三人面上都有些不對,似乎很有些凝重之色。劉璋不由微微一愣,那絲漪念瞬間便沒了蹤影。

  「嗯?怎麼,出什麼事兒了?」劉璋目中划過一道冷焰,沉聲問道。

  目光溜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安琪兒,趙雲和張遼、高順互相對望了一眼,面上有些遲疑。

  「安琪兒,你去喂喂火雲駒好不好?待會兒哥哥再去找你說話。」微微蹙了下眉頭,劉璋轉頭笑著對安琪兒哄道。

  安琪兒注意力還在火雲駒身上,全沒留意這邊,聽說讓她親手去餵火雲駒,連忙喜孜孜的點點頭,牽著火雲駒往後走去。火雲駒因著剛剛被她和劉璋一起騎過,也不排斥。一人一騎慢慢的轉過氈包。

  「說吧,怎麼回事?」看著安琪兒走遠,劉璋面色沉肅下來,看了三人一眼問道。

  「剛才有人來和額科托說話,額科托隨即面色大變的走了。」趙雲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小弟離得近些,聽到那人說什麼阿巴爾,又說什麼北邊的。那額科托臨走前,還特意看了大哥一眼,我和文遠還有高順將軍估摸著,只怕有些不對。」

  嗯?阿巴爾?哦,是了,是被張遼一拳打斷了胳膊的那個倒霉傢伙。嗯,這廝臨走前那眼光怨毒著呢,既然和他有了牽扯,確實要留意些了。

  劉璋雙手抱在胸前,一手捏著下巴,沉吟思索了一會,抬頭道:「馬匹牛羊挑選的如何了?」這話卻是向高順問的。

  「現今已選出駿馬三百五十匹,牛五十頭,羊兩百隻。」高順躬身回道。

  「唔。」劉璋點點頭。「牛羊先不管,一旦有變,高順!」

  「末將在!」

  「一旦有變,你什麼也不必管,速到馬場,將圍欄打開,只管將馬帶出去便可。我料想,如果他們真是要對付咱們的話,目標定然是我,只要我將他們引開,你這裡應該絕無兇險。你放心,有子龍、文遠助我,勝之雖難,但想脫身,料也無人能擋得住!過後,咱們便到雁門之前匯合。」劉璋眼中閃過一絲冷厲,微微眯起眼睛吩咐道。

  高順微一遲疑,隨即凜然領命。

  趙雲面上掠過不忍,上前一步,低聲道:「大哥,那………」說著,目光往安琪兒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劉璋不語。

  半響,極緩極緩的搖搖頭,輕嘆一聲,淡然道:「顧不得那許多了。」趙雲默然。

  劉璋看了他一眼,忽又笑道:「何必哭喪著臉?要說難過的,也該是你大哥我吧。」

  趙雲抬眼看了看他,低聲道:「小弟只是不忍心,那女子對大哥,應是真心……。」

  劉璋擺擺手,不等他說完便抬手打斷,笑道:「我之所以剛才一番安排,也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凡事多算一步總是不吃虧的。」

  招手示意三人往回走,接著又道:「以我料之,兀蒙和額科托應該不會對咱們起什麼壞心。不說因著安琪兒,單只說為了今後長期的結盟,也斷不應該為了一個阿巴爾就對咱們不利。那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說到這兒,見三人面上均有不解,淡淡一笑,接著道:「草原上的人,率真豪放不假,但常年處於惡劣的環境下,為了求生存續的手段,卻也從不見什麼溫情。部落與部落之間,如國與國之間一樣,以利合,亦以利分。他們和咱們之間的關係,也是如此。至少,在目前,在他們還沒對咱們表露出確切的態度前,做為你們的主公,我也只能先從這個角度去考慮。」

  趙雲、高順、張遼皆若有所思。

  「……咱們與他們相交於萍水,我和安琪兒也並未到談婚論嫁之時。子龍剛才所言,額科托聞言色變,那麼,其中可給我們提供的信息,已然不少。

  阿巴爾雖然是他們所謂的八都兒,嘿,也就是勇士了。但仍是要受他們管制的,額科託身為少族長,可隨意搓圓捏扁他,那為何還要變色?顯然,那後面的北方才是重點。

  據我所知,這關外草原上,除了鮮卑與匈奴外,如兀蒙部這樣的部落,尚有許多。額科托聞北方而色變,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假設,那個阿巴爾因恨而叛,與北方某個勢力有了聯繫?而那個北方的某勢力,又強大到足以令額科托色變的地步?」

  他說到這兒,趙雲、高順、張遼目中閃過驚佩之色。只憑著一句不完整的話,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劉璋就能在剎那間想到這麼多,這位主公思慮之縝密深遠,委實令人嘆為觀止。

  雖然,這些都不過是假設。但,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往往少想到一種可能,立刻就是傾覆之禍。多方假設,儘早籌謀,方是穩妥周全之道。有主如此,實在是屬下的幸運。

  「………當令額科托聞之色變的這個北方勢力,與深恨咱們的阿巴爾媾和到一起,從而形成了對兀蒙部,整個部族的生死存亡之威脅時,做為族長的選擇,便大是有待商榷了。」劉璋嘴角浮起嘲弄之色,繼續淡淡的解說著。

  「自古為了生死存續之事,背信棄義,甚爾弒父殺子之事,比比皆是。於這關外蠻荒之地,更是從不曾少過。一旦兀蒙和額科托亦是狠心之輩,又怎會顧及安琪兒分毫?以咱們主從四人的性命,和我與安琪兒之間,一段尚未公之於眾的感情,來換取整個部族的安危,嘿,這種可能又焉能沒有?」

  劉璋冷冷而笑,趙雲、高順、張遼都是面色微變。

  「子龍與我有金蘭之義,且不多說。然高順你與文遠卻相隨劉璋於無兵無勢之時,丹心一片,拳拳盛情。劉璋安能為一己歡愉,因沉溺於兒女私情而不加警惕,置你等於生死之地?」

  高順、張遼猛抬頭看向劉璋,熱淚盈眶,滿面感動。

  「安琪兒於我至真,我豈有不知?但若當真有不忍言之事發生,我與其父其祖,便已成死敵。屆時令她夾在中間,豈不是要逼死了她?我寧可她恨我一生!嘿,無情未必真丈夫,然某些時候,最是無情勝有情。甘苦之間,唯自知耳,又何必旁人知之?子龍,你我手足也,我不想你心中生出嫌隙,這才多說幾句,你可明白?」

  劉璋說到這兒,平靜的面上控制不住的微微抽搐了兩下。趙雲聞言,又是感動又是慚愧,低低喊了聲:「大哥………」

  劉璋長吸口氣,展顏一笑,擺手道:「呵呵,其實咱們也不必早早悲觀。後事究竟如何,卻要看兀蒙與額科托如何做了才知。倘若他們能主動來尋咱們,便說明尚能重情守義,前面這些安排,便都是多餘。屆時,你我只需全力相助,退了對頭,自然是皆大歡喜了。但要是召我等過去…………」

  幾人邊走邊說,及至到了帳前,幾人已是計議將停。各自回帳扎束停當,又齊往劉璋帳中聚了,暗暗戒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待到日落月升之時,帳外忽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直往四人所在的帳前而來。趙、高、張三將齊齊身子一震,將目光望定了帳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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