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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傷離別

2024-05-07 03:18:09 作者: 大篷車

  夏日的旭陽躍出天際,瞬間將大片的霧靄驅散,山野間草木忽然間便如睡醒了一般,煥發出勃勃生機。

  高崗上,岳陵和蕭靈兒並肩站在上面,遠遠的看著漸去漸遠的車駕。沈青竹她們,終是去了。

  想著沈妹妹離去前那番哀婉的求肯,岳陵再也忍不住酸澀,不覺間已是潸然淚下。

  沈青竹分明已經知道了他和陸蕪菁的事兒,但在最後關頭,卻是半句也沒多問。只是諄諄以莫要有了新人而忘了舊人相囑,一言一句中,固然滿是對岳陵的眷戀鍾愛之情,卻也不無幾分紅顏易逝的自傷。

  岳陵兩世為人,對沈青竹的這份愛戀自是感動至極,但此刻心情激盪,卻是更源自于美人兒的那份自傷。

  歲月對於其他人來說,只是一份今生的感傷,但對於岳陵來說,卻是一種厚重的沉默。

  那只能是一種沉默,不能和任何人訴說,和任何人分享。那種沉默沉重的讓他窒息,有種揪心的心悸。

  今時今日的一切,恍如一場大夢。那夢中,昔日何嘗沒有這樣一個倩影,也曾這麼向他傾訴過?

  可當時的他,哪裡會了解生命的真諦,虛情假意,瞞哄欺騙早已貫穿了他整個人生。如今回想起來,竟有種讓他喘不過氣來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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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往事已矣,今生便拼了一切,也絕不再讓其虛擲!

  蕭靈兒靜靜的站在他身邊,目光中大是驚奇。她實在想不到,這個一貫嘻嘻哈哈的傢伙,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傷離別雖常常為文人們吟唱,但蕭靈兒總是有些不屑,覺得他們大多都是在無病呻吟。

  可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她曾一度以為是個無形浪子的男人,在這送行的清晨,卻眼角含淚。

  迎著朝日之下,那滴閃爍著的晶瑩,讓她忽然頓悟,就是這滴淚水,才是傷別離真正的詮釋。

  她的心弦,不期然的顫動了。

  「你既捨不得她,何不與她一起返回?若是沒有你前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生意,如今這邊的事兒早已做完,又何至如今這般傷感。」

  她心中柔情涌動,偏嘴上說出的話,卻帶著一股指責的意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這麼矛盾的事情,總是能那麼自然的發生在她和這個男人之間。

  岳陵悚然警醒,裝作不在意的舉袖抹過眼角,將淚痕拭去。這才轉頭看向她,撇嘴道:「感情能當飯吃嗎?我若不努力賺錢,又怎麼養活她們?難道大家只每天你儂我儂,然後一起等死就是情深?」

  蕭靈兒聽他說得不客氣,不由氣惱,怒道:「偏你總有這些歪理。若都如你這般說,那世上那些貧賤夫妻,豈不是個個悲劇?難道便只富人家才能笙瑟相合,白頭到老?真謬論!」

  岳陵哈哈一笑,遙遙再看了一眼沈青竹離去的方向,這才轉身往山下走去。邊走邊哂笑道:「都說你聰慧精明、洞察世事,可我怎麼覺得就那麼不靠譜呢?你難道沒聽說過,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千古名言嗎?」

  蕭靈兒一呆,苦思半響後,不由的面紅耳赤。因為她實在想不起,這句話是出自哪裡的。

  這句話本是出自唐代元稹的「遣悲懷」一詩。全詩為:昔日戲言身後事,今朝都到眼前來。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猶存未忍開。尚想舊情憐婢僕,也曾因夢送錢財。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這首詩其實是元稹為懷念亡妻所作,字字句句之間,全是思念亡妻生前之事,其詩情真義切,感人至深。

