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偷聽

  洛杏雨面帶微笑說：「按理來說，你確實不認識花嬤嬤，也沒必要殺她，可是有沒有可能，你是在撒謊呢？」

  玄風更加驚愕了，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委屈，「我怎麼會撒謊呢？誰不知道我這人根本不會說假話？夜王妃，你這麼會這樣懷疑我，我真的弄不明白。」

  

  「我也只是做一下猜測而已，若不是你，那當然最好了。」洛杏雨移開視線，起身走出涼亭，漫步在花園地小徑上。

  玄風也緊跟過去，很快又聽見她說：「你情況雖然特殊，但並不代表沒有對皇權的渴/望，誰知道你不會像七皇子一樣，終日裡只想著爭奪皇位呢？」

  「爭奪皇位？」玄風不由失笑，「怎麼可能？我就是有那樣的心思，也沒有那樣的頭腦不是？就像之前有人嘲笑我那樣，哪個大臣願意支持一個傻子當皇帝？」

  洛杏雨聞言，心裡倒是更生了疑。

  真正的傻子，很少對自身有這樣清晰認識吧？

  這人說話未免太有條理了。

  「倒也不能這麼說，目前皇上只還剩三個兒子，倘使夜王和七皇子都不在了，你身為唯一的皇子，不就理所應當承襲皇位了嗎？百官就是再不願意，又能如何？」

  聽聞此言，玄風沒說話，只一抹冷光從眸子裡飛快閃過。

  這女人看來真的對他生了疑心，果真是快絆腳石！

  「兩位兄弟肯定都會長命百歲，輪不到我的。」

  洛杏雨輕笑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又走了一段，來到花園的月門，洛杏雨便告辭離開。

  「改日有空再來啊。」

  「我會的。」

  待她走遠，玄風收起臉上的笑容，邊往回走邊吩咐道：「把柳妃叫過來。」

  回到方才兩人談話的涼亭，坐了沒多久，柳如眉便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洛杏雨走了？」

  「走了。」玄風一揮手，示意丫鬟小廝們下去，「你可知她是來幹什麼的？」

  柳如眉頓了頓，說：「還能幹什麼，不過是來試探你罷了。」

  玄風頷首，恨恨地道：「是啊，想不到這女人如此聰明，我裝了這麼多年的傻子，從來沒有被人識破過，卻在她這裡差點露餡！」

  「她現在也不過是懷疑你而已，又沒有實證，並不足為懼，我以為，並不需要太過放在心上。」柳如眉一臉不屑。

  「不，此人詭計多端，必須小心防備，萬萬不可小覷。」玄風說完，抬眼瞥了柳如眉一眼，「我知道因為夜王，你對洛杏雨很有成見，但既然現在為我辦事，你就必須得摒棄這種成見，保持清醒，別連累我。」

  柳如眉聽他說話語氣不對了，這才端正神色，嚴肅道：「我知道了，那殿下找我來，是否有什麼吩咐？」

  玄風呷了兩口茶，方道：「洛杏雨跟七皇子兩方的火燒得還不夠旺，得想辦法再添幾把柴，最好將他們燒得兩敗俱傷，沒了元氣，我才好走出下一步。」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是件易事。」

  「要是易事，也就用不著你來做了，不然我養你在身邊做什麼用？」

  柳如眉心裡不悅，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終究沒敢表現出來，忍著氣答道：「我會盡力去辦，但需要點時間。」

  玄風輕輕頷首，「放手去做就是，有什麼需要只管提。」

  兩人這廂談得正好，不遠處的大樹後面一個身影閃過，很快消失在了花林里。

  洛杏雨並沒有離開，之前跟玄風道過別後，出了府沒走多遠，又趁人不注意，偷偷翻牆進去，折返了回來，就是想看看私底下的玄風究竟是個什麼形象。

  結果證明，她的猜測並沒有錯，玄風的傻是裝出來的，他非但心知沒問題，甚至比她和七皇子他們更為聰明狡猾。

  而最讓她吃驚的是，柳如眉這段時日裡竟然一直呆在玄風身邊，還成了他的側妃，為他出謀劃策！

  洛杏雨懷著滿腹地驚愕離開廢太子府，直接返回了皇宮。

  皇后見她臉色不好，連忙問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在廢太子府里看見了柳如眉。」洛杏雨便將聽到的對話轉述給她，末了，嘆氣道：「想不到在柳家倒台後，柳如眉還能找到這樣一個靠山，估摸著是廢太子自己找上去的，就是看中她跟我和夜王有仇，要利用她生事。」

  「廢太子居然真是裝的！」這是最讓皇后吃驚的一點，之前雖然洛杏雨也提過，但她沒信，「他把所有人都給騙了，真是好演技！」

  洛杏雨嘆了口氣，說：「接下來，他和柳如眉還會對咱們出手，得做好防備才行。」

  皇后靠向椅背，望著窗外，不禁發起愁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揭穿他的真面目，這是雖說現在咱們知道他是裝的，但皇上和外面的人不知道，沒有充足的證據，根本奈何不了他。」

  洛杏雨點點頭，還有一點另她擔心的，就是雅貴妃那邊會不會已經跟廢太子勾結？

  那天雅貴妃跟花嬤嬤能配合得那麼好，很難讓人不懷疑，她們是事先通過氣的，而這個「通氣」，是否又有廢太子的參與？

  假如他們雙方聯手，她和皇后就危險了。

  「證明了廢太子是在裝傻也沒什麼用，得有確鑿證據證明是他在背後操控近來一切的事件才能治得了他。」

  「可現在根本沒有證據啊。」皇后苦惱萬分，如果能早點發現廢太子裝傻的事，興許還能早些做出應對，現在花嬤嬤已死，其他的證據肯定也都已被銷毀，只能等著對方再出手了。

  洛杏雨在殿內踱了兩圈步子，慢慢靜下心來，坐定後說：「娘娘莫要著急，辦法總會有的，廢太子是很精明，但再精明的人，也不可能做事完全不留痕跡，他在幕後操縱了這麼多事，總會有露馬腳的時候，咱們先靜觀其變，隨機應對，就不信他能一直這麼順地走下去。」

  皇后覺得她的話有道理，遂按下心頭的焦躁。