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們只能保你（高潮）

  沈念收拾著自己的行李，然後，一步一步下樓，走出了8號公館。

  身後的一切，她不再留戀。

  余嫂客廳猶豫會，最終，她還是追出來，「念念。」

  聲音哽咽。

  沈念的步伐頓住，片刻，她還是慢慢回頭，余嫂的目光濕濡，「要不，我給傅總打個電話問問……」

  「不用了。」

  沈念臉上掠過飄忽的笑，夜色下，她的笑容很美，也很空靈。

  她慢慢轉過臉，很快消失在了余嫂的視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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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也深沉，沈念站在路口，冷冷的風，刮過她的臉，像刀子般割著她的肌膚。

  天大地大，她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快看，快看，大明星喬安安生了，是個男孩兒。」

  路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尤為響亮。

  沈念呆滯的目光，看向她們正觀看的大屏，露天大屏上，產房門口，護士把孩子抱了出來，傅寒夜接過孩子，鏡頭給孩子來了個特寫，稀疏的發，光滑的腦門，紅潤的小臉蛋，孩子閉著眼，但是，能看出長得不賴。

  鏡頭再轉到傅寒夜臉上，男人英挺俊美的臉，都是喜悅。

  明明不在意了，可這一幕，還是扎痛了沈念的心。

  「喬安安為他斷了一條腿，這個男人，聽說為她買了座幾千萬的豪宅，算是獎勵她為他生了這麼兒子。」

  「一定會是傅氏的繼承人。」

  路人繼續談論。

  沈念越想漠視，心裡的傷痛便會更加強烈。

  下腹驀地疼起來，疼得她直不起腰，她佇在街檐邊，目光沒辦法從大屏上移走，隨著疼痛越來越清晰，她只得把身體靠在了牆上。

  眸子裡的淚，伴隨著肚子的疼痛，落得越來越猛。

  視線漸漸模糊，行李從她手中甩落出去。

  刀子扎身的痛苦，讓她無法呼吸，她趕緊去兜里摸藥，口袋空空的，藥瓶常常是不離身的。

  李香蘭的車禍，讓她焚心著急，藥瓶應該是送李香蘭去醫院的途中掉的。

  她張著嘴，努力想呼進一口氧氣。

  她感覺自己呼吸進口腔的每一口空氣，都是那麼困難。

  她抬手，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另只手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下，她不能暈過去，她得保持清醒。

  「寶寶，你是要出來了嗎？」

  時間還不到，沈念覺得自己想多了，可是，一波又一波的痛，折磨著她，讓她沒辦法再保持鎮靜。

  意識到自己可能沒辦法撐過去。

  沈念邁開一步，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她伸手攔車。

  車子從她面前呼嘯而過，沒一個理她。

  疼痛伴隨著頭暈，她就那樣倒了下去。

  她躺在那兒，冰冷的風吹在她身上，有股熱流正在慢慢從她身體裡落出來。

  從她大腿流淌而下。

  空氣里，立刻染了血腥的味兒。

  淚水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從她眼角滴淌而下，且越落越凶。

  為了孩子，她努力往前面爬去，爬了幾步之後，再也爬不動了。

  冰冷的風，透涼的心。

  嘴角扯了個虛無飄渺的笑，淚水漣漣的目光，緊緊盯著大屏上的男人……

  傅寒夜，她的孩子是寶，我的孩子是草嗎？

  情緒太過於激動，引發了哮喘，呼不上來氣時，她萬念俱灰，也罷，寶寶，要下地獄，媽媽陪著你，咱們母子倆一起走吧。

  模模糊糊間，耳邊傳來剎車聲音。

  聲音巨大，刺疼了她耳膜。

  她努力睜開眼，看到路人的身影，那人把她抱上了車，車子飛快駛向醫院。

  她又暈過去了。

  意識混沌時。

  「電擊，快……」

  這聲音相當熟悉，好像是司宴鴻的聲音。

  電擊了好幾次，沈念慢慢彈開了眼皮，眼前的醫生，戴著口罩，但是，沈念認得他那雙眼睛，透澈明亮，帶著焦急。

  見她醒來，司宴鴻喜極而泣，他握住她的手，緊得不能再緊。

  溫熱乾燥指腹，抖個不停，似乎正處於怕失去她的恐慌里，「你……怎麼樣？」

  沈念想說，自己沒事。

  嘴唇開開合合，好幾次，她竟然沒說出一個字來。

  「念念。」

  有名的醫學博士，面對心愛女人心臟即將停止的那刻，他無法再鎮定，他甚至都不敢握手術刀。

  只能站在一旁指揮。

  看著虛弱得不像話的女人，他必須告訴她事實，

  「孩子胎心停止跳動了，念念，我們只能保你……」

  「不。」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沈念吼了出來，她眼睛紅得滴血，抓住司宴鴻的手，淚水簌簌落下，落到了男人戴了手套的指上，「司醫生，救救……我的孩子。」

  司宴鴻心如刀絞。

  見司宴鴻猶豫不絕，沈念再也克制不住，哭出了聲，「司醫生，她死，我死。」

  後面那句，她用得是唇音。

  她曾經想打掉這個孩子，現在，她與他共同用了這副身體七個月。

  她與他血肉相連，她不能失去他。

  陣痛襲來，沈念扛不住，眼皮慢慢闔了上去，像是個死人般。

  司宴鴻大聲呼喊，「念念，你不能睡，念念……」

  可是，沈念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司宴鴻轉過臉，面對一屋子的醫生，「無論如何，讓她活過來，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主刀醫生擦了擦額角的汗，「司醫生……」

  「不要廢話，趕快救人。」

  ……

  緊張的氛圍，一分一秒，對於他們來說，都顯得彌足珍貴。

  金色歐陸駛進珊欄，車子熄火，男人從車上下來，身子輕倚在車身上，偏頭點了支煙，待煙燃盡，他掐了菸頭，提步往別墅里走。

  余嫂迎了出來，「傅總，你終於回來了。」

  傅寒夜臉色冷沉得嚇人，沒理她，直接往樓上而去。

  主臥里，空空蕩蕩的，沒一絲煙火氣息，走向衣帽間，伸手打開柜子，柜子里沈念的衣服，一件不剩，全部都帶走了。

  余嫂進來了，不顧他滿臉冰霜，緩緩開口，「傅總，念念走了，我攔不住。」

  傅寒夜薄唇抿得死緊，一句話也不說。

  周圍都是危險凜冽氣息。

  余嫂麻著膽子問，「傅總，為什麼要與念念離？」

  傅寒夜刀向她的眼神，可怕極了，余嫂不敢再問，退了出去。

  整間屋子，安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