  而到了後世,往往便有些不通詩詞之人,偏要假作風流,硬生生將這首詩最末一句拿出來,以形容貧苦夫妻生活艱苦的窘境。實為狗屁不通、望文生義之舉。

  岳陵此時拿出這句話來,便有捉弄蕭靈兒之意。

  那元稹所在的唐朝,在這個時空壓根就不存在,蕭靈兒又如何能得知?更不用說原文中的詞義了。

  「也不知從何處尋來這些靡詞濫句,偏拿來顯擺。若真是什麼千古名言,為何我卻不曾聽過?」

  蕭靈兒羞紅著雙頰,低頭跟在岳陵身後走著,恨恨的低聲咕噥道。

  岳陵耳目何等靈敏,自是聽的一句不漏,不由心中暗笑。只是那笑意終不過在心中打個轉,便又慢慢的淡了。拂袖一笑,仰天長吟而行,清越之音便朗朗而起。

  「……..離離別別,生生死死,聚散總在常態,慢說其中痴兒女。且等鯤鵬振翅,再上高雲,蒼頭執手夜話。去也罷,合也罷,但得合龕眠,不憶一生長情……..」

  他自吐蕃歸來,接連和陸蕪菁與沈青竹兩番分離,此時再加上勾起前世的心思,不覺間心中憂傷難去,一時消散不得。

  他心中苦悶,行止之間便忽然帶出幾分疏狂之意。這首小令卻不是任何名人所作,正是他此刻心中情緒激涌,即興而發。

  蕭靈兒側耳聽著,只覺其中滿含著不甘隨波逐流的豪情,聞之令人心情激越,但卻又隱隱透出一股悲愴,豪情之後竟生出幾分辛酸,一時間,不由的有些痴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再無半句交談。直到了山下,習春迎上接著,這才同登一車往城中而回。

  前面御者打了個響亮的鞭鞘,驢車粼粼而動。此時,岳陵經過一番發散,總算心情漸漸平復。

  這離情別緒一去,以他難耐寂寞的性子,便又有些故態復萌了。

  「你怎麼不跟寶兒一起回去?留在這兒,可是捨不得我?哎呀,你這樣深情,我是接受好,還是不接受好呢?如果接受,會不會有些對不起青竹?」

  斜斜的倚在車壁上,他嘴角微微勾起,開始調侃起蕭靈兒來。不知為什麼,他越是看到蕭靈兒一副不理他的樣子,他便越是想逗弄她。

  蕭靈兒大窘,待到送完眾人離去,便只剩兩人獨處。此刻偏又只一輛車,這登徒子也不知避諱,堂而皇之的與她共乘一車不說,這會兒竟還敢來調戲她,真真是讓她恨的有些咬牙切齒了。

  「你!無恥!」

  不知為何,全然失了往日捉弄人的那份淡定,蕭靈兒羞惱之下,不由的脫口罵道。

  岳陵哈哈一笑,全然不在乎,仍只是笑嘻嘻的看著她。還是那種肆無忌憚的,直勾勾的看。

  蕭靈兒只覺那兩道可惡的目光,似乎透過了自己的衣衫,便那麼直接的落到了肌膚之上,甚至都能感到那其中帶著的灼熱。

  「你答應了鐵伯伯的事,以你的憊懶脾性,若沒有人看著,又如何讓人放心的下?哼,我警告你,若你敢欺騙咱們,鐵伯伯再是大度,也絕不會放過你的。」

  實在拿這無賴沒了辦法,蕭靈兒只得將臻首扭過一邊,假作觀看窗外景色,嘴上卻不輕不重的威脅了這廝一下,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報復。

  岳陵眼珠兒轉轉,忽然笑道:「哎呀,那是不是表示,只要我不把那事兒辦完,你就不會離開呢?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寧可一直拖下去,哈哈,有如此美人兒相伴,就算讓那老道來殺了我,也是大大值得的。這便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蕭靈兒聽的臉頰更紅,一時間氣的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是羞怒同時,又不由的暗暗苦思,這句話又是出自哪裡?為何他隨便說一句,自己都不知道。

  一時間,不由的大為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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